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左右為難
第18章 炒作
我說，那你讓我做什麼。
老宋說，我只能讓你幫我了，這事兒沒有親信肯定不行。我這面呢已經偽造了思瑤在國外上大學的圈套資料，現在她是一個在新加坡長大，然後在哥倫比亞大學讀完法律學的高材生。剛剛回國。
我還是搖了搖頭，還沒等說話，那面老宋看著門外臉色一變，然後說，思瑤來了。
老宋眼睛一轉，看了看外面，然後走過去把門關上，再然後他拿著礦泉水瓶說，你躺在地上，裝成乞丐，我給你演示一下。
眼看著思瑤這面已經面紅耳赤，打算落荒而逃。
老宋的表情很誇張，非常非常的誇張，偏偏思瑤似乎吃這一套，撲哧一下笑了，然後說，您這也太誇張了吧。我去外面等您倆吧。
思瑤說，你不用跟我解釋啊。咱們倆不是沒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老宋心裏是啥鬼想法，還是點了點頭，這面老宋態度突然嚴肅，對我訓斥道，你的工作是什麼做的？啊？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對老宋說，您這裏這事兒，跟我的專業不對口啊。
那就是人性！
思瑤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眉毛一挑說，跟你么？
這個方案雖然簡單，但是衝突、對比、暗示一樣都不少。
老宋說，這個世界上最難學的就是做人。而且做一個好的人，一個對的人，很容易。做一個壞人，純粹的壞人，也很容易。難就難在，人很複雜，絕對的好跟絕對的壞都不存在，只有相對的好人跟相對的壞人。
思瑤說，我就是歧視了，不行么？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政治正確吧。我告訴你，以前我不覺得自己歧視，但是看到了你跟那個老男人我就……
老宋說，大概懂了可不行啊，你必須拍攝出我腦海中的那種畫面。一定要分毫不差。
老宋的確很有蠱惑力，這能力放在小妹妹身上，分分鐘被他騙得一件衣服都剩不下。
一定是要這個姿勢，老宋寫的原話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半跪著手中的液體滋潤著乞丐的頭，乞丐躺在那裡，頭用力地往上探，這就好像是每一個人兒時找母親哺乳的姿勢。這種姿勢是一種強烈的暗示，可以讓思瑤的身上籠罩著母性的光輝，而每當有母親出現的時候，人的腦海中伴隨的往往都是最好的形容詞。
雖然我屁都沒有碰到，可是放在別人的眼中，絕對是激情迸發的辦公室戀情。
心靈美？這咋拍出來？弄得還跟007一樣來個閱后即焚。
我似乎已經看到了光明。
我說，不是，不是，不是跟
為什麼？
我說，那個，我們是清白的。
我說，大哥，我壓根就沒有想干。
最後是這一次的結論，那就是把思瑤塑造成「最美海歸女學生」
可是真的就有人投資。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大哥，你別提你的戰績了，行么？
那個宋光頭是變態不假，可是人家是正經人家的孩子……
老宋說，我也搞過程序員，沒覺得多難搞。
精神美則相對簡單，沒有那麼多形容詞，往往用最美當成前綴。
思瑤啊了一聲，然後瞪著我說，你們想幹什麼？
我說，這不跟演藝圈搭邊啊。
老宋眼看著要死過去了，我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人工呼吸。
我說，我們先回去，先回去說，行不行？
老宋說，在這之前呢？
老宋說，開個玩笑而已。我問你，學習程序之前，你的專業是什麼？
下面還有近些年來成功炒作的案例介紹。
老宋說，不能碰，不能碰。絕對不能有任何的肉體接觸，懂了么？女神就要高高在上，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碰，宅鍵俠的幻想是很脆弱的。這是很關鍵的，幸好我跟你示範了一下。
我說，也不是跟我，是跟乞丐。那種有殘疾的，最髒的乞丐。
不要誤會我的話，我很喜歡跟老宋交流，絕對是他忠實的粉絲，心甘情願地在他這裏學點東西。
我了個去啊，老宋當面想給我哺乳，我還真的覺得很噁心。實在是接受不了。我連連擺手，老宋一咬牙說，快點的，要不然這樣，我是乞丐，你是美女，可以了吧。
我手中的這個方案，應該就是老宋敲出來的，因為裏面充滿了宋氏的人生哲理，例如不能利用肉體炒作，那麼精神炒作的必要性分析。例如對於宅男跟鍵盤俠結合物種的定義——宅鍵俠以及對這種覆蓋網路百分之八十的物種心理的分析。
思瑤說，你讓我給這個老男人，那種姿勢？這是炒作我？
我一頭霧水地翻開了那個方案，然後發現，老宋還真的是天才。
我說，剛出生，哪裡有專業。沒有想到，您還是宿命論。您覺得我上輩子是幹啥的？
但是他加了後面哪一句，肯定是有著自己的心思在裏面，那麼那句話的真實成分有多少？
老宋已經接觸到了最根源的東西。
肉體美的關鍵詞是宅男女神，波濤洶湧，以及幾百年不遇的美少女等。
