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三十二章 歡迎回來，楚！
博爾傑和希林一個表情，看著球場外的那個人。
「我在度假。」他捂著肚子對兩個人說。
「好像是……是楚？是楚！」
他向楚中天豎起大拇指。
「很抱歉佔用了你們的時間，夥計們。」他對自己曾經的隊友們說。「現在我該去看台上看比賽了，希望你們能夠取勝。」
但當他看到球場，看到他昔日的隊友時，他就是沒法抑制自己的迫切的心情，想要馬上就和他們見面，告訴他們，自己回來看他們了。
溫布爾登競技這場比賽的對手是杜金隊（Dorking）。對於杜金隊的球員和教練員來說，今天下午真是奇妙。事情從那個人突然被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圍住開始，就轉向了一個他們完全不明所以的地方——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賽前熱身嗎？怎麼對手統統都扔下足球不管了？還有看台上的球迷，他們在幹什麼？
楚中天站在場地中央，環顧四周看台，那上面的球迷們一邊唱，一邊向他伸出手臂，一時間，滿眼都是揮動的手臂。
「因為他就是我們的楚！！」
約翰老闆很滿意他們的反應，他搓搓手：「我說夥計們，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再唱過那首歌了，你們還記得歌詞嗎？」
「別叫我老闆了，去看台上看比賽了。雖然你是職業球員了，不過我們也不差，現在我們可在聯賽中排名第一呢！」
「你閉嘴，博客！」希林也覺得很沒面子，這角球射的實在是太有失水準了。
在他身邊，已經有很多人在問了：「那個和你們一起進來的人是誰啊？我這兒離得遠，沒看清……」
「他奔跑起來永不停止！」
當他們兩個在寒暄的時候，其他的溫布爾登競技球員們也看到了。
真令人懷念……
聲音猛地大了起來。
歌聲還在繼續，楚中天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他用力急促地吹響了嘴中的哨子，場上的球員都聽到了，不管是本隊的還是對方的，大家都將視線投向了他。
「現在還管那個？」
「恐怕維尼.瓊斯和丹尼斯.懷斯他們回來了，才能和他媲美吧？」在這個問題上英格里希和伊姆斯看法相同。
看到他走出來，看台上響起了一陣歡呼，但是歌聲依然在繼續。
「聽說你在法國梅斯？在那裡怎麼樣？」
「這感覺真好……」伊姆斯說道。
他也笑了起來。
「……他和那些芸芸眾生不一樣！你將會聽到他的名字……讓我們大聲吶喊出來——」
※※※※
他發現喬.希林和加文.博爾傑都沒有在自己的位置
英格里希正出神地看著和球迷們互動的楚中天，突然發現旁邊多了一個人。一看是自己的搭檔特里.伊姆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
楚中天張開雙臂，準備和他們擁抱一下，結果兩個人一人給了他肚子一拳。
來回顛了好幾下，他才將足球傳給了喬.希林。但是希林並沒有去接，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足球從他身邊飛了過去。
「嗯，上賽季的英格蘭足總杯第四輪，你看了嗎，先生？」英格里希問。
「這個賽季，我們的目標還是升級！」
「瞧啊，那是誰？」
「為什麼大家都跑了過去，是什麼大人物嗎？」
※※※※
隊友們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通道，他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看到鬼了嗎？」楚中天走上球場，對他們笑道。
「當他衝刺起來的時候，就像一輛烈火戰車！」
「為從不退縮的楚而唱！」
「喔喔！死吉普，你腳法真臭啊！」加文.博爾傑在旁邊噓他。
「我知道，老闆。」
「我們的看台還在那裡，楚。」傑克遜拍了拍楚中天，指著球門後面的那方看台。
「當他衝刺起來的時候，就像一輛烈火戰車！」
約翰老闆他們一行人走上看台之後，正好看到楚中天被溫布爾登競技的隊友們圍了起來。
「……當比賽陷入了困境，挺起胸膛！」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球迷們唱歌稱頌了。在切爾西的時候他感到熱血沸騰，在離開球隊的時候他則為球迷們的支持和祝福感到開心。這一次，他被純粹的感動了。
看到這個新名字，楚中天的記憶就無法抑制地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好像……還真是楚！」
「楚真受歡迎啊……」傑克遜感嘆道。
楚中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握手：「打擾你們熱身了吧？」
「你別想在他面前輕鬆越過！」
楚中天點點頭。
他向大家揮揮手。不再理會看台上的呼喊聲，徑直走下了場。
「他從不畏縮！」
楚中天走到球迷們聚集的看台下方，向他們揮手。
「看樣子你回來了這件事情會被更多的人知道了，哈！」喬.希林還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
「是那小子！他竟然回來了？這是怎麼了？」
