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紈絝少爺》第五卷 春風十里揚州路

第二百九十八章 脫險

第五卷 春風十里揚州路

第二百九十八章 脫險

羅月娘上前幾步,面對方錚伸開的雙臂,笑吟吟的俏臉忽然一沉,兩手成爪,不輕不重的使了一招小擒拿,將方錚的雙手反扭到身後,然後騰出一隻手來,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路提溜著往她的閨房走去。
黑衣人矇著臉,看不見他的表情,可語氣卻彷彿帶著笑意:「是的,羅姑娘,方大人領兵五千,正連夜急行軍,往青龍山開來。大人已交代我們,不能讓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否則軍法處治。」
閨房內,羅月娘反手將方錚推到床上,床是紫檀木床,散發著幾分女子特有的清香。
遠遠的,一陣金鐵摩擦的聲音,從山下遙遙傳來,緊接著,整齊的腳步聲,刀劍長矛的磕碰聲,次第傳入眾人的耳中。很快,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大家互視的眼神中,傳遞著同一個訊息。
羅月娘秀眉皺了皺:「你說什麼呢?」
箭矢堪堪觸及羅月娘的身軀,情勢萬分危急,所有人都以為羅月娘已經死定的時候,忽然,羅月娘身後冒出了幾道黑色的影子,這幾道影子如同奪人魂魄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擋在了羅月娘面前,迎著激射的箭矢,幾人急速揮動手中的鋼刀,在羅月娘身邊半丈方圓之內,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刀幕,在眾人驚楞的眼神下,只聽到「叮叮噹噹」幾聲脆響,威脅羅月娘生命的箭矢全被這幾道黑影擋開。
瞄了一眼剩下的四百多土匪,方錚冷笑數聲,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你們這群王八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來人,給老子把他們全都滅了!」
羅月娘楞了半晌,然後緩緩蹲下身去,手捂著姣好的面容,嗚嗚哭泣起來,巨大的生存壓力完全消失無蹤后,她忽然感到一陣幸福的暈眩和虛脫。
「依我說啊,咱二當家這次來救咱們,恐怕主要還是為了咱大當家的……」
「砰!」
整個屠殺過程非常快,快得所有人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眨眼間,四百多名土匪便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堆屍體。
而親眼目睹羅月娘完好無損被救回來的青龍山土匪們,在山門內忽然爆發出一陣響徹雲霄的歡呼聲。
「他們……他們瞎高興什麼呢?不就揀回條命嗎?老子一下令,該死的照樣還得死,用得著這麼高興嗎?」楊順德不解的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馮仇刀聞言向前跨了一步,厲聲大喝道:「弓箭手準備!放箭!」
羅月娘沒有感覺到箭矢入體的疼痛,不由訝異的睜開了美麗的大眼。
幾個黑衣人互視一眼,隨即抱刀一齊朝羅月娘行了個禮,為首的黑衣人恭聲道:「羅姑娘言重了,我等隸屬京城方錚方大人麾下,方大人得知羅姑娘有難,特派屬下等先上山來,貼身保護羅姑娘,方大人正率軍急行,想來也快到了。」
短短的眨眼時間,眾人體會到由彷徨絕望,再到欣喜若狂兩種極端的情緒,巨大的落差令這群直爽磊落的漢子仰天大笑又淚流滿面。在他們心裏,大當家是他們的依靠,是他們的主心骨,老天保佑,她終於有驚無險的被人救回來了。
「坐好,我問你……」
方錚沒管眾人的反應,幾個箭步衝到山門前,拍著山門大叫道:「月娘,月娘!你在哪?快把門打開!」
良久,羅月娘平靜的開口:「你們是什麼人?若是江湖同道,煩請通個名姓,羅月娘今日若能不死,他日必有所報。」
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過驚險,他們連縱身出去營救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大當家的即將被敵人的利箭射死,心神俱裂之下,卻沒想到,這幾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黑衣人衝到她的面前,並順利救回了大當家的。
數十丈外,楊順德那張興奮和恐懼交織在一起的臉,看起來格外扭曲猙獰,望著發了瘋般衝過來的羅月娘,和她手中揮舞著的刀光,他開始怕了,這一刻他已完全明白,這個面若桃李的絕色美人,是他這輩子永遠也無法得到的,因為他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壯烈眼神,漠視一切生命,包括她自己。
此時她忘了一切危險,絕境之中,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她腦海中閃過,如同在向他們做著最後的告別。她的父親,她手下的兄弟,還有……那個令她愛入骨髓又恨入骨髓的方錚。
很快他的猜想便成了現實。
楊順德聞言腿一軟,倒頭栽在地上。青龍山上,除了羅月娘,還有別的女人嗎?難道說羅月娘竟然與京中的欽差大臣姘上了?這……這他娘的也太扯淡了吧?
