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紈絝少爺》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六十七章 託孤

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六十七章 託孤

太子的御輦停在景陽宮外的廣場上。近百名儀仗武士和小黃門靜靜的站在御輦周圍,等著太子登輦。
為了江山延續,為了天家正統,皇上必然已做了安排,預先針對不同的人留下了遺旨,包括自己在內,屆時若自己真的成了篡權的亂臣,恐怕很快就有人捧出先皇的遺旨,那時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刀斧加身。
皇上閉著眼,嘆息了一聲,虛弱道:「方錚,你別怪朕,朕的肩上擔負著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江山社稷,朕仍希望它一代一代傳承下去,不希望它有任何閃失,帝王家究竟是不是無情,日後你便知道了。只要你謹守本分,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朕和無病都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良久,皇上漸漸平復了情緒,看著方錚,渾濁的老眼不由泛起幾分欣慰。
壽王哈哈大笑:「太子殿下是孝順之人,侍奉父皇盡心儘力,本王亦身為人子,豈敢落你之後,讓殿下專美於前呢?只不過……殿下若欲醫人,還是先醫自己的好。」
坦然迎著眾人的鄙視,方錚將胸一挺,趾高氣揚的大聲道:「說過又怎樣?我今日改變主意了,不行嗎?我是個敏感而善變的男人,不行嗎?」
太子站在景陽宮前卻一動不動,兩眼出神的望著皇上的寢宮,沒過多久,他看見成群的太監,宮女和御醫恭謹的緩緩退出了寢宮,太子目光湧起幾分不安之色。
這位老人一生都在為維護自己的皇權而忙碌,他怕別人搶走他手中的權力,他怕別人的一舉一動影響至高無上的皇權,他甚至在油盡燈枯的時候,還念念不忘權力的交接。
彷彿看到了多年後的自己,方錚頓時生起一陣畏懼之心。
這……這是怎麼回事?以往參劾太子的奏摺也不少,皇上向來都是毫不在意的將奏摺留中不發,然後不了了之,為何今日皇上卻單獨將鄭儒的奏摺留下,說斟酌思量,還說複議,難道皇上真有廢黜太子之意,而且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群臣紛紛報以鄙視的目光,你這反覆小人,現在你自己承認了,看你還抵賴得過去。
景陽宮的殿門外,壽王怨毒的盯著太子的御輦,忽然冷笑:「鼎之輕重,莫非天下只你一人問得?本王偏要問一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你以為就你一人會么?」
郭任良聞言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兒暈過去。
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方錚狐疑的盯著皇上,老頭兒不會想忽悠我去送死吧?
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不用看就知道,必是壽王。
皇上嘆道:「朕有五個皇子,如今能信任的卻只有你和無病二人,其他的皇子要麼野心勃勃,暗懷不臣之心,要麼胸無大志,只知結交文人,遊山玩水,朕對他們,實在是寒了心!」
※※※
「拱衛京城的龍武,神策,神武,龍襄四軍之中,龍武軍的馮仇刀和龍襄軍的韓大石二人應該信得過,方錚,你可執虎符和朕的親筆調令,去他們軍營調動兵馬。記住,此乃機密大事,大軍未動以前,萬萬不可走漏半點風聲,否則大事休矣……」
皇上越說越悲痛,最後已是老淚縱橫,不停抹淚。
鄭儒陳詞過後,方錚第一個站出朝班,當先響應附議鄭儒的提議,奏請皇上廢黜太子。
生於帝王家,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帝王家中,一點小小的端茶熬藥的小事,都被蒙上了深深的功利色彩,皇上的一生,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你……你這個……」郭任良氣得老臉通紅,卻不知該罵什麼才好。
「滿朝文武都聽到了,你這個反覆小人,現在卻不承認,人品德行何在?」
三日後的早朝之上,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說完皇上不顧眾臣愕然的目光,也沒看太子一臉絕望的表情,拂了拂龍袍的衣袖,在曹公公的攙扶下,轉身往後宮走去。
對帝王來說,他們也許渴望真摯的親情,渴望有個讓人覺得溫暖祥和的家庭,但他心中分量最重的,卻是江山鞏固,延續萬年,這是帝王心中的底線,任何人,包括方錚在內,都不容許絲毫觸犯這道底線,否則,皇上便是再寵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殺了,這與個人的情感無關,為了江山正統,殺掉任何人都是值得的,應該的。
