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四十八章 老楊你很娘
「哈哈哈……咳咳！」雖然被打了，楚中天卻大笑，直笑到咳嗽起來。
兩個人變著花樣折磨威靈頓，楚中天則一個人在旁邊喝酒喝不停，哪怕沒有什麼威靈頓和他來拼酒，他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才不管威靈頓有多倒霉有多凄慘呢，對他來說，裝逼裝成了傻逼的威靈頓，是不值得同情的。
「不知道……」楚中天說話的聲音比平時都小多了，他沒力氣。
楊洋搖搖頭：「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啊，大楚。你現在是踢球的人了，要注意少喝酒，或者乾脆別喝酒。酒精那東西傷身，對你踢球也不好。你知道中國球員為什麼年紀稍微大一些，狀態下滑飛快嗎？就是和平時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生活習慣不健康有關。」
「你究竟喝了多少啊？」聽到楚中天沙啞疲憊的聲音，楊洋被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見楚中天這麼虛弱，躺在床上的室友嘴唇發乾發白，臉色蠟黃。
「今天晚上過的真痛快，哈！」博爾傑興奮地揮臂說道。
十二點剛過，現在正是煙花燃放的時刻。
「啊哈哈哈！」博爾傑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他才不在乎那些女孩子會拿怎樣憤怒的表情瞪他呢，他現在就是覺得很爽，很想大笑。
達尼.威靈頓現在一定很後悔自己當初接受這個挑戰，而且更後悔的是得罪這幾個學生，誰知道他們中間的那個中國留學生那麼能喝呢？只可惜他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楊洋給了他一根中指，就出門了。
雖然父母並不過這聖誕節，但在英國，聖誕節就像是中國的春節一樣，入鄉隨俗，這一天也應該給父母打個電話。
站在電話廳中，插入磁卡，楚中天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這個聖誕節，托足球的福，他有了很多朋友，過得十分開心。而且在未來兩年半內，應該都會這樣一直下去。
現在的威靈頓的臉上可一點都看不到優越感的表情了，他眼神迷茫地看著拉塞爾手中的橙汁，估計他現在已經不知道那黃澄澄的玩意兒是什麼了。拉塞爾還算有良心的，如果他帶著空杯子進廁所再裝滿了出來，告訴威靈頓這是橙汁，他都會一口喝下去的……
「珍珠可不防酸，汗水沾上去會腐蝕的。」艾米麗說。
楊洋為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你酒量可真厲害，楚。」
拉塞爾比他更絕，他專門找服務生要了一杯鮮榨的橙汁，然後端在手裡，
楚中天掙脫了艾米麗的攙扶，他似乎不想表現得太親密了。
「這是什麼……」媽媽掀開蓋子，吃了一驚。「卡地亞的項鏈？你哪兒來的？」
楚中天憋著笑，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嗎，老楊。你真的很娘……」
楚中天看了一眼拉塞爾：「你今天晚上不門禁了？」
看起來昨天喝了太多的酒，既然當時爽到了，現在就該為此支付代價了……
看書複習功課到十二點，楚中天看看表，起身揣上鑰匙，關上門走了出去。他得去樓下的公共電話亭給家裡打電話。倫敦和北京時間有八個小時的時差，現在這裏十二點，成都那邊是第二天的早晨八點，父母已經起床了。
艾米麗指了指挎包：「取下來了。」
接下來整個夜晚，一直到後半夜他都要獨自一人度過了。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的他起來自己做了晚飯，依然是麵條。但是和去年的今日不同，他並不覺得孤獨寂寞，儘管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並且準備到了十二點就給他們打電話，但那不是想家。
楚中天讓他放下手裡的東西，然後指著書桌：「拉開左邊那個抽屜。」
艾米麗笑了起來。
「太遺憾了。」楊洋可惜的大嘆一口氣。「今天晚上的化裝舞會，你是去不了啦。我給你說，有美女的哦，錯過了小心後悔一年！」
看到楊洋一本正經的樣子，楚中天禁不住笑了起來：「反正業餘踢踢，喝喝酒也無所謂嘛……」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嘛。」楚中天直接拿拉塞爾的話回答道。
「我去找找，我記得從家裡帶來一罐蜂蜜，不知道吃完沒有。宿醉之後喝點蜂蜜水對你有好處。」楊洋扔下咳嗽不停，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楚中天，轉身走了出去。
※※※※
「啊哈哈！」博爾傑和拉塞爾互相摟著彼此的肩膀笑得十分開心，惹得不少女生對他么怒目而視。不過他們才不在乎呢，一群見到有錢帥哥就挪不動腿的女人，他們也沒心思去巴結……
拉塞爾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好主意。反正今晚上很高興，而且關顧著整那個『同性戀者』了，都沒怎麼喝。」「同性戀者」他們給那個外形看起來很爺們兒，實際表現卻非常不爺們
