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艱難跋涉,階前一步

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艱難跋涉,階前一步

舒菲雨緩緩說道:「破綻百出,也能叫天意?」
「齊傲天,吸納狂靈之氣反古修行,致其神魂大變,驟襲四族,所為與獸修無異。我等不備,四族皆有人遭害,無奈追蹤以求其因。」
他的出身也有問題,其祖上實為旁支血脈,后因某代親祖被直系收養,又經幾代繁衍、且個個表現出眾,才勉強得到競爭大位的資格。
「你,你如何知曉其名號?」舒菲雨神情大變。
舒菲雨淡淡說道:「我曾經全力相輔傲天,結果變成現在這樣,你就不怕重蹈覆轍,步其後塵。」
真要看很容易,走進去便是,竹園雖強,對齊守仁來說不在話下,但……他到底還是忍住了。
後來?齊守仁領微楞,略想了想,法力再送展開最後一幅圖案,內里浪浪、楚家胖子等人都在,正以恭敬的姿態講述著什麼。
齊守仁,齊家未來族長的兩位主要爭奪者之一,與血衣等人同時代天驕,代表著六大宗族的未來。
「是嗎?」
「師妹無暇,為兄念給你聽,顯給你看。」
有此三條,齊守仁奪位之難可想而知;說句公道話,他的確比齊傲天付出更多努力,承受了更大壓力,當然也用了更多手段,最終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心頭似有躁意難壓,齊守仁用力舔著唇,說道:「為兄不會像他那樣。如此師妹也可清透道心,於我於你都有好處。」
奇人異士,與奇珍異寶不太一樣,作為引領一方的雄主,據之者有幸,若不能據有,恐也捨不得、或不敢送給別人。
「師妹說的是齊飛?」
解說聲音越發憤怒,聽著已經失控。
齊守仁微微一笑,說道:「破綻百出但無一人說破,所以叫天意。」
……
齊守仁回答道:「為兄怎敢妄度天道,但若大家都這麼想,事情就定了。至於師妹,身可通靈兼修奇術,將來必能透徹天機,相比之下為兄只是一小步走對,需向師妹請教的地方還很多。」
這句話很有意思。
接下來第四副,浪浪、胖子、侍衛還有化身燕子的老者謹慎搜索,最終找到一座空蕩蕩的傳送陣,陣前寫著一排大字。
齊守仁嘆了口氣,回答道:「師妹啊,為兄可是未來齊祖,似師妹這樣的奇人異士,應該明白自己的身價。」
半響無聲,舒菲雨知道齊守仁來,但她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指腹,別說不願回應,便是想說話,恐也沒那個餘力維持。身在林外,齊守仁隔著稀稀疏疏的竹葉望著,慢慢明白了什麼。
第二幅圖,獸潮洶湧,戰事激烈,蘇四施展袖裡乾坤罩住浪浪分身與程家親衛,兩人拚命掙扎脫困而出,齊傲天再度暴起,如野獸將兩人撕成稀爛。另一旁,悠閑老者神通大展,拚命想要維護傳送陣不散,因此被背斧壯漢、邵家成等群修圍攻,其中那名在虛空內鑽進鑽出的白衣青年格外兇狠,最後一腿將老人肉身生生抽跨,傳送也因此被毀。
舒菲雨微諷說道:「原來天意就是利益。」
舒菲雨輕輕一嘆,說道:「仁兄既覺得把握到了天意真相,又何必找我?」
好在事情即將有結果,多年煎熬正果有期,齊守仁心情不錯。
齊守仁洒然說道:「這樣表述過於直白……也算不得錯。」
林外視線模糊,齊守仁只隱約看到青竹晃動,神情多少有些不甘。那種感覺很怪,就好像一個人苦心等候一件作品完工已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卻不能親自鑒賞成就,只能遠遠的看,看還看不真切,止不住的心癢難熬。
「師妹不用管為兄為何知道,也不用擔心丟失主位。」
當前當變,僅剩下一件事不夠穩妥。
「是的。齊飛與蕭十三郎異樣均來自滄浪,為下界仙靈殿聖子。」
「後來就是這樣,四宗六族認定此事,著手追查、追拿與程血衣有染的那些人。」
齊守仁說道:「師妹以為如何?」
「師妹生具慧眼,不用為兄過多解釋也能知道後來的事,為何還要如此固執。」
林內女子長吁一口氣,開口言道:「專程來給我看這些,為什麼?」
……
「有染」二字格外沉重,齊守仁點到即止。
舒菲雨似乎笑起來,聲音飄忽聽不出喜怒,幽幽回應道:「粗看一眼感受不深,覺得齊飛與仁兄有些緣分。」