皇上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沒出息!你這些日子從國庫調撥了幾十萬兩銀子,給城防軍的將士們發軍餉,撫恤傷亡遺屬,四處邀買人心,難道這些你都白做了?放心去做便是,普通的士兵不會懂這些朝堂爭鬥之事,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忠於誰,如今你在城防軍中聲望不小,只要控制住那幾名高級將領和他們的親兵,此事便能成功。」
「朕近來身體多有不適,而今年我朝各地旱澇災情不斷,百姓流離,欽天監推演策算之後,認為朕近年來行事有違天意,所以天降災禍於世人。故朕決定,五日後,朕將親臨京城北部神烈山的天壇祭天,屆時朕將反躬自省,並降下罪己詔書,罪全在朕,乞蒙上天憐憫百姓,勿施災禍。此事著欽天監和禮部辦理,我朝四品以上官員隨同前往,不得有誤。」
眾大臣仍留在金鑾殿中,獃獃的站著,面面相覷,他們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擔憂和沉重。
皇上太累了,他累了一輩子,如今大限將至,也該休息了。
躊躇半晌,方錚還是覺得不能信皇上的話,危險係數太高了。他決定——好好跟秦重講道理。
方錚心頭凜然一驚,接著面色變得煞白,冷汗不停的冒出,霎時便濕透了衣襟。
我是穿越者,我是個胸無大志的穿越者,我只想錦衣玉食的過著紈絝少爺的逍遙日子,曾幾何時,我竟深陷這渾濁的朝堂爭鬥之中不可自拔?曾幾何時,我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已變成了人人稱羡的二品大員,世襲罔替的侯爵?這些是我需要的嗎?
方錚聞言腦子一炸,耳邊嗡嗡作響,一時竟呆楞住了。
看著皇上垂暮之年,蒼涼衰老的臉上淚流滿面,方錚心頭不由泛起幾分苦澀。
方錚翻著白眼:「滿朝文武?誰呀?誰聽到了?」
緩了一口氣,皇上看著方錚,目光深沉,片刻之後,皇上嘆息道:「你還不滿二十歲,換了別人,如今還是在學堂念書考秀才的年紀,朕卻將如此重擔壓在你肩上,方錚,你怪朕嗎?」
皇上這話的意思……莫非已確定新太子的人選就是胖子了?
方錚驚訝的後退了一步,睜大眼睛望著他,愕然道:「你瘋了?我怎麼可能說那種話?你當時是不是沒睡醒?」
「我沒說!」方錚腦袋一偏,拗著脖子矢口否認。
巨大的驚喜還來不及流露,方錚又仔細回想了一遍,接著又是一驚。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嚴肅的盯著方錚,目光中閃過幾分複雜的光芒,沉聲道:「數遍古往今來之名臣,似你這般少年得志的臣子絕無僅有,皇家不吝嗇給你高官厚祿,但你要記住,謹守臣子的本分,不擅權,不弄權,朕不想看到多年後,朝堂之上又多了第二個潘尚書,君弱臣強,對君臣國家來說,都是取禍之道,方錚,日後你莫要成了華朝的千古罪人,否則,朕縱然已死,也會讓你看到朕的手段!你明白了嗎?」
皇上哼道:「那你就照著朕的吩咐做,不準另生枝節,否則朕必斬不饒!」
方錚嘴裏瞎嚷嚷著,在眾大臣的注目下,身形化作一道黑煙,嗖的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皇上見方錚眼珠子不停的亂轉,知道這小子肯定在打什麼歪主意,於是皇上冷哼道:「此事重大,關乎國祚,你可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壞了朕的大事,不然朕若死了,一定會留下遺旨,讓你跟著朕殉陵!」
方錚渾身一抖,俊臉煞白道:「別呀,皇上,您得讓微臣好好活下去,不然宓兒做了寡婦,您也不落忍不是?」
「你敢對天發毒誓嗎?」郭任良不依不饒的糾纏。
「哎呀!要下雨了!快!各位大人快回家收衣服……」
說完太子一拂衣袖,再次深深的看了寢宮一眼,然後轉身走下景陽宮的白玉台階,認真的整了整頭上的太子冠帽,登上御輦淡聲道:「回府。」
就在眾人還在驚愕的消化皇上剛才說的話時,皇上卻出人意料的又下了一道旨意。
「夠了!」皇上拍案大喝,虛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身旁侍立的曹公公急忙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皇上。
皇城寢宮。
皇上此言一出,群臣嘩然。
鄭儒不顧當時坐在皇上下首,臉色已變得鐵青的太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慷慨陳詞,盡數太子被冊立的十年來,所犯下的錯失與罪名,一樁樁一件件有根有據,有憑有證,令滿朝文武盡皆嘩然。
太子頭都不回,仍出神的盯著皇上的寢宮,嘴裏淡淡應道:「你不是也要回府拿那株千年的雪參獻與父皇嗎?怎麼還不去?」
「我沒有!」
狠狠瞪了方錚一眼,皇上喘著粗氣,在曹公公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身,威嚴的眼神掃過群臣,目光在臉色鐵青的太子身上短暫的停留了一下,隨即錯開。
皇上這話,分明是向他託孤啊!
