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87章 逼供
春杏望著他的背影失笑，轉向往這邊兒走的李薇道，「看樣子相處的不錯啊。」
李薇的擔心被證實一位，一時也不說清自己心頭是什麼感覺。只覺，事情開始失控了，或者自姐姐們成親之後，便一直慢慢的遠離著自己希望她們都平順幸福的願望。公婆小姑的麻煩她認了，可是，逛青樓……簡直不可饒恕！
對，她腦中一亮，站起身子大聲叫道，「若敢再發現他們去一次，我就帶姐姐們去十次！他們去十次，我便帶她們去一百次一千次！」
李薇將書扔開，起身笑道，「辦好就成。咱們下午就回吧！」見武睿隨在其後，又笑，「怎麼，你去找二姐夫他們了么？」
李薇被春杏這興災樂禍的聲音激得腦門又霍霍起來，她瘋了，才會去替春杏瞎操心！
賀永年伸手重重彈了下她的額頭，「姐夫們若真的去，又不是我去，你幹嘛去？」
這般想著，臉上的笑意勉強起來。李薇眉尖皺起，惡狠狠的盯著他，「到底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賀永年在李薇說到武睿怪異時，便猜到他是因為那件「梨花知道了會生氣」的事兒才這般的。
剛過一小會兒，又改口，「不行，不行，不能不管，你還得盯著！」
李薇哼一聲，「不氣壯么？不聽你前面的話，還以為你說的是去縣官學，州官學，國子監呢！」
這一次會不會一如往夕？
李薇捂著被彈痛的額頭，嘴角扯了扯，瞪他，「那你就給我看好他們了。堅決把他們的異動打消在萌芽狀態！」
賀永年在她身後，邊聽邊點頭，直到後花園口，才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吧，姐夫們都知輕重的。不會有什麼事兒！」
李薇略帶尷尬的抽回手，尤自強硬道，「信你才怪！」
她話一出口，賀永年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讚賞神色，「梨花真聰明！」
吳旭指著賀永年一連的搖頭失笑，「有他在，事情定然是成的。」
賀永年點頭，「真不知道。」
李薇微微挑挑眉，可是這會兒卻沒功夫顯擺，只催他，「別轉移話題，快說！」
李薇笑了半晌，揉揉笑得有些發酸的臉頰，站起身子，「走吧，咱們該回宜陽。不過……」
說著眼睛不自覺的瞄過某個部位，賀永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突然臉色微紅，將她的手推開，順手又敲他一下，「胡思亂想什麼？只是去……聽過曲子而已！」
說話間兩人步入
賀永年已掏出帕子抹了石凳，笑道，「有些事兒，你沒問我便沒說，這算瞞么？」
思量一會兒，便決定等賀永年回來，揪著他問個究竟。
聽說他們說，今兒是最後拍板子，這會兒已去了半個時辰，往常沒有一個時辰是不回來的，以李薇估計，今兒約摸這些人到午時才能回來。這個武睿果然是有問題！
「二姐夫……唉，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以二姐的脾氣，二姐夫若敢鬧出什麼事兒，她會變得非常可怕的！」
賀永年不滿的將她身子拉直，雙手扶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道，「你只管我一個就行了！」
「你不算！」李薇一揮手打斷他的話，雙手撐在石桌子上，伏身氣勢洶洶的逼問，「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睿哥兒這四人都誰還去過？」
賀永年搖頭，「我不知道！」
前半句話讓李薇舒坦了些，也是，姐姐們與她，與他，是一樣的。都是最親的人，他還真能放任不管？
李薇皺皺鼻子，坐下來，賀永年在她對面坐定，笑問，「究竟想問什麼事兒？」
春杏一問之下沒人問答，笑得更暢快，「吵吧，多吵吵好，梨花可一定要吵贏呀！離出發還有兩刻鐘呢！」一邊說著轉身笑咯咯的走了。
春杏從前院匆匆過來，未進花園便叫，「梨花，你剛才鬼叫啥？」一腳踏進後花園，卻見兩人這般姿態，賀永年頸下被李薇抓皺的衣衫還未恢複原狀。
她氣得臉色脹紅，拳頭緊緊握起，不止是氣，更多的是怕。倒不是現在便信了周濂去青樓是一定會那啥的，現在她還是相信周濂的操守，但不代表可以相信他們一輩子。往深里想想，四個姐夫一生之中這種事一點不沾染的機率有多大？每個人都如初見時，一成不變的機率有多大？一點也不長歪，只往好的方向發展機率又有多大？！
賀永年登時凝眉，什麼叫他不算？！不但不生氣，反而一點也不在乎？