方錚聞言大喜,一路急行軍下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此時聽到羅月娘的聲音,終於完全放鬆了。隨即方錚換上一臉兇相,越過眾屬下,朝山門前的楊順德和他手下的土匪凝目看了兩眼,左掃右瞄,那眼神就像一隻狼在羊群里找最肥的羊下嘴似的,特別瘮人。
羅月娘聞言一楞,接著胸心間充斥著巨大的喜悅和感動,兩行淚水不知不覺流落俏麗的臉龐:「他……他來救我?」
「吵什麼吵什麼!媽的!晦不晦氣?老子來救我老婆,關你們什麼事兒?一個個跟刨了你家祖墳似的,至於嘛……喂,閃開閃開!別攔著我,我才是欽差,明白嗎?」
楊順德手下的土匪們則滿臉驚懼的縮成一團,面色蒼白,渾身打著擺子,面對這支裝備精良,殺氣森然的軍隊,他們根本提不起絲毫反抗的勇氣,似乎完全忘了剛才他們在羅月娘面前曾表現得怎樣的囂張和猖狂。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四百多名土匪根本連還手的勇氣和機會都沒有,在數量和質量占絕對優勢的朝廷正規軍隊面前,他們連土雞瓦狗都算不上,兩輪箭雨下去,四百多名土匪的哀嚎慘叫聲便消失了。——人的生命很渺小,渺小到呼吸間便失去了。
山門啪的一下打開了,羅月娘眼含熱淚站在方錚面前,略有些蒼白的俏臉帶著幾分微笑,像一位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般,溫暖而恬然。
泰王和蕭懷遠站在方錚身後,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接著兩人臉色一白,睜著驚恐的雙眼,彎下腰開始使勁的嘔吐,邊吐還邊指著方錚,估計想罵髒話來著,可惜一時騰不開嘴。
「砰!」
方錚的眼眶也有些濕潤,這個女人脾氣倔強,卻總是讓他魂縈夢牽,星夜百里奔襲,蒙天之幸,總算沒造成遺恨千古的憾事,這便足夠了,活著,比什麼都強。
「當了官兒還不忘本,是條漢子,我胡老三徹底服了!」
兩人推搡著進了房,房門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狠狠的關上了。
「別他娘的胡說八道,二當家是先當的官兒,然後才做的二當家……」
「來吧,一回生,二回熟,只求你動作溫柔一點,不要那麼粗魯……」說著方錚眼淚都掉下來了:「你一定要憐惜我啊,頂多三次……不能再多了!」
一聲號炮響起,代表天子的黃羅蓋傘,金瓜節杖和旗幡依次亮出,銅鑼哐哐敲響,聲音在幽靜的山谷中回蕩不絕。
眾人的歡呼聲中,羅月娘卻一直面無表情的盯著救她回來的這幾個黑衣人,她的眼中充滿了疑惑,窮途末路之時,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人,與她和青龍山有何糾葛,為何在這個緊要關頭救下了自己,他們是友是敵?
他來救我了,他來救我了!他……心裏一直都是有我的!
