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伊始
第41章 瘋女人的亂語
我順著瘋女人指著的地方看過去，在那落地窗另一層的座位上，正擺著兩份已經冷卻了的牛排。
下一秒服務員忽然抬起頭，一臉假笑地盯著我！
「生活在科技時代，為什麼不相信科學？」我說不上說這句話時候的心情，似乎以前堅信的東西現在也沒有那麼堅定了。
我詫異地看著瘋女人，想不到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這麼說來從一直以為她都是認識我的，接近我也不是因為她腦子有毛病，而是有著什麼目的。
回到家裡關上門，我靠著本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不是張小灑，你不是，你不是他……」瘋女人搖搖晃晃的，幾乎要站不穩了似的。
這次還沒有把薇薇哄好，以後她肯定還是有機會看到我的手機，要是再跟我鬧矛盾估計就會被老媽知道，到時候把我連骨帶皮拆了我多冤枉。
就在這個時候，一臉假笑的服務員推著清潔車走過來，將牛排倒掉，然後用抹布擦乾淨了桌子，就好像剛才有人在這裏大快朵頤過似的。
「明天早晨小區門口。」說完瘋女人就轉身要走。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我疑惑地看了一眼瘋女人消失的地方。
「你說什麼？」瘋女人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
對此瘋女人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在你這個世界里，肯定是沒有鬼神的。」
瘋女人開始又小聲到狂笑，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你不是，你不是，
什麼叫在我這個世界里？
瘋女人聽我這麼一說愣住了，明顯能看到她全身抖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秘聞一樣。
奇怪了，我沒叫她什麼啊，怎麼這麼說？
給我的感覺她應該知道很多東西，甚至我問的這些問題她都能一五一十地回答我。
「喂，喂！」
當我看清是那個服務員追了出來的時候，我一腳油門就加速開了過去，餘光甚至還看見那服務員臉上仍舊掛著笑容。
我看到的東西跟我認知中的東西發生了碰撞，原本以為不可能存在的東西被我看見了，而且科學解釋不了，讓我這個無神論者怎麼也睡不著。
果然還是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了，面對這兩個問題，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一下子攔住了瘋女人，因為剛才那一瞬間我想到了薇薇，她是哭著睡著的，也許在夢裡還在跟我吵架。
我不知道瘋女人的名字，只能喂喂的叫她兩聲，如果她聽見能聽下來最好，實在不行我就趕緊回去算了。
可我明顯就能感覺到薇薇小聲抽泣，我心裏一驚，多半她已經知道我晚上出去了，只是沒有拆穿我。
本著這種想法，我重新平復下了心情：「你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幾乎涵蓋了我所有的想法。
跟她實現對上，我忽然有一種偷看被發現的感覺，嚇得我全身冷汗，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我實在不
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牛排店門口，舉得瘋女人剛才的舉動太異常了，似乎從我印象當中她雖然看起來是瘋的，可一直很冷靜。
末了，瘋女人才驚訝地抬起頭，頭髮幾乎就要露出了臉，這次稍微能看到一點她臉上的皮膚了。
我和薇薇坐在兩邊你吃著牛排，說著同樣的對白，甚至還想起來薇薇切下來一塊牛排，讓我嘗嘗她喜歡的口味。
「似曾相識吧。」瘋女人竟然一下子說中了我的心事。
我不由得這麼想著，就看見那服務員本來應該走了，可卻一直站在桌子旁邊低著頭，跟之前的反應不太一樣。
跟我剛才想的一樣，瘋女人這番話已經說出了我的想法，不過我也嘗試著跟她辯論道：「一個正常人是不會輕易相信你說的話的。」
她這番話讓我又好氣又好笑，我不是張小灑還能是誰，這個世界上重名的多了，可我就是我，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個。
似乎是覺得我說的話可笑，瘋女人冷笑了一聲：「這正常嗎？」
我沒必要這麼早下定論，瘋女人不是說過「明天早晨小區門口」嗎，姑且就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再說吧。
「這個怎麼解釋？」瘋女人繼續追問。
跟剛才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樣！
見鬼了吧。
「奇怪了，怎麼不走？」我奇怪地看著那服務員。
上了車我才稍微緩了口氣兒，可車子就停在牛排店不遠的地方，也不敢耽擱，因為我已經看見有人從牛排店裡追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些看到的情況怎麼解釋，甚至我還沒弄明白之前為什麼會看到呂子皓殺妻的情形。
「我不是什麼啊？」我逼近了一步。
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不就是要慢慢適應這個世界的步伐嘛。
