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正式簽約
激動的徐曉迪掏出數碼相機，喀嚓喀嚓連續按動快門，足足拍了十幾張才罷手。
「體檢通過了，你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楚。」
畢竟任何一傢俱樂部也不喜歡花了錢買來的卻是一個三天兩頭受傷的玻璃人，所以對於體檢他們都非常重視，只要有一絲問題，十有八九都可能取消之前口頭達成的轉會協議。當初曼聯簽約荷蘭射手范尼斯特魯伊，之前所有協議都以達成，在最後接受曼聯隊醫體檢的時候，隊醫們發現范尼斯特魯伊的膝蓋傷勢並未痊癒，而且有隨時複發的危險。於是曼聯果斷宣布擱淺這筆交易。結果剛剛范尼斯特魯伊剛剛回到埃因霍溫的第二天，就可在訓練中遭受了職業生涯最嚴重的一次傷病，受傷的部位也正好就是曼聯隊醫所擔心的膝蓋，范尼斯特魯伊為此缺席了之後九個月的比賽，曼聯則為當初的謹慎決定感到慶幸。直到2001年夏天，范尼斯特魯伊才又通過曼聯的體檢，以一千九百萬英鎊的價格完成了這筆遲到了一年的轉會交易。
克拉克和隊醫握過手：「謝謝你們的評價。」
不過想想也對，一個業餘球員，本身沒有任何明星光環，憑什麼擁有那麼豪華的歡迎儀式？
這可是最好的證據！
楚中天出門的時候，楊洋正好起來上廁所，看到他這樣子問了一句：「今天不是簽約嗎，大楚？」
兩個人並肩走出停車場，想著球場的大門走去。在巨大的斯坦福橋球場旁邊，他們顯得很渺小。
以後如果能夠得到在國家隊的出場機會，獲得勞工證的話，就能夠代表切爾西參加英超比賽，在這個世界上最激烈的聯賽中與那些強大的對手們碰撞，每周一次……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來，楚。」克拉克自己拿了一份合同，將另外一份遞給楚中天。示意他站到自己身邊來。
也許在昨天晚上睡覺前他還有些緊張和激動，但是現在身處斯坦福橋之內，面對著對方的工作人員，他卻一切正常，表現的不卑不亢。
楚中天都不知道自己星期天晚上是怎麼睡著的，就算是兩個多月前踢那場和切爾西的足總杯賽前夜，他都沒有這麼興奮和緊張過。
這種鍛煉讓他腰腹力量十分突出，也是他在場上爆發力出眾，倒地瞬間就能再次站起沖向對手，可以在幾秒鐘內連續多次原地跳起的原因之一。
第四步也是最後一步就是體能測試。
楚中天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一些。克拉克先生。」
他從床上坐起來，赤裸著上半身，只穿了條內褲，裸露出結實的肌肉。在他的腹部
克拉克吃驚道：「我曾經聽他的經紀人說他每次去訓練和比賽的時候，都會先跑上四、五英里去球場。那時候我不相信，現在我信了。」
有些人用坐禪來達到心平氣和，天人合一的境界。楚中天則是用跑步，那些從手臂上被甩出去的汗水其實就是諸多煩惱和雜念，甩掉了，生出來了，再甩掉了。
在技術依舊不算好的情況下，身體素質就是他能夠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種立足的根本了，什麼都可以丟下，身體不能丟。
帶著這樣的幻想，楚中天終於強迫自己沉沉睡去，否則明天黑眼圈去簽約可就太丟人了……
現代足球是很重視身體素質的，否則也不會在球員加盟之前搞這麼複雜的體檢了。一個球員可以沒有技術，但是不能沒有良好的身體基礎。技術可以練，身體基礎可就真的是天賦了。
也許是因為這將是他人生的一次轉折？
「比國王牧場宏偉多了吧？」他笑著問。
在他眼中，楚中天正在和對面一人握手。
楊洋沒說話，卻只是向他樹了個大拇指。
他現在倒是有點擔心，楚中天是不是剛剛簽約完離開了這裏，那就再次擦肩而過了。
早上五百個，晚上五百個。
「體能簡直好得不像是個地球人……弗蘭克是一線隊中體能最好的球員。」隊醫嘴中的「弗蘭克」就是蘭帕德，弗蘭克.蘭帕德。「而這個中國男孩比弗蘭克的體能還好一些。」
※※※※
楚中天和埃利奧特抵達了斯坦福橋的時候，外面停車場靜悄悄的。球場外圍也瞧不見幾個人。今天是星期一，比賽日剛剛結束，正是球員和球迷們休息的日子。
