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夜與明的交錯
第四章 不可能的事（一）
我可能太緊張了，想多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人們不是常說嗎，夢裡的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我不應該亂想……林熙敏深呼了好幾口氣，這才慢慢躺下，但腦子裡依然不停地迴旋著夢裡的那些臭罵和嘲笑，尤其是被眾人公然目睹時自己和聶陽相處的那種羞憤和恐懼，就如同現實般讓人全身泛寒。
「好！走，去玩遊戲！」
「小敏，你到底了解他多少？」身穿警服的周凱分開了人群，一臉的嚴肅。
「石頭……」汪海的臉色蒼白，眼睛里出現深深的恐怖，聲音也有點變了音，「是他們的……真的是他們，上次你沒看錯……」
漂亮的小車在小區內一條寬敞而僻靜的水泥路上磨蹭著，林熙敏總在關鍵的時刻發傻的動作讓聶陽又驚又怕，不過好在聶陽本人的反應判斷都快，才使得林熙敏在學車的過程中有驚無險。
林熙敏呆住了，握著酒杯的手在微微發顫，側頭看看聶陽、唐博等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啊！」車體猛顫，終於停了，林熙敏臉色蒼白，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就在視線前方，車頭離小區的綠化隔離帶只剩不到半米的距離，倘若不是剛才聶陽搶過一腳，這車就進綠化帶了。
「小敏，你會開車？」走向停車場的路上，汪海臉上充滿了驚奇，因為在以前，平民會裡就他一個人會開車。
一輛黑色的小車慢慢地從路燈下開了過來，黑亮的車體雍容而精緻。依稀可見主駕駛位上的少女一臉的得意。
「……」聶陽嘴角牽動了一下，苦笑著坐到了林熙敏的身後，輕輕地擺弄著手裡的相機，「昨天晚上……我很抱歉。」
……
已經凌晨五點過了，窗外的天色微微泛白，但聶陽卻一直沒有睡意。
「小敏！」
「魯處長，李雲達還沒有恢復上班，繼續在家療養……」
……汪海和李小兵的情緒也很不錯，在餐桌上居然也有了笑聲，看樣子林熙敏沒在場的情況下，他們在O市確實玩得很輕鬆，也表示唐博和彭玉馨對他們也關照有加。林熙敏靜靜地看著汪海那幾個月不見的輕鬆微笑，心裏漸漸塌實。
「啰嗦那麼多幹什麼！別亂猜！」林熙敏恢復了鎮靜，咬著嘴唇低聲說了句，就抓起了筷子，「我不想玩了，今天下午就回C市，你們要玩就繼續玩。」
「心情不好嗎？」聶陽走了過來，蹲在了林熙敏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還在想汪海他們的事？」
「哦！？」周凱和魯文傑同時面露喜色。
「不用了，大家都喝了酒，開車不好，我和石頭坐計程車回去！」汪海趕緊搖頭。
「魯處，周凱！」
「你媽也是為你好，哪有整天叼著煙的女孩。」聶陽把林熙敏抽過了的煙叼在了嘴上，推了下檔桿，「好了，換個位置，我把車倒迴路中間，重新來過。」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夢？林熙敏摸著發燙的臉，心跳又開始加快，手指在自己腿部的皮膚上輕輕地撫過，感覺就好象夢裡聶陽溫柔的撫摩一樣，但林熙敏的心卻顫得越來越厲害。
恢復了情緒的林熙敏突然變得活躍，在餐桌上輪流給大家夾菜，雖然這樣的舉動從某種程度上說並不衛生，也未必禮貌，但唐博和彭玉馨還是感受到了林熙敏和往日不同的熱情和性格變化，尤其是聶陽，從頭到尾都笑眯了眼。
「看你嚇的，沒膽子的下車！」林熙敏不滿地丟開了方向盤。
「不行！白天車太多，要去也只能晚上！」聶陽阻止了林熙敏的衝動，很果斷地剝奪了林熙敏對車的控制權。
「那就繼續按我們的計劃分頭
「石頭……告訴我，你們看錯了……」林熙敏退了兩步，背靠著車上，反手摸索著光滑冰涼的車體，心一陣陣發緊。
「啊……」林熙敏從恍惚中回過了神，一看眼前是聶陽，突然小呼了一聲。然後下意識地就朝後退了兩步，差點把身後還沒落座的彭玉馨給撞倒。
林熙敏靜靜地坐在石頭上，眼睛看著遠方，視線里是一條寬寬的瀑布，雪白的綢緞從黑石綠影中傾瀉而下，在山腳的水面騰起一片片朦朧的白色水霧，陣陣呼嘯夾雜著絲絲水氣隨風而來，蒙住了全身，潤著皮膚和膚和頭髮。
