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四十二章 恨絕與無奈！
老院長道侶實力較弱，最終玄音入腦，在失去神智前自爆攻敵，給妙妙以重創。老院長雪恨不成再添新仇，因此片刻白頭；悲憤下一直追殺受傷的魔蛛進了魔域，誓要殺個地老天荒。
……
老祖宗說道：「狂信者並非只出現在亂舞城，魔宮早就做過追查，最終讓本宮追到這裏。而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數百年內才出現，其幕後都是靈妙法尊。」
她說道：「調查數百年，根源只能歸結到血域。本宮猜測，妖婦曾在其中得到過某種逆天機緣，不但因此突破化形瓶頸，還得到不可思議的修行辦法，掌握了某種信術。」
話講到這裏，十三郎已可自己推斷下去，不能不贊同老祖宗的話。
兩位老人都明白，詛咒之力雖經壓制或者破解，但仍留下了遺患。比如小宮主的記憶輪迴，每隔十年記憶便清空一次；小紅那邊不知怎麼樣，十三郎久未回歸道院，無從得知。
老祖宗望著他，說道：「本宮要你持鼎進入血域，替我殺了她！」
老祖宗說道：「無論妖獸還是魔獸，身體強悍天賦驚人，但其化形關口極難突破，且修鍊速度卻遠比人類慢，絕無與我齊頭並進的道理。妖婦顯然不是這樣，當年它的境界比我和陸放天還稍低一些，幾百年後竟與我相差無幾，絕非正常修鍊所能擁有。」
「沒錯，她與這隻血鼎之間存在某種聯繫，還會再次用它進入血域。」
十三郎神情不變，默默點頭應是。
山君門下獨有的詛咒，隨血脈延續的詛咒，
以神通代替陣法，老院長顯然比老祖宗更高明，付出的代價也更高；老祖宗十余年前魔宮得到院長坐化的消息，由此及彼推斷出，他多半為後輩犧牲了壽元。
更悲哀的事情在後面，兩人回歸后很快發現，人面蛛不僅啃食交合對象，還對其施展了詛咒。
世間流逝，轉眼數百年，兩大天驕修為日深，始終沒有辦法徹底消除血脈詛咒。直到他們各自達到化神後期，且一個稱為魔宮掌座，一個成為道院自尊后，才各自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十三郎微微皺眉。
「本宮原本認為，以我如今的修為，找不到她便罷，只要能將其找出來，一定可以手刃仇敵，將其化成飛灰。然而……」
其結果，三方俱敗。靈魔兩大天驕身負重創，與人面蛛相伴的妖物身亡，人面蛛亦遭到重創，狼狽而逃。
十三郎微微挑眉。
女人更記仇，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十三郎明白但不敢指出來，當然也不忍這樣說，只好認真聽著。
老祖宗是魔修，有老院長提供的氣息為引，兩人最終找到人面蛛與另外一隻妖物，並再次與其激戰。
吃驚過後便是明悟，七百年前林家老祖傳下血鼎，若不是三生命輪之效，便只有妙妙有此能力，且最合理。
老祖宗說道：「本宮調查數百年，耗費無盡人力物力與性命，得出一條結論：妖婦當年進過血域，用的便是林家這隻血鼎；林氏血
這話很在理，十三郎身邊有兩大上古異獸，自然清楚他們進階有多難。比如大灰，自從跟了十三郎，那頭蠢驢簡直是泡在藥罐子里修鍊，速度只能算一般。胖胖情形與之類似，賊吃海喝不知吞了多少珍惜之物，連真靈之腦都沾了一點，至今只是六級。
老祖宗說道：「兩件事，目的都只有一個：殺妙妙！」
老祖宗嘆息一聲，忽然說道：「你想錯了。」
十三郎同樣想到這一層，抬頭望著老祖宗問道：「如果是這樣，您的打算是……」
由此可知，老院長死前託付十三郎殺死妙妙，恐已不是為了復讎，而是仍懷著某種擔憂，不能不給後代留下一絲極為渺茫，但又不能、也不忍不留下的希望。
「我……」十三郎瞠目結舌。
「靈妙玄音中者無解，妙妙因此最不懼怕群戰圍攻，尤其不害怕修為比她低的修士。陸放天身為道院之長，手下有九尊可以調用，仍不敢、也不能大肆興兵，原因便在於此。此外還有一點，他做了院長后心性有變，往日恩怨漸漸淡漠，雖不致遺忘，也不像過去那般強烈。」
「你……」十三郎啞口無言。
老祖宗神情淡淡，說道：「誰告訴你，她會以本體進入？」
