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左右為難
第27章 陰謀
我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陳坤說，多事之秋，我想要自保都無能為力了。你說的那個名單，我真的不知道啊。
說真的，這一瞬間我感動了。
陳坤說，公司的電腦都有監控，我要是做了手腳，立刻就給發現了。我沒有想到他們會查到你們家，所以我一找到密碼，立刻跑到你們家給你下載了。哪裡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個小電影……
而且錯得很詭異。
我對於陳坤內心有愧，可是對於他可以強調這件事兒跟他沒有關係，想要把自己從其中摘出去的做法，心中很不舒服。
陳坤說，因為金融案被帶走了，總公司已經下了內部批文，要求清理隊伍。大老闆已經免職了，現在是王凱暫時接手公司。
麗薩笑了笑，然後說，你是不是問我怎麼出來了？
我說，那就好。那我問你，之前的東西為什麼用我的電腦下載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想了半天，然後說，我身上沒有東西，就我自己來的。
我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雖然這麼多年沒有少被麗薩收拾，但總體上來說她待我不薄，尤其是我打算辭職的時候還挽留我。
一個女人，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人上了高位，基本上都伴隨著緋聞。麗薩當然也不例外，外面的緋聞傳得天花亂墜，說得也就是她跟大老闆的那點事兒。都說麗薩是跟著大老闆多年，之後因為年齡大了，大老闆想要拋棄可是還有點戀戀不捨，最後安排在公司裏面當了個中層，也算是重情重義。
其實女人闖蕩社會，要比男人更苦，你要是沒有能耐了，就變成了家庭主婦，你要是有能耐了，又伴隨著無數的流言蜚語。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說，沒事兒的。就是帶回去問問話。
我說，你把我支出去，就是為了用我電腦黑那個網站？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沒有這麼高的手法吧。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說，現在小電影也查得很嚴。
這話很好用，但是真是假也沒有人在意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或者說想要做什麼。
陳坤嘆了口氣，然後說，我沒有考慮周全，這事情算是我把你連累了。
麗薩說，我也相信你的為人，但這件事兒真的太巧了。這麼多年我就不相信有任何巧合的事兒，但凡巧合歸根到底都是有人故意的。你如果不認識王凱，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下載
為什麼他給我的感覺這麼不好？
陳坤跟公司的代理總裁做了交易，我很理解，這中間必定牽扯著很大的利益。
我說，那個名單我就是看了一眼，然後就刪除了。我保證刪的一乾二淨，一點尾巴都沒有留下。所以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認，只說讓人盜號了，他們沒有證據的。
麗薩說，是不是王凱讓你下的那個名單？然後誣賴我。
麗薩說，你為什麼做這些？我想著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麼幫著王凱害我？
我這個人優點不多，缺點不少，脾氣暴躁隱藏在所謂的素質之下，但東北人的性格之中總是有那麼一股衝動。
我不傻，立刻明白了，陳坤明顯是害怕我坑他。
如果僅僅是為了搞垮麗薩，為什麼要在我家裡下載這份名單？是打算用男女關係搞臭麗薩的名聲么？
陳坤說，麗薩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我當時太想要幫你了，你看……只能借用麗薩的賬號了。但是我也是為了你啊，兄弟。你不會出賣我吧。
我啊了一聲，然後說，領導，你怎麼來了？
這一次交談真的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好像是憋著一團火無處發泄。
我估摸著他想我從公安局出來，現在是污點證人，兜裏面揣著竊聽器，上他這裏找證據來了。
麗薩說，王凱那個老狐狸就是搞法務的，他既然想弄到我頭上，一定就會弄到我頭上。這麼說吧，現在的說法是，我跟你……有一腿，我為了幫你，在你家上了公司內部網，然後給你提供了名單。他們說的話很難聽，我就不跟你複述了，反正就是說我激情之後變成了傻女人，被你騙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好，我不會把你說出來的。我咬死了說我沒有下載名單，你這面說話一小心點。
我想了半天，然後說，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說，我沒有替王凱辦事兒，我估計他都不知道我是誰。真的，麗薩姐，我這個人你不了解么？我不會做這種事兒的。