「鄭儒,將你參劾太子的奏摺呈上來。眾愛卿對此事若有什麼看法,可在奏摺上暢所欲言,朕斟酌思量之後,再召眾愛卿複議。」
「你說了!」
方錚一楞,急忙搖頭道:「皇上,微臣從沒怪過您,說實話,您是不是個好皇帝,微臣並不清楚,可微臣知道,您是個慈祥的長輩,從認識您到現在,您一直在寬容我,照顧我,微臣一直銘感五內,做些小事報答您,這是微臣應當應份的……」
御史台中丞鄭儒,繼上次彈劾太子失敗之後,再一次在金鑾殿上提出了太子的四大過錯,力主皇上廢黜太子,另立新儲君。
「至於城防軍,你便見機行事吧,城防軍副將秦重,此人若執迷不悟,一心跟附太子,你便在軍營內尋機將他斬殺,奪過兵權……」
※※※
方錚訥訥無言,一時也想不出話來勸慰,只得默默的垂著頭,一聲不吭的傾聽皇上的吐露的心聲。
十六人抬的御輦慢慢朝西宮門外行去,手執金瓜節杖的儀仗武士在前開道,所經之處,宮內的太監,宮女們見到紛紛下跪行禮,直到御輦行遠,才敢站起身來。
方錚渾身一顫,面色忽然變得蒼白,嘴唇哆嗦道:「皇上……你開什麼玩笑!在城防軍的軍營內斬殺秦重,很危險啊!微臣今年不滿二十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脆弱得一碰就碎,這事兒您讓別人干吧……」
眾人皆倒。
「我絕對沒說!」
看著躺在病榻上殘喘的皇上,方錚心頭又升起一股憐憫之情。
滿朝文武亦都以鄙視的目光瞧著方錚,看他如何應對。
「我們都聽到了!」太子的幾名親信大臣站出來齊聲道。
方錚忽然覺得遍體生寒,那是一種深到骨子裡的寒冷。虛弱無力躺在病榻上的皇上,此時此刻在方錚眼裡,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如此冷漠。方錚彷彿到這一刻才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待他向來寬厚仁慈的老人,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手握天下蒼生之生死,支撐江山社稷之存亡,踩著萬千森森白骨,君臨天下的皇帝!
「是。」
「啊?」方錚大驚失色,隨即一副陷入回憶的模樣,皺著眉頭思索道:「難道我真的說過?」
老頭兒太狠了,居然想拉著我陪葬,做皇帝的是不是心理都這麼陰暗?
方錚猛然抬頭,映入眼帘的,只有皇上蒼老而疲憊的面容,又帶著幾分如釋重負的輕鬆。
方錚心頭一時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失望,寒心,憐憫,思緒紊亂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誰知方錚一窒之後,臉色馬上恢復常態,傲慢的將腦袋一扭,不屑道:「金鑾殿如此神聖的地方,你卻像個小孩子般鬥嘴,有意思嗎?懶得跟你說,幼稚!」
在一片吾皇萬歲的唱喝聲中,太子低垂著的眼中忽然流露出幾分狂喜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又飛快換上剛才那副絕望的表情,在群臣同情的目光注視下,慢慢的邁步走出了金鑾殿,留給眾臣一個英雄末路般的蒼涼背影……
——要變天了。
「……」
皇上捂著嘴,強忍著咳嗽,正在向方錚面授機宜。
「太子殿下,不是說回府給父皇延請民間的神醫嗎?怎麼還站在這裏不動呢?」壽王滿臉冷笑,無所畏懼的盯著太子,語氣中充滿了譏誚嘲諷之意。
郭任良是太子的鐵杆親信,此時太子四面皆敵,郭任良不由急了,於是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
將來胖子登基為帝,會不會也變成這樣?他會不會也猜忌自己弄權亂政?皇上與潘尚書,他們年輕的時候不也是甚為相得的一對好友嗎?
「微臣……微臣遵旨。」思來想去,方錚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磕頭淡然回道。
難道帝王都是無情的么?無一例外?
