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夜與明的交錯
第八章 月夜下的探戈（二）
哇！這還是刀嗎！林熙敏打開盒子，只覺得眼前一亮，等她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突然的刺眼光線后，才發現盒子里的紅綢里放著四把造型古樸的小刀，每把刀的刀柄最多只有一公分厚，而且都是不知名的名貴木材雕刻的，三寸長的刀刃更是細薄如蟬翼，摸著這幾把精貴如藝術品的小刀，林熙敏心裏一陣澎湃。
計程車在街用轉了個圈，重新調整了方向，而這一轉，林熙敏突然發現了街邊的某商鋪邊蹲著一個人。
「撲哧！」林熙敏身體往後一縮，口裡的牛奶就吐了出來，濺滿了餐桌的盆盤碗碟，然後瞪著大眼睛傻看著聶盛華，後背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感受到……」
「……」李小兵不說話了，繞過桌子，走到林熙敏的面前，伸出了手。
「媽媽昨天又做了不好的夢……」電話里傳來了韓凌無奈的嘆息。
「聽說你也很喜歡玩這些，好象還參加過本市的飛標比賽吧，當時還放棄了比賽資格。」聶盛華沒有在意林熙敏的表情變化，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這是阿陽他媽媽曾經練過的一套飛刀，我就代表她送給你。」
「哦，我知道他，李雲達也跟我說過，要小心他。」趙為明皺了下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過好像姚軍和他未來老丈人家有點交情，上次還連賣帶送了他家一套房子。」
「瞎猜什麼，今天補課太難，頭疼，我睡了，拜！」林熙敏淡淡丟出一句，就扣上了電話，此時，淚水已經在下巴上凝出了一個大大的水珠。
楊聶……你為什麼不給我說清楚！你肯定知道一切！你騙我！
和林熙敏想象不同，這象徵著聶陽母親過去的房間里充滿了男子般的豪氣和粗野，和那照片里的柔弱凄婉的女子形易用有著天壤之別，而且生前還有著這樣的名譽。這倒讓林熙敏大吃一驚，尤其看到那兩桿長槍的槍桿因為長期摩挲使用都脫了漆，這不得不讓林熙敏聯想到這槍的主人曾經是怎樣的身手。
這也是楊聶他媽媽的遺物？林熙敏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好奇，慢慢伸手取過了Cd盒，只見透明塑料包裝里是一張普通的Vcd刻錄碟，怎麼看不像是十幾年前應該有的產品，而更像是最近一兩年錄製的。
「對不起？滾你媽的，跟我玩花槍？我問你，你跑來幹什麼，你修車？買車？」林熙敏冷著臉，索性端起揭開已經沒了吸管的冷飲杯子大喝了起來。
「哦……那回ＸＸ街。」
林熙敏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帶著微笑著悄悄將Cd盒子收進了牛仔裙的兜里，然後走出了房間。
不管楊聶掉沒掉過車，車已經證實就是楊聶的，楊聶也一直承認如此，這家二手汽車賣場和旁邊的修理店都是他爸爸的手下開的……林熙敏心裏一寒，握著相機的手開始發抖。
不敢回答我的問題？你居然也有不耐煩的時候，難得……看來你還真隱瞞了不少事，楊聶……林熙敏眉頭一皺，一種強烈的不安泛上了心頭。
居然一個人去公司了，把我一個人丟這裏！林熙敏大窘，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倉皇奔入洗手間梳洗。
「第一，你和吳德龍還有點交情，問問他當時派出的人到底把事情做乾淨沒有，
