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第二卷

第209章 再回李家村

第二卷

第209章 再回李家村

王喜梅斜了眼明著正在燒火,實則支著耳朵聽閑話的牡丹,拍打李薇一下,「就你愛聽個閑話兒!先出去吧,這裏煙熏火燎的,把你的好衣裳都給弄髒了!」
春柳抱著五福下了馬車,一眼瞧見她,先是瞪了她一眼,又笑著教五福喊姥娘小姨。
何氏坐在一旁聽她們姐妹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打斷道,「行了,以後他們有什麼事兒與咱們不相干了。只聽不議。」
王喜梅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一手拿著鍋鏟子,走到廚房門兒,往外伸頭看了看,才回身輕笑,「你個鬼丫頭,她還能一輩子是那樣兒?已過四十歲的人了,再不懂些事兒,可真是白活一輩子了!」
李薇含笑致謝。方哥兒前面趕著車已進了院子,她與賀永年前肩走著,緩緩向自家而去。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的,說的都是小時候的趣兒事。天色愈暗,遠遠的似是聽見有人叫喊,賀永年側耳聽了聽,「象是三叔在叫。」
王喜梅將手晃了晃,「瞧,正在家裡做飯呢。這一手的面!你們來的正好,晚飯三嬸做煎餅吃呢,等會兒你們過來吃飯。你三叔去鎮上送雞了,也快回來了,我這就去做菜,叫春明去打酒!」
轉眼兒看春明立在柵欄口兒,便揚聲向他笑道,「喲,春明長成大小夥子了。」
李薇在馬車裡聽見,挑起車簾,探出頭來笑道,「是!老爺爺拾糞吶!」
兩人將紅漆木箱里的裝的被褥子取出來,合力鋪好床鋪,仍取了干艾草點上熏蚊子。
剛進院子,迎頭見許氏出來倒水,李薇剛叫了聲大嬸兒,眼尖的發現她臉頰上有一塊青紫,不由怔住!
方哥兒應了一聲,利索的將車裡裝的各色禮品卸下來,搬到西屋去。
李薇點點頭。
李薇看她這樣子,過往集在心頭的氣,一時又提不起來了,便笑道,「不礙的,我們這次回來要住幾天兒呢,有的是聚的時候。」又問李王氏老李頭可好。
初來時這院子的寂靜,已讓李薇心頭不舒服,聽何氏這般說,心頭更是異樣的難過,略想了想,便笑道,「娘,我們那邊的事兒已算是了了。年哥兒說先回李家村去祭拜佟嬸嬸,然後我們兩個直接從李家村回安吉。等過些日子,以他在安吉做生意,我要去照顧的名頭,讓丫頭們將箱籠收拾了拉過去,從此便在那邊兒住了。你和我爹也去吧……我捨不得娘呢。」
李薇默然,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是有些失望。
李薇想了想便說,「正好年哥兒說要回李家村給佟嬸嬸上墳,我們去安吉之前便拐到鎮上瞧瞧。」
王喜梅在一旁笑道,「二嫂,這事兒明兒再說吧。先讓梨花吃飯吧。他們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王喜梅繼續攤著煎餅子,一邊笑,「我正想要問你,怎麼這回回來,一個丫頭也沒帶,只帶了一個毛頭小子?」
