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人間有尾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離別時，有聲似無言
……
十三郎解釋道：「就想問問，前兩年，它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還有什麼事沒有？」
「不是偷？」夜蓮打趣問了句。
後半句是調侃，足見其已從擔憂中走出來，沒想到三殿下聽后大不樂意，搖頭晃腦一番表態，狂吠兩聲。
……
九級妖獸，不管能不能化形，其實力都與化神巔峰相仿；鐵臂天螂是蟲類妖獸中的極品，戰鬥猶為突出。
「咚！」
異口同聲。
「不是我要，給我我也不要。」
夜蓮目光微閃，回答道：「有，但是不明顯，因我沒怎麼關注它。但是……」
看到這種情形，夜蓮與十三郎不約而同對望一眼，說出同樣的話。
兩個人都笑起來，第三次開口。
夜蓮面色微紅，說道：「再給我輸送一次氣息。」
「你的好處，果然不能白拿。」
「汪汪！」
還是異口同聲。
調侃的口吻，夜蓮說道：「上古世家幾萬年不出，能有什麼亂子？」
十三郎微微皺眉，不是不願，而是擔心她心裏有隱情。
「要做什麼？別難為它……」
「要走了。」
十三郎淡淡說道：「它的確這麼想，所以才四處截殺升仙修士，搶奪丹藥以備後用。我發現的時候，它已經殺了七名、甚至更多人，不能留著它。」
「怎樣？」十三郎追問。
曾經的萬世之花，今日的仙靈聖女，胸中丘壑絲毫不比十三郎差的那個人，怎能容忍自己成為純包袱，怎麼可能忍受長期躲在戒指里。
「有。」
周圍安
盤算好的腹案一股腦倒出來，條條不容反駁，尤其最後一條，直接封住十三郎的嘴。
片刻輸送，十三郎竭盡全力，面色微微發白時候收回手掌，問道：「它給了我什麼？」
嘲風先是討好，突然意識到驚恐大叫，掉頭便跑。
「你是對的。」
「龍血已經煉過一些，有效果但不像傳聞中那麼明顯，可能因為種族的原故，要麼別的什麼。」
「拔根毛而已。」
十三郎沒有回應，捏指掐咒清喝半聲，張嘴吐出一滴淡金色的血滴，與那根銀色長毛融合到一起。
夜蓮說道：「九級天螂同樣有資格擊鼓升仙，它不會不知道這個規矩，為何不到仙靈殿來？還有你既然能殺，為何不選擇降服，必成一大強助。」
兩次「不行」，夜蓮把態度展現得極為充分，並給出足夠充分、有力的解釋。
「回來。」
十三郎笑了笑，沒有回應這句關心、但也明顯帶有懷疑的話。
很明顯，大家有意拖延時間，負責監督的仙靈長老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沒催促，只在心裏感慨。
窗外又聞升仙鼓響，彷彿催人上路的呼喚；時間緊迫，既然做了決斷，十三郎不再廢話，反手拿出一套龍鱗皮甲，還有別的幾樣東西。
異口同聲，兩人都不禁楞了下，之後再說道。
「強者多又無牽絆，他們為何不升仙？」
其實這些
看到這一幕，夜蓮真正變了顏色，尖叫開口，連忙想要阻止。
台下還有幾個人，都是老熟人，且都不時拿目光朝這邊看；此刻正輪到燕山老祖擊鼓登台，平時閃個身就能走完的那段路，老傢伙拖著步子慢悠悠地走啊走的走不完，恨不得多踩死幾隻螞蟻。
把東西一起塞給夜蓮，十三郎解釋道：「戰後你走得早，這套內甲都是金烏專門準備、讓我交給你。另外這是超八階瞑目蟲，運用之法我寫在玉簡內，你先研究下看能不能行。還有這個是降頭蜂的王漿，有提煉血脈的效果，我估計是他們吹牛，不管怎樣試試總沒錯。對了這個需要留意下，是我在路上剛剛殺掉的妖獸，你留著，破境時或許用得上。」
「果然很難藏。」血魂子古帝哪有那麼好糊弄，十三郎默默嘆息，心裏想上官不知道了不了解這種後果，假如事先知道的話，那可真的是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十三郎揮手示意嘲風閉嘴，接過鐵臂送過去一面令牌與玉簡，說道：「上古世家的事情，我都記在這裏，等你有空的時候詳細看看，再幫忙朝紫雲發一份。令牌是信物，將來滄浪若再有什麼亂子，或者上古世家惹出什麼亂子，持令者擁有三次號令的機會，違背必遭全族詛咒。」
