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血域魔痕
第八百二十一章 殺而不死
八子咧著嘴巴搖晃著腦袋，譏諷道：「主尊死了分身怎能活，你怎麼修的道。」
河馬八子不是一般的強，先受掌天弓一箭，再被這一家老小圍毆到現在，非但未死，還給十三郎留下不少足夠沉痛的記憶。
「吼……」
……
八子得意解釋道：「這是蠻族種道之法，蔣凡傳我的。」
百丈範圍內，到處都是燒焦或被拆爛的皮肉，還有幾件看不出模樣的破爛法寶，彰顯戰鬥之激烈。河馬八子癱軟在地上，腸穿肚爛四肢都已被拆成零件，那四顆獠牙被十三郎硬生生從嘴裏連根掰掉，開口便是一盆血。
十三郎說道：「第一，無論我殺不殺得死你，都沒準備現在殺。我要好好審一審，請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半點都不能遺漏。」
「恭喜你撐過首關，時間……才兩個時辰。現在讓我們繼續進行，首先嘗試一下，如何在不損傷腦幹思維的情況下剝出腦垂體？對了，河馬有沒有腦垂體？」
「不是，不是這樣的！」
十三郎認真點頭，說道：「好。」
「妞妞，過來一下。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女兒，比較擅長精神方面的東西，我請她幫忙再給你加點料，比方說傷心……還是算了，據說笑刑比較可怕，來試試……妞妞你不能看，轉過身去施法就行。」
十三郎說道：「需要告訴你兩件事。」
言罷，他就開始動手。
「噹啷！」一聲，手中利刃墜到地上。心中猜測得到驗證，十三郎神情大變，久久不能開口。
十三郎不能不承認他的話有道理，誠懇說道：「我以為山君門下比較特殊，要不你怎麼能一下子弄出那麼
「別吸氣，這才剛開始。事實上我不算專業，尤其沒碰過河馬的身體；比如這顱骨的構造就有點奇怪，讓我研究研究……」
「哈哈，嗚嗚，哈哈哈……」
八子一點不生氣，呵呵笑著回應道：「畜生這種叫法，對山君弟子而言不算是羞辱。」
「別亂動！給你做手術並不容易，幸好我還懂得幾手禁法，還要不影響神經傳輸。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神經，怎麼能這麼粗！」
勝負已分，勝利的宣告也已經發出，十三郎的表情見不到輕鬆，相反目光有些凝重。在其對面，一大一小兩個殘缺不全的身體、或可說屍體躺在地面，巨大丑陋的面孔上滿是嘲諷。
八子笑起來，說道：「本座當然特殊，不過不是因為我是山君弟子，而是因為功法。」
即便如此，啞姑與天心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啞姑因有鬼母環滋養，恢復起來不算太難，胖胖的情形很讓十三郎擔憂，幾乎去掉小半截身子，能夠活下來實屬僥倖。可以預見的是，短期內十三郎不能再指望天心發揮水陸兩棲的優勢，失去一大臂助。
「啊，嗚嗚……」
蔣凡啞口無言，空自喘氣喘紅了眼，奈何不了他一分一毫。
那是一匹馬，一匹體型巨大、腦袋尤其巨大、嘴巴比巨大還要巨大的河馬。
「……」
十三郎認真回答道：「因為我會折磨你，羞辱你；喔對了，不要說什麼山君門下可殺不可辱，你或許知道，我早就對妙妙喊過不在乎那條規矩。」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不要臉這種評
「啊……」
十三郎不理他們鬧，說道：「這麼笑下去，您的嘴巴會咧開，不用我殺都要死了。」
「又哭又笑成什麼樣子，虧你還是大能。」
八子沒有再說話，十三郎也沒有再解釋，兩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著，周圍一片死寂。
八字微諷說道：「還有第二。」
被打成這般模樣，河馬八子竟還維持著鎮定，不，是真的很鎮定，比戰鬥剛開始還要鎮定；已失去反抗能力居然說十三郎殺不死他，八子若不是已被打成鬧震蕩，恐就是真的能通天。
「知道不，腦垂體有十大作用，也可以說是一種作用，分泌激素。比如生長激素，沒有它你就再也長不大了；再比如腎上腺皮質激素，沒有它你就永遠興奮不起來；還有利尿激素，性激素等等，作用大的很。算了算了，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還管不管用，反正試試唄……妞妞你不要聽！」
亂生海的風好像停了，海面不斷傳來的轟轟聲響似也消失不見，蔣凡遠遠望著那一人一獸，突然間覺得特別冷，冷到牙齒打架、身體顫抖，入定的元嬰都為之驚醒。
「第一，你未必能殺死我。第二，你根本不能殺我。」
山君八子不願再多忍受一秒，瘋狂咆哮道：「折磨我等於折磨它；殺了我，三十三子也會死！」
