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們對你感興趣
楚中天本想搖頭，可是他發現這確實是讓他苦惱的一個原因。艾米麗成名之後，來酒吧和去現場看球的次數越來越少，他都有些不太習慣了，要是徹底走了，自己還能不能適應沒有艾米麗的生活呢？
或者是其他什麼……
要知道楚中天可是在那場比賽里連進兩球，淘汰了切爾西啊。他在那場比賽中的每一個表現都被切爾西的球探們分析過了。
突然媽媽的聲音又蹦入了腦海。
楚中天搖搖頭，並不介意對方這麼說。他自己也知道，下個賽季在切爾西打比賽？那是天方夜譚，是白日做夢，絕對不可能的。
「你在面對兩名甲級球員的防守時會顯得手足無措，這是經驗缺乏的證明。畢竟你一直都在業餘聯賽中踢球，你的對手實在是太弱了……和他們對抗並不能幫你獲得提高，如果你繼續在這裏踢下去，我保證你就算再有天賦，也不可能踢上職業聯賽的。」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同樣的情況下對艾米麗說過的話：「走哪條路，我要自己選擇。」
楚中天低下頭來，繼續看書。
「……你的技術還不是很好，最起碼和你現在的位置和任務不相配，但這不是主要問題，畢竟你一直在業餘球隊里訓練，這樣的訓練水平是不高的。只要有高水準的訓練，你的技術會得到提高的。我認為你最大的問題不在於技術，而在於經驗，你還缺乏和職業球隊交手的經驗，這一點從你在和米爾沃爾那場比賽的表現中就能夠看得出來。」
這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的多事情，他怎麼還可能安心看書呢？
——成為大明星吧，我就知道去哪兒找你了，楚。
他先是聽的目瞪口呆，隨後很開心地抱住了楚中天：「太棒了！哈哈！太棒了！大楚！」
楚中天的謊言被老闆無情的戳穿了。「別騙我，小子。我看了四十年的球，看過的球比你踢過的球都還多，你現在就差直接在臉上寫『我很煩』了。究竟是什麼事情？我聽說艾米麗畢業之後就會去美國，是因為她的事情嗎？」
牛頓嘆了口氣：「太可惜了……如果你從小就接受我們切爾西的訓練，我保證你會成為一位頂級球星……」
「呃，抱歉，牛頓先生……我記得切爾西的主教練拉涅利之前還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過不對我感興趣的……」這消息楚中天是看電視新聞的時候看到的，他記得拉涅利說過類似的話，具體原話是什麼他記不住了，但是意思不差。
牛頓侃侃而談，從專業角度來分析楚中天的優
「你總得讓我換身衣服吧……」楚中天不好拒絕。
當他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變暗。這時候已經快七點了。
牛頓掏出名片遞過去：「好的，沒問題。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考慮清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
「謝謝你，牛頓先生。」
是的，我要去踢職業足球。
「那是他在比賽剛剛結束之後的話，要知道，一個人的想法總是在不斷改變的。」牛頓先生笑了起來。「老實說吧，楚。我們的頭兒看了你和我們球隊的比賽之後，對你很感興趣。我想那些其他的球隊還對你的能力存有疑惑，但是我們卻又更直觀的感受。」
第一句話就是誇獎，楚中天卻沒有表示高興。他知道一開始被表揚的話，就代表著後面一般都不是什麼好話。如果一開始被罵了，那麼最後一定會給一顆糖吃的。
苦惱的楚中天摸到了自己口袋裡的一枚一英鎊硬幣。或許該擲一次硬幣？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
楊洋興奮地說。
「所以，能讓我考慮幾天嗎？」
可現在就馬上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嗎？
說完，他看著楚中天，等待著楚中天的回答。
他不知道。
看到他這麼興奮，真誠地為自己感到高興，楚中天知道自己不管以後在做什麼，楊洋都會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楚中天這麼想著。
踢球我喜歡，還能賺錢，為什麼不選擇踢球？
「我請你吃飯，算慶祝你被切爾西看上！你不要不以為然啊，大楚。中國那麼多踢球的，那麼多職業球員，都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被切爾西看上呢！你能夠被切爾西看上是你的幸運，也說明了你的實力！這種事情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了！」
——我和你爸辛苦賺錢省吃儉用是你在英國讀書，而不是踢球的！
楚中天點點頭：「請講，牛頓先生。」
「我來幫你吧，老闆……」
他剛剛走出國王牧場，就迎面走來一人：「我可以和你談談嗎，楚？」
對方是職業球探，他們閱人無數，判斷一個球員的能力和潛力，就是他們的工作。要說對自己的
「你可以成為一名職業球員。」牛頓對楚中天笑道。「前提是現在就離開溫布爾登，來切爾西。」
見他不說話，約翰老闆以為被自己說中了。
「但是我們要確定那是你一貫的表現，還是超水平的發揮。於是我被派來跟蹤觀察你的比賽和訓練。相信我，不光是我，其他球隊的球探也在那裡面。」