楚中天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他不在乎有沒有美女，反正有美女也不是自己的，何必去湊那個熱鬧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之前曾經因為踢球而和他鬧過矛盾的那群人也是要去的，他覺得雙方見面一定會很尷尬。他不想再見到他們，他們也沒想到曾經被他們嘲笑過的人，如今成了溫布爾登競技的主力球員……見了面大家彼此不舒服，好好一個節日都沒心情過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壓根兒不見面。
「嗚嗚——」男生們發出了興奮地口哨聲。出於一種最原始的本能，他們已經和楚中天、拉塞爾、博爾傑在一條戰壕里了。看到那個自以為是的威靈頓倒霉，就會比吃了搖頭丸還要HIGH。
「去死！」楊洋一拳打在了楚中天的肚子上，雖然隔著被子，楚中天還是感受到了這一拳的力量。
「總歸是你的身體，要愛惜一點嘛。哪怕不踢球，老這麼喝對身體也不好，喝酒傷肝啊。你瞧我多好，不抽煙不喝酒。你不抽煙是好事，但是酒精這玩意兒最好也少沾，我可是為了你好啊，大楚。否則以後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厲害了……」
楊洋不理會他的調侃，端起水杯，將裏面的開水倒進蜂蜜罐子，然後擰上蓋子，用力的搖晃著。
「買的。」
聽到汽車啟動，他還扭身對這計程車揮手大喊：「下次再來干過啊，小鬼！！」
楚中天突然打斷了楊洋的唱片大陸，他看著這位喋喋不休的室友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老楊？」
威靈頓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包房的地毯上。
「既然如此，我們再去喝一杯吧！」楚中天很罕見的提議，讓另外兩個人都有點吃驚。
楚中天擺擺手，「我站一會兒，吹會兒風就好了。倒是……你應該叫輛車，否則我擔心你自己拿不了那麼多東西……」楚中天指了指被堆放在地上的那一攤禮物。
「還好吧……」楚中天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確實玩的開心，但不是和艾米麗，而是和那個威靈頓，陪他玩的很HIGH。
閃光燈亮起之後，博爾傑手持數碼相機，向拉塞爾豎起了大拇指：「等那小子以後出名了，這張照片一定會賣個大價錢的，哈！」
最後他只好嘟囔道：「這天這麼冷，哪來什麼汗水……」
「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當這次聖誕酒會結束之後，威靈頓是讓幾個女生扶上計程車的，而楚中天則再次扶著牆壁嘔吐不止。那個威靈頓的酒量其實一般，楚中天喝到吐主要是後來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飲的緣故。但儘管會再頭疼一晚上，他卻覺得心情舒暢。看著威靈頓幾乎是被拖上車的樣子，他就覺得很爽！
計程車排隊等上客，楚中天休息了一會兒，就幫忙艾米麗將禮物都搬上了車，然後再揮手作別。很快，這間酒吧門口就只剩下他、拉塞爾和博爾傑三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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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聖誕節了。」拉塞爾說。
「項鏈呢？」他問。
「這是我？」楊洋拿起手中的畫框，指著那裡面的頭像問楚中天。
楚中天嘿嘿一笑：「你要做其他的東西，我也不敢吃。」
回答他的是威靈頓更猛烈的一陣咳嗽。
他甚至還唱起了歌，唱的是U2樂隊的《Beautiful_day》（美麗的日子），沒過多久拉塞爾和聲了進來。
楚中天喊完之後又趴過去繼續吐了，接著他感到有人在背後輕輕拍著。他只當那是博爾傑或者是拉塞爾，並沒有在意，只是繼續嘔吐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看樣子昨天和艾米麗玩的很開心？」
響起來的卻是艾米麗的聲音。
當楊洋再轉回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個不剩多少蜂蜜的罐子，以及一桶著氣騰騰的方便麵。
楚中天打算從艾米麗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不過醉眼朦朧下，他看不太真切，只知道艾米麗面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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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衛生間跑了三趟，摳著嗓子眼地吐，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嘴裏泛著說不出來的苦澀味道。結果回來就看見那個中國留學生抓著一瓶酒湊到跟前，瞪大了血紅的眼睛，沙啞著嗓子，對他惡狠狠地說：「干！」
艾米麗看著腳下有些虛浮的楚中天：「要叫車送你回家嗎？」
「哇哈哈哈……咳咳！哈哈——」楚中天用力捶著床板，大聲笑不停。
倫敦的夜空被五彩繽紛的煙花填滿，楚中天抬起頭來看的出了神。去年聖誕節也是這樣的，但當時他在屋內陷入了孤寂和寂寞中，對窗外熱鬧的節日氣氛毫不關心。