「這個……」
擔心同時不禁好奇，夜蓮
「為什麼？」
「因為他們……具體玉簡里有，等空下來的時候仔細看看。」
「汪汪……汪！」
「嗚嗚……」大白狗彷彿被繩子拽住，屁股對著兩人躑躅倒退，一邊回頭嗚嗚哀求，兩顆寶石般的眼睛眨呀眨的，夜蓮都為之心疼。
「因為他們都受了很嚴重的傷，一時半會兒無法恢復，另外就算不受傷，我估計他們也不會離開。」
十三郎苦笑無言。
十三郎隨口應著，有心再說點什麼，忽然發現除了留下一堆與戰鬥有關的東西，竟然沒話可講。相似的感覺夜蓮也有，不同的是她有話，但是不能講。
「你呵，別的不說，賺錢的本事當真一流，鐵臂天螂……九級！」
「呃……」
來不及過多追究，十三郎伸手按住其頂門，緩緩催動紅塵真意。
這麼嚴重！夜蓮大吃一驚。她知道十三郎不是胡亂說話的人，既然留下這等手段，說明其多半捕捉到某些線索。此外夜蓮知道，十三郎的這枚令牌一方面給她留下一門舉世無匹的強助，同時也將人間太平的責任託付下來，至少是一部分。
抬手指指升仙台，夜蓮微諷說道：「萬年謎題等待英雄破解，你會不會老老實實破界闖關？」
「分魂，你瘋了！」
「平時我用到許多材料，仙靈殿總有辦法弄來；我知道上界這些材料可能更充足，但那不是你的，需要去找，去買，甚至去搶。」
「這頭妖獸我知道，當年師尊
「你自由慣了，又愛管事，總與無數麻煩糾纏，齊飛問我以往的你是不是在作死，我說是，目前為止你很幸運，作死但沒有死，但若帶我在身邊等於自縛一臂，那就真的會死。」
木已成舟，鐵臂變成死臂再也活不過來，夜蓮嘆了口氣，說道：「它的這對刀鉗極珍貴，我卻用不到；你帶走上界，不管是煉還是賣，總比留下白白浪費要好。另外，你到底有沒有事？實在不行，我求長老們給點緩衝，讓你準備準備？」
「齊飛手裡還有一副，記不記得？」
十三郎擺手說道：「就是花了點時間，這傢伙跑得真快。對了，我帶來的那些人，麻煩你和長老們說說，容他們修養一番再走，最好結伴。」
「沒啥，別想了。」
其實用不著這樣做，只看三殿下的反應就能知曉，拔下那根銀毛后，它的精神明顯萎頓下來，笑臉都變得勉強。
這就是原則了。鐵臂天螂大肆截殺人族修士搶奪丹藥，算計妥妥，結果遇到一個不肯饒其性命的主兒，死難瞑目。
「剛剛來的時候齊飛提到過，說是忽然從畫里感受到一股召喚之力，讓他覺得自己無比強大……我以為是心魔，沒怎麼在意。」
「好。」
十三郎看向三殿下。
時間不等人，原本可以細細安排的事情，如今只能粗粗交代。好在夜蓮不是尋常人，十三郎大概挑重要的講，又道：「問下，那幅樓蘭畫在不在？」
不知是
「我和她們不同，需要與天地接觸，不能總和螞蟻蛤蟆一道待在戒指里；當然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做，如此，我就成了累贅。」
赤紅之芒順頭而下，直落丹田入宮，那團氤氳氣流陡然興奮起來，五彩大亮貪婪吞噬，同時送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響在十三郎識海。不知為什麼，再次感受到那股凶暴，十三郎的惡感減輕不少，且覺得聲音里交雜著什麼東西。
嘴裏說著，十三郎彎腰伸手到嘲諷脖頸，順手拽下一根毛。此時夜蓮才留意到，這條大狗的脖子上，有幾根銀色長毛與眾不同，平時很難注意到，仔細分辨，頓時看出許多不同。
「我在仙靈殿，不等於絕對不外出，想走動的時候，通常更喜歡一個人。」
夜蓮應承下來，目光在嘲風身上轉了轉，恍然說道：「原來有它幫忙……從上古世家偷來的？」
「你死了其實沒什麼，但會連累到我。所以我估計，跟著你不但非但得不到照應，還會被當成打手用。」
「什麼東西難藏？」
夜蓮神情微變。
「現在不同了。他們太強又沒了牽絆，時間長了難保會有人生出野望。」
「汪汪！汪汪汪！」三殿下怒了，心裏想這娘們兒美則美矣，腦子裡裝的全是漿糊。本殿下英明神武威震八方，怎麼可以被人偷。
夜蓮輕輕搖頭，說道：「沒什麼。你的事？」
「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