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螞蟻的妙用
一語驚人，外圍修士中唯一的女修：鳳陽夫人主動開口，先朝十三郎這邊鞠禮，神情略有羞慚。
十三郎忽然對齊飛客氣起來，問道：「殿下還想到什麼？」
一句話讓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去，十三郎繼續說道：「等有更多人感受到了再說。」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三郎神情無比驕傲，黑暗中，人們甚至能看到其臉上閃著光，目光睥睨八方。
「這……」
群修嘩然，沒吸到的人固然震驚，那些吸收過氣息的人也有不少發出驚呼；比如此前不小心說漏嘴的修士，他真不知道那是仙靈之氣，只覺得特別精純。
「因為這不是靈氣。」
十三郎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意圖，輕輕彈指，將厭靈蟻彈出升仙台後，消失在暗空中。
結果註定的，除那些「富家子弟」有條件拿它當寵物伺候著，余者盡數徒勞無功。此刻十三郎把它拿出來，不少人心裏為之一驚，暗想自己也曾下過不少功夫，為何從未聽說過這種螞蟻有空間天賦？
小小一句感慨說盡兩界之差異。不是誰比誰聰明，只因這裏的人得到力量「太容易」，因此造就兩種截然不同的路。十三郎從未輕視過誰，他明白，在這個打坐就能移山填海、隨便擰出一個普通人能輕鬆活過百年的地方，在這個拿「心牽外物如魔」當真理奉行的世界，除極少數擁有大智慧的人，絕難如前世之人那樣做。
輕輕一言揭過，十三郎問道：「夫人說那不
「這個……」
「是路標。」
十三郎不回應，目光望著歐陽。
燕山老祖回答不了，只能搖頭。
十三郎說道：「還有。」
興許是因為十三郎的語氣堅決，或者是因為他的神情霸道，再或者因為別的什麼，台上這麼多精修大佬，明明揣著一肚子迷糊，卻沒有人問出來。
「先問一下各位，除了他，難道就沒有別人有此感受？」
歐陽燕舞說道：「如對那種感應之力研究過，便可用這種方式算出我們大致飛出多遠。」
「這是？」
群修色變，歐陽燕舞為之動容，說道：「意思是，蟻后還能感應到最初釋放的厭靈蟻？」
「就是剛才那位仁兄所講，他感覺到了靈氣。」
正因為如此，那些「傳承」才更珍貴。
因十三郎崛起，厭靈蟻從少有人搭理到聞名天下，今日已被絕大多數修士所熟知，甚有人跟風模仿，像十三郎那樣去養，希望增多一大臂助。
唇槍舌劍，人人都能看出十三郎動了殺心，礙於形勢不便動手；這意味著接下來的話或將擊中齊飛要害，紛紛豎起耳朵傾聽。
十三郎笑起來，說道：「你覺得呢？」
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片刻間，已有七八名修士承認，自己感受到過靈氣。相比之下，沉默的人大多迷茫，心裏禁不住想難道靈氣還認人品，自己也是正統靈修，為何就沒有感受到？
「
「你又沒嘗過仙靈之氣，也許它的效果格外好。」
沉默中，齊飛突然說道：「厭靈蟻在靈氣環境內不能長久，可通過其衰竭的速度，大致判斷這裏的環境。」
聽了這番堪稱慷慨激昂的話，群修臉上多為茫然，唯有齊飛默默低頭，不時用見鬼般的目光瞥向十三郎，神情漸有怨毒。
這些都是財富，是十三郎最值得珍貴、比任何寶物都看得更重的獨家資源；其中有好幾次，它們的作用是決定性的，說救了他的命亦不為過。
神威再動，歐陽燕舞望著十三郎，內心複雜，目光灼灼。
這裏要的是「道」，而不是「術」；前世也有關於道的論述，但都是些憑空想象。同時十三郎很清楚，假如把這裏的力量導入那個世界，使多數人能夠修行的話，將很快取代那些如今被他視為珍寶的東西，變成主流與方向。
提醒自己別養成歐陽燕舞那種壞習慣，十三郎嚴肅說道：「寵獸之中，螞蟻是最好的那一類，吃苦耐勞，不畏生死，嚴格執行命令，從不懈怠，從不質疑……」
「老夫也有過。」
既如此，就盡情驕傲吧。
十三郎斷然說道：「當然成立。我還有佐證可以證明。」
近百修家啞口無言，沒有一個人能回答。
……
十三郎平靜說道：「我會的。」
不理齊飛臉色多麼難看，不理群修如何迷茫，不看有人悄悄低頭，十三郎轉回頭，眺
「我有過。」
