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七十章 這就是德比！
南錫的回防也很快。畢竟這是德比大戰，每個人在場上都像是上滿了發條一樣，鬥志旺盛，拼勁十足。
楚中天也上手。當他背對貝倫古爾接球的時候，他會騰出一隻手推著貝倫古爾的胸膛，將他推得遠離自己一些，給自己處理球留下一些空間。
只用了一秒鐘，楚中天就作出了選擇，去追薩爾基西安！
這樣的比賽中，任何東西都不能按照常識來進行分析和判斷。從對方球員的表現到裁判對這場比賽的掌控，都和普通的比賽不一樣。
接著更多的聲音彷彿是從地心深處噴涌而出一樣。
楚中天將足球傳給了里貝里，里貝里也沒有要把球踢出界的想法。他帶著球沿邊路突破！
當他還是一個少年門將的時候，門將教練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無論如何，你的視線要緊跟著足球，哪怕足球從你身邊飛了過去，你也要扭頭跟上！作為門將，不能讓足球有哪怕一秒鐘的時間脫離你的視線！」
馬爾塞爾.皮克球場一片歡騰，這歡呼聲距離比賽開球時的歡呼聲僅僅過去了一分鐘。
這再次引起了看台上南錫球迷們的噓聲。
一時間他有些迷茫——接下來怎麼辦？他習慣性地抬頭找門前有沒有自己的隊友。
「喔——漂亮的解圍！」法國的解說員讚歎道。
「注意他的遠射！」費爾南德斯不喜歡在場邊大吼大叫的，這個時候就輪到助理教練大衛.卡雷發揮他的作用了。他衝到場邊，向場內呆若木雞的梅斯球員吼道，提醒他們。
他再也不猶豫，直接掄起了右腿。
進球的貝倫古爾正張開雙臂奔向梅斯球迷們聚集的看台，然後他向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做出了挑釁的動作，他得到的回應是來自梅斯球迷看台上方扔下來的「雜物雨」。警察們很快就涌了上來，將貝倫古爾推離了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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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急著下腳，而是跟著薩爾基西安向後跑，同時一點點靠近對方，壓縮他的空間。最終成功將薩爾基西安逼停了下來。
所以這一套行不通。
「滾回家吃屎去！混賬！」
從之前解說梅斯的比賽開始，每次只要楚中天一有好的發揮，賀平就讚不絕口。而如果楚中天出現了錯誤，他也會找借口為楚中天掩飾，什麼草皮不好啊、風太大了啊……以至於網上都有人說賀平是楚中天的粉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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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將區域防守和盯人防守結合起來，真對楚中天跑位靈活，活動範圍巨大的特點，安排球員們專門在自
梅斯球迷們的歡呼、南錫球迷們的噓聲和辱罵一股腦響了起來。
冒著雜物，貝倫古爾繼續挑釁梅斯球迷，他高呼著：「該死的梅斯！」
梅斯的球迷們一邊扔著硬幣、打火機、水瓶等雜物，一邊向貝倫古爾豎中指，用髒話還擊：「你這個婊子養子的馬賽漁民！」貝倫古爾是馬賽人，2003-2004賽季開始效力于南錫。
「BUUUUUUUT！BUUUUUUUUUT！！漂亮的進球！漂亮的進球！」Canal+的現場解說員揮動著手臂大吼道。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
當貝倫古爾在前場接球準備分球的時候，他被楚中天從側面一腳掃倒在地。這是對剛才自己被對方推倒的報復。
里貝里為梅斯在邊路贏得了一個定位球，普羅芒是球隊內的頭號定位球手，這個時候他必須上前主罰自由球，所以楚中天就得留在後面防守。也因為這個原因，他能夠到對方門前進行爭頂的機會並不多，儘管他的頭槌很出色。
主裁判判楚中天犯規，依然沒有掏牌。這再次引起了貝倫古爾以及看台上南錫球迷們的不滿。
他把球停下來之後看到了正在往前跑的楚中天。
在薩爾基西安剛剛拿球的時候，楚中天已經靠了上來。
薩爾基西安沒有和楚中天單挑，而是把球傳給了身後插上的隊友，自己則往前跑，這是要打二過一配合的架勢。
看著梅斯的球迷們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綳起來向他豎中指，貝倫古爾的目的已經達到，他轉過身跑向自己的隊友們，與他們擁抱慶祝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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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梅斯的進攻無功而返，普羅芒踢出來的定位球被南錫門將根納羅.布拉西利亞諾（Gennaro_Bracigliano）直接得到。接著布拉西利亞諾手拋球發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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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封堵角度的門將布拉西利亞諾只聽到耳邊「嘭」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爆開了一樣。
