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暴走驚途
第十四章 第一次求婚
龍恩也承認自己做錯，「所以我一定要救你出來，而且把你平安送回你的國家去。」
有個男子進來在剛耳邊說了兩句話，剛臉色凝重，「讓他進來。」
我想他的目的一定達到了，我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冷戰，臉色一定蒼白如紙。
我不禁笑了：「虧你想得出來，陣前求婚呢，還瞞過了剛，真厲害。」
「我不希望你牽涉太多，我一直以為你查不到什麼，自己就會回去了。」
龍恩臉紅了。
我非常佩服他的鎮定。
喬大聲應答：「是！」
龍恩深深吸了一口氣：「剛，膠捲在我手裡，放了她。」
龍恩低沉地說：「因為我愛上她，要娶她為妻。」
我腦內靈光一現：「龍恩，難道傑爾德作了你的替罪羔羊？剛懷疑莉莉是因為他背叛自己的，所以綁走傑爾德泄憤，是不是這樣？」我逼問龍恩。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就這樣默默消失，乾淨利落，就似在空氣中完全蒸發，再也留不下一絲痕迹。如果就這樣一筆抹殺了一生的所有，那來過跟沒有來過又有什麼分別？
很豪華的別墅，長長的走廊，我的心很想走快一點，快點脫離這是非之地，但龍恩只是慢慢扶著我走，一方面是為我的腳著想，我想，另一方面也為了不能讓謊言給人識穿，表現出小老鼠偷到油似的沾沾自喜。
我奮起冒著受他幾拳的危險，衝上前想用小擒拿手跟他對抗。
剛也微笑起來：「既然是這樣，祝你們幸福。」
我的心一陣苦澀，輕輕放過傑爾德的話題，他跟莉莉一樣，不久將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只在懷念他們的人心中活著。我問龍恩：「你是從醫院里知道我的行蹤的吧？」
我假裝跟著他乖乖走出去，在我出了門口，而大漢正要跨出門一剎那，我確認這個角度對屋裡的人是一個有效的盲區，裏面的人並不能看到我的動作，我一拳向身後大漢的臉揮去。
但此刻不能遲疑，我撲上去要挾持住大漢以使自己能退走。
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我決
喬急著還想說什麼，剛只是揮著手，「讓他們走吧。龍恩，你記得準時來報到。」
剛冷冷說：「那你自己呢？」
龍恩避而不談，說：「蜜娜的手術很成功，她還在醫院里休養，說謝謝你。」
那是個身形瘦長的年輕人，膚色稍黑，非常俊美，高鼻深目，眼珠是碧清色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邪異的魅力。
龍恩凝視我，打斷我的說話：「顧，我現在向你求婚，請你嫁給我。」
他一點不怕剛，笑嘻嘻地看著我：「你已經跟阿奇交過手了，這一手我比他如何？」
喬嘿嘿笑了起來：「龍恩，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剛這麼說話？那捲膠捲就想換你們兩個的性命？別忘了我們的規矩，不是我們自己人，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都必須死。」
「慢著！」剛忽然開口。
我們止住步。
剛作了個手勢，止住眾人的議論，他問：「龍恩，你確認這個女子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立刻，我拿定主意，大聲說：「我非常高興，龍恩先生，我對你今天的行為非常感動，我願意嫁給你，把我的一生交付給你。」
龍恩不理我，對剛說：「她的腳傷了，請送她離開。」
我感覺到龍恩扶著我的手冰冷，且在微微顫抖，他的內心一定也緊張萬分。
龍恩走進來，從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給我扎在腳髁，問我：「你還可以站起來么？」
我幾次想突出他掌影的範圍，搶著強攻，但都不能不步步後退。
非常台詞性的對白，卻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我的話贏來了周圍的人的驚愕和微笑。