陳坤畢竟是想要幫我，他說的很有道理，由於是日本公司，內控非常嚴格的，我們公司的內部網都有檢測，隨時隨地有人抽查，可以說我們在公司都不敢用電腦幹任何跟工作無關的事兒。
我對陳坤說，麗薩怎麼樣了？
主婦，娼婦，社會上的女人只有這兩種身
陳坤說，公司是出事兒了。但是你已經出來了，何必問呢？這種事情聽多了也是心煩。
我愣了半天，才弄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一愣，然後說，就是你給我的名單，寫著公司核心用戶的那個表格。
陳坤沉默了半天，然後說，說說你去警局的事兒吧，事情大么？你沒事兒吧。
陳坤想要幫我，所以偷了公司管理層的賬號密碼，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不清楚，總之管理層是有機會接觸到這種核心機密的。所以他一得到就屁顛屁顛地跑到我家，邀功一樣把名單給我。
其實這麼說話挺累的，但陳坤現在開始懷疑我，張口閉口都不提名單的事兒，我還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用小電影這種東西來指代了，所幸我倆還都能聽懂。
現在麗薩的靠山倒霉了，那麼她是不是也會倒霉？
第二天越想事情越不多。
跟陳坤見了面，他看起來有點疲憊，我也沒客套，直接切入了主題，我說，警察找過我了，你知道么？
這其實真的很不公平，連我這樣的大男子主義者都覺得不公平。這年頭要說一個女孩兒有能耐有錢，所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是親爹有錢就是乾爹有錢，但這真的是事實么？我認識的女孩比男人堅強自信得有得是，反倒是更多的男人到了中年都處於一種混吃等死的地步。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下了。
我說，我真的沒有啊。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跟您沒有關係啊，您是受害者。
我說，哪裡的話，你也是想要幫我。
我打車回到了家，打開了門，夏瑤或者雪筠走了出來，對我眨了眨眼睛，然後指了指客廳方向。那調皮的模樣應該是夏瑤。
我這個人其實很魯莽的，我知道這是性格缺點，但說真的，這年頭誰能改得了自己的脾氣？
陳坤眼睛轉了轉，然後說，是啊，是我在你電腦下載的。
陳坤說，也被公安局帶走了。
這面吃著開胃霧霾，那面想著陳坤這麼害怕也有道理，他不是孤家寡人，現在有熙熙，有月供，如果沒有了這工作還真的夠他受的。
我說，你也別兜圈子了，我很清楚你是用麗薩的賬號密碼進入內部網的。你正好給其他人打擊麗薩留下了口實，對吧。問題就是，麗薩不是大BOSS的
我說，那你說來我聽聽啊。麗薩怎麼了？
陳坤啊了一聲，然後說，什麼事兒？
我坐了過去，夏瑤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對麗薩說，您沒事兒吧。
以前的陳二狗，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現在的陳坤好像是一個陌生人。
而且我知道，他跟麗薩關係不太好，因為麗薩曾經頂撞過他。也就是我說的那種場景，職場上的爭鬥很微妙的，我在某個不小心的時刻聽到過麗薩威脅過王凱，也看到過王凱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我說，我真的跟王凱沒有任何關係。您也知道我跑出來創業，但是實在是混不下去了，已經要餓死了。我就動了一個小聰明，下載了那個名單，但是我看到第一眼就意識到事情很嚴重，這是公司的機密。所以我就給刪除了。您說的時間巧合，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可能真的是巧合。
我跟陳坤之間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我看麗薩是來者不善，她跑過來興師問罪，那我怎麼解釋？還能跟在公安局一樣，咬死不說么？
王凱我知道，公司開年會的時候見到過，他是公司的副總，負責人事跟法務等行政部門，是公司權力很大的一個老總。
麗薩認定了這是我做的，我想了半天，嘴上不能說，心理面卻豁然開朗。
陳坤一愣，然後反問道，麗薩怎麼了？
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一方面極力想要表示自己的清白與無辜，另一方面還想要從這件事兒中完完全全地摘出去。
你說解決問題有很多種方法，成熟男人不會選擇我這種直接面對，這我也承認，但我覺得直接面對是一個好辦法，避免在其他人轉述之中出現不必要的誤會。
麗薩這麼多年未婚，一副女強人的形象，但起步很早。大概也就是二十七八歲就坐上了現在的位置，這對比其他中層來說，真的算是年輕一代了。
然後讓我刪了。
或許真的不是巧合。
我說，警察說調查我這個名單，是公司內部鬥爭。其實這名單的確很重要，可是就算是你賣給了對手公司，對方也未必能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畢竟我們公司在價格跟售後上還是有優勢的。更何況是我這種皮包公司了。