突然之間遠方的天空光芒大作，一時間奼紫嫣紅，燦爛炫目。他抬起頭望了過去，一朵朵煙花正盛開在夜空。轟隆隆的禮炮雷鳴般迴響起來，幾乎遮過了聽筒里的「嘟嘟」聲。
楚中天看著這個室友
「好吧，我知道哪兒有可以營業到兩點的酒吧。讓我們現在就去吧！」博爾傑興奮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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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洋有些不好好意地笑了起來，他撓了撓後腦勺：「畫得真漂亮……不過等等，為什麼這神態看起來有點像女人？」他向楚中天投去疑惑的一瞥。
對於他們胡鬧，艾米麗就像沒看到一樣，只顧著和其他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姐妹喝酒玩耍，玩的十分開心。她的酒量倒也不小，楚中天是見識過的。
楊洋來敲他的門，說起晚上化裝舞會的事情，楚中天有氣無力地告訴他，自己今天顯然是沒辦法去參加那個什麼化裝舞會了，因為他現在連床都下不來。
「還要不要再來一杯，小鬼？」拉塞爾趴到對方的耳邊輕聲問。
「我靠！你給我去死！」楊洋向他豎起了中指。
媽媽將信將疑。
「宿醉的人要吃點東西，胃才舒服。」楊洋將方便麵放到了一邊，「不過可惜我只會泡麵。」
「我打了份短工，賺到了買這個的錢。」艾米麗笑嘻嘻地說，臉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來她在撒謊。
楚中天也在唱歌，不過他唱的可不是英文歌，而是一首非常應景的中文歌：「咱老百姓啊，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
楚中天接過來擦乾淨了嘴巴，才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艾米麗，他現在艾米麗的胸腔搜尋，沒有發現那串珍珠項鏈。
真沒想到來這裏留學，會有這樣的收穫。真是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媽媽不再懷疑「用心良苦」的女兒，歡喜地將項鏈取出戴在脖子上，艾米麗則扭過去偷笑起來。
一張紙被一隻粉嫩的玉手遞過來：「擦擦吧，我可不想被你吐一身。」
真抱歉，達尼。嘿！
「那你額頭上現在的是什麼？」艾米麗掏出一張紙，給楚中天抹去了額頭上那層細密的汗珠。
楚中天被驚得差點把嘴巴中的嘔吐物給咽下去……
「喂，哪個？」電話中響起了自己父親的聲音。
「聖
宿醉的楚中天一覺睡到下午才悠悠醒來，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太妙，頭疼口渴，胃疼噁心，想吐卻吐不出來。
艾米麗將重新包裝過的珍珠項鏈盒子放到媽媽的面前：「聖誕快樂，媽媽。」
「可你有那麼多錢嗎？」艾米麗的經濟狀況，媽媽是清楚的。她們家都不算太富裕，這樣貴重的首飾是從來不買的。本來她脖子上戴的項鏈一直都是前夫送的，但是離婚之後脖子上就再也看不到任何首飾了。
當初他被迫放棄足球轉而專攻學業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當初他剛剛下飛機，站在倫敦街頭，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將要度過四年時光的城市，可曾有過這樣的幻想——和一群朋友在一起快快樂樂度過大學生涯？
楚中天繼續抬頭望著電話亭外那個璀璨的世界，對著萬里之遙的父親說：「喂，爸爸，是我啊。祝你還有媽媽聖誕快樂！」
「媽……」艾米麗使出了撒嬌大法。「我看你這麼辛苦，一直想給你買份禮物了。為了給你個驚喜，所以沒告訴你嘛……」
楚中天靠在牆上，有氣無力地對艾米麗笑道：「嘿嘿，你的酒量也不錯嘛……」
「你真的很娘……」
「就這麼點蜂蜜了，為了不浪費，只好這樣了。」他對看的有些詫異的楚中天說。
「告訴我什麼？」
拉塞爾捏著威靈頓的嘴，將杯中的橙汁給他灌了下去。而威靈頓來不及吞咽，那些橙汁大部分都從嘴角溢了出來，順著臉頰、脖子流了下去。他還被嗆得咳嗽了起來。這一幕讓那些對威靈頓很有好感的女生看不下去，拉塞爾卻笑得很開心。
今天抬頭看，才發現這一切原來如此美麗。
晚上楊洋去參加化裝舞會了，不過他的變裝很沒創意，一身警服而已。楚中天開玩笑的建議他如果有能力，應該搞一套城管服，保證會在化裝舞會上大出風頭，讓所有人都甘拜下風的。
楚中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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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洋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聽話的走過去拉開了抽屜。他原本以為楚中天想看書了，卻不方便動彈，便叫自己代勞。沒想到躺在抽屜里的一個小小的畫框，裏面……
「為什麼不戴了？」
「謝謝……」
「我記得你可從不這麼做，楚。」博爾傑奇怪地問。
本來他要送楊洋聖誕禮物的，但是卻被拒絕了。他知道楊洋這是在為自己省錢。但如果真的什麼都不送，也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