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六變，有奸
「那是什麼？」
「變之三：蕭十三郎一張大字報，六族與飛升修士之間、仙靈殿與飛升修士之間、還有六族與仙靈殿之間的矛盾被徹底掀開，再難掩蓋。」
就因為仙靈殿！就因為他是仙靈殿的人！
抬起頭，目光掃過四周最後回到程長老身上，歐陽燕舞說道：「別人只知道十三能說善辯，舌綻蓮花，口若懸河，卻忘記了他早把事情做在前面，講出來都是實情，如何不服人。比如現在，我等在此夸夸其談，蕭十三郎必定在忙些什麼，乾的是實事。」
程長老不覺得憤怒，相反神情更加好奇，問道：「燕舞姑娘對其了解頗深，本座冒昧問一句，你們是不是有……」
齊飛算什麼東西，一個來歷不明、連爹娘都不敢相認的雜種，居然提前跑到上界，成為齊氏核心！
那樣的話，參与其事的人誰能活下來，是否都要滅口？
調侃的話，燕山等人感覺無奈、不知如何回應，唯歐陽燕舞默默思量，認真回答道：「十三能說，但他靠的不是說。」
聽了蘇老闆的提議，天地二老僅僅猶豫了……交換一個眼神那麼點功夫，當即做出決定。
原因很簡單，她是女人，一個漂亮、果決、資質實力膽色出眾、且有大家之風的女人。修真世界男多女少，出色的女人尤其少見，可以預料的結果，待其飛升上界為人所知，必定引來一番爭奪，會有無數大家子弟求偶。
用腳底想也知道，這種血案一旦發生，情況會是什麼樣。
事
在場修士，大多人頭次聽到這個名字，內心並無太多感覺；唯一族主事者之上、及部分與宗族上層有聯繫的人才知道隱約這三個字的含義，聞之無不神色大變。
他沒破境，可他殺了生修，還不止一個。心裏估量一番，天地二老發現破境反倒不如當年，連與之一戰的資格都快要失去。
必須承認，飛升修士當中，天地二老屬於非常傑出的那部分。下界時候，他們和十三郎有矛盾，沒能得到龍血資助，清河一戰地缺還曾身受重傷，即便如此，飛升之後，兩人經過苦修依舊破境，資質、修為堪稱絕佳。
程長老隨口一問，給蕭十三郎招來不少敵人。
干！
程長老開口緩緩說道：「直到今天……程睿、齊家少主、以及蕭十三郎出現，幾重變數同時發生，情況有了變化。」
當時情景歷歷在目，如今從程長老口中得到證實，群修至此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這輩人生逢其時，趕上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
想想覺得不可思議，程長老忽然笑起來，目光轉向歐陽燕舞那一幫人，調侃口吻說道：「按道理、蕭十三郎碰到的全是倒霉事情，最終結果卻是這樣，本座很好奇，這孩子屢次創造奇迹，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真有那麼能說？」
他以一人之力引來獸潮，強令六族取消殺戮，他綁架蘇老闆，這樣都不死……一樁樁事實不斷發生，每件都像巨錘天降，把二老的心一點點砸到谷底，慢
這句話帶有嘲諷味道，程長老不以為意，說道：「神機妙算談不上，本座是從他們身上得知。」
的確夠冒昧。尤其以程長老的身份當眾問出來，越發顯得不正經。值得一提的是，飛升修士當中，蕭十三郎名聲最大，但若比較在修士、尤其上界修士心中分量，歐陽燕舞才是第一。
歐陽燕舞平靜說道：「燕舞猜不透十三。」
尷尬問題，歐陽燕舞表現沉靜，回答道：「長老誤會了；燕舞與十三郎非敵非友，道亦不同，與情字半點不沾。」
一個多月前的那次聚謀，難心老人首提出令，從不失色的程長老大大震動，甚能看出一絲驚慌。當時已有部分分猜到難心所說的「令」是什麼令，但都不敢相信。程長老最終沒按難心說的做，但也加緊做了一些安排，明顯帶有綢繆之意。
對比同地飛升修士，歐陽燕舞就不提了，一百零八界下界頭名，讓人想嫉妒都找不到理由。其餘如燕山、劍閣二老，還有道院黑白叟，歐陽燕舞身邊幾名戰盟長老等，居然個個突飛猛進，且早就與齊家少主搭上關係。
「各位心急本座知道。大家必須理解、有些事不能隨意決斷，同時要相信，本座不像你們想的那麼糊塗。」
如果說，十三郎曾經屢創奇迹，惹禍、鬧事、強大已成習慣、勉強能夠理解的話，最讓天地二老無法接受的是齊飛。
「兩位，左右逢源的日子結束了，站個隊吧
殺光所有修習狂靈道的人，拔出蘿蔔帶出泥，豈不是要把飛升修士、包括在場這些已進階生修的人全部殺光？
講到這裏，周圍轟的一聲亂響，又突然沉寂如死域，數十雙眼睛盯住程長老，一眨不眨。
