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三十三章 假期結束了
「看到你撞飛那個卡納，我在看台上可真解氣啊！」
「在馬賽和戛納玩得怎麼樣？」楚中天靠在欄杆上，問林北瑤。
看見了這位女孩子的長相之後，徐曉迪有些吃驚——看上去才十六七歲的樣子，實在太年輕了。哪家媒體會僱用這麼年輕的記者出國採訪？
溫布爾登競技和杜金的這場比賽最終以溫布爾登競技在主場2：0取勝而告終。球隊繼續在聯賽積分榜中領跑，就像伊姆斯教練所說的那樣，他們這個賽季的目標還是升級，第八級的伊斯米安甲級聯賽不是他們的歸宿，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停下腳步休息一陣子時間，就馬不停蹄的往前趕。
他懶得和里貝里解釋了。
「我想我現在可以用一種很輕鬆的心態來面對即將到來的競爭了，哈！」楚中天笑了起來。「狂幫」是他力量的源泉，在關鍵時刻回一趟「狂幫」，他就又充滿了力量。
「不過未來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梅斯是留不住弗蘭克的。他也不會甘心繼續呆在梅斯這樣的小球隊中……」
※※※※
費爾南德斯認為目前球隊內唯一可以勝任這個位置的人就只有楚中天了，因為他進可攻退可守，體能出色，身體強壯，全隊上下再也找不出一個向他這麼全能的人來了。幾個主場，要麼進攻出色不會防守，要麼只會防守不會進攻。
楚中天回頭看他擺脫了那些熱情的法國記者，向他跑來。
「除了散步，什麼都沒做嗎？」里貝里問。
「是啊，我要採訪你。」徐曉迪和顏悅色地說著，表情越發現要帶小蘿莉去吃棒棒糖的怪叔叔了。
「哦？」
楚中天臉上的笑容終於比以前更自然了——這些才是他想要的球迷，是因為他的足球而支持他，而不是因為他的臉蛋、身材或者其他什麼。
「對的，大叔，就是那個。」
他將這個作為一條好消息發回了國內，這引起了國內球迷對法甲聯賽的極大關注。很快他就能夠在梅斯的聖山福里安訓練基地周圍看到一些和自己一樣的中國記者了，他們越來越多，已經成為除了法國當地記者之外，在這裏人數最多的群體。
這讓里貝里有些失望。
托那些專家的福，里貝里名氣大增。梅里告訴楚中天，就是這幾天他已經接到了一些俱樂部的電話，詢問他是否願意讓里貝里換個環境。
「嘿，楚。等等我。」弗蘭克.里貝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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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賽你參加嗎？」楚中天問里貝里。
梅里見他這樣，笑
職業球隊對這項比賽的態度也是不同的，那些有希望獲得聯賽冠軍，甚至希望在歐洲賽場上有出色發揮的強隊，對法國杯這樣雞肋的比賽並不在意。而那些忙於保級的弱隊也不會分出更多的精力來對付一項國內杯賽。只有排名中游的球隊會認真對待這項賽事，因為杯賽冠軍可以獲得參加歐洲聯盟杯的資格。這對那些降級無憂，奪冠無望的球隊們來說，可是一個增加收入，擴大知名度的好機會。
徐曉迪本來想說「不」的，但是他他突然想到如今這麼多記者都跑來採訪楚中天，楚中天有什麼新聞，大家都看得到，自己的優勢已經沒有多少了，發回去的報道如果千篇一律的話，也不好交差。現在眼前不就有一個送上門來的好題材嗎？
因為勒卡必須休戰兩個月，楚中天將在這兩個月里坐上球隊的主力位置。這可不是楚中天一廂情願的想法，而是讓.費爾南德斯主教練在新年恢復訓練的第一天告訴他的。
「嗯，因為我還是大學生呢。」林北瑤點點頭。「我在梅斯大學上大二。」
「除了散步，我們當然還聊天了。」楚中天面無表情地答道。
林北瑤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楚中天，冷不防有人給她打招呼，她嚇了一跳。「啊？啊……你好。」
林北瑤覺得這是給網站擴大知名度的機會，而且普通人都有出名欲，只是多少的問題。能夠接受記者採訪，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為什麼要拒絕呢？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先採訪你吧。林妹妹，可以說說你是怎麼成為一個來給楚中天拍照的兼職記者呢？」
「助攻也很漂亮，你是怎麼看到里貝里的？」
楚中天祝他們好運，過幾年能夠聽到溫布爾登競技升入職業聯盟聯賽的消息。
之前沒有一個人看好這個「刀疤臉」小子，現在專家們又跳出來稱讚里貝里技術好、速度快，是一個極有前途的希望之星。
「而且，不光採訪你，我還要採訪你們網站的站長。我希望從球迷的角度來報道楚中天。」
徐曉迪在心裏「耶」了一聲，真是一箭雙鵰啊……啊，不對，是一舉兩得。
嗯，自己該叫她瑪蒂，還是老師呢？
「那我可以給你簽名了嗎？我練了很久的。」楚中天一看到林北瑤這麼可愛的樣子，就忍
「真的嗎？」里貝里看著他笑：「那天我和瓦希芭回家之後，你和法語老師去了哪兒呢，楚？」
「我說，楚。法語老師和這個中國小妹妹，究竟哪個才是你的女朋友啊？」比起自己能不能在雞肋的法國杯賽中出場，里貝里顯然更關心楚中天的八卦。
