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半途
「封！」
「無所謂，我最多還有三個問題想知道，完了就不再和你談。」
「哥哥。」
「封？」這個字的意思不難理解，叮噹神情疑惑。
十三郎說道：「滅天罰道成無量，你到底明不明白無量是什麼？自己又在做什麼？」
「先封著，慢慢等機會。」
「等見到阿玉姐，我想求她幫個忙。」
「那我換個說法。」
道環是十三郎剛剛感悟的神通，連玄冥之氣都能封，連五彩絲都不懼，連病入膏盲的灰哥都被拽住半條腿，怎麼可能被一隻妖獸都不算的螞蟻扯動，還能吸收？誠然那種吸收極其微弱，十三郎估計其比自己法力潰散的速度還慢上十倍，假如不是他修為大進、且因觸道識感更加靈敏，幾乎察覺不到。可它畢竟做到了，做到了大能都不敢說能做到的事，焉能不讓人動容。
「怎麼了？」叮噹趕緊追問。
十三郎正在做這件事，他望著給自己帶來幫助的星，發覺它比別的星點深沉、大氣，有點傲立同類獨領的騷。
靈機說道：「愚蠢的問題，我的回答是：無數次。」
「有辦法？那就快點用啊！」叮噹著急忽然想到什麼，猶豫說道：「是不是對哥哥有傷害？」
「還有事？」
「這是下一個問題。還有下下個問題。」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道環是整體，繭子能夠吸納但其最可能針對靈魔，最終豈不是形成破壞？一旦達到某種極限，道環必定自毀。
「阿玉姐手巧，我想請她幫我……幫我做件衣裳。」
「那是？」
內心
帶點刻意表現的味道，靈機說道：「提醒你一下，別在好高騖遠盡問些天道狂靈之類，你很不錯但是還差得遠，應該抓住機會問點要緊事，三次。」
「嗯。是……是嫁衣。」
葡萄啥的沒意思，天天有肉最開心了，灰哥吃的直哼哼，哼哼時眼神卻忍不住朝北方瞭望，時而閃過一絲黯然。
靈機嘎的一聲笑，笑發自內心，顯得開心極了。
十三郎說道：「我的理解不是這樣。」
「不是這個。」
「嗯。」
「呃，是好事。」
「幫人幫己，請她多做兩件。」
「怎麼可能？！」
「怎麼了哥哥？」
那可麻煩了。
「對，也不對。」
許是心有共鳴的原故，看著星，十三郎覺得自己也變得深沉大氣起來，思緒格外清晰，靈台異樣空靈，彷能經它看透蒼生，看遍整個世界。
……
這話不好理解，但是聽著很有意思，叮噹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想到得意處吃吃的笑，連自己本來想說的話也拋在腦後。此時的她沒能留意到，十三郎時時用餘光去看自己的臉、準確說是臉上的那塊斑，目光憂慮。
體驗過屈死滋味的靈機裝好自己的頭，望著十三郎扮深沉的樣子，有些不爽。
隨口應著，十三郎收回視線，淡淡說道：「剛剛答了你一問，今天由我問為結尾。」
感覺像被傳染了一樣，叮噹抖擻
沒辦法的辦法。常理講，生命進化不太可能因為封印終止，十三郎的本意是封住氣息，不管裏面有什麼、變什麼，首先保證它跑不出去；其次他抱萬一希望，假如進程能夠終止，將來想辦法將其帶出此界，到外面繼續。
有心、也算無心之舉，道環一出套在繭子上，內里聲息立即終止，繭子跳動隨之停頓，十三郎為之一愣。
「……」
叮噹楞了下：「壞人？當心他騙人。」
臉上不知不覺帶上猶豫，可巧叮噹看到了，忙說道：「是不是很麻煩？麻煩就算了吧，別為……」
原本就很強大，悟道途中得狂靈相助，十三郎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已變成天下最最變態的化神修士，走遍星空、走遍全宇宙，怕都找不出第二個。超強實力，道環是其最新成就，一旦崩潰導致自爆，別說一隻肉蟲所化的繭子，換成一名實力全盛的生修過來、也肯定變成飛灰。
叮噹自覺猜到灰哥的心思，遞給十三郎一顆剝好皮的葡萄送入十三郎口中，小意問：「哥哥，是不是咱們身上有問題，不方便去寨子？」
「我已經好了。再說我的問題，阿玉幫不上……」
「灰哥想家了。」
「好？」
叮噹立時明白過來，趕緊說道：「那就先不去……可不可以先給阿玉姐送個信兒，告訴她灰哥沒事？」
何止意外，簡直荒唐，像之前拿它與狂靈天道相比一樣荒唐！
「靈魔之氣，生存意志，詛咒之力，那對