飛蟻軍團也很慘，主要因為那名紅袍分身施展了好幾次類似於自爆的神通，殺傷著實驚人。提到這個十三郎不能不覺得鬱悶，他不明白那是什麼功法，怎麼自爆還可以分波次的來，根本沒辦法預料。幸好飛蟻本就有一部分
十三郎平靜說道：「其實我不需要詢問如何殺死你，因為你會主動提出請求，求著我送你歸西。」
「說了別叫，萬一不小心把痛覺神經割斷，你就無法感受到那種快感。呃對了，其實道法還是有用的，現在施展的這種法術七情六慾決，我把悲、恐、驚這幾種情緒提煉出來，效果嘛……估計能將感覺增大個十幾二十倍的樣子。」
大的是八子，小的是紅袍，或許兩個都是八子，只有主尊與分身的差別。但那不重要了，此時紅袍修士徹底死亡，八子本相也被十三郎活生生毆打成一攤爛肉，幾乎看不出形狀。
十三郎站出來說道：「現在挑撥太晚了，回正題，為什麼說我殺不死你？」
這個世界有沒有河馬？十三郎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注意到八子的表情不像說謊，於是問：「為什麼？」
「哈哈哈……殺了我吧！」
八子大怒，說道：「這種話都講得出，會不會太不要臉。」
「不？不什麼不，不要急，你的腦袋足夠大，一會兒我會用禁法隔出來一會兒，澆上滾水試試能不能把它加工成胖胖的口糧。對了，胖胖就是剛才和你戰鬥的那隻蛤蟆，它吃過真靈的腦子，上癮。」
「用錯詞了，不要再說什麼本座，我不喜歡。」
「殺了他！」蔣凡跟著大吼。
「剛才誰說的來著，畜生這種叫法不算羞辱。就好像我如果說你是個人，意思不是罵。不談這個，現在揭掉你的大腦皮質，這是個細緻活，一不小心就要出錯……妞
八子說道：「本座在聽。」
八子傲然回答道：「你試試不就知道。」
「白痴。」
十三郎有些好奇，問道：「不怕？」
好在這種情形沒有持續太久，過了一會兒，八子微微一笑。
蔣凡在身後怒吼：「你這個畜生！」
十三郎走上前去，更加誠懇的語氣說道：「所以麻煩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殺不死，怎麼才能殺死。」
「殺了我……啊！」
果真如此。
盤點下來，十三郎還有近萬飛蟻可用，自身無大礙，最重要的是外面還有一個強化神撩陣，戰力並未削弱多少。若不是顧忌到小不點人形不穩，且之前遭受一次反噬的話，哪裡需要在乎兩名准化神。
十三郎不明白，以目光示意他繼續。
「啊，這麼大一坨！這是腦垂體還是腦腫瘤，沒弄錯吧！」
「不……」
身後蔣凡愕然半響，放聲大笑。
「快點，快一點。」八子哈哈大笑，眼裡滿是挑釁與不屑。
「其實我不想這樣做，算了，解釋就是掩飾，辯解更沒什麼意思，你就當我是變態，咱們開始。」
「哈哈，本座……」
「畜生啊哈哈哈……」
「胖胖胃口很大，受傷之後尤其能吃，別看你塊頭兒大……」
十三郎的情況還不錯，除因胭脂鳥受創真火之力大為減弱外，餘下就是一些皮肉傷與法力消耗，有時間就沒問題。當然，以一敵二面對兩位大能，雖有掌天弓開路，若想不付出代價就獲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錯了……哈哈哈，我真錯了……嗚嗚……你不能殺我……」
這話講的是事實，八子笑得痛快，嘴巴也著實疼得厲害，於是收斂神情，苦
「本座……啊！」
十三郎微楞，本已收回的手再次探出，冷笑道：「又變了口，還想繼續？」
三道目光在空中相遇，一樣的強大一樣的自信，區別在於一道輕蔑嘲諷，兩道平靜清澈。八子體型實在是大，十三郎不用彎腰都能正對著他的眼睛，一隻。
「你……」
這樣的情形下，十三郎想不通對手哪裡來的自信，偏偏心裏那一抹不安無法消除，誠懇地追問了一句：「還有分身？」
八子也笑，冷笑連連不止，說道：「是不是因為先解釋一下，本座為何要告訴你？」
尋常道法煉製分身受到的制約很多，首先修為多半不及主尊，然後其性命依賴於本尊；分身死，本尊不滅，本尊若死，則分身必亡。當然，特殊情況永遠都存在，世間並非沒有主尊與分身相互獨立的功法，但那種情形很危險，分身隨時都有可能成長出獨立人格，不願受主尊掌控。至於使用法寶，原因與這種情況類似，山君弟子本質上是雜種，算不上純正的妖獸。
十三郎抽出那把久未使用過的短刃，說道：「解剖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別看修士道法高超，我敢打賭，如比較生理解剖這門手藝，沒有哪為大能比我更精通。」
「你說什麼？大聲點。」
「你的塊頭兒還不夠大……」
受創最大的胭脂鳥，幾乎再度陷入沉眠，因它的實力最強，對河馬的威脅也最大。正所謂水火不相容，河馬多少算得上水系妖獸，最受不了的就是那隻差點將其烤成香肉的怪鳥。
「……」
八子一笑，反問道：「為什麼你要糾結這個問題，試試不就知道？」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