「我？我當然也希望你發揮出色了啊……」林北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也快成你球迷了。」
不過不管了，為了能夠得到這次採訪機會，打入這群楚中天最核心的支持者內部，犧牲一點形象也無所謂！
除了法國杯，在法國還有另外一項杯賽——法國聯賽杯（Coupe_de_la_Ligue），相當於英格蘭的聯賽杯，只允許職業聯賽球隊參加。而法國杯則在職業球隊參賽的基礎上允許業餘球隊也參加。所以這項杯賽，歷來就是冷門的溫床。
楚中天很想乾脆地回答：「是的。」可在他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就劃過了自己主動將馬蒂爾德抱住的那一幕。
「你看起來很年輕啊，林北瑤……妹妹？」自己的語氣真像怪叔叔啊……徐曉迪內心再次淚流滿面。
在英國與魅力先生一家過了個新年之後，楚中天就返回了梅斯。球隊在2005年的第一場比賽是一月八日的法國杯（Coupe_de_France），二日歸隊開始訓練，準備去客場挑戰他們的對手羅德茲（Rodez）。
「那就好，加油！波波他們都希望你能連續首發出場呢！」林北瑤攥起拳頭，可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的臉看起來年齡很小，好像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可實際上她十九歲，只不過天生娃娃臉而已。
徐曉迪聽到一個小女孩子教自己大叔，頓時就有淚流滿面的衝動——自己看起來那麼老嗎？他才三十五歲啊……
里貝里搖頭：「我不知道，也可能會讓我休息呢？」
回答完那些中國記者的問題之後，楚中天往更衣室走去。
「喔？看樣子有隱情？」里貝里笑了起來。
「不過你的未來也會一片光明的，楚！」梅里先生又對楚中天說，「我這可不是在安慰你啊，楚。我是在預言，哈哈！」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還得從我的高中同桌亢建波說起……」
「去見了一些老朋友，好好地放鬆了一下，感覺受益頗多。」
去見過了約翰老闆，見過了溫布爾登競技的隊友們之後，楚中天又去登門拜訪了自己的經紀人梅里先生。這還是他第一次去梅里先生的家，
在給這些球迷簽名的時候，林北瑤會和其他攝影記者一起，在旁邊拍照。其他記者則會擠上去問問題，林北瑤就不這麼做了。
「那你呢？」楚中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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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本賽季的目標是保級，對於這項賽事，費爾南德斯教練並不怎麼上心。他的策略是一部分一線隊球員，一部分二線隊球員，再加上少數青年隊球員，組成混合艦隊去參加法國杯賽。
當訓練結束之後，楚中天披上大衣，給那些球迷們簽名。現在，找他要簽名的人中終於有了他真正的支持者，他們並不是因為楚中天訓練刻苦，又從不拒絕球迷要求才來找他簽名合影的。他們都會拍著楚中天的肩膀，誇他在和巴黎聖日爾曼的比賽中的表現。
楚中天也知道，從目前來看，里貝里比自己更有前途，加上他是一個法國人，不佔用非歐盟名額，去哪個球隊能方便。
「不過……」里貝里突然話音一轉，「那個中國小姑娘也不錯，你猶豫不決也是正常的……」
「還不錯，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林北瑤笑道。「你呢，在英國怎麼樣？」
不同國家媒體對他們的不同態度，不會影響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們肩並肩走向更衣室。
他沒在那些人里看到《世紀新體育》的記者，他已經聽說了，一月一日之後，那家才成立四年的報紙就正式宣布無限期停刊，原來屬於日報社的人回去上班，而外聘的記者則全部下崗，自己去找工作。
從粉絲們的角度來表現楚中天在梅斯的訓練生活，不是更有意思嗎？他不光要採訪眼前這個小妹妹，還要採訪那家網站的創始人。有了林北瑤的牽線搭橋，這一定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關鍵時刻，還可以去找楚中天，讓他給做個聯繫人。
「個人網站？是……那個『我們都愛林蛋大』嗎？」這網站徐曉迪是知道的，因為楚中天對他講過，當時他還說自己很喜歡這個「林蛋大」的外號呢。
聽說對方只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徐曉迪心口上的石頭徹底落下了——對自己沒威脅了。
詹姆斯.梅里自然是對楚中天在和巴黎聖日爾曼的比賽中的表現大加讚賞，告訴他只要按著這個勢頭髮展下去，距離在梅斯打上比賽就不遠了。
「難得的二人世界啊……你可真不識趣，楚！」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林北瑤一聽到這句話，就想起了她和楚中天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忍不住