她眼睛明亮的嚇人，裏面盛著熊熊火焰，閃著憤怒的光。賀永
賀永年很無辜，明明方才還說什麼「他不算！」，這會兒便又「都是你！」
李薇不動聲色尋思著，武睿來望遠縣前還是正常的，這事兒約摸是最近才發生的，而且這幾天，他與賀永年幾個形影不離，莫非是這兩幾天相處下來，他覺得賀永年有什麼不妥當？
不過還是順著她的話道，「好，好，都是我不好！日後一次也不去了！」
賀永年一愣，「我……」
李薇嗯了一聲，眼睛望向武睿身影消失處，緩緩走到春杏身邊坐下，隨手拿過一一本書，翻看起來。
李薇胡亂髮作一通，也冷靜下來，或者說，她明知這些是人力不可控的因素，所以才會慌亂，胡亂髮脾氣。
「什麼？」李薇高聲叫起來，一把揪住他衣領口，氣憤大叫，「你……你居然帶三姐夫去去那種地方！」
不過，卻因後半句話，瞪他一眼，撲哧一笑，「姐夫們若知道了，會不會說你是叛徒？」
一腳跨出月門兒，嘆氣，「算了，別盯了。不過，你若發現了什麼，可別瞞我！」
起身向武睿走去，武睿那邊立時起身，向春杏道，「我去瞧瞧二姐夫兩個怎麼還沒回來！」不待春杏說話，他已匆匆向院門兒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心思轉了幾轉，點頭招供，「我只知道三姐夫！」
不覺又提高音量，逼視賀永年，「這四人都誰有誰去過？」
賀永年苦笑了下，試圖說服她，「三姐夫去那裡也是談生意，沒旁的想法。至於大姐夫若去，也是因官場應酬……」
暗自卻極力克制著，不再去腦補那些不存在的東西。
翠香樓？！李薇凝眉，警惕的看著他，「那是什麼地方？」
李薇半信半疑的盯著他，「當真不知道？！」
「什麼？」李薇一時沒聽明白。
賀永年受驚似的張大眼睛，緊緊盯著她，李薇不甘示弱的回擊，兩人瞪了一會兒。
賀永年失笑，也很無力。很明顯，她現在生氣不是因為自己，他是在替人受過。愈想愈覺得委屈，半晌，點頭，「好，我幫你盯著，看他們誰敢去，第一個告訴你！」
李薇腦門登時霍霍的，她當然能猜得出來，該死的傢伙，自己去還不夠，還要帶武睿去，而且還這麼平靜的說出來，簡直不把自己當根菜！
李薇想也不想反駁他，「我管你去不去！總之四個姐夫
李薇哼一聲，依然是那副探究加閑閑涼涼的口吻，「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難道什麼都沒瞞？」
他……不算！
李薇扭頭，瞪他一眼，「都是你！」
李薇一邊翻書一邊漫不經心的想著。想套春杏幾句話，剛起了心思，便暗自搖頭，以春杏的精明，若不是這幾天她沉迷於生意上的規劃，和書本中，早發了武睿的異常。此時若李薇刻意提起，她能在第一時間覺出不對勁兒來。
賀永年笑道，「好，不瞞你！姐姐只是你的么？若他們真敢有什麼，我替你收拾他們，如何？」
賀永年笑起來，在她身邊坐下，「彆氣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但是卻不能不說。再一想，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完全的無條件的理解著他，原諒著他。
春杏左瞄右瞄，忽然咯咯的笑起來，「呀，你們在吵架呀？」
愈想愈有可能，除了他，沒有什麼人能讓武睿不停的打量自己的。
李薇回頭，饒有興緻的瞥了他一眼，語氣閑閑，「不是你應該跟我說什麼么？」
賀永年突然垂下眼瞼，長長睫毛如扇子般在他下眼瞼上投射出兩道清晰的暗影，聲音十分委屈，「姐夫們去，關我什麼事兒？」
賀永年凝眉，略帶不滿的瞪著她，「問這個做什麼？」
李薇仍然是擔心，又被春杏弄得有些挫敗，半伏在石桌子上，嘟噥道，「我不管她們了。」
腦海中觸及那些曖昧的畫面，突然大力搖頭，一個伏身，又伸手拽著賀永年衣領，惡狠狠的道，「你說，你去那地方都幹了些什麼？有沒有叫姑娘陪座陪飲？嗯？！」
李薇疑惑，斜著他，「真的？」
事情不出所料，辦得順利，佟維安順利出了監。剩下的幾天里，幾人一直忙著善後。
李薇毫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將武睿今天的種種怪異形容訴說一遍，便說出自己的結論，「武睿這麼怪異，定然是與你有關。所以，你說吧，究竟有什麼事兒？！」
李薇瞪著他，不說話。他說的自己自然明白，前世她雖然沒什麼錢，也有機會和朋友們一道兒去過幾回娛樂場所，裏面有什麼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問題是，古代對男人們實在是太寬容了，在這種環境下，土生土長的那四個，當真能守到著男人們那點少得