當楚中天在球場上接受球迷歡呼的時候，助理教練英格里希則去找客隊的教練，和他們協商，看能不能把比賽開球的時間推
這是我們自己的球隊！
※※※※
「Its_My_Chu——！！」
「哦，我們的球迷在歡迎他們的英雄回家。」英格里希笑道。「希望你們能夠理解一下。」
隊長凱文.庫珀擠了進去，然後代表球隊向楚中天伸出了手：「聽說你回來度假？歡迎你回來，楚！」
這個夏天才加盟球隊的新球員們顯然對老球員們突然表現出來的熱情感到困惑和不解，不過沒關係，馬上就有熱心的隊友向他們講述那個已經不知道被講了多少遍的傳說：「話說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啊……不對，其實就在上個賽季，我們打入了足總杯的第三輪，碰上了死敵米爾頓-凱恩斯，那時候還不叫這個名字，那時候他們還披著『溫布爾登』的外衣，這場比賽出現了一個英雄……」
※※※※
歌聲漸漸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的呼喊聲：「楚！楚！楚！！楚！！！」伴隨著整齊劃一的揮舞手臂，看起來蔚為壯觀。
當球隊熱身的時候，伊姆斯沒有跟著出去，他在更衣室的戰術板上寫寫畫畫的，考慮著這場比賽中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一般來說，他等不了多久，球員們就會陸陸續續地返回更衣室，準備聽他在賽前的最後一次講話。
「回來度假。」
對方的教練不明所以：「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在球場上的楚中天問。
「Its_My_Chu——！！」
那時候的他因為成功防住了一次拉塞爾和博爾傑的聯手進攻，而進入了伊姆斯的視線。但那時候的他們都沒有想過，兩年後的楚中天會如此光彩照人。
這歌聲才真正體現出了他在球迷心目中的地位。
對方恍然大悟：「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應該的，應該的！哈哈！」
他笑了起來，終於明白這一切是因為什麼了。
「我們的楚！」
「在梅斯怎麼樣？」伊姆斯直接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那麼好吧，讓我們再一次把它唱起來，這是給楚的禮物：歡迎回家，楚！！」
他想不通了——這莫名其妙的，球迷們唱這首給楚中天的歌做什麼？
「干！」兩個人齊聲罵道。「我們是他媽的見到鬼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們扔下正在進行的熱身不管了，迎了上去。
更多的溫布爾登競技球員們涌了上去，將楚中天圍在中間，他們熱情地向楚中天打招呼。
只見他一邊吹著哨子，一邊跑向那三個人。
原來是那小子回來了！
英格里
大家對視一眼，知道約翰大叔說的是什麼歌。他們紛紛點頭：「沒可能忘！」
當伊姆斯走到球場邊緣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球場中央，在正在接受球迷們致敬的人——楚中天！
楚中天和希林、博爾傑顯然也聽到了英格里希的哨音，后兩個人知道自己被抓住了，不過他們並不擔心。
英格里希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別光顧著和我們聊，去和他們打聲招呼吧。」他指了指看台。
他剛剛跑了幾步，就看到自己踢偏的足球落到了一個人的腳下，那個人並沒有把足球踢回來，而是把球挑起，然後旁若無人地顛了起來。
「怎麼回來了？」伊姆斯問道。
「我正好度假，就想回溫布爾登來看看大家。」
「幸好我當時只是壓一百，而不是一萬。」
「他令所有對手都聞風喪膽！」
※※※※
在博客肆無忌憚的嘲笑聲中，希林準備去撿球。
「嗨，死吉普，你在做什麼？」身後響起加文.博爾傑的聲音。「你又要偷懶了嗎……」
楚中天正在和半年不見的隊友們打著招呼聊著天，突然聽到了從看台上隱約傳來一陣歌聲。
這兩個混蛋！賽前熱身視同兒戲嗎？看我怎麼教訓你們！
「他奔跑起來永不停止！」
那是給他的英雄讚歌，是他曾經在對切爾西的比賽中聽到過，在離開溫布爾登競技的時候也聽到過的歌。
「Its_My_Chu——！！」
他們三個人湊在一起聊天的一幕，很快就讓認真負責的助理教練英格里希看到了。
而且比賽都還沒開始呢，也沒什麼能夠刺激球迷們情緒的事情啊……
約翰老闆笑了起來：「還會更受歡迎的。」
※※※※
球迷們在用這樣的歌聲對楚中天說：歡迎回家，楚！！！
眾人皆驚：「楚？不可能吧？他不是在法國踢球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來倫敦這種陰雨連綿的地方度假嗎？」
「你別想在他面前輕鬆越過！」
※※※※
他們兩個看著還在球場上的楚中天，都產生了這麼一種錯覺——似乎回到了兩年前的2002年夏天，他們在這裏第一次看到楚中天時，他正在參加一場試訓比賽。
隊友們也聽到了這歌聲，他們跟著鼓起掌來。
「幸運也不再降臨……」
菲爾很開心地大聲宣布：「那是楚！」
「熱身怎麼辦……」
「楚？」英格里希有些猶豫地問。他還不確定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離開球隊半個賽季的楚
