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人世界
第38章 辭職1
夏瑤滴溜溜地看著我，然後放下了酒杯，她拍了拍手說，好了，不陪你喝酒了。
這是我新生活的起點。
我說，不，這事不是我乾的。我不能把這個罪名按在自己的頭上。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優點，可自信做人最基本的道德上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說，我辭職。
這個世界上萬事的道理非常的簡單，只有兩點。
麗薩說，公司解聘你，肯定不會說你出賣公司這件事兒。你懂么？這種事兒放不了檯面上去說。所以一定是其他的理由。按照當初的合同和勞動法，公司必須要給你補償。我可以給你爭取三到六個月的工資。但是如果你辭職，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
我說，不用兩天了。今天我就給你個結果。我辭職。
麗薩放下了手裡的文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我說，繼續說吧。
再然後我聽到了夏瑤房門關閉的聲音。
早就過了上班時間。
麗薩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是啊，這從來都不是錢的問題。
夏瑤在門口沒有走，燈也沒有關，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就是可能與不可能。
麗薩說，你承認了么？
我點了點頭，夏瑤轉身離開，而我這面又把酒灌了進去。
門外的光在她的身上打轉，她
我感覺自己真的很冷，我似乎要死在這個冰天雪地之中。
夏瑤說，你能解決了，還需要喝酒么？我建議你保持一個清醒的大腦。
我只需要在這裏麻痹自己，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說完關上了門。
我說，我知道，我不怪你。
我說，我這不是衝動……
這對於我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
當然也不知道夏瑤是一直等著我沒有睡還是半夜起來發現了喝多的我。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獨自喝酒的感覺並不好，酒精雖然是男人的朋友，可是當你跟這個脾氣暴躁的朋友獨處的時候，你會發現你也變得暴躁起來。
麗薩說，那你知道是誰了？
剛剛喝進去，那面感覺後腦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後夏瑤氣鼓鼓地聲音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我說，雖然是分析了，可這事情也還有其他的可能。
我說，第一我不確定他是否出賣我。第二我不認為他會出賣我。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有其他的可能忽略了。
這片大地潔白無暇，雪很厚，每一次我踩下去，總是會出現一個很深的坑，伴隨著沙沙聲，這些個腳印一直跟著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了，我想自己喝點酒。
那麼我
我說，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很嚴厲，但是我知道你的心很好。我們這群人要不是你這麼嚴厲的管下去，說不上惹出多少事兒。例如我……這一次就惹禍了。
麗薩說，這件事兒不光是有人出賣公司的事兒，如果不解決了，所有人都會覺得我們公司可以被人欺負，以後也不用做生意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說，怎麼了？
夏瑤突然在我身後嘆了口氣，她說，那個人對你很重要麼？
我點了點頭。
都說喝多的人會感覺很熱，可我這頓酒下來，越喝越冷。
麗薩說，這件事兒其實很簡單，肯定有人搗鬼，不是你就是別人。對吧。
夏瑤說，還有什麼可能？
可人就很複雜了。
誠如夏瑤所說的，刨除一切不可能，那麼剩下的東西再匪夷所思，那也是可能的。
麗薩盯著我，然後說，我看你還是等兩天吧，不要這麼衝動。
夏瑤在我身後明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她說，你這個人居然……
我說，怎麼不陪了？
我坐了下去，然後對麗薩說，這麼久了，承蒙您的照顧。
夏瑤說，沒什麼。其實答案你心裏很清楚，如果這個人沒出賣你的話，那麼其他的可能性概率更低。不過既然是你自己選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給公司帶來了損失，我不能再讓公司給我遣散費。而且，這從來都不是錢的問題。
因為我今天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夏瑤把所有的毛毯都壓在了我的身下，然後我聽到了腳步聲，再然後夏瑤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說，你要是不起來，我就給你關燈了。
我說，沒有。
我說，我知道。
我說，是啊，我最好的朋友。
夏瑤說，不是都跟你分析了么？你怎麼還在這裏喝酒。
夏瑤說，你最好的朋友為什麼出賣你？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越遠的腳印越快樂，越近的腳印越沉重。
麗薩說，沒事兒，還有幾天呢。
我回頭看過去，每一個腳印每一個深坑之中，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回憶。
夏瑤說，那我們繼續說啊。
我說，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我想要謝謝你。
你說陳坤出賣了我。
麗薩說，公司是公司，私人是私人。雖然我不捨得讓你走，可為了公司的利益，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麗薩抬頭看了看我，然後說，有頭緒了么？
燈輕輕地關上了，在視網膜上投射出的那粉紅色的光幕變成了一片黑暗。
一個人喝
麗薩說，你不考慮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
我睡了人生最溫暖的一場覺。
這是我在這個冰冷世界的避難所。
直到最後，我好想回到了東北的冰天雪地之中，我一個人走在被雪覆蓋的大地。
麗薩一愣，然後說，你……有什麼想法？
在這一瞬間我悄悄地睜開了眼，正好看到夏瑤站在門口。
萬事俱備，我來到了公司，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而是敲開了麗薩的辦公室。
去他的概率，去他的可能性，去他的什麼人出賣什麼人。
這個世界混賬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感覺到她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地碰觸著我的身體，雖然隔著厚厚的毛毯，可我能感覺到那份指尖傳來的關心與溫暖。
於是在我人生最悲催的一個夜晚。
我摸到了手機一看，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對，道理很簡單，很直觀，也很明了。
我看到她的頭一動，急忙閉上了眼，裝成了還在睡覺。
麗薩說，如果你不知道，這個黑鍋只能你背。
我勉強地睜開了眼，房間內的燈光亮著，我的身上蓋著毛毯，夏瑤正在我的身旁一點點幫我把毛毯壓在我的身下。
可天地萬物只有這麼一行腳印跟著我。
再然後我突然感到了一絲
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一天。
夏瑤說，如果更改了，你們那個聯絡人不告訴你們？
夏瑤說，好吧，你自己喝酒吧。我不打擾你了。
我有些尷尬，鼻子中急忙傳來了呼嚕聲。
夏瑤在門口說，行啦，你繼續裝睡吧，水在你的右側床頭柜上，下次不要喝這麼多酒了。還有，你打呼嚕，你自己知道么？
我閉著眼，沒敢吭聲，還是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我捂著腦袋說，怎麼了？
麗薩說，那最好。這兩天你有信心找到人么？這件事需要一個結果。我也真想給你一點時間……
我說，或許沒有呢。我這個人就是比較笨，笨到不相信最好的朋友會出賣我。
我把自己收拾了半天，盡量遮蓋了昨天晚上的宿醉，我肯定不能讓自己的今天看起來過於狼狽。
我還是點了點頭。
總之我躺在夏瑤鋪好的毛毯中，突然之間感覺很安心，這是一片溫暖的安樂窩。
我說，或許就沒說呢。
而我則把自己埋在酒精中，讓自己忘記這一切。
人做事兒那是感性的，跟什麼萬事的道理這種理性的東西完全不搭邊。
我說，本來就沒有什麼人出賣什麼人呢？或許當初M公司招標方案是真的，我給公司的也是真的，但最後他們更改了呢。
夏瑤撲哧笑了，對我說，你還挺調皮。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