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三十一章 溫布爾人酒吧的那些人
他說完，其他人就都散去了。
楚中天覺得奇怪：「今天是星期一……」
楚中天注意到媒體們只要一提到艾米麗.斯坦，就會用諸如「清純」「陽光」「可愛」「天使」這樣的詞彙來形容她。看起來這應該就是艾米麗的招牌了。他們倒是看得蠻準的，這確實都是艾米麗的特點。
「給你們介紹介紹。」約翰老闆對兩位酒保說：「這是我們溫布爾登競技的大英雄！」
楚中天想到那樣的未來，笑了起來。
傑克遜又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在美國能不能看到法甲聯賽……」
「到時候我們一起！」傑克遜向他豎起大拇指。說完他注意到被合上放到一邊的剪報本子。
「我想，可能是看不到的吧……」楚中天說道。
鬧騰了一陣子，突然有一個人問：「楚，你後來又見過艾米麗嗎？」
今天就是見老朋友的日子。
他合上了剪報，放到一邊，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她還有博客，不定期上去寫一些文章，聊聊工作上的事情，表示不管多累，她也不會辜負粉絲們的支持和期望。然後放了一些片場照片和生活照，讓粉絲們能夠了解到他們偶像的近況。
「離開了半年，始終還是很想這裏的。」楚中天抬頭看著酒吧的招牌，「溫布爾人」光潔如新，看來老闆很愛惜這塊招牌，經常找人來擦拭。
他們想象過很多次，那個神秘的「Chu」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沒想到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年輕人，比他們大不了兩歲。
從剪報中，楚中天得知艾米麗現在很忙碌，不過要比他出名多了。她的相貌頻繁出現於一些世界知名品牌的廣告中，她精心打扮出入那些名流社交場合，她的電影和電視劇相繼播出，她在美國經常接受電視台的採訪，她所到之處一定會引起眾多粉絲們的圍堵，大家都爭相與她見面，有人以能夠和她握手為榮。才半年時間，她就被媒體認為是美國青少年最受歡迎的偶像之一了。那些楚中天聽說過或者沒聽說過的好萊塢大導演、製片人也紛紛點評艾米麗的表現，聲稱願意考慮在自己的片子中給她一個角色。
他又往另外一邊扭頭，看到平時應該在吧台後面的兩位酒保皮爾斯和查普曼正坐在桌子前，像個客人那樣，一人面前一杯酒。和他一樣驚訝的還有傑克遜。他發現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正常……或者說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正常。
楚中天抱
裏面確實全都是和艾米麗有關的報道，最早的一篇是今年七月十日，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去了法國。這則消息說的是艾米麗正式加盟一部美劇劇組。果然如她所說，要從演電視劇開始正式在美國的打拚生涯了。
「啊，我？來杯黑啤吧……」傑克遜連眼前這一幕都還沒搞清楚呢，就稀里糊塗地點了酒。
※※※※
「這不是聖誕節假期嗎？我就回來看看你們。法甲可是有冬歇期的。」楚中天放開約翰老闆，笑著說。
哪怕是在度假，他也沒有忘記鍛煉身體。在和巴黎聖日爾曼的卡納對抗過之後，他更加堅定了要加強身體素質的想法。身體是一切的基礎，如果沒有身體，在球場上就不能百分百發揮自己的水平。而他如果有強壯的身體做基礎，不懼怕和任何人做對抗的話，他在場上的威力就會大增。
想想吧，如果齊達內從不受傷，在遭受對方的猛烈撞擊和侵犯下還能夠不丟球，並且將對方撞倒，繼續控球傳球的話……那該是多麼的可怕啊！
楚中天將酒杯放到一邊，低頭翻看起來。
「楚！他曾經在和米爾頓-凱恩斯的足總杯比賽中一次助攻一個進球，幫助我們戰勝了那個叛徒球隊！後來又在和切爾西的足總杯賽中打進兩個球，淘汰了切爾西。那場比賽你們看了嗎？那可是被BBC評為足總杯一百三十二年歷史以來最精彩的屠龍傳奇！」
「你就是楚？」兩個年輕的酒保很驚訝，他們在這裏打工，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有關楚中天的光輝往事了，那些酒客們一喝多就喜歡湊在一起吹牛皮，楚中天兩球絕殺切爾西的故事他們聽得都能倒背如流了。還有其他諸如：「他總是帶著球跑來酒吧打工」「當他為你倒酒服務的時候，腳下其實正在做拉球訓練」……等小故事。
他將剪報放到桌上的時候，在場所有
所以英國人的足球社區文化很高，不過他們對除了英格蘭意外的足球可就漠不關心了，除非正好有英格蘭球員在那裡踢球。
「時間倒退？」老本特問了一句，「我回到過去了嗎？」
約翰老闆將「正在營業」的牌子掛在酒吧大門外面，意味著今天正式開門營業了。
兩位酒保見自己的老闆出去開門，就一直在外面和別人說話，現在乾脆拉著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看他們之間的表情，似乎很親近。
楚中天點點頭：「就在聖誕節前。」
傑克遜搖搖頭，一臉迷茫。