※※
何氏也笑,「早先我還怕春杏這性子太強,睿哥兒性子又暴,成了親后,兩人會吵鬧個時候呢,誰成想,春杏這個死丫頭竟把他拿得死死的!」
王喜梅望著幾人遠的背景,無奈的嘆了口氣兒,轉身向李薇道,「行了,你們去睡吧。明天我和你們一道兒去你嬤嬤那裡。」
正說著,院門響了,李薇伸頭看去,馳進來的卻是周府的馬車。不覺笑了,忙下了塌子,迎到廊子下站定。
李家老二隻是不聽,嘴裏敘敘叨叨的說著。老三下了死勁兒將他的拉出來,許氏已在外面急得不行,看看李薇的臉色,又看賀永年的臉色,最後訕笑著,與李家老三合力將李家老二拉出院子,往前院兒走。
李薇在車裡應了一聲,馬車停下,李薇挑起車簾一邊下車一邊笑,「三嬸在家裡幹啥呢。」
方哥兒在西屋收拾停當,找了鐵揪去鏟院中的野草,李薇則拉著賀永年,「走,我們去河邊轉轉。」
許氏一邊忙碌一邊答了。
李薇微搖了搖頭,想得太多了。想那個時候小春杏裝大人給她穿衣穿鞋的可愛,想春桃那會兒溫婉低著頭做針線的情形,又想姐妹五人有時候夜裡睡不著,八卦村子里東家長西家短,也有故意摒著氣息,聽他在對面房間里低聲的朗朗讀書聲。
賀永年笑著點頭,「是,我也是覺得!」
李薇心頭有些不好受,虎子一去學裡頭,這院子顯得太靜了。一邊笑著問,「我爹呢。」
許氏連忙道,「這死丫頭正別著勁兒呢,梨花,你別與她一般見識。她是生我與你大叔的氣!」
春柳斜了她一眼,先瞪又嘆,「我自然是想搬的,只怕我公公在宜陽住久了,不捨得。」
兩人出了東屋,沿著菜園子旁的小道,往東走去。竹林子里異樣的靜,炊煙的氣味讓李薇心頭十分的熨帖舒爽,兩人一前一後緩緩走著。溪水嘩嘩流淌著,一如多年以前,沒有丁點改變。岸邊是幾乎與人齊高的蘆葦,鬱鬱蔥蔥的,落日餘輝灑在上面,更顯這幽靜。
春柳轉頭笑道,「知道了,娘。對了,春杏那裡這兩天可有信兒來?」
自李薇進來,蓮花一直低頭,沒有要與她搭話的意思。李薇心想自己總是大的,也不好做出什麼幾百年不說話的姿態,便向蓮花笑道,「可還生我的氣?」
「哎!」許氏應了聲。又解釋道,「你春峰嫂子和春林家的,都在家裡幫你嬤嬤,順帶看孩子,一時過不來。」
何氏抱著五福哄著,李薇悄悄向春柳笑道,「三姐,不如我們一起搬到安吉去吧。安吉是州府,離京城又近些,三姐夫便是將生意往外擴些,也能五六日回一趟家呢。」
春柳笑道,「她呀,自打先前兒大姐一家走了后,春杏又回了鎮上,梨花出門又不方便,家裡去的人少了,這才稀罕起人來。上次周濂回來兩天,走時,她哭得淚人似的,抓著衣裳不讓走,把周濂哭得眼角發紅。以往她可是不理他走不走的。」
李薇含笑點頭,「是,還是娘看得透。現在都了結了,你也別操心了。」
丫頭們上了茶后,春柳將人打發出去,這才向李薇道,「我今兒來可不是沒事閑逛的。先使人到賀府去,聽說你來了這邊兒,我才趕過來的。」
便倚在門口含笑不語,賀永年從身後抱住她,輕笑,「想什麼呢?」
何氏回頭瞪李薇,「你們只管過好你們的便成。姐姐們都成了家,哪裡還能順著你個人的意。」
春柳點頭,「可不是有事。我今兒聽我們府里一個大娘說,賀府這幾日供貨商戶前去討債的事兒,背後是方府的人在攢到呢。那大娘家的老頭子,是我們這邊酒坊子的管事兒,平日里消息也靈通,這事八成是真的。」