輕輕摸索著牆上的寶劍，林熙敏突然有了種想據為已有的衝動。
「昨天休息得還好吧？那房間從來就沒住過人，還算乾淨，但不知道你是否習慣。」聶盛華沒有計較兒子的女朋友的不禮貌表現。
「……」
「小敏……老大，你為了那個男的，連我們的話都不相信！」
六月三十日，星期五，聶家別墅，上午八時。
「你不舒服嗎？怎麼聲音……」聶陽的語調微微變了些，「是不是又著涼了！？」
「啊！」林熙敏手一顫，那把寶劍居然被她從牆上碰了下來，一陣清脆的鳴響聲中在地上摔出半截劍刃雪亮的刃光照住了林熙敏的臉。
「阿陽十二歲出國那年，她媽媽就重病去世了……」指著書房裡的一些事物，聶盛華的語氣有點低，「這些都是她媽媽生前的東西，很有紀念意義。」
相機靜靜地放在桌上，林熙敏顫著手拿到了面前。
「哦……楊……聶陽呢？」林熙敏紅著臉趕緊抓起了衣裙，一邊避過對方的笑臉往身上套，一邊小聲問道。
……
「當時這群拿了高威錢的混混偷了聶少的車，我擔心高威的死是因為已經把事泄露了，所以讓阿齊和吳德龍的人做了他們，我想肯定是漏了誰。」白莫文鐵著臉仰靠在沙發上，「當時你是進出口總公司的總經理，所以吳德龍還能聽你一兩句，現在要想問他一些情況估計很難，餘風現在又是他的上司了……」
下午十四點。
「石頭！」林熙敏壓著那頂最多只能算漂亮裝飾物的牛仔卷邊帽，走到了那個蹲著的人的身後，聲音壓得很低。
「旗老大，你的意思是，高威和葛志強當初因為怕搞砸事情而瞞了我們一些東西？」趙為明的臉開始難看了，「媽的，這個高威和葛志強還真他媽的該死，弄得我現在都一頭霧水。」
「對不起。聶叔……」林熙第羞得都想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下更不敢看聶盛華的臉了。
「你不陪你爸爸？」林熙敏淡淡地笑著，「我看他今天很高興你能回家，他應該很想你了。」
早餐在露天的陽台上進行，因為昨天持續一天大雨的緣故，所以當天早晨的氣溫十分涼爽。
「楊聶，我想問你個事。」林熙敏輕咬了一下嘴唇，抬頭已是嚴肅的表情，「你好象很恨你爸爸……也許我不會說話，但我只能這樣形容。」
也笑著端起了牛奶，「當初設計別墅的時候，那房間就是留給阿陽媽媽的，雖然她人早已經不在了……希望她能感受到這依然是她的家。」
趙為明越來越糊塗了，但隨著白莫文那漫不經心的講解展開，趙為明的頭上出現了汗水。
「你白痴嗎！？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坐一條船的！」白莫文瞪了一眼趙為明，臉都快氣青了，「餘風他們被警察端了，我們也跑不了！你是不是
聶最臉上的微笑漸漸地淡去，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就上前拉住了林熙敏的手，「也許是他看到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家吧。」聶陽點上了煙，突然換上了一種和他往日格格不入的狡黠笑容。
林熙敏從中午和聶陽在聶家分手后就找了借口外出，然後直接驅車趕到了昨天和聶陽來修車的地方，同時也是李小兵和大海曾經交代的那家二手車商那裡，觀察了近半個小時，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往來的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顧客，連那裡的工作人員，看起來也個個正經得不得了。
「滾，相機我沒收了，以後不準再看見你們來這裏找什麼假證據誣陷人！」林熙敏手一縮，把相機收進了口袋。
……
