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靈異偵探事件簿》第二部 暴走驚途

第十五章 夜機

第二部 暴走驚途

第十五章 夜機

龍恩為我點菜。
廣播響了一回又一回。
龍恩溫柔的眼睛注視著我:「只要忘記這裏發生的一切,中國的天氣一定比這裏好得多。」
醫生非常驚訝地問我:「這就是你們中國的『Chinese功夫』?」
今晚之後,我決心把一切一切都忘掉,在忘掉這個今生唯一向我求婚的男子之前,我允許自己任性一回。
心中卻有靈光一閃,剛所使的拳法的確非常像東方拳術,但詭異卻又是中國所不具備的,倒有幾分印度的鬼氣。
我又再次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驚鴻一瞥,那身影轉眼就進入了機場客車裡,但我的心卻像膠捲被曝光一樣,清清楚楚,留下不能曬出的景象。
真的,哪裡還存在利益不均,還存在立場對立,哪裡就是江湖。
空姐嚇壞了,急忙去請示機長。
他的語氣卻令我想起《東方不敗》里任我行那句老生常談:「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你如何退出?」
我不作回應。
這個擁抱很長很長,表達了我所有的感激和歉意。
不過我並不為我的決定後悔,因為我對那個身影無比熟悉,那是蘇眉。
龍恩嘴角微微一翹,笑了。
我不禁回頭目送著這架我本應在上面的飛機,假如留下來將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只有請你將我的氣息帶回我的國家。
霎時衝動,我伸出雙手握住他的手:「不如你跟我一起逃走,到中國去。中國那麼大,他們的觸角並不會伸到那裡。就算隱姓埋名,也勝過日日擔驚受怕。」
「七點,夜機。」
紐約,我要把你忘記。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他的肩膀很寬,胸膛非常堅厚,果然如我想像中一般充滿安全感。
我也笑:「真是豪華的送行宴。」
就在飛機要發動的前一刻,我下了飛機。
我一愕,好不容易才明白他是在說啥,看來是誤會我為了什麼自殺,還捨不得割脈門改為割腳腕了。
蘇眉來到了這個城市。
我終於心灰意冷,問龍恩:「幾點的飛機?」
飛機在播放安全須知。
靠窗的位置,這個角度已經看不到登機處。
龍恩已經離去了,這次只剩下我一個人。
人間滋味,不過如此。
也幸虧是這樣,龍恩領我到高級餐館的時候也不至於太出醜。
事實上去機場和吃飯之前,我們去了診所。
要登機了,龍恩輕輕把我的背拍了又拍。
遠處的一架飛機在落客,我坐的這架耐心的在等著。
我收緊了雙臂,最後一個深深的擁抱。
我不知怎麼回答。
飛機要開了,卻還沒有發動。
放開手,我轉身大步走進閘口,我沒有回頭。
「我並不屬於他們的成員,完成了這一件任務我就會回復自由身。」
又一陣風襲來,我不由自主,撲進龍恩懷裡與他緊緊相擁。
其實我並無資格勸動龍恩,我自己本身就是身在局中。
我離開了機場時,飛機發動了。
「你真要為他們辦事?」
腳腕的傷包紮之後行動就沒有怎麼不便了,的確是非常快的襲擊,傷口流的血雖多,但卻不是很深。
「應該的,我差點害你無功而返。」
睜開眼時,龍恩朝我微笑。
可惜這個醫生沒有帶眼鏡,我只能想像他戴的眼鏡掉在地面碎成片片的樣子。
舉止得體的使者一盤盤菜端上來,音樂像清風一般若有若無地在空氣中流動,混合菜肴的香味,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
※※※
如何的不甘不舍,記憶與過去,都讓它變成塵封往事。
事情至此,我終於明白有很多的事情,應該說是絕大部分的事情不能強求。
〖今晚之後,我決心把一切一切都忘掉,在忘掉這個今生唯一向我求婚的男子之前,我允許自己任性一回。
我在機場的進出口來回走了幾次,剛才那個身影再也找不到了,這次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個擁抱很長很長,表達了我所有的感激和歉意。〗
腳踏在紐約的土地上還帶著幾分不真實感。
慢著,我眼尾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當發現自己的力量如此脆弱,如此容易受傷時,只好放手,只得如此。
他的語氣淡淡的,卻有股揮之不去的倦意和蒼涼。
飛機馬上就要開了,我捂住肚子摸到休息室。
「剛剛脫離江湖,又要牽涉進去,都是因為我這個魯莽的人。」
我一下子坐直了。
餐館名跟那首老歌一樣:「Yesterday Once More,往事重現。」
一個空姐焦急地詢問我,我裝出非常痛苦的樣子:「我的肚子非常痛,請你讓我下飛機,送我到醫院。」我用力逼出額頭的汗水,並讓自己看上去蒼白如紙。
裏面的裝修一流,高貴不張揚,配上垂落天花的吊頂植物,非常有味道。
我頹然鬆開他的手。
無論是不是為了我,我都不能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裏。
龍恩要去買大衣給我,我扯住他,不想帶走這裏的一分一毫。
龍恩望著酒杯,不答我。
那個看上去很像專家模樣的醫生看了我的腳傷,非常不以為然地說:「割腳脖子跟割手腕一樣,都會留下後遺症的,實在應該慎重考慮才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
人的命運由性格決定,人的格局也早已註定,破局而出試問又有幾人可以做到。苦苦掙扎,都不過是以生命為賭注,美夢一場而已。
我系好安全帶,努力放鬆自己。
機場的風自空曠處吹來,非常之冷。
龍恩有點心急:「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醫生憤懣起來:「是誰?真野蠻!」檢查一會兒又說:「是裁紙刀吧?很鋒利。」
我苦笑:「這是給人割傷的,我不會自己動手傷害自己。」
「是撲克牌,紙的。」
他答我:「不同立場的人之間的衝突哪裡都有,世界之大,無處不是,逃避是逃不過的。」他輕描淡寫地就把黑白道的恩怨解釋為立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