賀永年點頭,牽著她的手往回走。院中方哥兒已將找出的燈籠點上,李家老三短衣褐衫立在院中,見了他們兩個笑道,「河邊有啥好瞧的。這會兒蚊子多得很,秋蚊子狠毒著呢。」
何氏又嘆了一聲,半晌道,「先前你遞信兒來,說年哥兒把鋪子讓了,我心頭這才放些心。生怕他心頭有氣,做事太絕。」
李薇只把由頭往何氏和李海歆身上推,「我爹娘不讓唄,他們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實則是她嫌不自在,若非需要方哥兒趕車,她連方哥兒也不帶。
方哥兒從屋裡拎了酒出來,一行人說著閑話兒,一齊到了老三家裡,許氏不知何時已到了老三家,正帶著小蓮花在廚房裡幫忙。因李薇早先嗆了他們,今年二月她成親時,老二一家去倒是去了,也沒生出什麼事兒來,安生得很。
李薇訕訕笑了下,便不再提這茬兒。
老三急得連忙去攙扶他,只道,「天晚了,有什麼事兒明兒再說。」
賀永年輕拍她的背,李薇縮回頭,他笑問,「怎麼,捨不得么?」
老頭恍然大悟,一邊笑一邊搖頭,「離家久嘍,我都不認得了!」說著扛起了糞籮筐,準備往外走。
頓了下又道,「雖說是那府種的因在先,可若下手太重,終是自己的良心難安。再說,他也不是那種從根里就狠的孩子,硬是這麼做了,一輩子受良心上的譴責!」
已年滿十四歲的小蓮花,出落得倒也算周整,上身穿著蔥綠色的緊身小衫,下面兒邊一條半舊的淺黃色長裙兒,頭髮綰了個簡單的髮髻,鬢角有一朵粉紅的絹花。倒襯出一份豆蔻少女的嬌俏來。
李薇嘿嘿笑了下,將視線移向針錢籮筐,「那娘也給我剪個小襖的樣式,我也試著做做。人都說姨要送襖兒呢,別到時我空著手,四姐埋怨我不上心。」
李薇呵呵笑起來,「知道了,三嬸。禮節上的事兒自是要做得周全!」
李薇接過何氏手中的幾塊花布,挑了一塊素色偏男娃兒的遞給何氏,「賀老爺的身子倒沒大礙,不過是氣著了,喝了幾劑葯,已緩了過來,正調養著呢。我這幾天兒也沒太注意那邊兒的事兒,恍惚聽說正在四處籌銀子還先欠人家的貨款。」
何氏擺手,「你爹哪裡能閑得住,吃過早飯便去莊子里了。」
又問五福想不想四姨。五福掰著小手指,半晌才說,「不想,想大姨!」
七月十四一大早,李薇與賀永年藉著為佟氏上墳的由頭離開了賀府。把幾個丫頭都留在府里,讓孫氏掬著她們,莫去閑逛說嘴,把院子里收拾收拾。
心裡頭再不以為然,總是親的,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才行。李家老三領著賀永年和方哥兒去堂屋坐,李薇便拐進廚房,笑著打招呼,「大嬸也來了。」
李薇咯咯咯笑起來,趴在車窗上答話,「老爺爺,我是梨花,家裡最小的那個!」
何氏叫丫頭給她倒了茶,走過來坐下,嘆笑,「早先我在家裡當閨女的時候,也綉過花,後來到了你嬤嬤家,一家子老小都要我做衣衫,只求做好能穿就成,哪裡還顧得上精不精細?現在倒是沒事兒,做著消磨時間唄。」
後來聽何氏說,送親禮一行完,她們便跟著村子里的大娘娘幾個一齊回來了。象是有些懂事的樣子。
何氏嗔怪她,「都快當娘的人了,還這麼黏著爹娘,讓人看見了笑話!」