「周凱，你分析出了什麼？」魯文傑趕緊問道。
「楊聶！」林熙敏抬起頭，面前的聶陽的表情更加詭異，除了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膚色外，就是嘴角那一撇冷漠而神秘的微笑和死氣沉沉的目光。還沒等林熙敏再喊出第二句，聶陽突然神情大變，從沒有見過的猙獰表情在那帥氣的臉上突現，又以前所未見的粗暴將她一把按在了地上，身體壓了過來。
「你們說什麼！？」林熙敏摸著車門，慢慢回過頭，死死地盯著汪海，「你說清楚點，這車怎麼了……」
「不相信我？」聶陽苦笑一聲，輕輕扶住了林熙敏的雙肩。「我……」
似乎也想通了很多事，汪海端起了酒，對著林熙敏和聶陽露出了坦誠的目光，「楊哥，小敏和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兄……朋友，我們都把她當妹妹的……祝你們幸福！」說完，汪海一口將酒全喝了下去，低頭那瞬間，眼裡出現一絲水光。
……
「喂！上車！」林熙敏跳出了車，對著幾米外的同伴招著手，漂亮的身影和小車在夜色和燈光下融為了一體。
「哪有？有啊，我就是！」林熙敏笑了聲，又從聶陽嘴上把煙搶了過來，打開了車門，「你說的，一天抽三根，我不是還沒抽夠三根嗎，你急什麼！」
「小王，你那的調查有眉目了？」魯文傑見下屬情緒不錯，知道事情進展順利，趕緊倒了杯水遞上。
「嗯，我會繼續調查的，不過難度很大，汪海和李小兵的交代太模糊，車牌號缺了幾位，型號也說不出來。」小王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林熙敏的笑聲慢慢地停了下來，微笑變成了平靜，又變成了疑惑，最後變成了驚詫。
感覺到眼角出現了一抹白光，接著是喀嚓一聲，林熙敏回過了頭，發現聶陽端著一部照相機笑呵呵地看著自己。
「呵呵，那要不要再照張邪惡點的？」聶陽大樂，張開雙臂如老鷹捉小雞一樣就撲了過去。
夢中的青年如現實中一樣，還是那麼穩重優雅，每一句溫柔的表白如汨汨溫水一樣在耳朵里流淌，讓林熙敏全身放鬆。林熙敏已經迷失在了聶陽的溫唇和輕撫中，當她再次摟緊了聶陽的時候，已經身無寸縷，彼此肌膚相親。
「嗯，答應你，我知道。」聶陽的語氣平淡的出奇。
一輛夜間路過的小車讓林熙敏回過了神，少女艱難地抓起了手機。「石頭，連你也開始騙我了嗎……」林熙敏望著手機上的屏幕，半天沒有勇氣繼續按下發送鍵，蒼白的臉上滑下了一滴眼淚。
「這就是我們當時偷的……」汪海扶著李小兵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不過依然保持著和車的距離。
「石頭！這車！」汪海抓著拐杖在地上連挪了幾下，聲音沙啞。
「林小姐？」
「再玩下，把你打趴下了就睡覺！」
「唉……」聶陽正要解釋，突然電話響了，「先別開了，唐
「林熙明，你居然跟男人混在一起！」一群從前的兄弟出現了，個個帶著鄙棄加噁心的表情，尤其是汪海和李小兵，幾乎是一臉的憎惡。
晚上二十三點，林熙敏和聶陽趕回了C市。
「老大……是這車，車牌號我記起來了，是它……」李小兵抹了把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什麼的液體，抓緊了汪海的身體。
「又瞎想了。」林熙敏回過身，故意做了個動怒的表情，「好了，算我今天白痴了一回，讓你們看笑話了！」
「那我繼續睡了，不舒服就喊我。」彭玉馨見林熙敏表情很不自然，也不好追問到底，只是取過水杯就繼續回床睡了。
正說著，又一名省廳刑警走了進來。
「我就知道你不想。」聶陽丟開了雜誌，將林熙敏拉到了身邊坐下，取過了毛巾幫著林熙敏擦頭髮，「如果你覺得那個家教太枯燥了，我給你補習也行。」
……
「嗯，唐博和小玉一起回來了，汪海他們也在，晚上一起吃飯。」聶陽用力一拉，居然將林熙敏從主駕駛位上拉到了自己身上，「現在停止學車，免得你熱情過度，不知道分寸。」
李小兵讀書更少，也不說什麼，做了個敬酒的動作，也仰頭喝盡了杯中酒。
「嘿嘿，昨天才開始學的，給你們露一手，不過我只能開到小區大門，」林熙敏笑得特別「賊」，車鑰匙在手指上打著轉，「再過段時間，等我拿了駕駛執照，可以上大街了，我就帶你們去兜風！」