南錫中只有一個人想到里貝里會用腳後跟把球傳給后插上的楚中天，但是他和楚中天跟了有最少十米，那個人是貝倫古爾。
比如他們可能在開球之後一分鐘就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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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德比！
搶在貝倫古爾趕到之前，他狠狠抽中了足球的中下部。
薩爾基西安回頭去看球的時候，正好看到楚中天凌空而起，倒鉤將隊友的傳球踢了回去！
這就是德比！
既然對方對自己這麼不客氣，自己也沒有必要裝君子。
進球之後的楚中天沒有傻愣愣的繼續站在原地，他跳過廣告牌，跑到了南錫球迷聚集的看台下方，將右手食指放在了嘴唇邊，向那群不停咒罵他是「黃皮猴子」的南錫極端球迷發出了閉嘴的警告。
然後就是一陣風。
真該死！
主教練費爾南德斯在場邊對這個丟球很不滿。為什麼？不是丟球丟得太早，有些時候過早丟球並不見得是壞事。讓他不滿的原因是丟球的方式——遠射。
也就在看到對方做出過頂傳球的同時，楚中天直接縱身一躍，身體騰空，左腿下壓，右腿掃起，倒鉤解圍！
楚中天剛剛在中路接到球，就被貝倫古爾從後面一把推倒在地。主裁判竟然沒有吹哨！
聽到這句話，周瀟湘擔心地問自己的丈夫：「這麼踢，我們的兒子要不要緊啊？」
再看看梅斯的球員在剛才是什麼表現？貝倫古爾在比賽中接到球之後，竟然沒有一個梅斯球員在第一時間衝過去逼防。等楚中天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掄腳射門的動作。
這是對貝倫古爾這麼做的報復！
里貝里的這次突破最終被對方用一次犯規終結了。主裁判的哨音剛剛停，貝倫古爾就衝著楚中天吼：「你沒看到我們的人受傷了嗎？！你還有沒有公德心？」
里貝里則移動到了禁區前沿的弧頂地帶，他多次起腳假裝要射門，騙得南錫球員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那小子的射門力量太大，球速太快，當他扭回頭去的時候，足球已經跌落到了球門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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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心裏也沒底呢。這是他第一次看兒子踢德比。作為一個老資格的球迷，他知道德比和普通比賽的區別。這樣的比賽要比一般比賽激烈數倍，身體接觸和猛烈的衝撞會變得頻繁。受傷的幾率自然也就大增。
這時候梅斯的球員還在拚命回防，楚中天身後的本方球員並不多，在這時候他不能指望其他人，必須一個人解決問題。
「比賽才開始五分鐘，我們就見識到了人仰馬翻的場面！真不愧是被成為法國最火爆的德比——洛林德比！」賀平嘆道。
當然如果薩爾基西安臉皮厚一點，梅斯不把球踢出界，他就躺在地上不起來，出界之後繼續臉皮厚，等著隊醫上場的話，他也沒辦法。
他們都還沒有進入比賽狀態中呢，對方就已經一球領先了……
這是自己拿球的時候。如果南
當楚中天在中路活動的時候，他就是貝倫古爾的目標。每一次接球除非他馬上把球傳出去，否則他一定會被對方手腳並用地防守，踢腳後跟頂大腿那在這場比賽中似乎變成了國際足聯允許的規定動作。
貝倫古爾接球之後傳給了右邊的薩爾基西安。
只能衝上去質問對方假摔，不過這樣一來很可能引發一場小騷亂。
楚中天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順利就進了禁區。
這一瞬間，楚中天面臨著一個選擇——是去追薩爾基西安，還是去防守那個拿球的南錫球員？
如果只是這樣的防守，也頂多只是讓楚中天感到壓力。畢竟南錫的球員水平有限。
「噢噢噢！真難以置信！真難以置信！比賽剛剛開始一分鐘！開始一分鐘！南錫就在他們的主場取得了領先！進球的人是帕斯卡.貝倫古爾！！」
「里貝里再帶球……急停！他突然變向，往中路去了！」賀平中斷了對楚中天那次倒鉤解圍的讚賞，開始說這次進攻了。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果然在他轉身撲向薩爾基西安的時候，那位南錫球員也正好把球傳向前方。一次過頂傳球。
而在另外一邊，梅斯的球員則還有些不知所措。
彷彿是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這聲音驚醒了楚中天。
他有點後悔讓自己的妻子來看這場比賽了。德比戰對於一個只關心自己兒子健康安全的母親來說，有些太「殘忍」了……
只有一千人的梅斯球迷們終於逮著這個機會大聲歡呼一次了。
就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回過頭，一直低頭看球的里貝里彷彿背後有眼睛一樣。他將足球用腳後跟磕了過來！
哪怕貝倫古爾體能沒問題，球隊的整體陣型也會因此被攪亂的。要知道這場比賽他排出的是532，中場只有三個人，貝倫古爾在跟著楚中天亂跑，那中場就只有兩個人了。難道梅斯就只有一個楚中天值得注意嗎？
楚中天對他點點頭。剛才他處理球確實也有些隨意了，才被對方抓住了這次機會。
不要給他遠射的機會！
不到一分鐘之後，楚中天再次用一個疑似犯規的鏟球把薩爾基西安的球斷了下來。並且順勢發動了反擊。而當薩爾基西安倒在地上做痛苦狀的時候，他的隊友們向楚中天做出了把球踢出界的手勢，楚中天視而不見，帶球從並沒有防守的南錫球員前面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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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刀！」賀平驚叫起來。
