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左上角的心跳》番外

金子千篇之《千尋,千與》(二十二)

番外

金子千篇之《千尋,千與》(二十二)

子千一把拉住了自颯。
是的,這些,他都怕。
自從她肯讓他走進她的生活,他就決定了,不再走出去。就算,他這次來,她不應承他,他們沒有結果,他也不再走出去。
「真霸道。」他喘著氣。喉嚨被她卡的,像塞進棉花一樣,有些不舒服。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
「金子千,」自颯站了起來,「金子千你這個混蛋!」
子千的手,覆蓋在密密麻麻的報告上。
這些年,他看過無數的醫生。已經厭倦了嘗試各種新鮮的醫療器械。那些都沒有辦法預測他的未來。
「颯颯,順其自然,抓緊每一天,我是這麼過來的。」金子千抓起了一張紙,因為年代久遠,紙都有些脆了,「颯颯,我得跟你說……」
他其實,不願意給她這樣的選擇機會。因為如果可以,他是想要,今生今世,就這麼鎖住了她。
子千聽著耳邊的呼嘯,聽著自颯粗重的氣息,心疼。
「你想清楚了?」他低聲問。
自颯瞪著他,半晌,她說:「就霸道。」
「明天跟我去註冊。」她說。半點兒不含糊。
他緊緊的抱著她。
「子千,這句話,該我問你吧?」自颯薄而透明的唇,嘟了嘟,「但我可以先回答你,我想清楚了。」
「你給我滾!」自颯轉了個身,被燙著里尾巴的小貓似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她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沙發上的靠墊、花瓶、樂譜、琴盒……能丟的,她統統都丟出去,客廳里頓時成了戰場一般。
要她,是要定了。
但是現在,她必須得聽了。
他終於是衝過去,將橫衝直闖的她抱住。
她咬牙切齒。
「你TM是天底下最渾的混賬,你知道不知道?」她吸著鼻子。拚命吸,吸不足她需要的氧氣。她覺得自己就快沒辦法呼吸了。她短促的、一遍又一遍的,說著,「金子千,你這個……這個……天底下,最最最……最混賬的男人……最混賬了……」
「颯颯,」子千心裏滿滿的,都是暖,他說,「我愛你。」?
他偶爾會跟她講講他的家人,但是不深談。大約是看著她的反應的。她心裏清楚。她總也不願意對著人說自己的家庭。這是規矩。後來就成了習慣。到如今,她習以為常,是因為,不跟子千交換這些,她就覺得,他們的距離,永遠是那樣的,即便近在咫尺,還是遠如天涯。隨時隨地,可以控制、可以拿捏的准。那是她給自己設定的度。
她是聽他提起過,他是獨生子。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
她轉過身來,伸手卡住他的頸子,貓眼石一樣錚亮的眼睛,閃著光芒。她兇狠的說:「真想掐死你。」
他答應了的。
自颯的臉通紅。激動,氣惱。
子千完全處於一種缺氧狀態,他被動的抱住她,她抖的厲害,而她的吻太有侵略性……有一種鹹鹹的、濕濕的感覺,滲進嘴角。他撫上她的面頰。
然而,這樣洶湧的眼淚流下來,她臉上居然是笑的,她輕搖著子千的手臂,說:「金子千,你答應了我的。」
但是他以前並不怕。
自颯看著子千,看著、看著,忽然的,將嘴唇印在他唇上,滾燙的唇,狠狠的親他。
她只是,不能。
自颯專註的看著子千。
哪怕明日死,只要今天活的有質量。他不怕。
被他這樣凶蠻的抱著,動是動不得,她對著他那張平靜的臉,氣,是氣到極處;恨,卻也是恨不得……怎麼會那麼平靜,這個獨狼一樣狡猾的男人。一直看著她,一直研究她,一直容忍她,一直一直……他對她瞭若指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自颯倚著他的身體。好一會兒,她沒說話。
子千嘆了口氣,說:「如果你不能接受,就當,之前的話,我們,沒說過。」
「是。」子千看著像一個被點燃了的爆仗一樣噝噝冒著火花的自颯。
但是,不肯承認。
他吸著唇角鹹鹹的液體。
她以為的……
眼淚洶湧。
她的手收了一下。她手勁兒極大,卡住他喉嚨的手,一收緊,讓他頓時有種窒息感。
「颯颯……」他說的艱難,眸子朝向她,「颯颯,我必須告訴你。我不能,突然的離開你。」
沒有交代,不負責任,這不是他金子千的范兒。
他臉憋的通紅。額上青筋微露。
他微笑。
輕柔,綿長。
突然的拋下她,不管以什麼樣的理由、方式,他不能那樣。既然,他已經走進了她的生命,他就不能那樣。
「還可以追溯的更遠,並不只是祖父和父親。」子千將面前的報告向自颯面前挪了一下,「家族病史。無法解釋。至少,現在,沒有合理的解釋,也沒有,可靠的保證。」
他用著和她一個音調的鈴音,他換和她一款的手機,他適應她的作息時間,他懂得在什麼時候給她一杯紅茶,還是一杯香檳……
她踮起腳來,在他唇上吻一下。
「你給我好好兒的,以後,什麼P話也別亂說,不准你說。」
自颯死盯著子千。
她以為她是再不會愛,或者,再不能愛了。
「那你幹嘛還招惹我?」自颯踢了一腳紙片。用力過大,對象太輕,她幾乎閃到腰。但是顧不得,她就是想罵他,甚至想打他——這個該……的東西!
「你!幹嘛要跟我說!」她嗓子都啞了。
他笑笑。擁抱她。就想這樣一直抱著她,動都不要動。
子千看著自颯,輕聲的說:「颯颯,你還來得及反悔。」
因了他的一句話,心底的湖面,起了一層縐。
「你給我滾出去!」她掙扎著,額角全是汗,順著眉尾在往下滴,「滾!滾遠一些!」她嘶吼。
胸口那裡,不知怎的就是疼。越來越凶。
「你幹嘛要跟我說這個?」自颯抓起面前的皮夾子,「刷」的一下,拋向一邊,紙片四散,雪花似的,「你幹嘛跟我說這個?你怕你過了四十歲就會死?你怕你沒有幾年了?所以你趕著跟我說?」
管你是還有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呢?生生死死,都由你去了,因為,我都會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
從窗外傳來了小提琴曲,那是街邊的藝人。
也許是知道的。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