楚中天搖搖頭：「沒有，克拉克先生。我踢球很少受傷的。」
「走了。」約翰老闆認識他，因為他經常來酒吧找楚中天，每次來都肯定會點上一杯酒。也算的上是酒吧的顧客。
「走了？」這個回答讓徐曉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走哪兒去了？
楚中天收回了目光，對埃利奧特笑道：「謝謝你，埃利奧特先生。」
回到公寓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再給楊洋和自己做早餐，用過早餐之後起身去溫布爾人酒吧，他和埃利奧特先生約在那兒見面，然後坐埃利奧特的車去斯坦福橋簽約。
其實他根本不用再看，因為這裏面的條款埃利奧特已經向他轉述過很多次了。他只是有些出神——自己這一筆簽下去，可就算切爾西的球員了啊……
一個小時之後，楚中天
做完仰卧起坐，他換好衣服，抱起足球，準備出門跑步。
「總有一天，你會在這裏踢球的，楚。」
「沒有，一切正常，克拉克先生。」
其實到目前為還不算真正談判成功，如果嚴謹一些的話，是不能說楚中天成功加盟切爾西的。因為如果在體檢中，楚中天被查出有什麼比較嚴重的隱患的話，之前所談下來的全部合同都將被推翻，而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有些疑惑地走到面前：「呃……約翰先生您好。請問楚……呢？」
「你曾經受過什麼傷嗎，楚？」在去體檢的路上，克拉克問道。
他又看看旁邊的斯蒂夫.克拉克，對方也在看著他，還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其他地方沒受過傷嗎？」
一想到即將成為切爾西的一員——儘管還是編外的——他就覺得激動，雖然現在他沒法代表切爾西出場，可未來總是有希望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強隊，在起跑線上他已經領先其他人太多了。
「祝你好運，楚！」
徐曉迪估摸著楚中天到店裡的時間，然後動身出發。
兩份合同被擺在了桌上，每份合同旁邊分別放著一桿擰開了筆帽的鋼筆。
克拉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敦實的身體，然後點點頭：「嗯，看得出來……」他其實還有一句話被憋在了心裏——都是你傷別人吧，小夥子？
楚中天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一邊的臨時經紀人埃利奧特。
楊洋身體和楚中天相仿，不過略瘦一些。他們的有些衣服倒是可以換著穿。
楚中天搖搖頭：「不用了，我就穿短袖T恤和牛仔褲去。」
楚中天聽話地站過去之後，他又讓楚中天看鏡頭。「看那裡，他是我們官方網站的攝影記者，讓他來拍張照片。」
他抬頭看看埃利奧特，埃利奧特正在向他微笑。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又衝出了酒吧。
「你還會知道更多，簽約結束之後，你可以去榮譽書參觀一下。」克拉克拍拍手，「好了，小夥子，讓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在簽約之前，我們要對你進行一次體檢，看看你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大楚！」
克拉克對這個一口一個「克拉克先生」的中國小夥子很有好感——大家都喜歡謙卑恭敬懂禮貌的人嘛。
克拉克的語氣更柔和了。
在清晨的人行道上慢跑著，楚中天充分享受著清冷新鮮的空氣，腳下的足球以固定的頻率不斷被他踢向前，和水泥地面摩擦著發出獨特的聲響。
「這……他
「恭喜你，小夥子。我希望你知道能夠加盟切爾西，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克拉克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說話中卻透著一種特有的驕傲感，這源自他長期效力於一家成功的俱樂部。
