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四方皆鎖，放手施為
「封閉空間，生死遊戲，管他什麼善惡美醜，可以放手施展。」
「去這裏，做你最擅長的事。」
十三郎笑起來，平靜說道：「您太抬舉聖人，真有的話，他們比我冷血的多。」
鳥兒天生克制蟲類，胭脂鳥為靈體，管它是實還是虛都能追蹤克制，這個沒什麼好說的。重點在於讓化骨蟲主動現身，十三郎的計劃落在瞑目蟲與降頭蜂身上，先用瞑目將齊傲天全身「麻醉」，或多或少能夠影響到藏身其中的化骨蟲靈智，其後再利用降頭蜂的蜂漿，在化骨蟲警惕性降低的那個時間誘其顯形，最後再以胭脂鳥捕捉。
四族圍攻一戰，齊傲天因得大地之獺的掩護才能逃脫，但又怎樣都甩不掉追兵。事後總結，可能原因無非兩條，閻咒與化骨蟲。
「話不能這麼講。」
忍忍吧？
「怕連累別人？那還交朋友做什麼！」四老闆據理力爭。
嗯，忍一忍，等過了這段再說。
四老闆愛吃象，吃不著象、便只有吃人才能稍解飢意，四老闆砸吧著肉唇，神情有些猶豫。
「我不是問這個。」心裏應該是暖和的，四老闆臉上可不會表現出來，相反有些憤怒。「當前時期，我等難道不應該更多考慮安全，去那些相對交好之地？」
術業有專攻，程血衣雖強終究做不到百事皆通。
對著這種人，臉皮之厚足能抵禦劫境狂攻，還能說什麼呢？四老闆受嗆恨恨咬牙，一個勁兒朝身邊兩位瞪眼，意思大概是：這貨是騙子，你們可別上他的當。
十三郎隨口解釋，輕描淡寫把降頭蜂的作用歸結到山君頭上，進而說道：「其實沒
換臉迅速且無痕迹，十三郎毫不遲疑，斷然揮手。
象，大象，白象，神象，吉瑞之獸，大宗勢力難得尋覓，誰家都想圈養圖個吉利，放在四老闆這裏，僅僅是滿足口腹之慾的食物。當然了，這裏說的白象都是雜種，若有血脈純粹的成年白象，四老闆躲都來不及，哪敢犯其象威。
清透黑眸顯得格外明亮，十三郎緩緩說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為朋友兩肋插刀，自己有這個心值得敬佩，但不要期望別人也這樣，更要因為別人不這樣就責怪對方。總之一條原則，盡量別給朋友背叛朋友的機會。」
退一步講，就算找到了，也捉住了，難保此蟲身上會有事先下號的生死咒法，或別的什麼手段。
若在平時也就罷了，最近這三年情況不同，因血衣殺者不斷出現在自己的底盤上，一切都變得艱難。
十三郎回答道：「因為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程血衣的神情有了變化，連帶看黃花女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耐心對眾人解釋著，十三郎說道：「化骨蟲為寄生，此類妖蟲對危險的感觸超級敏銳且天性狠毒，骨子裡有種寧死不屈的本能；我不知道楚胖子怎麼收服的它，感覺在它身上下死咒而不被察覺，很難很難。」
心中有了定議，蘇四老闆揉一把臉，抹一抹嘴，嘆一聲氣，幽幽開口。
「我的！」面對血衣殺者冰冷死寂的眼神，黃花姑娘凜然無懼
程血衣未做回應，接著問道：「既然是這樣，你怎麼能將其從寄生狀態生擒？」
「因為桑南？」十三郎隨口問了句。
這裏的生不是聲音，也不是生境，而是生意，生系蘇老闆貪財好利，長線短打投機取巧甚至甘冒奇險，無所不為、只看是否有利可圖。色字不用談，人妖鬼魔獸，不分男女雌雄，只要美色足夠動心，該系蘇老闆必定要花費大價錢弄到手。犬為猛獸，更重要的是忠誠，該系蘇家人人勇武，擅長鬥法比狠。馬為座駕，一輩子拉車騎乘任勞任怨，二、三、四三蘇都是苦修之士，且無半點私心。
明擺著的事情，程血衣一聽便懂，皺眉說道：「是不是很麻煩？」
這七八天時間里，十三郎用胭脂鳥幫助蘇四除蟲，在有真火引導的情況下還頗費一番功夫，險些連蘇四都一起陪葬；同樣辦法放在齊傲天身上，能否找到它都是未知數，何況要生擒。
經驗來自切身體會，生意老闆也有真誠時候。
「有難的時候請朋友幫忙是對的，但應盡量讓他們幫得上忙，而不是令其為難。我們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犯不著連累人家面臨心劫。」
反覆思量，結合心中構想的初步策略，十三郎決心把齊傲天體內的那隻化骨蟲活挖出來，其目的不用解釋：誘餌！
一名面容乖巧的侍女正幫四老闆穿鞋，因其腳弓肥大難以成功，聞言趁巧揚起小臉，嬌笑回應道：「您老想出去，能有什麼麻煩？就算有麻煩，見您也得繞道走。」
「呃，嗯？啥？」四老闆足足楞了半響，才傻乎乎問道：「那可是
四老闆聞言呵呵一笑，油膩大手在侍女臉上捏了捏，贊道：「小浪蹄子真會說話，不枉老夫花費。」