他指的是溫布爾登競技客場對切爾西的那場足總杯第四輪比賽。也難怪他們會第一個找上門來，顯然他們對楚中天實力的了解更直觀更第一手。
「我可沒有種族歧視的毛病。」牛頓舉起了手解釋道。「你是哪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天賦，楚。」
艾米麗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大明星……大明星……大明星……
況且他媽媽那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想法呢。
「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別謝我，楚。再見，希望我能等到你的好消息。」說完這句話，切爾西的球探李.牛頓揮手告別了。
約翰老闆又挪著他肥碩的身軀，忙其他的事情了。
「我認為你很有天賦。」
「這個倒不是問題，你知道董嗎？」牛頓問道。
那些跟在他旁邊的隊友們都笑了起來。對於這一幕，他們在過去的三個多月里一點都不陌生——楚中天出了名，自然就會有各式各樣的人找上門來。有些人是想來要份簽名，或者合張影；有些人則是想採訪採訪他；還有些人推銷自己，希望成為他的經紀人；其實來的最多的人就是各個球隊的球探了……
「老闆？」楚中天抬頭看著站在自己旁邊正在忙碌的約翰老闆。剛才走神這段時間，工作都被老闆做了啊……
艾米麗是要成為大明星的人，自己本來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但是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他和艾米麗成為一個世界的人：自己也成為大明星，踢球則可以，球星也是明星嘛……那樣的話，自己一定還能夠再見到她——不是在電視的娛樂新聞和雜誌報紙的明星緋聞，以及大屏幕上，而是面對面像從前那樣。
可是他發現自己看不進去。一低頭腦海中就全都是這即將過去的一天之內發生的一幕幕。
聽到這句話，楚中天突然抬起頭來看著約翰老闆。
「喂……」楚中天猝不及防，幸好自己身體壯實，否則就被他撲倒在地了。
牛頓點點頭：「是的，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這關係到你的未來。」
——我們觀察了你兩個月
等楚中天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楊洋餓得不行，準備出去吃飯了。見到楚中天才回來便問了問。
此前從來沒有一家英超俱樂部找過他，他以為那些英超球隊對他沒興趣，可誰想到第一家找他的英超球隊竟然就是切爾西這個等級的……
切爾西的邀請證明了自己是擁有這樣的能力的，是有資格靠踢職業足球賺到錢，老養活自己和父母的。為什麼不呢？
李.牛頓準備告別，他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俱樂部找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楚。我不是個人行動，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著切爾西俱樂部，在經過了長達兩個多月的觀察之後，我們認為你是值得投資的。所以只要你答應，那就沒問題。」
切爾西？！
「他和曼聯簽約的時候，也沒有勞工證。曼聯看上的不是他的現在，而是他的未來。我們也一樣，我們看重的不是你現在，而是未來，所以我們並不要求你現在為球隊出場。實際上以你現在的能力，你還沒有資格在切爾西一線隊獲得出場機會……抱歉，我說話有些直。」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楚。」約翰老闆完全沒有看到楚中天漸漸閃亮起來的眼睛，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失去我們的公主了，因為你的緣故，她又找到了這裏，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可是我這個老頭子已經心滿意足了。以後我可以向他們吹——我曾經請艾米麗.斯坦喝過酒，哈哈！多值得炫耀啊！」
「我很感謝切爾西俱樂部對我的讚賞，不過這不是一件小事情，牛頓先生。」
楚中天最終也沒有和他的隊友、教練們在更衣室里暫時告別。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婉拒了喬.希林的熱情相邀。
今天對他來說，實在是很奇妙的一天。他的球隊在這一天戰勝了對手，獲得了提前升級的資格。同樣是在這一天，他失去了初吻，和一個一直很有好感卻不知道是什麼好感的女孩子接了吻，同時他還即將永遠地與她離別。還是在這一天，他平生第一次接到了來自英超俱樂部的邀請，他的潛力終於得到了最頂級足球的承認，那扇很早以前曾經憧憬過，後來卻親手關上的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似乎重新在他面前緩緩打開了。
楚中天懷疑自己聽錯了。
驚喜？
楚中天點了點頭，中國足球中第一位加盟豪門球隊的球員，他當然知道了，就是董方卓嘛。