「那……好吧，明天星期六我休息，再聯繫，今天晚上我就不來打撓你補習了。」聶陽似乎在猶豫，但幾秒后還是笑了，「我家裡太沉悶了，我也不習慣，不住那兒也好。」
「還記得那個經常和林小姐往來的警察嗎？就是他潛進科技大學壞了我們的事。」白莫文摘下金邊眼鏡輕輕擦拭著，陷在眼眶裡的雙眼暗暗發紅，「也是這個人，上次把你的月之海夜總會的人給端了。而被抓住的人裏面，就有林熙敏的同班同學，而且李雲達也給我說過，他一直在計較年初的事。」
「警察和你都不相信我和大海的話，我和大海來找證據！」李小兵紅著臉坐直了身體，又用手在身上口袋裡摸索了幾下，掏出個傻瓜相機，「大海要我照那些在大風二手汽車賣場的人的相片，他說當時來殺兄弟的人裏面，就有他去賣車時大風接待他的人！我照回去給他看，然後告訴周哥！」
……
「阿陽因為以前一些我和他媽媽的事，一直對我有意見……當然，我理解他，他已經長大了，可以明辨是非，可以有他自己的見解，希望也能多全諒他。」聶盛華笑著走出了門，把林熙敏一個人留在了房間里。
「等一下，停車，我就在這下！」當那個蹲著的人扭過頭的那瞬間，林熙敏差點叫出了聲，趕緊喊住了司機。
耳邊傳來了陌生的女聲，林熙敏一驚，趕緊坐了起來，茫然地看著站在床邊對著自己笑的年輕女管家。
「對不起！對不起！」林熙敏一邊說著一邊心裏把自己罵了無數遍，紅著臉雙手扶起了寶劍，不知道到底是該掛回去，還是送到聶盛華手上。
遠遠就看見聶盛華拿著報紙坐在餐桌前，林熙敏心裏沒來由得緊張，剛剛落座，聶盛華就放下了報紙，帶著溫和的笑容上下打量著林熙敏。
林熙敏跟在聶盛華的身後，小心地的打量著這間特殊的書房裡的一切，只見牆上掛著幾把健身用的寶劍，牆角是兩桿紅櫻槍，玻璃櫃里還陳列著幾雙練拳用的手套和護手護膝之類的東西，甚至臨窗一側的牆上還有幾幅旌旗，上面寫著某年某月獲得C市武術比賽冠軍的字樣，看起來是很久遠的事了。
「我和大海也激動了點，想來那車本來就是被偷了，楊聶也未必就是當時這車的主人。」李小兵嘆了口氣，背過身，「不過兄弟們的死我們永遠記得，老大你現在是女人了，不應該牽扯進來，就由我們去解
「林小姐，老爺叫您一起去吃早飯。」
「嗯……我要睡了……」林熙敏看了眼電視屏幕，慢慢抓緊了電話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站住！」林熙敏臉一沉，手拍在桌上，雙眼射出冰涼的目光，「我是鬼嗎？看了我跟躲什麼一樣！」
「啊！」地上的青年打了個哆嗦，回過了頭，那張胖胖的臉上滿是驚詫。
偶爾路過的聶家保鏢那恭敬的目光和態度並沒有讓林熙敏產生哪怕一絲的虛榮，反而心裏越來越壓抑，而腦海里，一直截了當懸挂在聶家幾乎每個大房間里的聶陽母親的相片以及晚飯前後陸續前來看望聶盛華的那些男子，突然想起晚飯時餐廳里眾人的表情，那特殊的幾種目光讓林熙敏從吃飯開始就有點不自在，尤其是白莫文等人，似乎總是在用一種揣測的眼光在看待她，而她也再次嗅到了白莫文等人身上散發出的一種渾濁野性，相比之下，只有餘風等少部分人才讓她稍微輕鬆。
聶陽靜靜地看著林熙敏的臉。而林熙敏也固執地看著他，直到十幾秒后，聶陽才輕嘆著氣偏過了頭，「他是我爸爸，我為什麼要恨他，只是我和他的看法有點不同。」
「我現在可沒說車就是楊聶的，我和大海只是找出誰殺了兄弟的人，小敏你緊張什麼？」李小兵蠕動著嘴，臉色冷漠。
「啊……你是指那個姓周的和林小姐……」趙為明看到白莫文迅速擦掉的是個「敏」字，臉一下就白了，「旗老大，你怎麼會想到這裏！？」
林熙敏突然跳了起來，衝進了書房，抓出了一大摞照片，那是她今天下午加急沖印出的照片，都是李小兵偷拍的，一張接一張地翻著，林熙敏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一把捧起來摔到了地上，照片撒落了一地。