「楚胖子他們，何時會到？」
蘇四老闆苦笑同時有點好奇，隨手在其中標註幾處，問道：「為何還要問到我的仇家？」
「親疏有別，四老闆既然是我們的同伴，您的敵人自然就成了我們的敵人。」
四老闆憂心忡忡，說道：「時間拖久了，齊少主恐怕道業難續，縱能修行，資質也會大打折扣。」
雜種純種，好歹都是象，老闆愛吃便好；每當食源不濟、無象可吃的時候，對四老闆而言暗無天日，常需拿人來彌補。
心情稍好，四老闆食慾再動，不理小侍女如何自找台階，扭頭髮現身邊那隻桌面大的餐盤空空如野，剛剛轉晴的面孔頓時拉長，憂心忡忡。
吃呢？
最簡單的例子，假如齊傲天有辦法破解？或乾脆自爆而死呢？他的修為比浪浪超出一截，自爆時的強大威能完全能對詛咒力量實現碾壓並徹底摧毀，進而影響到施術者本體。相比之下，利用靈寵感應位置的方法安全得多，但因經過一層中轉，勢必在感應上存在某些缺陷，比如距離太遠多半模糊、甚有可能完全消失。
何止麻煩，以在場群修的經驗而論，生擒化骨蟲幾乎不可能實現。首先這種妖蟲之所以被生境大能看中，並非其本身多麼強大，而是它能轉實為虛，與宿主血脈融合一體。蘇老闆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為齊傲天及時出手，再其未化形時便已真火施加烙印，再怎麼變都有痕迹。齊傲天與蘇四的情況
十三郎認真回應道：「我知道，所以要儘快找個安穩地方。」
程血衣不搭理蘇四，默默沉吟片刻，再度拿出之前話題。
十三郎指指左、黃二人，說道：「等他們準備好，以蟲誘蟲，以鳥克蟲。」
「下界人間，竟有這種奇物？」
距離事變已有不少日子，相信六大宗門很快就會協調完畢，到那時，這一帶為傳聞十三郎與程血衣初遇的地方，勢必會被重點關注。
「招安？呵呵，是入夥吧。」
「變異而來，非其本屬功效。」
……
仙靈五分，十六位蘇老闆，除大老闆坐鎮中央，余者按次序都叫蘇二、三、四；少數走完全境的人才有資格知道，他們分別對應著一個字：生，色，犬，馬，吃。
現成的人就在身邊，水嫩鮮活且都是處子，味道想必不差。可……這幾個丫頭剛到沒幾天，花了不少代價才弄來，那個提鞋的格外乖巧，就這麼吃掉，會不會有點可惜？
「再這麼弄下去，老夫飯都吃不下，日子沒法過了。」
背斧壯漢振奮說道：「如能做成此事，等於牽住對方的鼻子，意義重大。」
程血衣贊同說道：「我也知道。」
「梅花五地，內外四層，總共十六位蘇老闆，哪個最有可能被這伙叛逆『招安』，哪個與蘇四的間隙更深。」
吃就是吃，沒什麼寓意不玩別字，三位蘇老闆就是愛吃，且因層圈不同各有偏好。從對位上講，生系色系分別對應狂靈雙手，犬馬系對應雙腿，吃系對應狂靈頭顱，長嘴巴的地方。
狂靈頭，仙靈殿，玉石榻上，蘇四老闆長吁短嘆，大口吞咽盤中美食。能接近的人知曉內情，自打有關程血衣出現的消息開始流傳，四老闆這樣已經足足過了三年，從沒露過笑臉。
「到底去哪裡，做什麼？」
「提純血脈！」
瞑目蟲能夠越階麻痹，效果驚人但還不足以令生境大能動容，真正讓人羡慕的是降頭蜂，此種效果，乍一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批量生產上古奇獸……那還了得！
沒象吃了。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三名侍女嬌軀微顫，人人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情。
拖著肥碩的身子，四老闆艱難挪動身體，招來三名侍女為自己「梳妝打扮」，隨口吩咐著：「今兒想出去走走，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獲知事情經過，十三郎認為化骨蟲的可能更大，一來他有類似經驗，通過厭靈蟻同樣能實現此種目標，二來從後果考慮，咒術與施法者之間存在聯繫，風險太大。
程血衣再不啰嗦，問道：「打算去哪兒？」
……
聽了這番話，背斧壯漢有些觸動，程血衣目光連閃，唯獨四老闆彷彿受了什麼刺激，譏諷說道：「十三先生當真了不起，教導我等聖人之道。」
程血衣在不少地方安置有傳送，看起來對狂靈之地更熟，然而實際上，仙靈殿因有大量飛升修士收集星盤，對這片星空的整體狀況更熟。十三郎讓蘇四決定去向的依據不僅在於此，還有更重要的一條。
十三郎說道：「是的，很麻煩。」
十三郎拿出玉簡，望著蘇四，說道：「他來決定。」
「真煩啊！」
「沒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