「你煩不煩！？都說了別亂猜！」林熙敏皺起了眉頭，甩開了聶陽的手，依然扭頭看住了瀑布，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冰涼。
「小敏？」唐博和彭玉馨再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再看看聶陽，只見林熙敏身邊的這位青年居然沒有任何詫異的表情。
「他們絕對是故意的……明明不是的。他們不喜歡楊聶，我知道……」林熙敏無力地靠著汽車，眼睛獃獃地看著夜空，臉角在呢喃中微微牽動。
「你！」林熙敏大怒，正要發作，見聶陽一臉嚴肅盯著自己，於是慢慢瀉了氣，把頭扭到了一邊，「看你得意的樣子，不就是我媽說了句……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開哪兒了？」聶陽剛一出神，就發現前方的路不對，居然快開到小區大門了。
……
山上傳來了林熙敏和聶陽的笑聲，隱約可見兩人前後追逐的影子。
「嗯，說吧。」聶陽想都沒想就點頭。
「還很模糊……不過也夠巧的。汪海等人偷的車，成然就是葛志強的後台某人的車，不然為了一輛車而殺掉十個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車的主人和夜明珠一案有直接聯繫，汪海等人偷車賣車，無意中暴露了汪海等人的底細，為了防止夜明珠的下落泄露，他們不得不出手對汪海等人滅口，這一點，汪海在裝死的時候也親耳聽見過那些殺手的交談，正好證實了這一點。我們以前分析過，夜明珠被搶壓的案發現場的子彈，和2·3凶殺案、2·20毒品走私、3·16持槍綁架大學生案發現的子彈都是同一伙人使用的。」
「嗯。」林熙敏點點頭，搶過了聶陽的相機，猛退了幾步就是喀嚓一張，「嘿嘿，看你剛才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正好照下來！」
李小兵被這一聲低沉的呵斥終於弄清醒了，一抬頭，眼睛也注視在了車頭前，蹲下身用手使勁擦著那塊車牌，慢慢也露出恐懼的目光。
「明天我不想補課。」林熙敏用毛巾揉著
小敏是個很聰明的女生，能夠學得那麼快！聶陽舒服地靠在車椅上，打開了音樂，側頭看著心愛的女孩那略顯笨拙但全神貫注的換檔動作，那苗條嬌麗的身體曲線在駕駛位上是那麼和諧，讓人越看越舒服。
「呵呵，開什麼玩笑……你們是和我開玩笑的吧……」林熙敏笑了，打開了車門，茫然地看著車裡的事物，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楊聶……」
「我們回去了。」李小兵扶起了同伴，不好意思地對著林熙敏和聶陽點頭。
不久，唐博送彭玉馨回家了，家裡又只剩下了聶陽、林熙敏和汪李四人。當時鐘走到晚上十點，汪海和李小兵已經喝得滿臉通紅。
「她明天還要補習外語，我也要趕回去處理點事。」聶陽很細心地把撥了殼的雞蛋放到林熙敏的盤子里，笑著端起了牛奶，「唐博，小玉，你們繼續玩吧，反正O市的工程已經順利開始了，不急。」
「不是才學嗎？我就不信當初你學開車的時候會比我更好！」林熙敏鬆了口氣，哆嗦著摸出了香煙，「還不是你這臭車，還進口的，一點也不方便。」
「這家叫『大風』的二手汽車賣場。生意一直不錯，還經營汽車修理改裝的業務，其真正的後台老板是盛華職業保安公司總經理齊武和德凱汽貿公司總經理吳德龍，應該屬於二人共同投資開辦的。」小王指著資料上的一行字，「汪海和李小兵曾交代，他們以前所偷的車，基本上都賣到這家，但我無法深入調查證實這點，要知道，二手車的交易在手續上也是很嚴格的。」
六月二十七日，星期二，上午九點，C市公安局。
面對聶陽用如此勉強的理由來解釋，唐博和彭玉馨對視一眼后也只能緩緩點頭，汪海和李小兵埋頭吃著東西，更沒有反對意見。
「不回答嗎？」林熙敏心裏微涼，慢慢閉上了眼睛。
「石頭，大海，你們必須在這裏多玩一兩天！」林熙敏馬馬虎虎吃了幾口早餐，就起了身，然後對奮鬥目標兩個同伴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
她怎麼了？難道是指……聶陽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下，心裏泛起一絲不自在。
