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消失不見
第457章 殺一儆百
……
「鄭索，我來問你，這兩個小混混在這一塊收保護費有兩三年了，你們派出所的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就在你們眼皮底下為非作歹，你們愣是看不見？」彭遠征的聲音冷肅。
彭遠征一笑，「看來挺有效果，三家企業？具體情況如何，你仔細說說。」
李銘然掃了仲修偉一眼，輕輕笑道，「彭縣長，我這兩天就去縣局坐班，有什麼事情你隨時安排我就是！」
「彭縣長，不會吧？這兩個小混混我還真是頭一回見，這個小市場上有時候可能亂一點，但絕對沒有收保護費的違法現象！」鄭索腰板一挺，小聲辯解，「請領導放心，我們回去之後，立即安排警力加強巡查，今天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敲開彭遠征的辦公室門，見李銘然正在跟彭遠征談工作，仲修偉就嘿嘿笑著要退出去。
彭遠征走回去坐下，仔細翻閱著仲修偉報來的材料。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彭遠征的臉色越來越沉凝。
彭遠征笑笑，「老仲，你進來吧。」
彭遠征聲色俱厲，鄭索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再辯解了。
「是！」仲修偉挺直腰板，打了一個敬禮。
「彭縣長，這三家企業有兩家是民營企業，一家是國營企業，都挺有實力的，這是他們企業的具體情況，您先看看資料。」老馬遞過了三份材料，彭遠征翻了翻，抬頭見老馬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笑道，「有話就直
仲修偉有些失望，卻還是肅然點頭，「請領導放心，我有分寸。」
……
「彭縣長，我馬上安排政工科下文免了鄭索的職務。」謝輝恭謹地輕輕道。
整個小市場都轟動了。
「領導，是不是可以動手了？證據確鑿啊，拿下他們絕對可以了！」仲修偉微微有些興奮地望著彭遠征，躍躍欲試。他來鄰縣工作有一段時間了，但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鬧，還沒有揪出一條大魚來。而這一次則不一樣了，如果揪出這三個人，絕對會引發一場大動蕩。
彭遠征和李銘然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李銘然這才轉身離開。
彭遠征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馬上召集所有的一線派出所所長開會，謝輝，你親自給他們開會，再次重申——如果誰再在其位不謀其政，失職瀆職，一旦出現問題不論輕重，一律先就地免職再說其他！」
他一大早起來還沒吃早飯，就遇到這種事兒，居然扯上了彭遠征，被領導一句話就地免職——也算是飛來橫禍了。不過，對於鄭索來說，被免職不算啥，他害怕的是局裡會由此往深處挖，他身上太不幹凈了呀！
「鄭索，我前一段時間在縣公安局中層幹部會議上說過的話，你看來是都當了耳旁風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要緊，但穿著這身警服，黨紀國法還要不要？！」
仲修偉走後，彭遠征捏著這份卷宗，
兩個民警嚇了一跳，臉色蒼白地後退了幾步。他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就是傳說中具有雷霆手段的彭縣長啊！
彭遠征嘴角一抽，冷冷望著鄭索淡淡道，「鄭索，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的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
發生在小市場上的風波，他們已經得到了彙報。彭遠征當場表態將市場派出所所長鄭索就地免職——兩人猜測彭遠征動了真怒，恐怕接下來又要有新動作，就心領神會地主動來了縣府。
如果彭遠征揪住不放，他的結局又何止是被免職那麼簡單。
彭遠征大發雷霆，謝輝和仲修偉兩人不敢再說半個不字，立即領命而去。在返回局裡的路上，謝輝輕輕一嘆道，「老仲，這回鄭索不長眼，正好撞到彭縣長的槍口上，也算他倒霉了！」
仲修偉冷笑著，「彭縣長這是要拿他殺一儆百啊！老謝，你難道不明白？」
縣經貿委主任老馬急匆匆走進來，笑道，「彭縣長，我們在省電視台和北方晚報打了招商引資的廣告，目前有三家企業主動跟我們聯繫，有意投資籌建鳳凰山礦泉水廠。」
