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敵將至，我來算
若不然，就是有意隱藏？
這貨不是抽了吧？
「知道的，知道的。」
這正是剛才三名大佬心裏想到的，包括程睿。血衣殺者擅戰但不喜歡正面決戰，躲起來殺人如魚得水，一旦冒頭如軍隊相逢，他只是個實力稍強的生境修士，如何能與四族六宗抗衡。
心裏認定四老闆發了瘋，背斧壯漢提醒道：「蘇四若真來，我們會多出不少麻煩，更難獲勝。」
「大伙兒同舟共濟，老朽怎會做那種事。」
旁邊壯漢說道：「我也相信十三不會走。然而眼前這一仗，是不是有些不妥？」
「道兄說的極是，老朽也認為此時作戰大大……有一點不妥。」
「隱藏個屁啊，剛剛得了一點機緣。」
其實不能這麼講。如果是片刻前，十三郎這樣做理所當然，大戰臨頭別的事情都應該放下，全力解決要務；眼下其身上突然多出謎團不肯解釋，讓別人心裏怎麼想？
「十三先生算無遺策，此戰必……」
罕見激昂的聲調，十三郎緩步出現在眾人視野內，眼中仍有殘留驚喜，神情卻有些**。
言罷挺腰，兩道冰冷目光追來，生生將準備抬腳的四老闆摁回去。
血衣殺者神情淡漠，說道：「你比我老。我也不是太明白。」
血衣殺者隨後說道：「蘇四是地頭蛇，實力強橫且有大量飛升修士幫忙，此人若與四族同來，我們地利上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終於把話說明白，四老闆撲過來大叫道：「居心何在！」
輕輕推開四老闆，十三郎取出兩塊狂靈石在手，一面徐徐吸納，隨意問著：「剛剛聽到大伙兒談論不妥，怎麼個不妥法？
打仗打仗，信任為先，這都做不到，如何放心與強敵廝殺？
明明有著這麼大差距，明明同一個人，人家就能坦然面對，嬉笑嘲罵一切如常，自己卻偏偏心驚膽跳，渾身不自在呢？
到底程睿修為更深，且修鍊狂靈道，感應、眼光均超出一籌。十三郎其實不想瞞著他，回答道：「與狂靈的一計招式有關，現在我也不是太明白。放心，等心裡有數了，一定教你。」
「我很好。別擔心。四老闆請坐。」
毫無轉折的話，聽在耳中格外生硬，四老闆不知該說什麼好，心裏連罵你裝個屁啊，嗜血狂魔冒充哲人，不瞧瞧自己長啥樣。
剛剛話題談到十三郎，蘇四身體被程睿阻止，但不妨礙他以神識探查；不光是他，還有背斧壯漢也是如此，血衣殺者又何嘗完全放心，早就放開神識查看，尋找十三郎蹤跡。結果是，假如不是蕭十三郎有意現身，只怕眾人現在還不知道他已近在咫尺，隨時可以暴起突襲！
「啪！」
「沒問題沒問題！」似生怕十三郎繼續說下去，蘇四老闆胸膛拍得震天響：「先生的意思老夫明白，一句話，包在我身上。」
「那也足夠了。」四老闆信誓旦旦，磨拳搽掌。
程睿、壯漢一頭霧水，那邊十三郎目光**，在四老闆身上瞄啊瞄的，瞄得他心裏發慌。
話音中斷，四老闆忽然抬手，用力朝自己嘴吧狠抽。
「四老闆提到算，必須提醒大家，我堅信：世間從來、且永遠不存在算無遺策，與此同時，我相信世上不存在無謀之局，能夠破局打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太小心了。十三先生算無遺策，我們一定會贏，而且贏的漂亮，贏的利索，贏的……幹嗎這樣看我？」
密室為府，府外洞三人端坐，神情各異。
「大戰臨頭，四老闆不是想跑吧？」
那怎麼行！
內心自慰，四老闆偷眼瞅瞅壯漢，怏怏說道：「大伙兒一條船上的人，應當齊心協力同赴難關，十三先生如果離開……」
抬手攔住蘇四，順帶阻止隨時可能出手殺人的程睿，十三郎認真說道：「只要藏的住，按理講時間越長，我們的實力越強，加上齊傲天會慢慢恢復，看起來拖下去對我們更有利。換句話說，這個時候現身把對手引來，有些不智。」
蘇四老闆嚴肅駁斥小人，忽發現身邊兩人神情詭異，望著十三郎的目光滿滿驚詫，並有幾分忌憚的意味。
教？這個字聽著彆扭。程睿嘴上不說，心裏正想著好大口氣，旁邊四老闆再次蹦起來，通紅雙眼死死盯住十三郎，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這話真真在理。十三郎點頭正想說點什麼，旁邊蘇四老闆又像抽風一樣蹦起來，大呼小叫。
「應該奮力拚殺，給予宵小迎頭痛擊！」
揣著一肚子擔憂左右看，左右等，血衣殺者冷漠似冰，背斧壯漢沉穩若山，彷彿身邊沒有別人；四老闆沒有他們那麼好的心性，起身說道：「我去瞧瞧。」
是真抽！人人都能看出來，四老闆生怕力度不夠，險些把槽牙抽飛。