「難道她……」
老祖宗情形與之類似，發現端倪但心無旁騖，加上人面蛛自此隱匿無蹤，這件撼動兩域的大事也隨之被按下，慢慢平息下來。
當然這要看和誰比，數十年跨越兩大階，假如別
按正常情形，修鍊到老祖宗這種地步，接下去的路只有兩條，一為找出途徑飛升上界，再就是慢慢老死。靈修還有升仙台可以闖，雖兇險但非毫無機會，魔修只有血域，若不能將其打通，便只有等待歸墟一途。
十三郎大吃一驚。
明悟之後還是吃驚，十三郎很快想到下一個問題：妙妙為何要這樣做？
「怎麼可能！」
也就是說，老院長根本不是小紅的爺爺，其輩分比小宮主與老祖宗之間相差甚遠，是名副其實的老祖宗。
老祖宗嘆息說道：「剛才說妙妙雖為山君二弟子，其實力卻是最強的一個，你現在明白了？」
經過這麼多次廝殺，兩人再瘋也已明白事不可為，不得已各自回歸，試圖治好傷勢提升修為，徐圖復讎之策。臨別前兩人互許約定，此生必攜手誅殺妙妙，若不能則託付給下一代，直到能夠如願的那天。
當時的妙妙遠不像今日這般強大，境界僅與老院長相當。懷著刻骨之恨，夫妻二人與其展開激戰，第一次感受到靈妙玄音的可怕。
「兩百年前，花兒出世，本宮修為也漸漸達到化境，再無法寸進。自那時起，本宮便開始安排魔宮后務，自身精力只集中在兩件事：如花和血域。」
老院長這邊，其子媳修為有限，資質與院長相比只能算一般；在聽聞婆婆身亡、父親都不能復讎成功，子嗣又帶有如此絕症后很快因此而絕望，鬱鬱而終。老院長悲
後面不用講，有老院長全力一擊相助，妙妙依舊半身而退，其實力絲毫不弱於老祖宗，甚至有過。
要將詛咒根除徹底，便要從源頭著手，辦法很簡單：殺死妙妙！
只不過，妙妙又豈是那麼好殺？
兩人交了手，經歷一番周折最終弄清了因果，遂拋開身份之別，同戰人面蛛。
魔域不是靈域，老院長追著追著，追丟了人面蛛，卻碰到了與之情形類似老祖宗。不同的是，老祖宗丟的是道侶，老院長失去的是兒子，均為不共戴天。
……
老祖宗不理他怎麼想，怨毒之極的聲音自語道。
老祖宗說道：「任何詛咒皆有兩面，只要破了它，妙妙就需承受反噬之苦。」
回憶往日崢嶸，老祖宗氣勢漸盛，不甘憤怒說道：「本宮與他不同，此生不能殺死妖婦，誓不罷休！」
按照道理講，老祖宗的實力遠勝院長道侶，且已知道人面蛛所長，不致被其妙音偷襲。造成此果的原因很簡單，老院長本就帶著傷，在魔域修為受限，且一直沒有好好休息調養。老祖宗更悲哀，她已懷胎八月，即將誕生子嗣。
十三郎默默點頭，明白她指的是妖獸的天然限制，雖壽元比人類超過很多，修鍊速度卻是天塹，難以快速突破。
「就算殺不了她，我也要讓她老死！」
老院長夫婦拋開一切，尋著氣息一路追殺罪魁，直到發現那是一隻名叫妙妙的化形蜘蛛所為。
亂舞之變，歸根結底在於靈
宛如雷霆劈在腦海，十三郎驚呼道：「難道她不怕空間崩潰。」
元神也不行啊！十三郎心裏這麼想，但沒有馬上提出質疑。此時的他已冷靜下來，聯想到更深遠的一層。
講至這裏，老祖宗停下來說道：「本宮這樣做，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老祖宗又說道：「假如做不到，乾脆替本宮摧毀飛升通道，讓它無路可去。」
每當子嗣成長到一定時候，其經脈便莫名其妙開始枯萎，精元徐徐消散無法阻止；彷彿冥冥中存在一股力量，隔空將其吸成人干。
老祖宗說道：「信術這種東西，聽著可怕用起來難；不管妖婦在血域得到了什麼，不管她是想飛升還是尋找機緣，都一定會再次進入血域。最大的可能還是那隻血鼎，證明起來很簡單，假如事實如本宮推測的那樣，它只能融入九人精魂，而不是滿員。」
老祖宗這邊，試用了無數靈藥神通，最終搜索典籍布置九宮大陣，直到小宮主這一代才將詛咒壓制。老院長那邊用的辦法不一樣，首先考慮的是延續後代，其子、孫成年後便要娶嫁生子，數百年後仍只余小紅一根獨苗。好在其修為此時達到巔峰，找出某種辦法以封印之術定其神魂。
這是其一，十三郎點頭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