喬狠狠捏住我胳膊，臉上露出挑釁的神色。
心微微一痛，莉莉的死，莉莉的恩怨，從此要被深埋在心底。
我腦袋轟的一下，嘴張大，完全反應不下來。我結結巴巴地說：「龍恩，你說，
但突然之間，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飛旋過來，在我腳髁上劃了一下，利如刀鋒，一陣劇痛襲來，我身子驟然失了平衡，無法再前撲，身子一歪，幾乎要摔倒，一手撐地，一手捂住傷處，只覺熱血汩汩流出。
喬非常緊張：「剛，這個人不可信任，這個女人也知道太多秘密了，她不能放……」
年輕人的臉有點掛不住：「這一手是我教他的。你是我們的敵人，怎麼對付你都不過分。」
剛收住了拳，有點不滿地看著插手的那個人。
大漢的反應很快，偏頭用手擋格。
剛沉聲說：「喬，去辦事吧，別多廢話。」
沒招架幾個回合，我已經氣喘吁吁，退到牆角。
一個人的身手異常靈活，穿插過一起撲出來的大漢，伸手就來逮我。他用的竟然是一種詭秘異常的東方拳術。
旁邊的人也一陣訝異。
我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就算是為了騙剛，這玩笑我也是不能接受下來的，這是我畢生人所得到的第一次求婚，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果然年輕人立刻生怕我不知道似的，大聲地提醒大家說：「正好我知道隔這裏兩條街有一個家庭急著訂棺材下葬呢，恰恰趕上了這一攤。」
龍恩大聲說：「是。」
一直要到車子開出十幾公里，龍恩才沉聲對我說：「剛才是權宜之計，委屈你了。」
龍恩攙扶著我，慢慢走了出去。
「是的，蜜娜說你跟帶走傑爾德的人走了，我馬上知道你到哪裡去了。」
※※※
「住口！」剛冷冷開口，截住喬的笑聲。他正視龍恩：「你答應替我完成任務，你知道不能在限期內完成的後果？」
剛再次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他用手拉起我胳膊，把我提起來，要把我押走，我腳上的鮮血一直灑落地面。
他的身形很高，我是跳起來揮拳的。下面同時出腿，橫掃他的小腿。
美國警方剛剛發現了黑道一種收藏被害成年人的方法。就是把屍體塞入特製的雙層棺材內，再把盛放了屍
年輕人轉過頭對剛說：「剛，把她給我解決掉怎麼樣？」
喬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哈哈笑了起來：「你說的話，我們怎麼會相信……」
我試著轉動了一下腳腕，很痛，我的頭冒出了冷汗，輕聲說：「我不能快走，慢走是可以的，你不要管我，自己先離開這裏。」
他看見我身上的鮮血，臉色大變。
年輕人似乎有點不太滿意讓我這麼簡單就死，轉了轉眼珠，笑嘻嘻地說：「當然會很乾凈利索的，我們剛訂做了一批新的棺材，我想，這位小姐的尺碼，D-390豪華型的已經很適合了。」
我想說我並不知道誰是阿奇，但我隨即知道那是誰，面前這個人，同樣以一張撲克牌傷我。
但屋內的人出來好快。
他是剛！
外面突然傳來爭執聲。
我凝視龍恩：「龍恩，你一直知道來龍去脈，怎麼始終不肯告訴我。」
我點點頭：「我答應，無論如何不會把今天的事情泄漏出去。」
我不敢跟他拳頭對拳頭，他的拳勢實在詭異無方，我無論閃到哪個角度都無法完全避我。而他，並不是想傷我的樣子，只是把我一路逼到牆角。
龍恩微微低下頭：「我跟她原本就不相配。」
剛的手掌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穿插出來，有時從頸側，有時從肋下，有時更會繞過脖子揮來，他的手臂，猶如沒骨蛇一般靈活。
喬陰惻惻地說：「龍恩，這也許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吧。我看這位小姐，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就算是為了騙剛，這玩笑我也是不能接受下來的，這是我畢生人所得到的第一次求婚，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喬在一旁氣急地跺腳，我總覺得他對我和龍恩有一種原