記者多了，競爭也就激烈了，總得發掘點新東西。他很快發現楚中天訓練的間歇，會和一個中國小女孩聊上幾句，那個小女孩胸前掛著相機，背著攝影包，看起來挺專業的樣子，他最初以為那是一個中國記者，然後就沒來由地吃了醋——自己才是和楚中天關係最好的記者，哪兒又冒出來一個新人？難道真是美女有優勢？
楚中天發現今天徐曉迪竟然沒有上來提問，他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在和林北瑤聊天的徐曉迪，便笑了起來。看樣子這位大叔又發現了新的素材。那麼自己就不打擾他們了。
晚上瑪蒂爾德老師還要來給他上課呢，這可是他們從那一晚之後的第一次相見。
「大叔你要採訪我嗎？」林北瑤看著徐曉迪，閃閃發光。似乎很期待被採訪。
「哪個都不是！」這問題楚中天不含糊，很多留言就是因為當事人態度曖昧而出現的，所以要把這可能出現的謠言扼殺在襁褓中。
但現在不是計較自己長相多老的時候，既然是楚中天的個人網站的什麼駐外記者，那麼應該就不是正式的記者。因為據他所知，那家網站全是楚中天的支持者們自發建立的，沒有商業化，他們也不會有錢請一個記者專門跑到梅斯來採訪楚中天。
楚中天聳聳肩，難道一男一女單獨相處就一定要做出點什麼事情來才正常嗎？如果感情上沒有達到那個地步，怎麼可以輕鬆地去吻對方呢？也許對於熱情開放的法國人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但是他畢竟是一個中國人，他做不到。
「好哇，如果你要採訪他，我幫你聯繫！」
看起來還真和一般記者沒什麼兩樣。但是和其他那些記者不一樣的是，她並沒有記者證和採訪證。
林北瑤現在是「我們都愛林蛋大」網站的「官方駐外記者」，名頭很響亮，實際上只是隨便起的。不過她做的很認真。每次訓練之後，都會拉著楚中天問一些問題，然後記錄下來，再發布到網站上去。
「你幫勒卡報了仇，幹得漂亮，小子！」
法國杯在法國足壇的興緻相當於英格蘭的足總杯，不過輪重要性和受關注度它不如足總杯，在法國，還是聯賽最大。
現在在梅斯隊內，最受歡迎的兩個人就是楚中天和里貝里了。不過楚中天受中國人歡迎，而里貝里則更得法國媒體青睞。法國媒體對楚中天顯得冷淡，中國媒體則對里貝里不管不問。
楚中天嘆了口氣。他還是挺喜歡和里貝里配合的，兩個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很好。
「我叫
楚中天翻了個白眼，敢情這小子以為自己想腳踏兩隻船啊……
他自己已經確定要出戰那場杯賽了。因為之前他參加的比賽有些少，為了讓他穩定狀態，適應比賽節奏，費爾南德斯已經提前通知他，只要在比賽之前他一直沒受傷，法國杯賽他會首發出場。這將是他第一次首發代表梅斯出場比賽。
現在他很慶幸自己當初跑的及時，更慶幸最初他能夠和楚中天搭上線，而且搞好了關係。否則現在的他就是那十幾個失業的同事中的一員了。
一聽這話，楚中天就緊張了起來。
關於在和巴黎聖日爾曼的比賽中受傷的勒卡，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他不用手術，壞消息則是他需要靜養兩個月，而如果做手術的話，他可能就得一直休息到四月份去了。
楚中天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一直在等待的徐曉迪，這位中國記者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了。他馬上給社裡打報告，最起碼這兩個月是要留在梅斯了。兩個月之後就要看這兩個月楚中天的表現了，表現得好，很可能佔據一個穩定的出場機會，如果表現地不好，那麼對不起，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還是去打預備隊聯賽吧。
雖然楚中天曾經對徐曉迪介紹過里貝里的厲害之處，徐曉迪也興趣缺缺，因為在梅斯這樣的球隊中。大家都沒什麼名氣的基礎上，國內球迷顯然更傾向於了解自己人在那邊的情況了，至於里貝里，也許他很出色，可還沒出名之前，誰在乎他？
「我啊？我是……我是楚中天個人網站的駐外記者，我叫林北瑤，嘿嘿。」林北瑤吐吐舌頭。這麼介紹自己，還是第一次，她覺得很新奇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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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迪也沒上去湊熱鬧，他挪到林北瑤旁邊，突然對她說：「你好。」
「我們只是在河邊走了走而已，等她酒醒，我就送她回去了。」楚中天如實相告，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藏雞雞。他沒什麼好隱藏的。
另外梅里還感謝楚中天將里貝里介紹給他，他已經看出里貝裡外來的潛力來了，在不遠的將來，里貝里就會為他賺來不少錢。要知道在和巴黎聖日爾曼的比賽中打進兩球之後，里貝里已經成了法國足壇討論的焦點人物。
楚中天並沒有把她看做是一個記者，他覺得林北瑤更像是他在這裏的一個朋友。是朋友，就不用處處提防，而對那些記者，哪怕是徐曉迪這樣的記者，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