「變之首：兩域大戰即將展開，六族星空位居前沿，必爭之地，死戰之所。」
言罷一指天地二老，程長老感慨說道：「不得不說滄浪是個神奇地方，地靈人傑，不但出了十三、燕舞、燕山這樣的傑出之士，還有他們這樣的……人才。」
幾聲輕微的低呼聲響起，隨後在周圍茫然、探尋的目光注視下，驚呼修士無論什麼身份，均立即低下頭並且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其驚恐程度，就像與來自異界的惡魔照過面，握了手，感受到不屬於人所能承受的恐怖，再不想多看一眼，多聽一個字。
此次聚議初開，程長老便下令天地二老出列跪伏，可又一直不管他們；奇妙的是，身為宗族主事，難心老人不與之爭辯，甚至連問都不肯過問，引來群修諸多猜測。
走上逆天路，人人知道修真世界殘毒冷酷，自認為早有足夠準備。
「蕭十三郎，真真是個禍害。」
「變之四：一張大字報，傳功十六域，飛升之地八成修士將因此走上狂靈路，其中不少人為六族子弟。蕭十三郎懵懵懂懂，根本沒意識到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他給六族出了一道天大難題，要麼為了他們與仙靈殿決裂，要麼把他們全
贊一句，罵一聲，程長老隨後說道：「不過呢，他這樣做、給仙靈殿也出了一道難題，不比我們更輕鬆。」
罰仙令。
打擊面有點大，周圍群修面面相覷，不少人為之憤憤不平。
……
主宗如此，下界飛升上來的人會怎麼樣？
「六族、仙靈殿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合作無信，敵而不戰，不分不合。」
兩人先後破境，本認為有了出頭之日，當年經歷的那些委屈、怨氣、乃至仇恨都有機會解決，然而當他們弄清狀況，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不是。
破境之喜很快失去，無奈、焦慮、絕望等情緒充滿腦海，正在彷徨無依的時候，蘇老闆主動找上門，提議讓他們為仙靈殿效力，謀個好前程。
……
「六族雖狠、狠不到這種程度，再說兩域大戰即將展開，誰會蠢到做自掘墳墓。」
殺光全體飛升修士！
「是啊，這孩子做事毫無分寸，簡直瞎搞。」
「修仙者罰仙，死生大計，如以決死之心斗天道。令出，非滅族不止兵戈……」
不愧為惹禍精，蕭十三郎跑到上界仍不安分，鬧出來的動靜一次比一次大，名震四方。
……
嫉妒如野火洶洶燃燒，此時二老又聽說，六族之中齊氏最弱，老祖新亡勢力衰竭，齊傲天「被殺」，內亂重重，將來難保會被其餘五族吞併。
幽幽一席話，群修提到喉嚨的心稍稍安穩，耳邊傳來一聲嘆息，難心老人輕輕開口。
……
程長老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燕舞姑娘說
或許因為太過震驚，在場修士憂心忡忡，沒能留意到程長老對難心的稱呼有所變化，目光也與以往不同。其對面，難心老人沉默依舊，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耐心等候著什麼。
輕輕揮手，反面長老淡淡吩咐，神情不容置疑。
直到現在，在把諸多頭緒、隱秘全部揭開后，程長老才把目光回到天地二老身上。
他憑什麼？
現在想想，什麼才叫冷酷？
程長老說道：「生、吃二蘇合併，接下來必定設法并吞其餘三蘇。六變之尾，蕭十三郎忙的就是這個。」
稍稍停頓片刻，程長老接著之前的話題說道：「變之五，以往六族想了無數辦法，從沒有人走進十六蘇的圈子，蕭十三郎做到了，他把生蘇拉到自己的隊伍里，還吞了吃蘇。」
這是機密，只有李順親眼目睹，程長老選擇這個時候講出來，用意不言而喻。
此次飛升與以往不同，蕭十三郎一通大鬧，獵殺之事中途間斷。一百零八界，飛升過萬修，經過百年廝殺淘汰，餘下仍有將近七千人。這麼多人、加上後來降臨的六族子弟，通通殺光？！
好吧他們本就不比自己差，成就可以接受，真正讓天地二老想不通的是兩個人：一個蕭十三郎，一個齊飛！
歐陽燕舞神色不變，說道：「長老神機妙算，定是說中了。」
「是思考，是做事，一點一滴，時刻不停。」
「變之二：程睿、齊傲天以狂靈道破劫，開歷史之先河。」
他連程血衣都敢惹，還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