在美國？楚中天心想，就算能夠看到，艾米麗這麼忙，哪有時間去看呢？要知道，洛杉磯和法國可是有九個小時的時差啊。
他在房間中做著擴胸壓腿的熱身動作，做完之後，將被子拖到地上來，墊在房間地上作為他做仰卧起坐的墊子。旅店的床太軟，不適合做仰卧起坐，只能在地上進行了。
他發現站在吧台後面的不是皮爾斯，原本兩個人如今是一個人。
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們已經不自稱「頓斯」了，頓斯酒吧改了名，頓斯公主也去了異國他鄉，成了美國人口中的「親切的公主」。
老本特哈哈大笑著走到了吧台前，打算要杯酒：「皮爾斯，來品脫……咦？」
「好，我去！」說實話，他真的想在球隊的那群隊友了，不知道過了半個賽季，他們都有什麼變化呢？
一直笑盈盈地看著他的楚中天走上來，給了他的老闆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不見，老闆！我回來看你啦！」
歡呼一直持續了很久。楚中天放下手臂的時候在想，自己有沒有這麼一天呢？也讓整個斯坦福橋為他歡呼。
一說到楚中天，約翰老闆就驕傲，因為這麼厲害的人物是從我們溫布爾人酒吧里走出去的！
「我當然是楚了，你不認識我了，本特老伯？」
「你是……楚？」老本特盯著楚中天問。
楚中天只是微笑：「您要喝點什麼嗎，本特老伯。」他又歪頭看著後面的傑克遜。「傑克遜大叔你呢？」
※※※※
楚中天微笑著聽他說完，然後才對他說：「我打上法甲聯賽了，老闆！」
「他曾經在這裏做過酒保，嘿嘿！如今他在哪兒，你們知道嗎？在切爾西！被租借去了法甲的梅斯，那可是頂級聯賽！」
「啊哈！真棒！走，我請你喝酒！」約翰老闆一把抓住了楚中天
後面的剪報有的是關於艾米麗近況的，有的則是娛樂雜誌的採訪，甚至原本是報道另外一個明星，但是提及了艾米麗.斯坦的名字，約翰老闆也給剪下來保存好。
「啊？」約翰老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後才明白楚中天的「打上法甲聯賽」是什麼意思。他驚訝地問：「真的嗎？」
他轉身混入人群中，走了出去。
「冬歇期，我回來看看你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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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老闆佯怒：「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當他準備轉身進屋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他：「老闆！」
「正好這天有。」
「我還沒睡醒嗎……」約翰老闆嘟囔道。
※※※※
比賽結束之後，楚中天跟隨人流退場，最後望了一眼細雨中的斯坦福橋。下次再來就不會是以一個看球者的身份了。他要以這座球場的主人的身份回來，他要有一個有很多記者和球迷見證的歡迎儀式。到那時，他會舉著切爾西的球衣，對鏡頭微笑說：「我來是幫助切爾西奪取冠軍的。」
這是一位美國娛記對艾米麗的評價。
約翰大叔拍了拍巴掌，「我有收集一些她的消息，楚你要不要看？」
「喔——約翰老闆，你可真是細心啊！」眾人紛紛讚歎道。
「在法國過的怎麼樣？我聽那個徐說了，不過不要緊，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主力球員也不是去一天就當上的……你現在還在踢預備隊比賽嗎？其實預備隊也沒什麼不好的，預備隊是你積累經驗適應比賽的好機會。在英格蘭很多大牌球星都是從踢預備隊聯賽開始的，而且就算現在他們也還要去預備隊踢比賽呢……」約翰老闆很關心楚中天在那邊的情況，卻又怕刺激到楚中天，只能邊問邊解釋。
約翰老闆的介紹讓楚中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後來約翰老闆將他們兩個叫起來去幹活，將楚中天解放了出來。大家這才把吧台前的地方讓了出來。楚中天坐在椅子上，大家則紛紛圍著他，或坐或站，將他簇擁在中央。
楚中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因為公主要嫁的人是王子。
「啊……真疼，看起來不是夢……你真用力，楚！哈哈！」這個英國老頭子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想著回來了？」
老本特和傑克遜結伴走進了溫布爾人酒吧，剛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起來：「老約翰！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樣，還活著嗎？」
楚中天明白了約翰老闆的意思，他笑著
「您要喝點什麼，本特老伯？」楚中天一身酒保打扮，站在吧台後面，笑嘻嘻地對本特說。
喧鬧的酒吧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人看著發問的人，有人則看著楚中天。