李薇在黑暗之中,笑了下,「今兒可是我頭一次見婆婆,要好好打扮打扮呢。」
李家老三道,「你們不常回來不知道,咱們村子里也有開了個私塾,現下前王村的學堂也搬了過來,兩處合成了一處。咱們村人口多,上學的孩子也多。」
「哎!」鬍子花白的老頭笑得滿臉褶子,響亮的應了聲。覷眼瞧著,「你是春杏丫頭吧?這是打哪兒來?」
拍拍扣在腰間的手,笑道,「好了,我們先把鋪蓋鋪好吧。待會兒前院的人得了信兒,指不定會來呢。」
李家老二一如即往的饞酒,大家都吃完了飯,夜也深了,他只是磨著不走,混身酒氣,滿嘴的醉話。先是東拉西扯的,後來便又說到李薇嗆他們一家子的事上來,扯著賀永年衣袖,哭訴,「我是她親叔叔,又是長輩,她一個小女娃兒家家的,當著那麼多的人面打我的臉,你叫我這個老臉往哪裡放……」
此時正是李家村做晚飯的時間,炊煙四起,竹林瑟瑟,李薇立在院中看了一會兒,指著西屋兒對方哥兒說,「晚上你住那裡,自己去收拾吧。」
與李家老三家中,早先只一間東屋,現在是高敞大亮的堂屋,簇新青磚瓦房的西屋相比起來,李家老院與李薇記憶中沒多少變化,若真要分辯的話,便是房子更破舊了,另多添了兩間草泥房牲口棚子。
何氏嘆了口氣兒,笑笑,「再說吧!你爹還是不放心你嬤嬤爺爺,安吉離家太遠,萬一有個什麼事兒,單路上也得走個五六天的。」
兩人起床梳洗,方哥兒拎著備好的禮,跟在兩人身後出了門兒。王喜梅早在家裡候著,因擔心這些孩子離家早,又對李王氏心存介蒂,怕他們禮數不周。
李薇訕訕一笑,壓低聲音問王喜梅,「三嬸兒,聽大嬸兒的話頭,蓮花正與大嬸生氣呢,到底是因為啥?」
李薇立時撇嘴道,「三嬸剛說要擺酒呢,你可少喝些。三叔有量的很!對了,待會兒若是大叔也在,他說什麼你只管不應!」
又是許久未回,儘管有王喜梅與老三的照料,院中的荒蕭還是顯而易見的,籬笆牆根處野草茂盛,連正當院中,人不常走的地方,竟也長了不少的野草。
李薇進屋便瞧見塌子上的針線籮筐,裏面有兩雙虎頭鞋,兩夾小便鞋,一旁還鋪著剛剪好還未開始做的嬰兒小衣衫,知道是給春杏的小包子做的。伸手取了一隻虎頭鞋,拿在手中看,笑道,「娘,你做得還怪好看呢。」
何氏眉開眼笑的招呼,「哎喲,我的小乖乖,快過來讓姥娘抱抱!」
李薇呵呵笑著搖頭,「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心底可沒把宜陽當成家。一直都覺得不過是個暫居的地方。真正家的是在李家村呢。」
這個時節,田裡路上行人都極少,直到馬車拐進竹林小道兒,才遇上一個拾糞的老頭,他見馬車馳來,停了手中的鐵揪,拉著長長的尾音,喊道,「喲,這是老大家的人又來回了呀。」
月光明亮如水,竹林蕭蕭,更顯靜幽。李家老二的醉言醉語,隱隱還能聽到。李薇微嘆了口氣。早先李家老二不管家事兒,與她們的交集也不多,也沒覺得這人如何如何,倒是討厭許氏多一些。這會兒突然覺得許也是個可憐人,嫁個這樣的老公,真是女人的不幸。
賀永年笑了下,「好。」
沒想到天剛放亮,他們兩個便來了,笑著出了門兒,帶著牡丹和他們一道去前院兒。
春柳與李薇都笑春杏那性子,偏武睿寶貝得很!