簽約是在一間小會議室中進行的，到場的人也只有克拉克教練和楚中天，以及他的經紀人比爾.埃利奧特。
「我們可以簽約了，埃利奧特先生。」楚中天向他豎起大拇指。
臨出門的時候，他被楊洋叫住了。
埃利奧特從另外一邊下車，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抬頭望了眼斯坦福橋球場。
「那你還出去跑步？」
那些瞧不起老子，以為老子在吹牛的混蛋們，你們就等著把自己吐出來的痰都舔回去吧！哇哈哈！
簽完兩份之後，埃利奧特和克拉克鼓起了掌。
楚中天點點頭。
當他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泛白，他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鬧鐘——六點十五。
現在他真想放聲大笑。
※※※※
徐曉迪終於趕到了斯坦福橋，他看著眼前斯坦福橋球場的正門，俯下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
「好的，沒問題，克拉克先生。」
※※※※
切爾西的主場這麼大，他知道該去哪兒找楚中天嗎？
楚中天坐下來，拿起鋼筆，看了眼合同。
楚中天並沒有在球場內看到任何俱樂部的高層，俱樂部主席貝茨、首席執行官肯揚，還有傳說中的幕後老闆阿布拉莫維奇，以及主教練拉涅利……這些人他統統沒有見到。出席簽約儀式的只有切爾西方面負責談判的預備隊教練斯蒂夫.克拉克先生。
「好吧，隨便你……」楊洋嘟囔著鑽進了廁所，而楚中天則關上門，跑了出去。
楚中天簽約切爾西！
簽約成功了嗎？
「微笑，注意保持微笑，楚！」
「是的，從這裏出去就簽約。」克拉克為楚中天打開了門。
他將上衣口袋中的記者證逃出來，準備先進去找個人問問。
※※※※
「啊？那麼請問他走哪兒去了呢？」
下床之後楚中天做了做牽拉動作，然後重新躺回床上去，開始做仰卧起坐。
從這點來說，楚的身體非常非常適合職業足球，在這方面他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我們走吧，楚。」埃利奧特關上了車門，發動汽車，拐上了公路。
沒有蜂擁而至的媒體和盛大的歡迎儀式，也沒有數千球迷在看台上等著他秀腳法。這樣的簽約切爾西一個賽季要進行很多筆，一個楚中天還沒資格讓他們大張旗鼓。
埃利奧特不能進去，所以他在外面對楚中天樹了個大拇
他發現了一個事實——只有當自己這麼奔跑起來的時候，心情才會得到真正的平靜，那些對未來的充滿了憧憬的焦躁感，在跑步中漸漸消失了。
他下車之後，仰頭看著高聳的斯坦福橋球場外牆。
徐曉迪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就綻放開來，他一把抓住約翰老闆的手：「謝謝，約翰先生！謝謝！今天我有事，下次我一定來這裏好好喝上幾杯！」
兩人握手之後，他示意楚中天等一下，然後出門去，很快他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手持專業相機的人。
這個名字一出來，徐曉迪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
他也回以一個大拇指。
「你對切爾西的歷史有所了解嗎？」他問道。
「走吧，楚。別讓他們等得太久。」
「斯坦福橋。」
「簽約？」徐曉迪一張嘴聲音就往高了飄，他還是沒能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右手，克拉克先生。」楚中天亮出自己的右臂。
※※※※
老子猜對了！
「去簽約。」約翰老闆心想飯整楚中天已經要簽約了，這時候保密也沒什麼意義了，相信很快新聞媒體就知道了，徐曉迪經常來這裏找楚中天聊，告訴他也沒什麼。
前三步得出來的檢測結果讓克拉克非常滿意，楚中天的身體非常棒，就像他說的那樣踢球很少受傷。
「現在活動起來有什麼不適感嗎？」