馮仇刀氣定神閑的閉上眼,嘴裏喃喃道:「真是多事!別人的家務事你們去摻和什麼?」
「啊——」
楊順德打量了一眼這龐大的排場,隨即嘴唇哆嗦了幾下,眼淚便掉了下來,五尺高的漢子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般傷心委屈,心中滿是悲憤。
楊順德只覺得手腳冰冷,豆大的汗滴從他那張醜陋的面孔流下,驚疑的眼神不斷掃視著面前這支軍隊,心中無數個疑問,像水裡的泡泡似的,不停的湧現,翻滾。
別了,方錚,今生與你緣分畢竟太薄,我甚至連叫你一聲「夫君」的機會都沒有,多希望我們能一起看著肚裏的孩子成長,出生……
跟隨方錚來的五千士兵大驚失色,紛紛大叫道:「保護大人!」然後端著兵器便待衝上前救人。
既然得不到,那麼就毀掉她。楊順德對「憐香惜玉」這個詞很陌生,他只知道羅月娘離他越來越近,再不下令射殺,死的可能是他自己,羅月娘一身高絕的武功一直被他深深忌憚。
伸出雙手,方錚露出了微笑,輕輕走上前去,他打算將這個他愛著的女人抱在懷裡,安撫她的驚慌和不安。女人在這個時候,最需要的,便是男人寬闊的胸膛。
羅月娘像一頭被激怒了的瘋虎,揮舞著手中的鋼刀,瞪著被仇恨充斥得通紅的雙眼,發瘋般向山門外的楊順德衝去。
羅月娘的瞳孔漸漸縮得如同針尖般大人,百余支利箭已經完全擋住了她前進的步伐,無情的射向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膚。
羅月娘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小時候父親教她從最基本的扎馬步開始,她這輩子就註定要走上這條沿途充滿了血腥和殺戮的道路,她殺人,她越貨,她做了所有土匪山賊該做的事情,事實上,她也早就準備著自己被殺的那一天,對她來說,死,並不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大人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大人怎麼說,屬下就怎麼做,這句話放之四海皆準……」溫森的聲音明顯和善多了,馬屁拍得震天響。
話未說完,方錚神色立馬開始驚懼起來,雙手捂著胸,驚恐的尖聲道:「你要幹什麼?還來?外面這麼多人……」
小時候,她趴在父親寬厚的背上,用稚嫩的聲音問父親:「我們為什麼要搶別人呀?」
遠遠的,羅月娘的哽咽聲從山門後傳出,聲音顯得有些嘶啞:「我……我沒事,你要小心……」
「啪!」
「有理有理……」
「放箭!放箭射死這娘們兒!」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老天給了他答案。
皎潔的月色和熊熊燃燒的火光下,一支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人數的軍隊,身著鮮亮的鎧甲,手執長矛弓箭,踏著整齊的腳步,在離他們大約二十來丈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然後迅速列好隊伍,盾牌在外,長矛于內,弓箭搭弦,一齊對準了楊順德和他身邊惶然無措的土匪們。
話音剛落,百余支散發著冷幽光芒的箭矢無情的離弦,向她激射而去,疾若奔雷,快若閃電,漆黑的夜空如同忽然降下一場黑色的雨,遮住了皎潔的月光。
漫天箭雨隨著馮仇刀的命令,蝗蟲般向土匪們飛去,山門前土匪們的哀嚎慘叫聲不絕於耳,回蕩在空曠幽靜的山谷之中,平添了幾分令人顫慄的恐怖氣息。
「是啊,方兄,不,方大人,你衝冠一怒為紅顏,確實是條漢子,小弟委實佩服得緊,可你也不能太離譜了啊,救完人還不算,你莫非打算領著這五千軍士在這山上住下去?這個……別忘了,咱們有皇命在身,江南還有差事沒辦呢……」蕭懷遠的聲音透著幾分惶急。
黃羅蓋傘下,一個身著二品官服,頭戴烏紗的年輕男子面色惶急的走出來,使勁扒開擋在身前保護他的影子屬下,嘴裏嚷嚷道:「月娘,月娘,你沒事吧?有沒有讓人佔便宜?——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老婆,誰,誰?給老子站出來!」
「大當家的!」
只見月光下,四五個身著黑色夜行衣,頭臉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同時轉過頭,朝她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即其中兩人拉扯著她的袖子,另外幾人則擋在她身前,凝神戒備對面的楊順德突然發難,很快,幾人趁著雙方都在楞神的功夫,將羅月娘扯進了身後的山門,並反手取過一根粗實的木棍,頂住了搖搖欲墜的山門。
箭矢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可以聞到精鋼打造的箭簇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鐵腥味。兩尺,一尺,半尺……
楊順德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美人死了沒關係,只要有銀子,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最重要的是,青龍山下的官道,還有這山上易守難攻的險要地勢,從今日起,便全歸他所有了,從此以後他完全可以高枕無憂的等著大秤分金,小秤分銀,絲毫不擔心沒有進項,更不用擔心官兵的圍剿。
方錚見自己果然蒙中了,眉毛不由往上挑了挑,然後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獰笑道:「他娘的,敢欺負我老婆,不錯不錯,果然是胳膊上跑馬的英雄好漢!你丫真走運,咱們這裡有大約兩百多種刑罰,等著你一樣樣去嘗試,你如果死得太痛快,算老子對不起你。來人,過去把那個混蛋給老子抓過來!」
很快,他的驚疑變成了絕望。
「……」