第三幅圖,龍角成盾,白衣青年高聲喊喝,遠方血錐聞聲而來,一舉將持錘壯漢擊殺;蘇四等人隨即脫逃,腳下各自均踩有星盤,期間,白衣青年不時開口,遠方似有呼應傳來,身後四族殘修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齊守仁撫掌微笑,說道:「當年,師妹曾請到不死神君附身,為兄要的很簡單,請師妹再施神術,把她重新請回來。」
按照常人心目中的領袖標準,齊守仁明顯遜色于齊傲天。他的身材不夠高大,臉色過白透著幾分病態,脊背還稍稍有點駝;最突出的是那雙眼睛,好似孟著一層灰濛濛的霧,缺少生氣,給人以死寂冰冷的感覺。
除此外,齊守仁的修行之路也與齊傲天不同,或者可以說,與齊家正統不太相符。這種情形放在散修、或一些小門小戶內,很可能得到修家讚譽,道其獨闢蹊徑,但在齊姓這樣的大家,有無數正統功法可選、且有無數先賢大能為例的情況下,齊守仁的行為分明就是叛逆。
齊守仁笑起來,灰濛濛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貪婪,略顯瘦弱的身軀挺了挺。
齊守仁恍然,伸手指著畫面一角,神情多少有些異樣、且又掩不住有些自得。
舒菲雨氣息有些不寧,冷冷說道:「我若不應呢?」
修真世界,誰都明白這種道理。
似又從畫面內發現什麼,她問道:「那人是誰?」
「……」舒菲雨沒有作答,亦或無法開口,嬌柔身軀顫抖不停,需藉助爭力才能穩持身形。
齊守仁極有耐心,詳細解釋著齊飛身份,隨意問道:「師妹為何單單提到他?」
「六宗當滅,羅桑有使,星空斗轉,狂靈再生。」
「看來,師妹也有算不到的事。」
「蘇四、邵林、下界蕭十三郎等人相互勾結,與齊傲天一道設置惡局,我等再遇截殺。」
「傲天視師妹為禁臠,褻瀆天道……」
展示到這裏,後面已不是太重要,齊守仁默默等了一會兒仍不聞回應,挑起眉,神情略顯不耐。
這次回復來的很快,林內女子稍顯疑惑,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嗯?」
「血衣殺者伏擊在側,關鍵時刻突施殺手,我等不備再遭重創,僅能自保,再無餘力清剿、或將其擒獲。」
「那個年輕人,仙靈殿修士,應該剛剛飛升不久。」
第一幅圖,成千上萬大地之獺聚集成球,似簇擁般滾滾向前,隱約可以看到,它們似在維護著什麼。身後,持錘壯漢沒了下巴,神情凄惶而無助;浪浪仙子葬滅五具分身,悠閑老者中指斷折,此刻正一臉擔憂對遠方大喊,嘗試將某人喚醒。
話語輕柔,壓力沉重,舒菲雨感受到一絲揮之難去的艱難,說道:「你想我做什麼?」
齊守仁接下去說道:「既然是奇寶,便不能為人,更不能繼承宗族大位。」
「那人?」
「住口!」
「他叫齊飛?」
強行壓力腹中躁意,齊守仁有些辛苦,聲音顯得生硬。
言罷,他朝玉簡內灌輸法力,很快顯露出幾幅畫面,伴有憤怒的聲音解讀。
聲音還算平靜,除了掩飾不住的疲憊,聽不出什麼特別意味;齊守仁精神微振,說道:「為兄的意思歷來清楚,請師妹順應天意。」
畫面寬副有限,看不出幾人對誰彙報,從其姿態可看出,聆聽者必定位高權重,且不止一人。
齊守仁先是一愣,隨後有些震驚,再之後變成驚喜,但都瞬間消逝強壓下來,誠懇言道:「師妹果有鬼神莫測之能,窺破天機指日可期。不知……師妹是否考慮好了?」
下面還有署名:程血衣。
雨後竹林濕霧稍濃,距離又有些遠,站在他的位置,沒辦法看到舒菲雨表情如何,只聽啪的一聲響。指尖落定,就像一顆珍珠摔碎在石板上,清脆、格外響亮。
「事實如此,師妹不要急著否認。」
聽了這番話,舒菲雨沉默很長時間,說道:「後來如何?」
不見林內女子回應,齊守仁隨手翻出一枚玉簡,說道:「師妹想知道的事情,都記在這裏。」
舒菲雨說道:「這就是你的天意?」
「師妹只需告訴為兄,做,還是不做?」
值得一提的是,六族之中,齊家歷來有注重儀錶的習慣,說好聽點叫愛排場,不客氣講就是虛榮。齊守仁的樣子不說有礙觀瞻,起碼讓人難有好感,第一印象便失了分。
舒菲雨認真想了想,說道:「當初我勸說傲天不要修習狂靈之氣,今日果成禍患;萬獸維護視其為同類,落在別人眼裡,當如奇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