界魂內部無靈無魔，天地元力有限而且「天道」被調用，比如那個不倫不類的太陽就是其瞎搞搞出來的東西；有這個念頭在先，十三郎猜測此過程是否需要吸納天地之力，可又沒有辦法滿足，進而導致蟻后難以成功。如此若把它帶出去，或許還有希望。
耳邊嘶吼即將沉寂，眼裡仍見不到破繭跡象，十三郎深深吸一口氣，出食指聚靈魔，遙遙衝著繭子方向，畫出一個圈。
又是夜深人靜時，星星再度增加，點綴在天空依舊顯得稀稀拉拉，盯住其中一顆仔細看到話，慢慢會感受到一股躁動氣息，就好像有人頭次來到野外，不適應那種遼闊靜謐，大喊大叫拚命製造噪音。
「嗯。」
「……衣裳？」
把握來自意外，道環封禁，十三郎立即感受到一股吸扯的力量從繭內傳出，它竟然……在吸收十三郎施展的道環！
十三郎很快想到道環本身，內里靈魔兩氣共存，生滅意境化形，昊陽真火，禁制……
「幫忙？」
十三郎笑了笑，誠懇說道：「不管修士還是凡人，不管有沒有輪迴，生命都只有一次。一次生命只能死一次，根本用不著你出手。」
「開始吧。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救她的命。」
十三郎誠懇抱拳，說道：「你能死多少次而不死？」
第三原因，十三郎想給叮噹一個交代，成不成功放一邊，至少讓她保持希望。
「嗯，這個主意很好。」
遠處骷髏頭顱依舊，五彩之光聚散重複，如此便意
「好。」
「多謝。」
明擺著的道理，蟻后若能克制五彩絲、十三郎太有理由相信自己能找出原因、進而模仿變成自己的法子。
「等這邊事情辦好了，咱們去山寨看看阿玉姐好不好。」
靈機微諷說道：「放心，我不會問你為什麼這麼講。」
正想著，耳邊傳來叮噹呼喚，聽著有些怯怯。
野外埋鍋，吃的不是味道而在心情，心情不好吃嘛嘛沒味道，心情好，吃什麼都覺得香。更何況十三郎會變戲法，明明離開沒多會兒功夫，居然從不知什麼地方摘來一兜子葡萄，串串熟透。
「嗯……」
不方便解釋，十三郎認真安撫叮噹說道：「現在救它的把握大了些。」
十三郎輕輕擺手，說道：「輪迴不滅，除極少數例外，絕大部分生靈死後還有下次生命，和你一樣，可以死無數次。」
……
十三郎認真想了想，說道：「灰哥身上發生什麼我們還不知道，我看寨子里現在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會認為他沒事，主動傳訊的話，反而使得阿玉擔憂。要不這樣，晚上我先了解下狀況，問清楚再說。」
「活著就要吃飯，我來做飯！」
「一點都不。」十三郎的話衝口而出，堅定說道：「這件事很重要，必須讓它活著。」
「嗯？」
靈機呆了一下，隨後發現自己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再怎麼自省還是會犯錯，犯同樣的錯。
「為什麼呢？」
稍頓，十三
靈機傲然說道：「這正是我的使命，滅天罰道成無量，抹去號稱不滅的輪迴。」
十三郎聽出話的意思，憐惜說道：「想去隨時可以，不過，保不准他們會害怕。」
如此直接的口吻，除了說明靈機心情不好，同時顯露出強大信心；幾天時間經歷十余次生死，靈機覺得自己有所明悟，講話格外大氣。
「沒有的事。」
「靈機知道這一點，所以拿來講條件。他說教我如何救治……」
身無長物，十三郎只好挨個清點自己的道法神通，希望從中得到靈感。
「這就是你的弱點，你的問題，你的要求；你說要求可以拒絕，但是需要說明理由，目的不僅為了找退路，還想從中試探，對不對？」
「好啊。」
……
「糟了！」
十三郎笑起來，習慣性拍拍叮噹的頭說道：「哥哥不怕壞人騙，只怕他不想騙。」
叮噹看不到，也體會不到這種變化；十三郎看到了也察覺到了，但沒有辦法阻止。現在他明白，那些融入叮噹靈魂的五色絲並未直接發揮作用，而是刺激到了三生族的祖靈，是的詛咒之力加深。
「說唄。」
靈機輕蔑說道：「你懂什麼。」
「歐……歐昂……」
……
「好，必須活著！」
十三郎平靜說道：「即便真的無數，也沒什麼了不起。」
自打睡醒后開始，叮噹臉上的斑點顏色開始變深，速度不快、但卻絕不終止。不僅如此，其別的部位肌膚開始老化，彷彿時間加速。
十三郎認真點頭，點頭之後還在點頭，連點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