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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蓮與杉的迤邐（一）
自端從電梯里出來，略站了一會兒。
梁醫生仍是微笑著，「出去工作吧。」
「如果是的話……那不就是說，我們有機會見到她先生？」小護士掩飾不住激動，「我有在雜誌上見到他們兩個的照片哎！」
膳下課的時候，雨下的很大，自端撐了傘，匆匆的從教學樓出來跑到自己的車子里。已經五月了，春雨帶來的寒涼，還是會直抵肺腑。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急忙掏出手帕來掩住鼻子，忍不住又是一個噴嚏。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她略略安心。她可不能感冒。想到這裏她笑了一下。最近她是有些神經質。
峻自端低頭翻開點名冊，微笑。
待小舞出去，梁醫生拿起電話來，撥了個號碼，聽到那邊接通，便笑道：「Yvonne啊，是我，安琪……今天來過了……對，剛剛離開……還好，狀況還不錯……你交給我的case，我怎麼會不上心……是的，很可愛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可惜我是沒有這樣的機會，有個這麼好的女兒……」她聽到敲門聲，掩了一下話筒，說了聲進來，有同事過來給她送了一個信封，她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點點頭，一邊應著電話，一邊打開，只一眼，她抬眼看同事，同事對她點了點頭，她示意知道了，「Yvonn
「什麼事？」
金子千沒再說話。他想著，等下要不要告訴自颯，在這裏遇到了她妹妹？
「梁醫生！」一個小護士進來，笑嘻嘻的。
自端微笑，握住她的手，輕輕的，鬆開，「您好。」
「就是這樣。不要問那麼多。」
梁醫生看著她，笑著問：「嗯？」
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半，約了梁醫生十一點，她要快些了。
「記住，為病人保密是我們的原則之一。」
梁醫生出來送她，笑道：「這段時間要乖一點哦。該忌口的要忌口。情緒要穩定。好好休息。不要太辛苦。」她低頭看了一眼自端的鞋子，笑著，「高跟鞋最好不要穿。」
「是！」 小護士笑著，「比起大明星來，他們要求的保密那還不是小巫見大巫。安啦。」
自端笑。
「常聽Daisy提起你，早就想認識你……啊，Daisy出國演出了，等她回來，咱們一起吃飯好不好？」張嘉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俏皮可愛。
「上次遇到董芳菲可沒見你解釋的這麼利落。」張嘉笑。
金子千沒想到在這裏遇到自端，見自端對著他身邊的女子掃了一眼，他「哦」了一聲，說：「我表妹，張嘉；嘉嘉，這是Daisy的妹妹，自端。」
自從和佟鐵河有了「協議」之後
梁醫生愣了一下，才想過來小舞在說什麼，禁不住又笑起來，好笑的讓小舞出去工作。
「到底是不是？」
明明該是要生氣的事，她卻沒有。她甚至有些喜歡這樣的小把戲。她看著這些可愛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喜歡這些孩子們——她以前只是喜歡學生們，可是現在，她喜歡把他們看做是孩子。
自端只是笑笑，沒有應承，電梯停在了29樓，她跟兩位道別。電梯門一合上，張嘉就對金子千說：「哎，Daisy的妹妹這麼美，你怎麼都不早說？害我剛像傻瓜一樣。」
梁醫生將報告和病例一同交給自端，「記得按時來檢查。今天的報告，過幾日出來了，我會讓護士跟你聯絡。」
「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梁醫生整理著桌面上的東西。
「嗯？」護士小舞似是不明白為什麼梁醫生還要特別囑咐這一句，剛剛就明明在強調「醫患協議」。她明白的啊。
自端將音響打開，廣播里是路況信息。女主播聲音輕快愉悅。自端換了個頻道 ——奇怪的人，為什麼報道哪裡堵
「小舞你又看八卦周刊。」
「那怎麼能一樣？」金子千看著電梯里的表格，「29樓，都是梁安琪醫生診所，是哪一科？」
梁醫生放下電話，忙看著手上的文件。
自端聽著他們此起彼伏的說著這個那個，無非是要她高抬貴手。她不禁微笑。抬起手來搖了搖，教室里安靜下來。今天下了雨，來上課的人少了很多。她的目光一一的經過這些孩子們的臉，說：「嗯……下面點一下名。」
小舞奇怪的看著梁醫生。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自端將一長串參考書目列出來，底下有學生在小聲的嘀咕。她頓了頓，看著自己手上的這張紙片，說：「……這些書，要不要讀，要讀多，還是讀少，都隨你們。你們有一個學期的時間……學期末我會在這裏面選一本書要你們交論文，考試的題目也會涉及這些書目。」
「不要客氣。」梁醫生點點頭，看著自端，「慢走！」
梁醫生像是想到了什麼，「那個，小舞，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你以為梁醫生是誰的case都接的？」張嘉又笑。
自端抬頭。是金子千。
「照我說的做就好了。」梁醫生說。
自端點點頭，「我更關心寶寶的健康。」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轉身回辦公室。
梁安琪醫生是個很標緻的女人。
金子千也笑道：「這個提議好，等Daisy回來，好不好？」他看著自端，眼睛里，另有一層意思。
「就昨天啊，昨天的雜誌上。」
她匆忙的按了一下桌上的通話器，「小舞，給佟太打電話，如果她沒有走遠，請她回來一下。」然後她對著手裡的話筒說，「Yvonne，抱歉，我得先和佟太談……你不要擔心，有我在……Bye。」
張嘉忙笑道：「您好。」她對自端伸出了手。
「哇……」男孩子女孩子開始叫起來，在他們眼裡一貫溫婉的景老師，是可以撒嬌以換取減輕負擔的對象。
她幾乎一路都沒怎麼遇到紅燈，很快的來到了梁安琪醫生診所所在的大廈。
「那……」小舞看著梁醫生，「佟先生來的時候，我總可以看他吧？」
「謝謝您。」自端站起來。
一趟名點下來，幾乎沒有缺席的同學。
「你本來就是傻瓜。」金子千哼了一聲，「我怎麼這麼慘，每次被抓來陪你
此時自端剛剛走出大廈，雨下的更大了。她有點兒後悔沒有把車子停到地下停車場去。她只聽了一會兒，心想今年春天的雨，好像一直沒有停過一樣——電話響了，是診所，說梁醫生請她回去。她的心沒來由的便是一跳。答應著，沒有絲毫猶豫，便往回走。正在等電梯的是一男一女。進電梯的時候，她往旁邊讓了一下，因為看到那個女子，是一名孕婦。那男人看了她一眼，輕聲問好。
果然，幸福都是在別處。
金子千「哦」了一聲，「你為什麼不找她看？」
梁醫生笑著，點點頭，「那你要多努力。」
「剛走的這位是不是光亞總裁的太太？」小護士一臉八卦表情。
這陣子，她每天都收到自颯的短訊。可是她從來不打開看……原來，是出國了。她抿了下嘴角。她不想關心自颯的……於是她緊走幾步，去敲梁醫生的辦公室門。
自端看著自己腳上那雙圓口平底鞋，在醫生看來也是標準的乖寶寶吧。她微笑著點頭，「謝謝梁醫生。留步。」
「產科。」張嘉很快的說，「今年剛上來開分所的。之前只在香港執業。很有名的醫生。」
「梁醫生……」
教室里發出雜七雜八的聲音。
「有趣嘛，不然飛機上多悶。」小舞笑著。
「哦？」梁醫生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