耳根終得清凈，十三郎板正神情，肅容說道：「力有不及，又做不到算無遺策，
……
「你，你你你，你隱藏實力！」
「我是說可能。」關乎責任，十三郎認真強調。
「沒事沒事，有點痒痒。」抹一把唇邊血跡，蘇四老闆大義凜然，說道：「談正事。背水一戰，身無後患，你我大家同心同德，戰無不勝！」
……
十三郎覺得好笑，說道：「您現在已經不在仙靈殿，而且我覺得，那個愛吃人的貨本質懦弱，未必真的會來。」
嘴裏隨意應著，十三郎來到三人身邊找個地方坐下來，一面彙報工作，同時不忘招呼蘇老闆歸位。
「白痴。」程血衣冷冷說道。
「大戰當前，等有空再與你們細說。」
放在平時，蕭十三郎走不走都無關緊要，要緊的是將臨的這場戰鬥是其一手策劃，至今還沒有對眾人交代理由；眼看快要無可挽回，十三郎還在忙著救治齊傲天，剛剛又開了傳送……怎不讓人多生思量。
「齊傲天身上的化骨蟲已經取出，我讓左、黃兩個帶他離開，家成陪同守護。如此大家才能免去後顧之憂，全力備戰。」
身邊有了幫襯，四老闆感覺腰桿比剛才硬，順著話頭問程睿：「程兄覺得呢？」
四老闆一拍胸膛，神情堅決說道：「吃系孽障，包在老朽身上。」
「大胆！老夫今日……」蘇四儼然換了個人，絲毫不見往日畏怯，跳腳與程血衣對罵。
誠然在這種條件下，三名大佬皆未出全力，但……他只是化神啊！更關鍵的是，以往蕭十三郎沒有表現出這樣實力，難不成就過了十來天，突然跨越生境？
「嗯，啊，對，這樣也好，
「走了？」
十三郎笑起來，說道：「我的意思是，仙靈殿每位老闆掌管一地，專門負責匯攏星盤；也就是說，除非有人能夠走遍狂靈地每個角度，否則就數他們最清楚本地形狀；屆時需要拜託四老闆將其……」
程血衣冷漠說道：「坐在一條船上，不等於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十三不會離開。」
「你，你你你怎麼能……」
以往四老闆覺得，畏懼程血衣並不丟臉；說句不該說的話，走遍六大宗族所在星空，劫修以下哪個不談之色變？四老闆是生意人，修為距離劫境有距離，打架不是程血衣對手，三年前還受了傷……嗯，有人說畏懼與實力無關，純粹鬼扯。
這才是關鍵。
論實力，誰好意思說生境打不過化神。
片刻前，有空間波動洞內傳來，四老闆知道那是傳送陣激發才會有的動蕩，內心有些不安。
奈何身邊偏有現成例子，想起蕭十三郎、四老闆就覺得堵的慌。論修為，兩者相差足足一個大境，論背景，傳聞中的真靈豈能與現成仙靈殿相比；論見識，四老闆見過的大能多如牛毛，下界小修算什麼。
程血衣的話就像他的錐子一樣簡單明了，直取中軍，不容置疑。蘇四老闆憤懣難當，有心反駁叫囂表示勇武、至少別讓人說害怕，可……真有點憱啊！
「虎落平陽啊！」
哪跟哪兒？
「先生為何這樣看我？老朽所言句句真誠……」
這貨真抽
「換個說法，我們首先算清楚自己，之後算透對方的算，戰而勝之！」
四老闆連連搖頭，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十三先生算無遺策，您說過他會來，那他一定會來。」
十三郎擺手，說道：「提前與四老闆，預料可能會碰到另一位蘇四，屆時……」
「好了好了，都別鬧，讓我說兩句。」
最誇張的還是蘇四，剛才不明白也就罷了，等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神情立時變得無比精彩，一下子高興一下子警惕，下一子擔憂突然變成驚恐，變幻時刻不停。
「坐下，備戰。」
三位大佬面面相覷，最終程睿更有擔當，望著十三郎的手說道：「你這是……法力枯竭？捉蟲很難？」
呃……蘇四老闆噎了一下，急忙說道：「既如此，我等應該……」
還有那個背斧頭的傢伙，他肯定在裝，嗯，一定的！
「……」四老闆立刻閉嘴，不放心再加上一隻手。
時過境遷，僅過這麼會兒功夫，血衣殺者態度不變，蘇四老闆改了陣營，搶著跳出來表達支持。
避重就輕？
「狂靈招式！你是說你已經悟透鎮……」
「這是幹嗎？」背斧壯漢好意問著。
蕭十三郎，是不是偷偷跑了？
狂靈之氣一下子抽空，十三郎就像個忍飢挨餓十幾天的大胃王，前心貼後背，空蕩蕩異常難受；加上精神疲憊難消，哪有心思與四老闆糾纏。
問到一半豁然起身，蘇四抬手指著十三郎的臉，驚呼陣陣難休。
意欲何為。
往左看看程血衣，向右瞅瞅背斧漢，蘇四老闆目光游移。
「再鬧我就把話說破。」
四老闆不解，問道：「怎麼了這是？十三先生好好的……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