「我不是懷疑他有沒有什麼本事找到我們，我是指……」白莫文冷笑著戴好眼鏡，伸手在酒杯里沾了點紅酒，在茶几上寫了個字，然後幾秒后又抹掉，「他當初有什麼能耐能發現我們在科技大學里的人？」
「小敏，補課完了嗎？」聶陽平靜的聲音裡帶著几絲林熙敏所熟悉的溫柔氣息。
「小敏。」身後傳來了聶陽的聲音，林熙敏慢慢回過了身，只見聶陽奉陰違穿著平時極少見的休閑夏裝走了出來。「呵呵，不好意思，剛才醫生談了下我爸爸的病情，所以沒有陪你散步。」
林熙敏趕緊抓起了電話，不過才撥了幾個號碼，又愣了，眼淚順奮鬥目標臉頰悄悄地流下，丟下了電話，趴在了沙發，手使勁抓、扯、捶打著那個大大的沙發靠墊，幾乎都快扯爛了那柔軟的外套。
「那……旗老大，你今天到底想要我做什麼？」趙為明尷尬地縮回頭，一臉委屈。
有敲門聲傳來，林熙敏彷彿忘記了自已正睡在聶家，依然躺在床上懶洋洋的卷著大毛巾，似乎在等著媽媽韓凌如往日一樣專門來拉醒她，而她現在的一身，正是聶家女管事專門給她買的高級睡裙。
「跑這來幹什麼！」林熙敏看了眼遠方的那二手汽車賣場的大門，一把拉起了李小兵，然後快步朝街一頭的一家冷飲店走去，李小兵似乎已經傻了，就由著她一路拉著走。
「少爺去上班了
「敏敏，怎麼一直不給我打電話？」電話里，韓凌的聲音有點不安。
「阿蘭，快叫人收拾一下，重新上點。」聶盛華也是一愣，但迅速笑了起來，趕緊擺手招來了女管家。
林熙敏被安排住的房間算是整個聶家最為豪華的卧室之一，不光位置好日照足，而且所有的傢具陳設都是林熙敏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高檔奢侈程度，相比之下，林熙敏的家又顯得寒磣之極。
正打算出房間，突然眼睛落在書桌上那副聶陽母親相框的側面，發現相框的背後有一張Cd盒。
「旗老大，你是說，林小姐和那個林熙明有關係……難怪，這名字就真古怪得不得了……可是林小姐是韓凌的女兒啊，怎麼會和那群小混混有關係。」趙為明擦著汗，還是有點無法認可這樣的邏輯。
書桌上依然有一副聶陽母親的小相框，這一刻，林熙敏忽然又不怎麼覺得那個美麗女子有什麼陰柔冷漠的地方了，反而能在這間房間里體會到一絲含蓄溫柔下的激情奔放，不過，這一切都掩藏在一種深深的冰涼之中。
「呵呵，有緣啊，我經常打掃這裏，再怎麼碰，都碰不下來，看來阿陽他媽媽也很喜歡你。」聶盛華看到少女那羞紅的臉，心裏更是滿意，不停地點頭。
「閉上你的臭嘴！」
「小姐，就一直停在這裏？不去其他地方嗎？」計程車司機看了下計價器，見打表停車時間都過了快半個小時這車上的少女還沒有繼續走的意思，生怕對方忘了這事而在結算時鬧什麼糾紛。
「我……」林熙敏的嘴張了好幾下，都沒找到合適的理由繼續說下去，只是兀自緊抓著相機不放手。
走過的每一根燈柱都是那麼古樸典雅，幾乎很難看到相同的。修剪得異常整齊的球型觀賞灌木排列在琴鍵般的小道兩側，在夜幕下蜿蜒到了別墅的深處，林熙敏走走停停，漫不經心地欣賞著雨後月下豪華的聶家別墅。
是楊聶的……林熙敏打了個哆嗦，臉色越來越白。
我暈死，拜託你老人家別老是提你死去的老婆！林熙敏後背又是一陣發冷，趕緊把劍重新掛在了牆上。
怎麼會這樣……楊聶的爸爸是黑道老大……是黑道老大……他媽媽是被黑道報復害死的，他是黑道老大的兒子……這些都是真的嗎……林熙敏身體一軟，坐直的身體鬆了下來，手撐住了地板，眼睛望著Vcd機自動出倉口的那張Vcd，身體開始哆嗦。