「再好也有限度，對了，為何只有外圍才有？」
這句話點醒不少人，引來聲聲附和。
「你……」
「殿下說的有道理，通過厭靈蟻是否衰竭、衰竭的速度，能夠判斷出一些東西。」
十三郎指指手腕上的環，說道：「蟻后與子嗣間存在感應。進入到這裏后，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釋放一隻厭靈蟻，命它停在原地不動，用來標示方向。」
「用處大了。」
假如十三郎所說為真，等於在黑暗中畫出一條清晰的線，怎麼看都意義非凡。
「仙靈之氣？這裏難道真是上界！」
「不是上界不代表就是異層空間，也許是魔界。」
「誰著沒有靈氣，一陣一陣，很精純。」
有人失望說道：「那有什麼用？」
齊飛冷冷說道：「先生妙算誰人不知，齊謀猜不到，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出來。」
歐陽姑娘揮手，說道：「螞蟻千般好，你到底想說啥？」
……
「這個……有什麼用？」
「靈修飛升怎麼可能到魔界，再說這裏一點魔氣都沒有，簡直胡言亂語。」
嗬！
迎著眾人疑惑、有很多是敬畏的目光，十三郎說道：「現在的事情很簡單，假如這條路真的像飛殿下所講，不死人就不出去的話，升仙台遲早會出現兩種狀況：一是變速，二是走回原點，遇到我留下的厭靈蟻。」
片刻沉寂。
歐陽燕舞不再說話，周圍群修與她一樣陷入思索，竭力想弄清這
沒有人留意到這一幕，燕山老祖沉吟說道：「反之，升仙台走直線，意味著這條路只是長得出奇，終點一時難以抵達，不存在走不出去。」
「還是有人不肯說啊。」
「什麼佐證？」
「螞蟻啊……呸！」
齊飛苦笑說道：「齊某想不到更多。」
十三郎搖了搖頭，說道：「升仙台飛的太快了，這裏也太大了，至今我放走十來只厭靈蟻，大半失去感應。」
十三郎的聲音略帶譏諷，問道：「各位有沒有發現，感受到靈氣的修家，多集中在最外圍？」
來到這個充滿神奇力量的地方，前塵世界無比孱弱，但那些人盡皆知的道理與知識給十三郎無數次幫助。有些關於人倫道德，有些關於治世，還有些純粹于自然中提煉，不會因為神仙妖魔就改變的普世真理。
「……」
可……
十三郎瞥了歐陽一眼，淡淡說道：「經過這麼久測試，我能斷定升仙台按照恆定速度前行。各位知不知道，當事物始終按照恆定速度前行，當空間足夠開闊的時候，會走出什麼樣的軌跡？」
「剛剛各位說了很多關於厭靈蟻的作用，但都忽略了我刻意強調的那一點，厭靈蟻授命至死不改，無論死活，它都不會移動位置。」
「傳聞異層空間非靈非魔，厭靈蟻如果一直活著，就說明這裏不是上界。」
「人啊，潛力無窮。」
十三郎說道：「那我提示你一下，剛剛有位仁兄說他感受到過靈氣，殿下有沒有此類發現
十三郎說道：「還有。」
「先等等。」
事實上，十三郎所講的話有不少缺陷，需要補充一些定語才能成立，但沒心情去補；因為他知道，有些東西，沒有辦法用修真理論解釋明白，補也白補。
鳳陽夫人再施一禮，堅定回答道：「是仙靈之氣。」
「一點私心罷了，說咎由自取太嚴重。」
齊飛微微沉面，說道：「先生為何獨問我一人。」
歐陽燕舞說道：「前提是，你的那條直線與圓形的理論成立。」
這是事實。
「不要問我為什麼，不要問我從哪裡聽到，說了你們也不懂。」
歐陽燕舞沉吟說道：「能知道周圍是否真的沒有兇險，是否有異物隱匿，等待我等疲憊后才襲擊。」
燕山老祖聽出些許意味，問道：「是不是靈氣規模太小，僅夠一人……呼吸一次就沒有了？」
「上天入地，神鬼妖魔，改不了這條規律。」
「安靜一下，安靜……住口！」
十三郎回答道：「就是這樣了。另外老祖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發覺靈氣的人，之前都不吭聲？」
「第一是直線，第二是圓，標標準準的圓。除此之外，絕無第三種可能。」
「沒有魔氣不代表一定不是魔界，我也沒感覺到靈氣。」
「不可能，仙靈之氣只有這麼點，還不如留在下界。」
「十三啊，你在最外層，是不是也吸收了仙靈之氣？」
「之前妾身不知輕重，沒想到這件事情還與我等安危有關……我等實在咎由自取。」
「我怎麼沒感覺到。」
「妾身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