龍恩嘆了一口氣，「他一定也曾經懷疑過莉莉是為了我才背叛他的，我不是這樣說，他始終不會相信我，也幸虧你，肯跟我做這一場戲。」
剛也非常驚訝：「原來你……我還以為你是……」他的神色驚疑不定。
龍恩俯身扶我起來。
我有點生氣，「這次差點惹來殺身之禍，你要負一定的責任。」如果他早跟我說，莉莉的幕後大BOSS是剛，我會不會立即打道回府是不可知的事。
龍恩看著我。
剛轉過頭去，不再回頭。
剛慢慢說：「龍恩，你為什麼這樣做？一直你都不肯答應我的邀請，為什麼為了這個女子，忽然答應下來？」
但剛對著他做了個手勢。
剛很詫異我這麼做，眼睛里露出欽佩的表情來，不知是否想給我一個機會，他拳腳的來勢突然慢了起來。
大漢擋格的同時身體還半蹲下來，我掃出的腿正掃在他膝關節上，發出「砰」一聲很大的悶響，大漢身子一歪，我的腿也痛得入心。
我的心飛快盤算怎麼樣才能全身而退，一個大漢已經上前來要押我走。
剛的手腳大開大闔，舒展極開，若能近身肉搏，我也許還有幾分機會。
看來他接到了我的留言，馬上趕到醫院去，他還是關心蜜娜的，即使傑爾德是為了他頂罪，但是面對著剛這樣強大的對手，誰都會唯求自保。我想起自己，剛才不也為保性命，立即答應不提此事？雖說明白這是江湖恩怨，插手無門，但我的毫不猶豫豈不因為對手於我的力量對比無異於螞蟻跟大象？力量對比太懸殊，所謂對抗根本沒有意義。
龍恩沉著臉：「先放了她再說。」
龍恩也正視他：「你如果不相信我，也不會第一個就來找我。」
「不行，因為你剛才已經答應嫁給我。現在我是你的丈夫，你必須聽我的安排。」
我的心不禁劇跳了起來，這笨傢伙，怎麼可以自投羅網。
喬不得不聽從，不知跟誰賭氣，狠狠扔下我胳膊。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對要處死的敵人的最高級優待，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
剛身邊的幾個大漢也一陣騷動起來。
我心裏非常感激，嘴裏卻說：「這是首次有人跟我求婚，看來你得負擔我的下半生了。」
「我替你訂好了晚上七點的機票，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們可以先去吃一頓飯，然後直接去機場。」
腳步聲一直響過來，來的人是龍恩！
剛打量他：「你來救她，籌碼就是膠捲？」
我緊張地問：「龍恩，你答應他們什麼勾當了？米克說你再偷車，坐牢會坐到下世紀。」
我冷笑：「你當然比不上他，至少他不會在背後傷我。」
龍恩淡淡一笑：「我也不過只是這點本事。」
這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總覺得曾經跟他打過交道，是我認識的人，這感覺十分奇特。
「我可以反對嗎？」
我並不相信他們會給我準備豪華棺材那麼好心，但我看見他幸災樂禍的笑容馬上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
「什麼？」
龍恩冷靜地說：「她並沒有機會看到膠捲就被我拿走了，我可以證實她沒有看過。如果我說我也沒有看過，你們一定不會相信，但是如果我答應了你們的邀請，接下你們的任務，我就不在這條規矩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我相信龍恩這樣做一定有其原因在，若答得不當，不能取信於剛，我們還是不能退走，剛並不是平常人。
想到跟一具陌生的屍體一同被埋葬，不是不令人毛骨悚然的。
我說不出話來，但心裏在大叫：「當然要，我是為了我生命而戰的。」
我已經要突破他的拳腳範圍了。
剛臉上非常疲倦：「隨便吧，手腳乾淨一點。」看了看我，忽然又說：「用槍吧，一枚子彈。」
剛點點頭，似乎是同意了這個協定。
我知道，這是代表他已經同意了龍恩的協議，誰都不得再有異議。
我知道黑幫要一個人消失有多到數不清的方法，我也知道現在狼窩裡脫險的可能性幾乎等同於零，除非這世界上真的有名為「奇迹」的東西。
剛冷冷說：「還要再打下去嗎？」
喬有點緊張，「剛，誰來了？」
喬狠狠說：「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