「說你們這幾年吃得腦滿腸肥變傻了你們還不信，一群笨蛋！」白莫文惱怒地丟開了煙頭，抓起酒杯就灌了一口，一臉的陰冷，「當初韓凌一進集團，我就派人查了她的底，她以前有個男人在C市，後來離婚了，她嫁了彩靈聯合公司的一個經理去了外地，但結婚沒幾個月，新的老公又得病死了，她這個女兒應該就是她和前一個男人生的，但以前根本沒人知道她有個女兒！高威死之前和我最後一次聯繫的時候，說給林熙明的人辦了進入科技大學的假身份，可他卻沒說清楚到底是給林熙明辦的還是給其他人辦的，你說這裏面有沒有
「那個姓周的警察，從進入科技大學開始，就貼著林熙敏，也順帶和聶少成了朋友，我想，起碼當初聶少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而那個林熙敏……你還記得當初高威說過的那事嗎？那群小混混的頭子，好像就叫什麼林熙明。」
就是你們，為了夜明珠殺了我的兄弟……就是你們……林熙敏抓起了那張Vcd，很小心城放進了塑料盒裡，然後從茶几下摸出了聶盛華代表死去的秦柳意送給她的那盒飛刀，雖然眼淚還在流，但臉上已經是燦爛的、神秘的甜甜笑容。
早過晚上十一點了，電視上的屏幕已經是藍色一片，Vcd機里的內容早在一個小時前就放完了，但林熙敏卻依然傻傻地跪坐在電視機前的地板上，臉色蒼白，眼角似乎還殘留著幾點淚水。
「我真沒事！好了，我要出去了！」林熙敏撇了下嘴，扣上了電話，然後依然緊盯著遠方的那家二手汽車賣場。
電話掛了，林熙敏摸著手機陷入了獃滯狀態。
……
「不了，剛才家教老師給我打了電話，我今天不能再缺課了，我回自己家補習，你爸爸身體不好，你就別來我家了，照顧好你爸爸。」林熙敏淡淡地說著，面無表情。
「那你為什麼要避著他，和你媽媽有關？」林熙敏不依不饒地迅速又丟出一句。
「不是沒事嗎？打什麼電話……媽，你那裡才天亮，就那麼急打過來幹什麼？」林熙敏緊捂著電話，一邊看著車外，一邊嘴裏輕聲嘀咕著。
「怕什麼，這不正好讓餘風那王八蛋頭疼嗎？」趙為明得意地笑了。
我體諒他幹什麼？林熙敏望著老人遠去的背影，眉頭慢慢皺緊，但眼裡卻是几絲茫然和緊張。
「小敏。時間不早了，我不渴，我走了。」李小兵抹了把臉上的幾滴果汁，低頭站了起來，就要朝外走。
林熙敏大怒，握著相機就要做出往地下砸的動作，這一刻，她那太過高亢的怒喝讓冷飲店裡的男女都回過了頭。
「這房間除了我和阿陽，以前不許任何人進來。」聶盛華突然回過身來說了句。
晚上十點，C市「紅森林」夜總會。
「你想多了。」聶陽的心情似乎壞了不少，回答地有點不耐煩，說完，就轉身朝別墅主樓走去，「走，去看看你的房間，這兩天我爸爸身體不好，我們在這裏陪他兩天就是了。」
……
……
「不說話！你聾了！？」
「旗老大，老爺子怎麼會突然過問年初聶少的車的事？」包間里，盛華旅遊總公司總經理趙為明和白莫文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在沉默了好幾分鐘的，趙為明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任何問候，林熙敏只是看了聶盛華一眼，慢慢低下落不了頭，伸手端起了面前的牛奶擋住了臉。
「對不起，小敏……」李小兵身體顫了一下，又乖乖地坐了下來，頭依然低著。
「嘟~~~」電話響了，林熙敏慢慢抬起頭，帶淚的眼睛看住了那個電子顯示屏。
「小敏，在哪兒？」電話里是聶陽的聲音，「今天我提前下班，不習慣在我家裡吃飯的話，我們出去吃。」
林熙敏叼著吸管漫不經心地罵了句，此時臉色冰涼，偷偷看了眼對面傻坐的、一臉嚴肅的青年，林熙敏乾脆拔出吸管，丟在了對面的青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