何氏嗯了一聲,起身去拿花布樣子,一邊問,「這幾天我也沒出門兒,你們那府裡頭現在如何了?年哥兒他爹身子好些了沒有?」
李薇在回李家村之前,回了趟了城西自己家。她到時,一院子靜悄悄的。
李薇笑起來。一路上是田野即將豐收的景象,倒也不悶,兩人說說笑笑,在天將黑時回到李家村。
李薇一笑,「這也有可能。他們本就是對頭,遇到這樣的好機會,還不狠勁兒的落井下石往死里踩,難道會去救一救么?」
春明也是略有局促般的走過來,規規正正的叫了聲梨花姐姐夫。李薇見他一身學子裝扮,便笑問,「現下可是在前王村讀書?」
正說著牡丹從院里走出來,怯怯的叫了聲,梨花姐。看看賀永年,半晌,又憋出一聲姐夫來。
何氏臉兒上的笑意頓了下,嘆息,「姥娘也想呢。這一走小半年了,也不知道安定下來沒有!」
李薇拿著鑰匙開了東屋門兒。屋裡果然很乾凈,只是久無人居,有些清冷。李薇挑簾進了北間兒,兩隻大坑上面兒蓋著防塵的蒲席子,也十分整潔。
賀永年胳膊上用力,將她往懷中抱了抱,半晌沒說話。遠處雞叫聲此起彼伏,直到晨光青白起來,他才微鬆了胳膊。
王喜梅笑了笑,又道,「今兒是晚了,去你嬤嬤那裡又惹得他們添碗做飯的亂忙活,不去也罷。明兒一早可記得先那院兒瞧瞧。正好兒你們要去給年哥兒娘上墳,也不用久坐。」
※※※
何氏抱著五福逗著,「好,去瞧瞧使人捎個信兒來。我呀現在最掛心的就是她了。」
馬車馳出宜陽縣北城門兒,李薇從車窗中伸出頭來,回望過去,初秋的風夾裹著豐收的氣息,拂過面頰,愜意得很!
「哎!」許氏應了聲,轉去端剛出鍋的煎餅子往東屋送。李薇詫異,許氏也似變了不少,竟然真的不再說了。太稀奇了!
李薇看王喜梅這動作神態,心中一動,莫非是蓮花的親事兒?愈想愈有這種可能,便笑了下,不再追問,走到廚房門口兒看西邊天空最後一抹火燒似的紅色,「我又不是天生的千金小姐,廚房我還呆不得了?」
何氏搖頭,「半月前二柱倒是過來了,替他巡視鋪子。來咱們家裡坐了會兒,說是睿哥兒心頭掛著春杏的身子,在家守著呢。也帶了春杏的口訊兒,說那邊兒一切都好,不讓挂念。」
次日一早,李薇天不亮便醒了,剛動了下身子,賀永年也醒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問她,「起這麼早做什麼?」
何氏忙問,「那是有什麼事兒?」
五福脆生生的喊了聲,「姥娘,小姨!」
王喜梅見她們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便知是為了給佟氏上墳的事兒,便讓他們先回家,又道,「你娘留了鑰匙在家,六月初六時,我剛把你們東屋清掃過,被褥也曬過了。」
李薇一面道謝,心中暗笑,現在看起來,李家老三倒是一副長輩樣兒十足的。
李薇與賀永年一齊給李家老三行了長輩禮,他立時局促的擺手笑道,「你們這兩個孩子!咱們不講究這個!走,你三嬸兒把酒菜都整治好了。快回家吃飯,吃完飯好早些歇著,你們明天兒還有正事呢。」
五福雙手伸向何氏,顯得很是乖巧,惹得何氏與李薇齊聲誇讚。
李薇附合了兩聲,與那老頭告辭,方哥兒趕著馬車往前。王喜梅在家裡聽到動靜,迎到柵欄口兒,遠遠笑道,「喲,是梨花來了?」
初秋晨陽透過枝葉縫隙灑下來,襯得院子更加靜寂。何氏聞聲出來,笑道,「我正說你今兒再不來,我便使人去叫你呢。」
她正端著剛出鍋的菜,準備往外走,聽見李薇問她,身子頓了頓,把頭壓得低低得,卻沒說話,徑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