「啊？啊……」本特有些驚訝，然後他扭頭看看老夥計科林.約翰。約翰裝作沒看到他一樣，在低頭忙自己的事情。
「下午有溫布爾登競技的比賽，要去看嗎？」
從越來越多有關她的新聞報道和文章中，楚中天能夠看得出來艾米麗在美國成名很快。她長相美麗，聲音甜美，再加上一副什麼時候都燦爛如陽光的笑容。令她在美國迅速有了一大批忠實的粉絲。
接著老本特看著楚中天，似乎要從楚中天的臉上看出些許蛛絲馬跡一樣。
他愣了一下，抬起頭向外望去。
楚中天歪頭打量著這些照片上的艾米麗，總覺得這笑容距離自己挺遠的，和以前那個在溫布爾登藝術學校的艾米麗也不太像。
照片中的艾米麗時而穿著戲服，時而穿著晚禮服，時而穿著休閑服，時而穿著比基尼出現在海灘……但不變的總是臉上燦爛的笑容。
他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睜開眼，沒錯，楚中天站在他的面前！
聽說楚中天一開始在梅斯不是很順利，打不上一線隊比賽，只能跟一線隊訓練，然後去二線隊踢比賽，大家鼓勵他，拍著他的肩膀告訴目前的困難不算什麼，反正是打基礎的時候。
約翰老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黑了，瘦了，不過更有力量了。從你抱我用的力氣就能夠感受的出來，哈！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回來。」
楚中天點點頭。「要啊！」
第二天一大早，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不過天還是陰的。這天是十二月二十七日，以楚中天對溫布爾人酒吧作息時間的了解，知道這一天約翰老闆一定會開門營業，而那些幾天不見的酒客們也會紛至沓來。
就在三個年輕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約翰老闆突然拿了一條圍裙來，對楚中天說：「一會兒老本特他們要來，楚。給他們一個驚喜怎麼樣？」
楚中天走之後他新招的兩個酒保正在裏面的吧台後面忙碌著。
老本特更奇怪：「你不是在法國踢球嗎？」
他注意到切爾西的新主教練何塞.穆里尼奧在場邊非常惹眼，總是會引來第四官員的關照。那個穿著黑色風衣指揮比賽的葡萄牙男人，看起來很酷。但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老闆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了。
「你們好。」楚中天向她的兩個「後輩」打招呼。
她有了個人的官方網站，粉絲們紛紛留言，表示最愛艾米麗，希望娶她為妻的人不少。
「真難以相信英國那個多雨陰冷的國度，竟然可以誕生這麼一位親切的公主。只看她的笑容，讓我以為她來自加利福尼亞……」
有人嘆了口氣。
做完了五百個仰卧起坐和一百個俯卧撐之後，他才起身去洗澡。
約翰老闆在吧台後面忙碌著，但他的眼睛卻始終看著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楚中天。看著他將剪報合上放到一邊，再端起酒杯喝上一口，接著就那樣看著外面出神。
「哈？哈！」楚中天說出了真相，老本特高興地叫了起來：「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們！哈哈！你小子回來了啊！給我來品脫黑啤，健力士！」
後來聽說楚中天在法甲打上了比賽，而且未來可能獲得非常穩定的出場機會，他們又都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大喊道：「乾杯！！」
楚中天抬頭看著他。
楚中天苦笑了一下：「沒有，我現在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這裏全都是她的新聞。」約翰老闆指著剪報對楚中天說，「你慢慢看吧。」
傑克遜走了過去：「嘿，楚。」
公主與騎士是不會有未來的。
「那是，怎麼說也是從我的酒吧里走出去的明星，我能不關心嗎？」約翰老闆得意洋洋地走上樓，過了一會兒，他捧著一份厚厚的剪報走了下來。
「艾米麗在美國還好一點，娛樂八卦的媒體總有她的消息，還能收集一點。可你在法國踢球我們這裏就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了。」他聳聳肩，「英格蘭的媒體只關心自己本國的足球新聞，我們想看你的消息都看不到。」
接下來每一個從外面進來的人在看到楚中天之後都會經歷「從驚訝到驚喜」的這麼一個過程。而酒吧里現在的兩位酒保皮爾斯和查普曼也深深體會到了楚中天在這裡有多受歡迎。沒有人會坐在座位上，他們從楚中天手中接過酒之後就圍在吧台前，爭相和楚中天聊天，問他在法國踢球的情況，問他法國的風土人情，問他梅斯那裡有什麼好玩的沒有，問他……總之，問他一切事情。
這場比賽最終切爾西依靠蘭帕德的進球，1：0小勝阿斯頓維拉。當切爾西的8號進球的時候，整個斯坦福橋都在顫抖，楚中天和他身邊的人一起高舉雙臂從座位上站起來，為進球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