一個聲音把他從苦惱的泥潭中暫時拉了出來。
「現在你的球隊已經提前升級，我想接下來的比賽已經不再重要，所以是時候和你談談了，我比較看好你的前途，但前提是你現在就接受正規的職業訓練，參加正規的職業比賽，否則……我覺得再過一年，就不會多少職業球隊會對你感興趣了，楚。你已經二十歲了吧？這個年齡對於職業球員來說已經算是大了，你不再是一個年輕球員了，你失去了一個成長的黃金年齡……那段時間你在做什麼，楚？」
現在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知道真相的心情呢？
來了！
「我看了你從和我們的比賽之後的全部比賽，包括打平的，以及輸給米爾沃爾的那場足總杯賽。想聽聽我的評價嗎，楚？」
不忙的時候，他低頭看書，打算補習功課。
楚中天點點頭，也就是說決定權在自己。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楚中天的直覺卻告訴他事情沒這麼簡單。不過當切爾西這樣的球隊對你表示興趣的時候，你還能夠去考慮其他的嗎？
「在防守上有經驗，不過你的天賦主要表現在控制比賽上，我認為你在這方面非常非常有天賦。不過你的問題是……」
楚中天真沒想到這兩個多月來，在看台上的人群中一直存在著英超球隊球探的身影……他還曾經覺得自己的表現讓英超俱樂部都瞧不上眼呢。
「楚。」
楚中天想到了一個問題：「很感謝切爾西能夠看上我，可是牛頓先生……我可是中國人。」
他並沒有把切爾西來找他的事情告訴酒吧里的人，並不是把他們當外人，而是覺得自己現在還沒下定決心，所以還是不要到處聲張比較好。
楚中天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英超球隊看上自己，而且還是切爾西這樣的頂級球隊……他有一種出門上街被五百萬砸中的感覺。
國王牧場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他的隊友們都陸續離開，天色暗淡，巷口的路燈已經陸續亮起。
「不用。你似乎有些苦惱，這是為什麼呢？我們剛剛提前升級，按理說這應該是一件好事，你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麼會苦惱？」
然後他一把拉住楚中天，就要往外走。
也許是因為提前升級，讓他們太興奮了吧……
楚中天雖然興奮，卻並不傻。
「艾米麗是個好女孩，不過怎麼說呢……咳咳，她註定是要做大明星的，和我們這些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是沒辦法和她一直在一起的。」
「咦，這是幹什麼……」
「所以我們和你簽約，是
楚中天知道球探牛頓先生說的是正確的。如果他是抱著踢職業聯賽的目標開始重新踢球的話，就不會選擇在溫布爾登競技了，第九級聯賽的水平確實太低了……踢久了之後整個人的水準都會跟著下降的。
楚中天下了個決定，他對約翰老闆笑了笑：「謝謝你，老闆，我沒事了。」
他笑了起來，將酒遞給等著的酒客，然後扭頭看著楚中天：「或許會有些遺憾，不過沒辦法，這就是生活，楚。」
看到他笑，約翰老闆雙手做了一個框，將楚中天的臉框了進去：「就是這個表情。保持住，楚。」
楚中天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自己離開球場的時候，國王牧場只剩下球員們了，球迷們走的一乾二淨。他和牛頓先生在那裡談事情的時候周圍也沒有人，他們是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楚中天把自己碰到切爾西球探的事情原原本本對他講了。
楚中天看了看那些對他擠眉弄眼的隊友，然後無奈地對這位陌生人說：「好吧，不過我還急著回去……」
切爾西的邀請，艾米麗的那番話在他腦海中糾纏不清。
「呃……您誤會了，牛頓先生。」楚中天知道他想歪了。「我是非歐盟球員，而我的國家也不接受雙重國籍，所以我不可能成為英國人。如果我要加盟切爾西，我恐怕是沒辦法獲得勞工證的……」
不過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酒吧里的人都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看他，難道他們知道了？
開心？
「你這麼高興做什麼啊，老楊……」
「我支持的就是切爾西啊！現在我的朋友有可能去切爾西，我為什麼不高興？既支持了自己的球隊，又支持了你，一舉兩得，多好啊！哈哈！」
和楊洋在麥克中國吃完一頓餃子，算是慶祝了之後，楚中天去溫布爾人酒吧打工。
「呃……」楚中天不好回答。十六歲到十八歲，他都在高中里埋頭讀書，足球根本沒碰過。
※※※※
他已經做出了個決定。老楊說的沒錯，如果上大學只是為了賺錢，為了讓自己和父母，以及身邊的人生活的更好，不用為衣食住行發愁，還能有更高的追求，那麼踢球也能。
「呃，我沒苦惱，老闆……」
「那麼現在呢？」
「我想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我叫李.牛頓（Lee_Newton），是切爾西的球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