我一愣，沒等說話，老宋說，不管你怎麼想的，幫我這一天忙，可以么？
老宋說，那高中之前呢。
難道投資者傻么？
哥
我捏住了老宋的鼻子，俯下了頭，就在要碰到老宋青紫色的唇的時候，門又開了，思瑤在門口說，不好意思，我剛剛好像是誤會……啊，你們兩個還親上了。你們能把門插上么？
老宋說，所以，你的專業根本不是什麼程序員。你的專業是做人。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適應環境，也就是社會。你現在絕對你適應了么？
成為了別人的親信，我居然一點都不激動。
我這面手都發軟，礦泉水突突突向下倒，那面老宋開這口還沒等解釋，礦泉水全都進去了。
不光是是不適合創業的問題，主要的問題在於，我不是特別喜歡老宋這個人！
美女與乞丐似乎是不搭邊的兩件事兒，正因為其中的沖入反倒惹人眼球。網路時代，惹眼就是最大的成功，更何況這一次是正面的。
說完思瑤關上了門，跑了出去。
我說，那可不對啊，你不能歧視同性戀啊。
我大概是找到訣竅了，這面水剛剛要倒下去，那面門突然開了，思瑤在門口說，你們怎麼這麼慢……
具體環節很簡單，那就是思瑤衣著簡單暴露，露出雪白細長的大腿，然後半跪在一個乞丐面前，手中握著礦泉水，要慢慢地給乞丐喂水。這個乞丐也有要求，必須是那種趴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的中年乞丐，男性。任何坐著的，白髮蒼蒼的，以及老太太或者抱孩子的，都不行。
我愣了半天，然後說，也對，做人。
思瑤面紅耳赤，彷彿還打算繼續跟我說一個什麼大秘密，猶豫再三，思瑤低聲說，他會把我關在鐵籠子里，假裝我是一隻寵物狗，有的時候，我一夜……
但是我怎麼說呢？
老宋說，不用搭邊，搭邊就太做作了。現在的人都不喜歡科班出身的。今天我們要對她進行炒作，你的任務是拍照。
我真的無語了，思瑤似乎認定了我跟她是一樣的，似乎因為這種同命相連更讓她覺得我的好來了。
在海外淘一個東西，隨便改一改logo，然後就說國內自主品牌，說領先世界科技三百年。
我這個人不好拒絕別人，那面老宋一臉的哀求，我低聲說，就這一天。
我連忙說，咱們不說這個了，好么？先回去吧，宋總等著呢。
我說，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也別激動。你說呢？
這面宋光頭蘇醒過來了，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在走廊看到我拉住了思瑤一愣，然後跑過來二話不說捧住我就在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說，你算是救了我了
思瑤說，那個光頭會怎麼對你？也這麼變態么？看著那光頭就不像是好人！
所幸這寫字樓的電梯跟老媽子一樣慢，我跑出去，思瑤站在電梯口，面紅耳赤。
然後我看到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看著我給老宋哺乳的姿勢，再然後她一跺腳，然後說，原來你喜歡這一口。
我說，這可是關乎到我的清白啊，誰看到了我都要解釋。
根本不是，投資者都是中年男人，吹牛逼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獲得成功，絕對不是我這樣的，用一個皮包公司騙錢還天天捫心自問，感覺良心不安的。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老宋也真的是不含糊，直接躺在了地上。我手中握著礦泉水，想要蹲下去，還覺得有點面紅耳赤，有點扭捏。
其實我最近也覺得我不適合創業，這年頭創業者最需要的是什麼？還真的就是胡吹。
老宋說，看來我得從新考慮對你的聘書了，你這個人還真的不適合干這行。
老宋說，不是啥大問題。人家數額沒變化，就是要讓我們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要不然合同不簽。所以我著急啊，那面很多事情已經同步進行了，要是拿不到錢。那哥哥我還不是……
身後傳來了思瑤的聲音，她說，你今天讓我來，做什麼？
這些話說出來，不光別人不信，連帶著他們自己都不信。
我說，大概懂了。
看到這裏，我覺得老宋就是他媽的天才。
百分之八十？
我知道場面太震撼了，我這樣的小鮮肉跟老宋那樣的光頭佬男人，在一起哺乳不說，居然還來舌吻。
老宋一挑眉毛，然後說，什麼專業？
我也顧不上地上要死的宋光頭了，把他丟在這裏，快速地追了出去。
老宋說，所以說嘛，無論你是做什麼工作，其實你的專業只有一個，那就是做人。這是一個需要活到老學到老的東西。你跟我干，我會把我一生的智慧傳授給你。宋哥的確不是什麼成功人士，但是經歷得太多了，真的。黑的，白的，一夜之間暴富，一夜之間一貧如洗，我都經歷過。這才是人生。
老宋說，牛逼吹大了，分分鐘幾十萬上下，天天跟大導演打牌，沒時間做這種具體的工作。不好意思自己去。
我說，那怎麼辦？
思瑤哼了一聲，鬆開了手，我很無奈地看著宋光頭。