動作之快，出乎局裡上下很多人的想象。而與此同時，謝輝
「還竟敢在我的面前狡辯撒謊。品行惡劣。這樣的人不合適再當基層派出所主官了，撤！馬上撤！」
彭遠征回了縣政府，剛進辦公室，謝輝和仲修偉就臉色尷尬地跟了進來。
彭遠征腦海中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和感嘆號。
彭遠征笑著起身來，「老李，我最近要忙煤焦化項目的答辯，縣局這一頭就全部拜託你了。最近的行動……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還不夠，先不要打草驚蛇，繼續監控、深入調查。」彭遠征沉吟了片刻，「行動一定要保密！哪怕是謝輝和其他局班子成員，你都要把握分寸。」
謝輝開會，仲修偉則暗中又去了縣府。
「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向市委領導彙報的。但是咱們的基礎工作一定要做紮實，不動手則以，動則直搗黃龍，讓他們沒有翻身之地！」
「你玩忽職守，嚴重失職！你這個派出所所長，我看也不用再幹了，你這樣的人當所長，公安機關的形象都讓你敗壞乾淨了。我馬上就向縣局黨委建議免去你的職務，你回去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主動向局黨委坦白交代問題！」
一看警察來了，看熱鬧的人群旋即自動分開一條路。兩個民警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試圖將彭遠征控制起來，一邊動粗一邊斥責道，「大早上起來的也不安生，吃飽了撐的是不是？你
這麼多年了，竟然有人在這個地方將兩個小混混打翻在地，據說還狠狠地踩了幾腳，那兩惡棍至今還趴在地上呻吟，起不來身。
幾十個小商小販和早起吃早點、買菜的人群呼呼啦啦地圍攏了過來，暗暗叫好稱快。
彭遠征憤怒地甩脫了兩個民警的推搡抓控，這兩普通民警不認識彭遠征，但鄭索卻一眼就認出了彭遠征，心裏咯噔一聲，衝上去就攔在前面，恭謹謙卑地垂下身去，陪笑道：「彭縣長，您怎麼在這？領導傷到哪裡沒有？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兩個小混混帶回去！」
……
彭遠征送了送李銘然，將門關緊，回頭來望著仲修偉。
彭遠征揚長而去，鄭索麵色慘白站在那裡，失魂落魄。
可這一回，這兩個小混混正好囂張在了彭遠征的當面，而鄭索則成了倒霉的豆包——拿鄭索下手殺雞給猴看，就成了彭遠征必然的選擇。
老馬嘿嘿笑著，指著其中的一份材料伏在彭遠征耳邊小聲道：「彭縣長，這個好像是孫書記的關係戶，這個姓李的老闆主動跟我說他是孫書記的表弟，不知道孫書記知道不知道這事兒……」
「彭縣長……沒有啊……」鄭索還待辯解，彭遠征怒喝一聲，「你還狡辯？我都前前後後在這裏遇上過三四次！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
彭遠征憤怒地一拍桌案，「派出所就在市場的邊上，
這人是誰？！
謝輝苦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他怎麼能不明白呢？
看熱鬧的人群散去。彭遠征長身而立，侍候在他面前的派出所所長鄭索則誠惶誠恐，心頭忐忑不安。
他思之再三，眸光慢慢變得有些震驚和古怪。他緩緩走向自己的座椅坐了下去，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老虎幫的人在縣裡面無論是囂張跋扈為非作歹，還是涉黑涉黃涉賭經營，其實都與基層派出所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密不可分。換言之，一些派出所的幹警已經都被老虎幫的人拉攏腐蝕透了——彭遠征之所以一直沒有下手，無非是考慮到牽連面太廣，不想引起公安系統的重大動蕩罷了。
仲修偉神色鄭重嚴肅地從包里取出一份卷宗來，遞了過去，壓低聲音道，「按照領導的指示，我派人暗中監控了這三個人，發現了不少問題。具體情況都在上面，請領導審閱。」
謝輝和仲修偉回到局裡，按照彭遠征的指示，召集其他幾個黨委委員簡單一碰頭，然後就讓政工科下文將鄭索免職，任命局機關副主任科員馬學記為新任所長。
彭遠征拍了拍手，環視了眾人一眼，正要分開人群離去，一輛警用依維柯飛馳而至，市場派出所的所長鄭索帶著兩個民警跳下車來。
「不僅撤職，還要立即查他的問題，從嚴從快從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