這面在玄關沒有看到裏面有人，我走進去一愣，麗薩居然坐在沙發上，表情平淡地看著手機。
陳坤搖頭，似乎覺得搖頭無法表達，他說，兄弟，我怎麼可能會坑你。
說完我急沖沖就走了。
陳坤說，這事兒是個幌子，裏面還有其他的。對了，求求你了，任何時候你都別把我說出來，可以么？
我一揮手，說，好，好。我知道了。
這事兒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雖然刪了名單保證了我的安全，但我實際上也算是傷了人家陳坤的心。
麗薩說，不可能是巧合。我這面剛剛露出破綻，然後你立刻就下載了名單，接著就被人舉報了。公司還跟我玩了一手報警的把戲，完全就是想弄死我，不想給我翻身的機會。所以，這不可能是巧合。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說，照片，那些個隱私照片。這樣你總能回答了吧。
陳坤喝了一口飲料，然後說，你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為我沒有做的事兒承認啊。兄弟，你看……我們不說這事兒行了么？
陳坤說，事情多了，你問什麼。
麗薩說，你也不用對我撒謊了。我已經問清楚了，是你用我的賬號和密碼在你家裡下載了公司的表格，對吧。
我說，我以前注意到的。
我了解陳坤，他很精明，非常的精明。
徹頭徹尾的是個錯誤。
陳坤說，幸好你刪除了。
我說，那我直接問你，你只管點頭或者搖頭，這可以了吧。
我猛然覺得好沒意思，對陳坤說，那行了，我走了。你放心，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出賣你的。但是麗薩……
麗薩說，我本來就是讓人盜號了。就是你，對吧。
也就是說，王凱或許真的有交易，只不過不是跟我，而是跟陳坤。
我說，行。第一個問題我問你，你是不是坑我了。
我說，這事兒不會怪在您的頭上的。
我被雪筠保了出來，也就是取保候審，真要是有問題了，我估摸著改進監獄也得進監獄。
我對陳坤說，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倒霉了？
這件事兒不太對，非常非常的不對，就算是傻子也會發現這是一個錯誤。
王凱不認識我，但是恐怕認識陳坤。
她現在肯定是一頭霧水地公安局裡面咒罵著我呢吧。
我說，就是公司名單的事兒。
這本來就不是我主導的事兒，恐怕一切都是陳坤主導的。
問題就是，麗薩是無辜的啊。
麗薩說，賬號密碼哪裡來的？
出去深吸了幾口霧霾，在嘴
當然，這件事兒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反正從我到公司就聽說過這種傳言。而麗薩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否認過，甚至公開說過她是大老闆的人這樣的話。當然說這話也是有場合的，基本上是其他中層招惹到了她，她才會出此言威脅。
陳坤想了想，然後說，大老闆倒霉了。
陳坤說，我不是不小心，我是太想要幫你了啊，兄弟。
現在我還興師問罪，我到底……
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要把我牽扯進來？
陳坤說，啥名單？不是小電影么？涉黃的事兒，咱們可得小心點啊。你說這年頭，在電腦上看個電影都心驚膽戰的。
陳坤說，那你要是這麼說，也可以，只不過說清楚了，我真的沒有給過你任何名單。
我想了半天，突然無話可說了。
這麼多年我跟陳坤是無話不說，但是猛然間就無話可說了，一堵看不到的牆擺放在我們中間，而我第一次開始懷疑陳坤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陳坤說，什麼名單？
陳坤說，你說那個黃色網站啊。其實沒什麼，我之前知道管理員的賬號密碼，然後我就進去了，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還是打算把我也扔進監獄？
陳坤說，兄弟，這個時候你可別毀我，我沒有給過你什麼名單啊。
麗薩說，問題就是，我沒有辦法相信你。我既然來了，那麼咱倆有話當面說清楚，你為什麼替王凱辦事兒？他許諾你什麼了？
我說，那位什麼在我家？
我說，啥？也是這事兒？
我愣了半天，然後說，你什麼意思？
原來說我跟麗薩激情之後，女人身體給了男人總會連帶著把心靈掏出來，麗薩顯然也是如此，在我家裡替我下了那份名單。
我說，我真的沒有啊。
而且牽扯到公司內部爭鬥，對方又是成年負責法務的老總，如果被麗薩牽連說不上還真的有坐牢的危險。
這面感謝了雪筠兩姐妹，另一面我的魯莽與暴躁體現了出來，我幾乎想都沒想，就給陳坤打了一個電話，跟他約定見面。
陳坤搖了搖頭，然後說，什麼東西？我可沒有在你那裡下過任何表格。
麗薩說，這根本就是一個幌子，都是衝著我來的。我就問你，你到底下沒有下那個名單。
我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還是不能出賣陳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