猛然眼角一跳，將手大力抽出來，跳將起來，大聲叫道，「還有誰去過？！」
春杏膝頭放著一本書，她這幾天正看得起勁兒，跟李薇說完這句話，便又埋頭看書。
李薇突然明白他的沉默，覺得十分樂呵，不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賀永年和吳旭今兒去縣衙處理善後事宜，潘家大少爺被當場捉住，看當他那裝扮，那時滾落樓梯僅僅是磕破了層皮。饒是潘府暗中做慣了訛詐之事，乍然被當面拆穿，也極沒臉面。便託了孫縣令做個中間人，雙方談和解。因為有吳旭的生意在這裏，賀永年並不打算與潘府死磕到底。即孫縣令出面替這雙方張羅，那麼他在望遠一天，要保吳旭不受潘府欺壓，這便他們今日的目的。
「談生意哪裡不能談？非要去那種地方？三姐若是知道了，她那脾氣……我不管，到時候知道有你一份，看你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賀永年輕輕一笑，將她的手執起放在手心，輕輕合起手掌，低聲將開玩笑要帶武睿去翠香樓的事兒說了。
再過一會兒，又說，「算了，我管她們肯定還不稀罕呢。」
賀永年擔憂的伏過身子，輕叫，「梨花？！」
李薇一頓，倒是有這種可能，冷哼一聲鬆了手，「大姐夫沒去過么？」
賀永年輕笑起來，「以梨花的聰慧，單憑名字怕也能猜出來！」
真的才怪！李薇哼一聲，渾身的怒氣突然沒了方向，真知道他們去了，她還跳出去，將那幾個姐夫教訓一番？
身子一軟，懶懶的坐在石凳子上，伸手拽了一根草在手中把玩著，好半晌，才抬起頭問賀永年，「青樓里都有些什麼？」
李薇疑惑，「你要人管么？」
賀永年放了茶杯，笑著點頭。隨在李薇身後，向小花園走去。
她突然回頭盯著賀永年，「旁的不盯梢罷了，大姐夫和二姐一定要盯！大姐性子柔，大姐夫應酬又多，還真危險！」心裏又補充了一句，因為他們家還出過小玉這樣的異變。
這話落地不多久，便又推翻自己的話，「不行，得管！」
概率這種東西是最不確定的，她愈想愈擔心，神色不由正重起來。
再出去時，武睿怪異依舊，每當李薇回視過去，他的目光便極快躲開。這模樣象是瞞著什麼與自己有關的事兒？而且這個事在武睿看來極為嚴重，已經到了擾得他做立不安的地步？
好容易等到午時，那一眾人回來
「梨花想問什麼？」
賀永年很無辜的看看將自己衣領攥得緊緊的小手，無奈的道，「是三姐夫帶我去！」
賀永年卻十分不滿意。無條件被信任是好事兒，可是也象是很失落！
李薇和春杏的禁令解了，兩人反而沒有了出去的興緻，一直在窩在院中等著眾人，不過不知道是李薇的錯覺還是怎麼的，這幾天武睿有新些怪，不停的拿眼兒瞄她，剛開始她以為自己哪裡著裝不妥當，害得她跑回屋中，對鏡看了幾回，卻也沒發現哪裡不妥。
他雖然猜她即使知道了也會理解，心頭卻有些突突的。她再心思老成胸懷寬廣，畢竟還是不到十五歲的少女。
「我哪有理直氣壯？」
李薇一揮手，「不用！你只挑你之前沒與他說過的事兒說就成了！」
春杏斜了賀永年一眼，咕噥一句，「安吉鋪子有什麼重要的？早些把親事辦了要緊！」
武睿點頭。春杏咕噥一聲什麼先前讓他去他不去。半路又跑去之類的。便張羅開飯。
可四個姐姐萬一碰到這種事情怎麼辦？
賀永年眼中含笑，聽她有理有據的說完，才道，「這些天辦過這麼多事兒，我哪裡知道睿哥兒是為了哪一宗？不若我去叫他來，你當面問他？」
賀永年點頭，「嗯，真的！」
李薇可沒功夫猜他心中所想。男人去尋花問柳之事，她之前不是沒擔心過，只是沒發現苗頭，才自欺欺人，姐姐們不會遇到這種事情。可是，她一直不安心，從概率上講，五個人都老老實實怎麼可能？更何況在這個時空，逛個青樓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兒，有點才能有些地位的人沒去的，應該是少數……去了那種地方，能夠潔身自好的更是少數！
午飯過後，吳旭去安排天荒湖事宜，屋內只剩下春杏李薇四人。李薇心頭貓爪一般，一定要弄個明白，便叫賀永年，「年哥兒，你來，我有事兒跟你說。」說著已移步向後面那個小小的，約抹有半畝地的花園走去。
賀永年也是一笑，點頭，「何止呢，三姐夫說不定會誅而後快！」
賀永年默然，回答不要管？好象點委屈。回答要管么？好象後果會很嚴重！
賀永年微愣，又笑，「這麼著倒象我有事瞞著你了？」
李薇氣得一拍桌子，「沒良心的春杏！」
李薇擺擺手，沒說話。不過是想知道都有什麼稀罕的玩藝兒，以猜測他們去「鬼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