貝倫古爾在比賽
門將溫比根本就沒想到貝倫古爾能夠在那個地方毫無干擾的起腳射門，撲救不及，眼睜睜看著足球鑽進球門上角。
他在之後的守門生涯中也是一直這麼做的，可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的視線跟不上足球了……
「真不可思議……比賽開始才一分鐘，南錫就進球了。而楚中天所效力的梅斯隊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可以算是本輪法甲聯賽最快進球了！果然不愧是德比！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去理解和推測。現在梅斯在客場落後，讓我們看看楚中天會有什麼樣的發揮……」
里貝里稍微一個猶豫，就失去了最好的機會。他只能將節奏緩下來，等待著隊友的插上接應。
鏡頭中很快就出現了楚中天的身影——他已經從後半場跑到了對方三十米區域內。
「這是梅斯的機會！」法國的同行也跟著嚷嚷。
「別高興得太早！白痴！」
楚中天回頭看了一眼薩爾基西安，那位烏拉圭球員正在往回跑，從姿勢上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他對貝倫古爾說：「哪兒有人受傷？」
馬爾塞爾.皮克球場的看台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之前針對梅斯這次進攻的噓聲和亂罵聲都消失了！南錫的球迷們看到足球被梅斯的八號狠狠轟進球門，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呢。
這是南錫的烏拉圭主教練巴勃羅.科雷亞（Pablo_Correa）新研究出來專門用來對付楚中天的招。一開始他想讓貝倫古爾對楚中天施行全場盯人防守，但後來在仔細研究過楚中天的比賽錄像之後，他發現這一招行不通，因為楚中天的跑動範圍實在是太廣了……
落地之後的楚中天也從地上爬起來，向前跑去，打算參与進攻。
楚左生搖搖頭：「沒得事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里貝里在身後大叫道：「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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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能容忍球隊就這麼丟球，並且毫無還手之力。在隨後的比賽中再被對方球員和球迷們笑話。更何況，他還記得在來的路上所看到的那副漫畫像呢，如今就在看台上，他一抬頭還能夠看到。他們製作的可是巨幅肖像漫畫，這是身為對南錫最有威脅的球員才有的待遇，凡是梅斯隊內最出色的球員都會有這麼一幅極具侮辱意義的巨型漫畫。比如里貝里就有一個，畫像上的里貝裡頭大身子小，而頭部上最醒目的自然是他那條難看的疤痕。
好在
「這就是德比！」楚中天沖還有些發獃的隊友們叫道，「這就是德比！讓我們也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楚中天稍微跑過了一點，不過還好他的右腿還拖在後面，順勢一勾，把足球順到了前方。左腳同時發力一蹬，身體就衝破了南錫的防線！
統——統——閉——嘴！
對付假摔詐傷者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們真傷下場。
貝倫古爾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剛才還躺在地上痛苦的翻來覆去的隊友，此時此刻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他也有些尷尬。
一切皆有可能！
能夠讓一萬九千名主隊球迷發出這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只有一個原因——南錫進球了！
楚中天不理會這個賽前放了狂言，比賽中還打進一球的對手。他對自己的鏟球技術相當有信心，剛才那次鏟截看起來很危險，實際上根本連薩爾基西安的汗毛都沒有碰到。因此他完全不理會躺在地上裝傷的薩爾基西安，自己帶著球就往前走。
剛剛跑回來的里貝里正好接到楚中天這腳倒鉤解圍踢過來的球，他用胸部將球往下一停，再轉身帶球向前衝去！
此時此刻，對於每一個梅斯球員們來說，他們並沒有想到主教練費爾南德斯對貝倫古爾的提醒，他們想到了另外一句話：「這就是德比！」
楚中天已經跑了上來，他看了看還在控球作勢要射門的里貝里，沒有絲毫停留，從他的身後跑了過去。
而在他們身後的薩爾基西安見主裁判和對方球員都沒有理會自己，也有些悻悻地從地上爬起來。
「貝倫古爾是他們的防守型中場，身體出色，有一腳遠射能力。在比賽中盡量不要給他遠射的機會。」
普羅芒也不理會主裁判的警告和貝倫古爾在地上的抱怨，他轉過身，對才爬起來的楚中天說：「這可是德比，楚！」
當他看到楚中天帶球殺入禁區的時候，他不顧一切地沖了上來。
比賽重新開始之後，楚中天很努力地在中場要球，但不管他跑到哪兒，他身邊都一定跟著一個人。有些時候貝倫古爾，有些時候是薩爾基西安、比安卡拉尼……總之他出現在哪個區域，就自然會有哪個區域的南錫球員上來對他嚴加防範，不讓他從容接球和傳球。
Canal+電視台的解說員興奮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