「好！你忙！」汪海沒有回答，李小兵趕緊站起來點頭。
「我送你們回公司宿舍，明天你們休息一天，後天再上班。」聶陽笑著摸出了車鑰匙。
「看看，又想趁機賴我家了！」林熙敏笑著打開了聶陽的手，雙腿一收，就躺在沙發上，濕淋淋的頭就枕在了聶陽的身上。
遠方偉來了腳步聲，接著黑夜中又是一聲熟悉的呼喚。
「那……」聶陽也覺得有理，但又覺得這樣讓汪海和李小兵單獨回去有點禮數上不周。
「嗯，你們提供的那份汪海和李小兵的口供，我去核查了下，有了重大發現。」小王翻開了資料，「根據他們的交代，在夜明珠案發生不久，他們偷盜了本市一輛進口小轎車，並在本市ＸＸx二手汽車交易市場某商家處銷贓。我經過調查，他們所說的那家『大風』二手汽車銷售商確實存在。」
「沒……沒什麼。」林熙敏顫著手接過了水。冰涼的溫度將剛才因為羞怯和憤怒提升的身體悶勢迅速消降下去。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緊張的心跳這才稍微緩和了些，抬頭看著彭玉馨那笑盈瑩的臉，林熙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沒事了，謝謝你，小玉。」
「還玩？你不是說很累了嗎？」
幾個不時后，書房的沙發上，林熙敏帶著甜蜜的笑容睡著了，她的頭靠在聶陽的腿上，身體蜷在沙發上
上午十點，W區某高檔住宅小區內。「注意看路況！松腳，踩剎車！」
「大海，車來了，我扶你。」李小兵低頭看了眼汪海，伸手去拉對方的胳膊。
林熙敏走進了停車場，汪海和李小兵等在路邊，兩人都帶著難得的輕鬆微笑。
你們怎麼來了，你們要幹什麼！林熙敏嚇得全身發抖，猛地縮到了聶陽的懷裡，企圖用對方的高大身軀來遮掩自己同樣赤裸的身體，只是這一瞬間，她感覺到剛才還火熱無比的青年居然變得石頭般堅硬和冰涼。
唐博和彭玉馨同時扶住了林熙敏偏倒的身體，而汪海和李小兵也趕緊從餐桌邊站了起來，都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林熙敏和聶陽。
「出去！」林熙敏笑得無比得意，動作越來越協調，居然想上街。
「胡說！這車是楊聶的！」林熙敏臉色一沉，猛地關上了車門，冷著臉慢慢朝李汪二人走去。「我沒胡說！不信你問石頭！」汪海的聲音在夜色下異常刺耳，聽得林熙敏的耳朵都在發疼，也定住了林熙敏的腳步。
「小敏……老大，就是這輛車！」李小兵蒼白著臉退到了汪海的身邊，雙腿一軟，就坐了下來。
「手續做假還不簡單？大不子拆分成配件后再賣出去，利潤更高。」周凱冷笑一笑，取過了資料，連翻了幾頁，「現在已經證實了一點，就是汪海口裡所說的那個銷贓點確實存在，而且2·3凶殺案里的犯罪分子，也說出了汪海等人正是偷了不該偷的車。」
他們永遠都是好兄弟……好哥哥……林熙敏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要掉，要不是聶陽發覺得快趕緊打岔，維持了晚餐的氣氛，估計她當場子就想哭。
「其實你已經分析過了，也就是說，夜明珠案和2·3凶殺案就是隱藏在盛華集團內的黑勢力同一犯罪行為下的兩個分支，只是因為巧合，這兩個分支都牽扯到了林熙明和汪海等人，而我們也被這個巧合錯誤地引導出林熙明可能是夜明珠案和2·3凶殺案疑人之一。」魯文傑拍了下資料，下了最後的結論，「現在我們要調查的，就是找到這輛車和它的擁有者！」
「你們怎麼了？不敢坐我開的車嗎？」林熙敏左右看看，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嚇成這樣，然後笑出了聲，「放心吧，這條路我今天往返了幾十次了。」
吃過午飯後，天氣更加炎熱，車裡的空調成了林熙敏能繼續堅持學車的動力之一。不過幾個小時，林熙敏略微摸索出了感覺。居然不用聶陽刻意的提醒，已經能夠以緩慢的速度在小區內順暢地通行了。
她到底是信任我，還是防備我？聶陽點上了一支煙，用一隻手輕輕地撥拉著林熙敏的頭髮，腦子裡迴旋著林熙敏一天來某些獨特的話語。
「敏敏，你簡直太幼稚了！」韓凌突然出現在旁邊，蒼白的臉上是無比失望和痛心的表情。
「如果不舒服，就說一聲，今天就不進山了。」聶陽抓過了林熙敏手上的餐巾，輕輕一甩，就攤在了林熙敏的腿上，語氣還是那麼平靜，「或者你想吃什麼就說，我重新點。」