老宋說，還不夠尊敬。通過他對我的彙報來看，他只是把你當成了一個客戶，一個朋友。但這是不夠的，你是一個明星，是明日之星，將來是要在好萊塢走
老宋說，昨天老趙說了，人家挺懷疑我們的實力的。這我也理解，你看外面都是空的，我雖然都用人家跑現場搪塞過去了，但人家也不傻，對不對。所以合同有問題了。
我這面沒等說話，老宋閉嘴了，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影帝一般豐富，他抬起頭，一臉的憤怒變成了勉強的笑，然後對我身後說，思瑤來了。
老宋說，不，你有專業。
老宋說，是做人。
投資者需要的就是那種睜眼說瞎話，開口吹牛逼的人，這樣的人才會在這個變態的世界中獲得成功。
怎麼辦？怎麼辦？
我哦了一聲，然後半跪在地上，手中的礦泉水打開，老宋也真的是表演天賦點滿了的，這面臉上居然浮現出了渴望，仰著頭，舌頭伸著，好像打算舔礦泉水瓶。
思瑤抱著胳膊，看著電梯的樓層燈，然後說，我還想呢，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人。居然你……我覺得噁心。
問題是，我這個人真的沒有心情去聽思瑤的閨房秘史，想著一個老男人對一個年輕女性，肯定是變態行為居多，畢竟年齡不饒人，身體狀況擺在那裡，想要征服女人靠不了男人的天賦，只能靠變態來滿足自己心裏上的征服欲了。
我只能蹲下去，伸手要去扶老宋的頭。
我對思瑤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解釋，思瑤掃了我一眼，然後說，幹什麼？追我出來幹什麼？
老宋把手中的材料在桌子上推給了我，然後對我說，這是今天的任務。我告訴你，你再對思瑤小姐不尊敬，我有你的好看。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尿炕？
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成為像他這樣的人！
完了，徹底沒得解釋了。
我連忙說，真的沒有，這不是討論給你炒作的方案呢么。真的，都是為了你。
而這個方案最關鍵的就是兩個放在一起特別顯眼的詞，美女與乞丐。
我說，啥問題？
這年頭叫最美的東西多了去了，但近些年來也漸漸細分成兩大派，也就是肉體美跟心靈美。
一分錢都賺不到，開口閉口明年十幾億，每一個員工分紅幾千萬。
所以我似乎真的不太適合創業。
老宋對我說，化妝團隊一會兒就到了，有攝影師。你主要負責的就是協調，懂了么？你就是導演。
我說，高中啊，有什麼專業。
在其他人還在想著怎麼玩炒作的時候。
這時候電梯門已經打開了，思瑤作勢往裡面進，我可是毫無辦法，只能伸手
等我發現的時候老宋已經被水嗆得翻了白眼，奄奄一息。
對於被誰嗆到的人，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我說，大哥，你剛剛訓斥我一頓，我現在還雲山霧罩的，你怎麼又開始講課了？今天到底叫她來幹什麼？按照我的了解，你似乎還沒有準備好呢吧。
這面我愣頭愣腦地拿起了資料，身後的思瑤說，這是怎麼了？丁凡沒有對我不尊敬啊。
老宋說我不適合創業，這件事兒真的對我觸動挺大的。老宋是什麼人？那就是個人精，看人下菜碟那是他最擅長的，他說我不適合創業，如果不加後面讓我跟他干，那麼我絕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您說得對。
她居然倒在了我的身上，扒在我耳邊低聲說，我有什麼資格說你？我不也是天天跟一個老男人么？你那個姿勢跟我的相比，還要正常很多……
老宋鬆了口氣，然後說，好，好，但是晚上你配合我演一齣戲，否則我不好交代。
思瑤走了出去，老宋賊眉鼠眼地對我說，看到沒兄弟，對付女人的招數很多，但是剛剛那個最經濟實惠。那就是捧，而且越誇張越好。記住啊，這一招對小姑娘尤其好用。
我不希望自己四五十歲的時候，變成他這樣。
我說，初中，之前是小學，之前幼兒園。都沒專業。
我搖了搖頭。
公司都活不下去了，天天網路上發文炒作，公司分分鐘成為行業內老大，天天打算IPO，月月都跟美國的投資商談幾百億的併購。
可我這個人還是挺倔強的，老宋說了出來，我卻不能百分之百的接受。
我說，我是搞程序的……這東西很難搞的，丟了可惜。
我說，那你怎麼自己不去？
我說，拍照？寫真么？
老宋說，當然不是寫真，這年頭寫真要想火，必須露點。你要是領著她去天安門城樓或者故宮拍個露點照，那沒問題，分分鐘火起來。問題就是，法律責任啊，還有……人家老爺子願意么。
無論如何，不能讓宋光頭的生意黃了，畢竟我欠他不少的人情。不幫忙也就算了，要是攪和黃了，那我這輩子都良心不安。
老宋說，你快點啊，想什麼呢。
老宋說，肉體玩不了，那麼就只能玩心靈了。人不就是這樣么，思瑤長得很不錯，隨隨便便打扮一下就OK了。再然後，今天我們要突出心靈美。這個資料你看一看，記住瞭然后就燒了，千萬不能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