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左上角的心跳》番外

金子千篇之《千尋,千與》(十九)

番外

金子千篇之《千尋,千與》(十九)

金子千意外。
景自颯,她總是嫌玫瑰花俗氣。她嫌俗氣的東西還不少呢。但是求婚啊,求婚怎麼可以沒有玫瑰花?
是在一起過一輩子,永遠都會有新鮮感的那樣的女人。琴斷了弦,她會用餘下的給你演奏出別樣的樂曲來……
站在街邊,看到自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正熟稔的同女侍交談。女侍離開之後,她又點了一支煙,臉上的笑容褪了,仍舊翻著報紙;眉宇間是有一層憂鬱,那是多少笑容也掃不清楚的……
她雖是看到他不言不語,只當是他沒話講,繼續說,難不成真的被郭四姑娘逼到這份兒上了?好好兒的,你和我攪在一處,她那邊先就有人不贊成了,
她只愛艷陽天。
金子千想到自颯那小麥色的皮膚,微笑。她拒絕一切的防晒用品。他開玩笑說,哪兒有女人愛美卻不愛美白的,她就說,她便是一個。
花店女老闆見他如此這般的,又指了一下照片,拍了拍旁邊的玻璃窗,示意他往外看。
花店的女老闆看著他微笑,語言不通,但是微笑應該是最好的溝通。
慕容說「她傻的,會拒絕你」。
慕容說他是二十四孝男友。
他追逐了這許久。
女老闆在他身後跟著笑出來,用口音怪怪的英文說,Daisy小姐最近經常因為不守交通規則被警察訓誡。
和慕容尋找解決午餐的地方,誤打誤撞的進了一家墨西哥菜館,品嘗了一下,當真是相當的正宗。慕容有一條永遠比別人多嘗出三種味道的舌頭,要他贊個好字,難了——那天慕容卻是玉米餅卷肉蘸鱷梨醬,吃的不亦樂乎,滴滴答答也不在乎……
只是那笑容有點兒過於熱情,一邊笑,還一邊對他擺手。
金子千幾乎叫起來。
唷!
他抽出一張來。
女老闆伸手過來,指了指他的銀包內側。微笑。
他腳步停了一下。
金子千會想到另一個地方。
她會說,他不是個乏味的男人;其實,她才不是個乏味的女人。
只差一步到羅馬?算了吧,離羅馬十萬八千里呢。
颯颯發現了,倒是也肯哄了他一下——悄悄的和他說,她的照片放在他們金家的女人旁邊,顯得她醜醜的……明知道,這是瞎話兒,怎麼會呢?可他又笑了。
也許,只是男人更怕被「鎖定」,女人是巴不得……唉,景自颯,和別人還是不一樣。
那他回來就給慕容好好兒放個長假。
他嫌難聽,這種形容詞最令人生厭。
於是後來他便不太講話。
金子千一時沒有挪動。
他自己喜歡細雨霏霏的天氣。
他當時正在喝咖啡。聽了那話,大約是一口咖啡不上不下,臉色便有些變。人人當他們是走在一處的一對,只有她,隨時可以用半句話便把他和她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
潔白的玫瑰花,包裹在深綠色的再生紙里,漂亮的一簇,他看著覺得滿意。
他心想既然女老闆是識得自颯的,這花兒他是可以放心先拿著的。當下抱著花兒告辭。
自颯有一次說起來,說他奇怪,跟阿端似的,怪。
但願她是變傻了。
她就是對他動一點兒小心思,他也覺得,是有希望的。
金子千緊抓住那束花。他寧可眼前這位金髮美女告訴他不給他找零了,也不能求婚沒花兒。那是多煞風景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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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解釋。颯颯偶爾會提一下郭曉庭,那個雖然當面和他撇清、事後卻常常公開說他是她理想對象的郭四姑娘。他沒怎麼放在心上。郭曉庭要怎樣,他管不了;說不準,郭曉庭倒不見得是看上他,而是真真兒的,拿他做擋箭牌的倒是她呢——但颯颯介意郭曉庭。這多半又是因為郭曉庭是郭曉慶的妹子,而不是因為他。
他偶然間發現的。
雨已經停了,天還陰陰的,街道上潮濕蔭潤。他站在花店裡,四周都是花香,也有青草的氣息,那味道像極了她……他深吸一口氣。
金子千樂了:景自颯,真是到那兒都不注意形象啊!敢情在這兒沒人認識你,就越發放肆了不是?
刷卡的時候,遇到一點兒麻煩。終端機故障,竟然刷不了。
金子千躺在床上,酒精在身體里燃燒。喝的有點兒多,再好的酒也成了身體的負擔。
金子千看著銀包里的照片,竟然站在那裡就笑起來,也忘了這會兒他連花錢都沒付。
金子千到維也納的時候,天空是飄起了細雨。
他笑眯眯的。
……
他明白。想的開。
哎,景自颯那個女人,的確算不得很聰明
金子千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家墨西哥菜館。
不然被他「鎖定」了這麼久,她渾然無覺?被「鎖定」啊,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金子千立即明白——他的銀包里,有他最愛的女人們的照片,左邊,是祖母、母親和子歡,右邊,是颯颯的單人照。颯颯沒給他過照片。那是有一次,他旗下的雜誌找她做專題,拍了一組照片,有一張,是她拿著指揮棒,點著她尖尖的下巴頦兒,分外的俏皮,顯得像是一個小女孩兒,而不是九成九的時間里表現出來的那副兇巴巴的氣質……他看樣片的時候就喜歡,特別的跟攝影師要了來。
但見她把報紙夾在脅下,抬眼看了一下街道上,橫穿馬路。
他特意選了白色的玫瑰。
他把花抱在臂彎間,玻璃窗外,黑色的燈柱邊,站了一個高挑的女子,正拿了一疊報紙,翻看著頭條——微微的側著臉、眯著眼睛,拿著煙的手,抬起來撫弄了一下那褐色的短髮,有點兒凌亂,看樣子,是剛剛起床不久……已經中午了,她才剛起床。
金子千早早的下了車,在街角的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
野馬般的女子。
有一回他們一起吃飯,也是到了付賬的時候,他不留神,颯颯見到了,還開玩笑,說,喲,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啊?
跟景自颯在一起,有斗不完的嘴。
自颯進了對面的一家咖啡館。
他只好打開銀包,拿歐元出來——真懷疑是不是慕容在故意整他。離開的時候他跟慕容說來點兒零錢,以備不時只需。慕容答應的好好兒的,沒一會兒就說都給他塞銀包里了。他也就放了心。好嘛,這會兒一看,真「零」啊,薄薄的幾張,除了五百的,就是二百的。
女老闆還是笑,她的英文比他的德語好不到哪兒去,但是他總算是聽明白了,她是要他把這束花先拿走。
雖然沒車,可這是街角,她就這樣子莽撞。
但是那天他確實有些受挫。她對他,總是若即若離的。
他能想到的是,酷愛玉米餅的景自颯,等她回了國,他一定先帶她來這裏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