坐在路邊石階上等車的汪海的臉色第一時間就變了，而他身邊站著的李小兵還一幅茫然不知的樣子。
「……」聶陽臉一紅，暫時沒了話說，只是用毛巾輕輕地擦著林熙敏的頭髮。
「哇，小敏果然厲害，那麼快就把楊聶抓住了！」寢室的女同學們都帶著壞笑圍了過來。
「呵呵，好啊！」李小兵酒後的興緻也很好，高興得都快忘記汪海還撐著拐杖，居然一個人丟開了對方。
「小敏？」
「小敏，你怎麼了？」床頭燈亮
「楊聶，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而且你必須答應。」林熙敏的笑容消失了，臉色異常嚴肅，語氣也低沉了不少。
……
「他們？」李小兵摸著腦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
沒有人回答，當林熙敏回過頭時，視線里已經沒有汪海和李小兵的影子了，一股從心底湧出的寒意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冷得連心都快停止了跳動，林熙敏打了個哆嗦，只覺得天旋地轉，腿一軟，順著汽車就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房間的顏色又恢復了黑暗。一切重歸平靜，林熙敏身體一軟，靠在了床頭，側頭獃獃地看著陽台的方向。手慢慢地摸上了睡裙下沿，閉上了眼睛，開始回顧剛才那場讓自己心驚膽戰的夢境。
「行了，別提了，早知道你色得很我就該帶上一把刀，當場把你給閹了！」林熙敏自嘲地笑了，略一側身，偷偷地看了眼聶陽，發現身後坐著的青年居然低著頭。「還是覺得我太粗暴了吧？」林熙敏身體一斜，靠在了聶陽的身上，抬頭遮著額頭。目光落在了天空白雲間，「楊聶，我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我是說……其實我不應該這樣的。」
一名同在C市局參与辦案的省廳刑警走進了辦公室，將門緊閉。然後帶著神秘的微笑走到了魯文傑和周凱的辦公桌前，將一摞資料放在了桌上。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林熙敏側了下，抬頭斜看著聶陽，見對主全神貫注地望著自己，於是又不好意地轉過身，「無論如何，你要保證尊重我，不能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
林熙敏心裏泛起一絲甜蜜，也不說話，乖乖地和聶陽換了個位，然後看著對方用無比熟練的技術把車一直倒了回去。
「小心點，別開出去了，呆會兒我下來。」看到三人已經出了門，聶陽只能無奈地聳聳肩膀，然後一個人開始收拾餐桌上的盤子。
「那下午還回去嗎？」聶陽扶著林熙敏站了起來，「要回去的話，我把公司的車交給唐博，他這裏的工程隊要用，我們開自己的車。」
賓館餐廳里，林熙敏剛剛走來餐桌前，聶陽就伸手接過了她的手。
「他們回來了？」林熙敏聽出了一點。
吃了早餐，林熙敏就單獨出了賓至如歸包，一個人順著山路迂迴到了賓館的後山。
「……」
「我送他們到小區大門，放心，不會亂來的！」林熙敏一把搶地了聶陽手裡的車鑰匙，笑得特別神秘，也不等聶陽點頭，就起身朝房門而去。
……「你個變態！滾！」林熙敏突然從床上挺身而起，大口喘著氣，雖然賓館的房間的氣溫非常涼爽，但她的睡裙依然被汗水打濕了。
「沒什麼，吃東西。」林熙敏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低頭理著頭髮坐在了聶陽身邊，抓著餐巾半天沒敢抬頭。
一陣強烈的心跳過速讓林熙敏的心臟負荷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點，林熙敏覺得連呼吸都無法維持進行了，視線里逐漸靠近的青年越來越模糊，頭也越來越沉……
「怎麼剛才還在加速啊？」聶陽忍著笑，關上了發動機，將林熙敏的手握在了手心，「呵呵，是不是一著急，就繼續猛踩油門了。」
「呵呵……」聶陽笑笑，不置可否，見少女又在吸煙，於是一把從對方嘴邊摘下了香煙，「減少煙量，你今天都抽過一根了。」
「小敏，是不是昨天玩累了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