皇上急促的喘息了一陣后,終於緩了緩,嘆了口氣道:「朕登基已有四十余年,這四十余年裡,華朝戰亂不斷,外族頻繁叩邊,各地民變叛亂不絕,朕這些年所做的事情,便是不停的鎮壓,安撫,抵抗……朕之一生似乎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朕想強軍,打造一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之師,朕想變法,制訂一套讓百姓受益的法令,使得百姓安居樂業……朕還有很多抱負,可惜一直被朝中這些爭鬥所掣肘牽絆,以至於到如今,朕已到油盡燈枯之年,朕這個皇帝仍然一事無成,更讓朕痛心的是,朕的這幾個皇子一個比一個有野心,一個比一個貪婪狡詐,家事國事,朕似乎都做得太失敗了,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在太子怨毒的目光注視下,方錚面色坦然,用慷慨激昂的語氣,對太子這些年來的倒行逆施表示了極度的痛心和失望,並希望皇上另立有德儲君,以服天下人之心。
太子的目光掃過壽王,又出神的盯著寢宮,淡然道:「孤的事,壽王就不必過多關心,你還是小心自己吧,孤既是太子,便一直都會是太子,也許……也許還不止是太子!」
方錚退後幾步,在寢宮光滑的地板上跪下,恭恭敬敬的向皇上磕了三個頭,鄭重道:「皇上,微臣會盡自己的最大能力,平安順利的將福王推到太子的位子上,直到他承繼大統,君臨天下,微臣發誓,終其一生,都會為福王效忠!」
「說過!」眾人齊聲回道。
「是。」
「你就是說了!」
「……」方錚睜大眼,啞口無言。
郭任良冷笑看著他:「怎麼?不敢嗎?」
他不但是人人敬畏的皇帝,也是個可憐的老人。也許他明白自己胸無大志,無意官場,可他還是留下了遺旨,這不是不信任,而是出於帝王的一種本能防範。
知道方錚為人無恥,可他卻沒想到方錚會無恥到這種程度,說不認帳就不認帳,將說過的話賴得乾乾淨淨,這樣的人品竟然還身居高位……國之不幸吶!
壽王冷笑道:「父皇身染重病先不提,太子殿下的心病也很嚴重,做了十年儲君,恐怕現在已覺得這個位子坐得不太安穩了吧?」
有理走遍天下嘛,大家都是讀過書的斯文人,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傷著了怎麼辦?
——方錚和父皇,他們二人在寢宮裡到底在說什麼?
「朕的五個皇子之中,唯有福王和泰王還算本分,可惜泰王性情憊懶,只知遊山玩水,朕對他欣慰之餘,不免又多了幾分失望……福王年不滿二十,性情太過單純,心地雖善良無邪,可缺少幾分膽識和謀略,他的性子太過老實,若有一天登臨大寶,難免被奸人所趁,但凡事有弊必有利,福王的性子若稍加磨練,以他淳樸仁厚的天性,將來必能善待百姓,不失為一代明君……方錚,你與無病相識于布衣,乃情分深厚的同窗,這份情誼很是難得,朕希望你日後能盡心輔佐無病,互相取長補短,終其一生為新君效忠,你……能做到嗎?」
殿門之外,天色陰沉沉的,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忽然一聲春雷炸響,眾人被驚得盡皆一抖,面色霎時變得蒼白。
小黃門輕甩拂塵,尖聲大喝道:「皇上退朝,百官叩拜——」
忽然間,一陣巨大的惶恐不安,如同漫天蔽日的烏雲,沉沉的籠罩在太子心頭。
「方錚!你……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戶部左侍郎郭任良當先跳了出來,大罵道:「你……你上次不是還說太子將來乃仁德之明君,請皇上不必聽信讒言,不做那廢長立幼的禍國之舉嗎?今日怎麼又變了?小人!小人!」
太子皺眉,回頭瞟了壽王一眼,淡淡道:「壽王何出此言?」
更讓人吃驚的是,上次出人意料為太子說好話,阻撓廢黜太子之事的方錚,這回再一次讓人感到了意外。
群臣當下表情各異,有驚恐,有欣喜,也有不可思議。同時,眾人望向太子的目光也不同尋常起來。
「噢——我想起來了!我真的說過!」努力回憶了片刻,方錚彷彿剛想起有這回事兒似的,恍然拍著額頭大聲道。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方錚今日算是領教到了。
「你……你這無賴!明明說了,卻不承認!」郭任良恨不得破口大罵。
御輦內,太子端坐平視,目光中已是一片狠厲,望著路旁向他下跪行禮的宮女太監,一種駕凌眾生之上的感覺蔓延開來,太子的拳頭緊緊握著,直至顫抖,恨聲自語道:「孤是太子,孤不止是太子!任何人都別想將孤廢黜,任何人!」
方錚認為自己是個和平主義者,能不動刀兵就盡量別動,甭管什麼紛爭分歧,若想做到完美的解決它,最高的境界就是不殺,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