楚中天仔細想了一下：「大約十四歲的時候踢球摔斷過一次胳膊……這算嗎，克拉克先生？」
體檢分四步進行，首先是血檢，檢驗楚中天血液里的紅血球、白血球的數量，來確定楚中天的生理機能是否正常。第二步是ECG檢測，主要檢測楚中天心髒的跳動和運作情況，這步檢測將發現楚中天是否存在心臟方面的隱患，也是對楚中天生命安全負責的一項檢測。第三步則是肌肉測試，檢查的不僅僅包括肌肉，還包括骨骼，主要是看楚中天的骨頭上有沒有什麼問題，他曾經摔斷過的右臂是重點檢查的部位，看看有沒有潛在受傷的可能。
埃利奧特的工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楚中天自己的身體是否爭氣了。
楚中天收回目光，低下頭看著合同文本，然後抬起手，落筆……在乙方那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楚中天」。
「簽約和跑步又不衝突。」
楚中天將T恤和牛仔褲都脫掉，只穿了條跑步的短褲，身上接滿了各種儀器的電線，然後在隊醫的要求下按照不同節奏跑，時而慢跑，時而加速，時而衝刺。
甲方那一欄，已經簽上了俱樂部主席貝茨的名字，乙方則空著，等待他簽名。
走到體檢室
埃利奧特也鬆了口氣。
儘管今天要去簽約，他也不打算放鬆自我鍛煉計劃。
大家站在門口向楚中天揮手作別。
楚中天和斯蒂夫.克拉克握手。
簽完一份，再拿過來第二份，繼續簽。
楚中天點點頭：「嗯。」
「嗯，和切爾西。」
「哪邊的胳膊？」
「你真是體能狂人……」楊洋身體素質一般，楚中天這樣的身體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外星人。「對了，簽約這麼正式的場合，要不要我借你一套西服啊？」
「什麼事兒啊，老楊？」楚中天回頭看著他問。
楚中天面對鏡頭露出了微笑，咔嚓一聲，他的笑容和與克拉克握手的動作被定格在相機中。
沒有任何媒體活動的跡象，也沒有巨大的歡呼聲和掌聲。看樣子楚中天的這次簽約可真夠低調的……
「那我們可以簽約了嗎？」楚中天笑著問。他終於徹底放心了。
在溫布爾人酒吧楚中天沒有等多久，幾乎是前腳他到，後腳埃利奧特先生就開著車子來接他了。
「怎麼樣，楚？」埃利奧特問。
他很想知道結果，但是又不好直接問，只能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克拉克教練。
他已經可以想到那些競爭對手和讀者們看到這照片和後續報道時驚訝的表情了……
「嗯，剛剛走的。就在你來之前……」約翰老闆看了看表，「五分鐘吧。」
他們說完這些話，楚中天也換好衣服從更衣室里走了出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他真是個怪物。」隊醫答道，「我不知道教練組是看上了他哪一點，但是只是從身體素質上來講，這是一筆很不錯的簽約。」
跑了十五分鐘之後，楚中天被要求從跑步機上下來，摘掉呼吸機和各種電線之後，他去更衣室換衣服，克拉克則湊到隊醫們的電腦前詢問：「怎麼樣？」
只是想一想都會激動地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擺子。
這是唯一一家現場見證楚中天簽約成功的媒體。
人這輩子能有幾次這樣的轉折呢？
這個體能測試可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樣直接去跑個十二分鐘跑什麼的，而是在房間中，戴上呼吸機，連接上無數的電線和儀器，在跑步機上按不同節奏跑十幾分鐘。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大門口走出來三個人，其中兩個人他看不清楚，不知道是誰，但是另外一個人他很眼熟——楚中天！
但是當他感到溫布爾人酒吧的時候，卻沒看到楚中天，站在吧台後面的人是那個胖胖的約翰老闆。
哈哈哈哈！
「恭喜你，楚。現在你是切爾西的一員了。」克拉克收起合同，向楚中天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