「這，這是怎麼了？」我只能要上窗戶，盡量不讓自己分心去看他們。
但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我對世界的認識不敢說完全是對的，但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總不可能輕易出錯。
就像是哥白尼，在瘋女人的言論沒得到人認可之前，就以為她是一個瘋子。
一瞬間的語塞讓我在原地愣了好幾分鐘，最後瘋女人收斂了剛辭的氣勢，我這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瘋女人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其實你內心肯定有過很多次的猜想了，可你一直以來的觀念，或者說這世界的規則，讓你不去動搖罷了。」
可我腦子裡總是徘徊者瘋女人的話，還有她剛才近乎發瘋的樣子，滿嘴胡言亂語，現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好像瘋女人說什麼都是真的，可偏偏她的每句話又完全顛覆我的認知，完全不能夠用不合理來形容了。
腦子裡轟隆一下，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我拍著自己的胸口：「我是張小灑，你怎麼認識我的？」
只說了兩個字，瘋女人立刻就停下來了，驚喜地抓著我的肩膀，把頭湊得很近：「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可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兒，瘋女人竟然說著胡話，掉頭就跑到巷子里不見了。
「你是不是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實在想不透她大晚上不睡覺，找我來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那你怎麼解釋呂子皓的事情和今天晚上看到的東西？」瘋女人忽然加快了語速，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氣。
推開卧室的門，看到薇薇背對著我側卧，抱著她，我心裏才稍稍安了心。
「怎麼了？」我警惕地看著她。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顫，希望不要是我想象中那樣子吧。
從最近幾次接觸瘋女人來看，她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帶著我看了呂子皓和牛排店的事情。
忽然我有一個衝動要追過去找她，這麼冷的天，說不定她就躲在巷子里的某個地方取暖。
可她的臉很白，看起來也很奇怪，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瘋女人輕輕甩了一下頭髮，依舊沒有露出臉：「現在你還相信你口中所謂的科學嗎？」
按照上次看到的情景，接下來那服務員會端著兩份牛排上來，一份西冷，一份澳洲……
瘋女人一下子推開了我，示意我不要過去：「你不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經我這麼一說，我感覺到瘋女人又顫抖了一下，而且抓著我肩膀的手也慢慢鬆開：「對，對了，你不是，你不是……」
但以我積累的世界觀來看，一切科學解釋不了，被歸為靈異範圍的東西，都只是在科學上還沒找到突破口而已。
「我是無神論者。」我很肯定地回答道。
這時候就看見落地窗另一側，那名滿臉假笑的服務員又拿著菜單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片刻之後又拿著菜單走了。
看著只擺了兩份牛排的桌子，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我說不要聯繫了，我是有女朋友的。」我再次肯定地說道。
一路上開車回去，我總感覺沿途遇到的行人都在沖我笑著，甚至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旁邊的司機都搖下來窗戶沖我假笑。
果不其然，當我看到那服務員又端著牛排過來，放在我面前的空桌上時，我整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我把薇薇摟在懷裡，感覺到她呼吸平穩了很多。
我不解地看向瘋女人，這會兒她也許已經收回了視線，正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可瘋女人竟然低低地笑了出來，聽起來喜憂摻半。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變成這樣了，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精神病發作的女人，在那裡手舞足蹈，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震驚。
我感覺心臟被人用力擊了一下，整個人定在原地都動不了，只能聽見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