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狼窩，虎口？
十三郎不解其意，示意他繼續講。
「飛殿不但沒死，還受三老闆器……咦？」
家成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回答道：「高手的確是高手，但不是一路人。」
「憑什麼這麼講！」蘇四老闆義憤填膺。
走了幾步四老闆回頭，先主動「踉蹌」幾下，神情訕訕說道：「大伙兒沒事吧，這兒那兒……挺遠呵。」
十三郎抱拳，老實回答道：「我就是，齊少主好。」
這樣說著，十三郎問道：「兩位傷勢如何？」
「你當然這麼講。」
十三郎回應一句，表情像是想到什麼，又或正在回憶什麼細節，沉吟半響。
有理有據一番話，換來十三郎連連搖頭，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咱們趕緊走。」
六族專心此事的話，可以肯定程血衣不敢公然出現，眼下事情弄成這樣，程血衣不僅露面、還堂而皇之殺人奪命，算怎麼個說法來著？
「程兄死了，你活著，回去沒辦法交代……」
「啊？」壯漢張口結舌，臉上畫著好大一個問號。
聽了這句話，浪浪仙子立即挑眉，說道：「憑什麼，我也要他的肉身。」
十三郎去看蘇四。
「齊傲天說，請大伙兒務必好好活著。」
禿毛燕子先看看周圍，說道：「老夫此戰失去肉身，寶物什麼的先不談，蕭十三郎的肉身歸我。」
「你胡說！」四老闆突然叫起來，就像抓住十三郎的把柄一樣。
「聊聊？」十三郎依舊心平氣和。
「這是為何？」壯漢也有些好奇。
舊時舊地，傳送之光徐徐閃過，一個接一個人影出現，神情略有些茫然。
「有道理。」
齊傲天說道：「冥毒無解，閻咒難除，我的修為也廢了，連自爆都無力做到。」
十三郎隨手將左、黃二人放出來，再把家成叫過來一道吩咐道：「陣上有禁，你們先替我輪流頂著點，如果有人傳送，看看是誰；程血衣的話放他過來，是別人就毀陣，讓他死在裏面。」
齊傲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快死了。」
「什麼叫程血衣放過來，你你你……你瘋了！」
十三郎說道：「一樣不一樣，恐不是齊傲天說了算。」
十三郎一點不生氣，反手把齊傲天請出來，打量一陣，忽然笑起來。
想想十三郎不可能胡說八道，齊傲天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齊飛，四老闆沒再大呼小叫，慢慢變了顏色。
「四老闆言過其詞，想把這件事情做實沒那麼容易……先不說這些，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談其它。」
無奈嘆了口氣，十三郎說道：「齊家少主有可能成為第二個程血衣，我們救了他的命、等於跟著上了賊船，程血衣多聰明，怎麼會殺掉戰友。」
「這麼高明的禁制？」不等家成回話，隨後出現的四老闆隨看出不尋常處：「還有高手和十三一道！」
禿毛燕子繼續說道：「第二，追上之後快點解決，誰都不能再藏力。」
「那與眼前之事無關。」
「這是哪裡？」背斧壯漢第二個出現，現身即覺危機臨頭。
「因為齊傲天。」
不等說完，十三郎一口回絕，神情不屑。
……
「什麼都別說了，趕緊回去，找齊守仁。」
「你就那麼怕他？」十三郎回頭看著他，神情鄙夷且有些好奇。
「好。」
「死不了！」蘇四氣沖沖大叫：「就知道不該聽你忽悠，早走為上。」
僅半個時辰就看到結果，一處不顯眼的地方，一座空蕩蕩毫無遮掩的傳送陣，旁邊寫著幾個大字。
「不是一路怎會互通……」
沒人搭理。仙靈殿內，蘇老闆威風八面人見人敬，在這兒，只有羅門壯漢比較客氣，余者通通不拿他當回事兒。
……
「不止一個傳送點。」
之前設置傳送，試過之後發現兩邊不通，驚慌時十三郎告知大家還有第二方案，四老闆連贊十三先生心思細膩，沒想到這裏與程血衣有關頓時變了顏色。
左、黃、邵三人沒二話，剛蹭過來的四老闆又是一愣，趕緊大呼小叫。
不等說完，四老闆臉上變色，扭頭便跑。
「有關，太有關了。」
壯漢回答道：「我沒什麼大事，修為反衝紊亂，調息數日便好。」
「沒死吧？」
找原因的話，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為什麼，只是不方便說。
壯漢一頭霧水，說道：「先生能不能……」