幾百名土匪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山窩窩裡打個架而已,沒招誰沒惹誰的,怎麼連京城的欽差都給招來了?坐在紫禁城的皇帝難道很閑嗎?連這種破事兒都要管?他老人家也太看得起咱們這群土匪了吧……
如此整齊,隱隱帶著殺伐之氣的聲音,除了軍隊,根本沒第二種可能。
楊順德的手下一臉迷茫的搖頭,剛才大家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即將斃命的羅月娘身上,此時正是晚上,根本沒人發覺這幾個黑衣人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救下了她。
「過來!老娘有事問你!」
絕望中,她停住腳步,手一松,鋼刀落到地上,俏臉浮出一絲凄美的笑容。
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下,方大人一路慘叫著受制於女魔頭的淫威下。
馮仇刀一揮手,千名士兵執矛上前,開始打掃戰場,遇著還能喘氣的土匪,士兵們便毫不留情的將長矛刺下,直到徹底死去為止。
人生很短暫,短暫得如同白駒過隙,芳華一彈指,剎那即逝,不到二十年的歲月,她好象一直都過得渾渾噩噩,可是在此刻,她卻彷彿突然領悟了許多人生的真諦。
敵我雙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給驚呆了。楊順德楞了楞,然後氣急敗壞的怒聲大叫:「他……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幾個黑不溜秋的怪物從哪裡冒出來的?」
兩名影子屬下應了,衝上前去,當著四百多呆若木雞的土匪們的面,兩手一伸,拎小雞似的將渾身已嚇得癱軟的楊順德給拎了回來,二話不說便掏出繩子,將他綁得跟限製片里的小受受似的,姿勢特別風騷。
方錚臉色一垮,認命的閉上眼,屈辱的眼淚滑過眼角,然後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動作非常嫻熟。
旁邊的土匪們聽到了,不由又開始歡呼,剛才羅月娘被人救回,對他們來說算是老天保佑,可楊順德的四百多號土匪還在山門外,危機仍未解決,大家的生命仍然受著強烈的威脅,聽到黑衣人說的話后,土匪們這才完全放鬆了心情,徹底扯開了嗓子,發出興奮的嘶嚎聲,那種死裡逃生后的慶幸感,令他們的情緒急需找到一個合適的發泄口。
可她此刻心中卻充滿了遺憾和不甘。她不怕死,但她不願懷著仇恨和遺憾而死。她手下的兄弟死在她面前,此仇尚未報還,她肚裏還懷著至愛之人的骨血,孩子卻無緣出生在這個世上,她眼裡冒著仇恨的火花,但心裏卻肝腸寸斷,其痛猶如萬箭穿心。
「二當家好樣的!」
她感到了絕望,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在幾百名殺氣騰騰,長刀利箭的土匪們面前,仍是那麼的渺小,她甚至連再往前沖一寸的能力都沒有。
楊順德和他手下們楞楞的望著山門,聽著裏面土匪們一聲賽過一聲高亢的歡呼聲,大家面面相覷,紛紛覺得莫名其妙。
山門后,羅月娘身邊的土匪們齊聲大讚:「二當家的英明神武!」
馮仇刀大喝道:「全都閉嘴!原地不準動!」
軍隊!
眾士兵不明所以的看著馮仇刀,神色滿是疑惑。
身後,她的土匪兄弟們凄厲的大叫,聲音夾雜著無限的驚恐和憤怒。
「哎呀!放手!快放手!那麼多人看著……你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嗎?」
整個場景忽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眾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不同的是,楊順德和他的手下們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片絕望和空洞,而他們身前不遠的這支軍隊中的士兵,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嘲諷和冷漠,那是一種對弱者的嘲諷,對生命的冷漠。
然後方錚將手一抬,竟非常準確的指住了楊順德,仰著鼻孔道:「懶得費勁找了,你們這群人裏面,就數你長得最難看,最讓人討厭!老子不認別人,就你了!」
「小娘們兒,臭娘們兒,見面就動手,一點溫情都沒有,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堅決離婚!孩子歸你,房子歸我……」
「我打死你個滿腦子骯髒的混蛋!」
幾道爭執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方兄,你救如夫人大家都能理解,可你救完以後還是趕緊下山吧,這個……落草為寇畢竟,畢竟不是王道……」這是泰王的聲音。
父親回以苦笑:「因為我們要活著。」
那時候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甚至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不懂,而此刻,當敵人的刀鋒和箭簇散發著幽寒的冷光,一齊指向她時,她明白了父親當年所說的「活著」,要費多大的力氣,要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這句話的背後包含了多少不為外人道的辛酸和血淚。
我們的孩子終於能夠出生在這個世上,孩子是幸運的,他的父親,正率領著千軍萬馬,從滾滾風塵中殺來,救下了孩子的性命……
楊順德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明顯,他對自己的醜陋還沒有完全的認知。
楊順德得意猖狂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成一臉驚疑不定的蒼白。
想到這裏,羅月娘淚如雨下,所有的委屈辛酸和仇恨,彷彿都隨著晶瑩的淚珠流走,再無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