接著他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震耳欲聾的歌聲，他打開房門，聽清了歌詞，竟然是「Its_My_Chu」！
「……這是為堅守信念的人而唱的歌！」
「啊？」傑克遜沒想到楚中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還記得我嗎，楚？」
「從不放棄！」
但是今天他等的有些久。
「真是他？萬歲！我竟然又看到他了！」
「從不屈服！」
「Its_My_Chu——！！」
只到對方的助理教練上來，才給他們解了惑：「那個……可以稍微將比賽推遲半個小時開球嗎？」
業餘聯賽就是這麼隨意的，大家也見怪不怪。
國王牧場和半年前沒什麼變化，只是在大門的位置多了一個銘牌，那上面篆刻著這座球場的新名字——球迷球場（Fans_Stadium）。這是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將這座球場收購過來之後起的新名字，代表著這傢俱樂部、這支球隊乃至這座球場都輸屬於球迷的。
「真沒想到你還會回來……」英格里希很驚訝。
英格里希笑著揮揮手：「沒事，比賽推遲半個小時就是了！」
楚中天轉過身來，就看到他的前任老闆伊姆斯正衝著自己嘿嘿直樂。
「管他是因為什麼呢？好久不見了，我得去打個招呼！哈！」
「是我，英格里希先生。我回來看看大家的，很抱歉打擾到了你們……」楚中天其實也知道在賽前熱身的時候和大家見面不太好，因為如果導致球隊沒辦法完成熱身的話，在比賽的時候也沒辦法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看台上響起一陣騷動。
「現在他是我們的英雄！」
他覺得自己在比賽的時候被球迷們用歌聲來稱讚是因為他表現得好，而他離開球隊的時候，球迷們為他唱歌是對他在這兩個賽季來效力球隊的感謝。但是現在呢？他只不過是回來看老朋友的，沒想到還能聽到球迷們的歌聲。
「現在他是我們的英雄！」
「不一樣，楚是我們親自培養出來的球星。」伊姆斯搖頭說道。
楚中天不停地捶著自己的胸口，向他們表達著自己對這支球隊的感情和對球迷們的謝意。
以約翰老闆他們所在的那片看台為中心點，楚中天回來的消息就像蕩漾的漣漪一樣向外擴散，很快整個國王牧場的球迷們都知道他們上賽季的英雄又回來了！
楚中天覺得自己在這麼下去，這場比賽就不要踢了。雖然球迷們很熱情，可也倒了該讓真正
……
眾球員紛紛看向助理教練尼基.英格里希。
「準確來說，是來溫布爾登度假。」楚中天對兩個人笑了起來。
喬.希林正在進行射門熱身，球場大門進進出出的人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但是這一次，他一腳將球射偏了。足球奔著角旗就飛過去了。
「Its_My_Chu——！！」
「喬.希林！加文.博爾傑！你們兩個……」楚中天聽到了英格里希教練憤怒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在看到他之後來了個急剎車。
「好的，你去吧。」約翰老闆倒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嗯，你們先上去吧。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楚中天笑道。
伊姆斯點了點頭：「畢竟那是頂級職業聯賽……不過有比賽的機會就抓住，別浪費了。」
「當他從未放棄！」
「怎麼？」
希林和博爾傑看到英格里希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憋笑憋得很辛苦。
※※※※
「嗯。」旁邊的英格里希點點頭。
「英雄？」杜金的教練還是不明白。
「……這不是一首給懦弱者的歌，因為我們歌頌的對象不是膽小鬼……」
他和艾米麗一起在這大門外排隊等候登機入場，在糾結了一陣子之後他終於決定答應艾米麗來參加這支新組建球隊的試訓。在這裏，看著熱情洋溢的試訓者們，艾米麗對他驕傲地說：「這是我們自己的球隊。」
「沒關係，開球推遲半個小時就推遲半個小時。」
伊姆斯聽到自己的搭檔這麼說，哈哈大笑起來。
「哇！」楚中天誇張地叫了起來。
他決定出去看看。
一群人見教練都允許了，叫得更歡了。
「因為他就是我們的楚！！」
英格里希樂了。「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你打賭的事情了。」
約翰老闆他們和楚中天一起走進體育場，雙方球員已經在球場上進行熱身了。楚中天一眼就看到了喬.希林，然後他又找到了加文.博爾傑和安迪.沙利文。
很快歌詞清晰起來，因為有更多的人加入了這場大合唱，那旋律非常熟悉，歌詞也決不陌生。
他曾經以為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沒想到這才半年就……
「毫無疑問，比賽會愈加艱辛……」
「他是溫布爾登競技球隊歷史上的第一人……」伊姆斯看著楚中天喃喃道。
「該死的，我眼睛沒花吧？」他揉了揉眼睛。
「做了半個賽季的冷板凳，最近才剛剛打上比賽。」楚中天如實回答。
「好久不見了，楚！」
「他令所有對手都聞風喪膽！」
他上去給了伊姆斯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