他是程家的人，只不過不姓程，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血衣殺者沒要他的命。當然，如真的要殺，他不像壯漢那樣毫無防備，會有一番好戰。
「能幹這種事，想不到才叫見鬼！不信讓老夫來操作，有一百個法子把事情做實。」蘇老闆恨聲用力甩手
挑明前事人人尷尬，但沒有誰反對。
「是有什麼把柄吧？」
這話有玄機，壯漢不願深究，搖頭繼續說道：「不管齊傲天發生什麼事，齊家都會自己處理，輪不到四門修士出面追殺。這件事情擺明是陰謀，真相大白之後，被問責的應該是他們。退一步講，不管此事什麼結果，我們只是碰巧遇到不得不出手，怎麼會無法脫身？」
禿毛燕子厭憎說道：「仙子別忘了，他是男人。」
這個其實算補充，且多半針對楚家胖子，胖子皮厚全當聽不出來老者的意思，點頭表示贊同。
「生死攸關，豈能不緊張。」
「聊也白聊。」齊傲天有些心灰意懶，有氣無力說道：「是這麼回事……你就是蕭十三郎？」
心驚肉跳這麼久，楚胖子慢慢恢復平靜，「瘦弱」身體重新搖擺，極認真說道：「這位道友說的對，此事絕對不能泄露，而且我認為，咱們有什麼必要害怕程睿？」
大家面面相覷，心裏想你這麼能說，剛才幹嘛去了？
十三郎淡淡說道：「程血衣絕不會與我們幾個為難，反倒老闆您比較危險。」
「做夢！」
「誰說我怕他……」
「快了。」軟成一灘爛泥的齊傲天翻翻白眼，心想這小子真沒禮貌，對你家少主這樣說話。
認真想想，胖子的話其實很有道理，眼前幾人不說聯手，便是單打獨鬥，胖子、浪浪、還有變成燕子的老者本都有能力與之一戰。打不打得過兩說，但都有得打。如今大家狀態雖然……不大好，可
「那該怎麼辦？」壯漢沒了主意，不知不覺把目光投向十三郎。
「你不是說……」浪浪仙子面孔扭曲，恨不得拿那隻燕子烤來吃。
十三郎稍稍皺眉，按照心意如實回答道：「齊飛已經死了。」
「應該的應該對，燕兄繼續講。」
齊傲天說道：「我這樣子，能好嗎？」
齊傲天有些無語。旁邊四老闆高興起來，覺著自己比齊家少爺處境好的多，嗨嗨直樂。
「……」壯漢楞了楞神，有些不信說道：「先生誤會了，程睿主動叛宗才被宗族所棄，齊家少主怎麼和他一樣。」
周圍沒有人開口，四老闆住幾聲慢慢平靜下來，瞅著十三郎考慮的差不多了才又湊上來，嚴肅說道：「老夫是為了你們考慮；以往程血衣沒怎麼與仙靈殿為難，再說他要是真來，老夫還有套破之力，你們幾個恐怕……嘿嘿，很危險。」
「少見多怪，獅虎還有共存時。」
齊傲天一直在思考十三郎的那句回應，估計心裏有了結果，誠懇說道：「十三啊，我以全部身家為酬，想托你件事……」
「程睿這個王八蛋，用心狠毒！」
胖子偉岸的身軀一下子矮了半截，富態面容驟變蒼老，搖頭嘆息。
沒人跟趟。
人在屋檐不低頭，虎落平陽勢不低，齊家少主聲音無力，問話時依然顯得居高臨下。
十三郎認真說道：「比死了好。」
禿毛燕子言辭懇切，緩緩說道：「但要約定三條。」
「必須追。」
「和飛殿下有關？」
「那你緊張什麼？」
胖子一旁突變
十三郎說道：「少主想要同情的話，待會兒我可以編出一筐免費相送；現在麻煩講講經過，任何細節都別漏。」
不等別人插嘴，禿毛燕子繼續說道：「首先，在場四人同訂契約，再不能彼此勾心鬥角。」
「賊贓懂不懂？」旁邊四老闆早就想明白，唉聲嘆氣說道：「除非我們能在他們之前趕回去，否則事情就會這樣發展：連老夫在內，現在和程血衣都是一夥的，百口莫辯。」
「問題是我們現在距離仙靈殿太遠，戰場沒有別的目擊者，此外最關鍵的一條，那個用鎚子的傢伙屍體還在。」
齊傲天不做回應，問道：「齊飛和你什麼關係？」
十三郎最後出現，反手封了傳送，接過去說道：「陣是我的，之前被程血衣佔了，估計是覺得我這人不錯，所以才沒有……」
「都別閑著。」
需要提到的是，六大宗門降臨飛升之地，明面是為了尋寶與控制事態，唯程家不同，其主要目標是尋找血衣殺者，擒、或者殺掉他。其餘家族也都承諾過要幫忙，大家合力。
「死不了就好。」
區區一個侍衛，原本根本沒資格與這些人平起平坐，但在眼下這個特殊時候，浪浪仙子主動放低姿態，雖不客氣卻沒有歧視味道，比平時多出太多尊重。
「我要的就是男人。」
「百口莫辯倒不至於，再說他們不定想得到。」十三郎反過來開解。
「魯班門前賣斧頭，你連命都是我的，還身家？」
「遭了！糟了糟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