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左右為難
第35章 鴻門宴
這都是狗屁。
這些話說出來，完全都是人臆想的，覺得只要想到就能做到，完全抹殺了人跟人之間的差異性，以及天分與努力。
領導最常說的就是，不要問公司為你做了什麼，而要想一想你為公司做了什麼。
王凱沒意外，對我哈哈一笑，然後對陳坤說，那你啊，也等等吧。你們好兄弟共進退，是吧。
而我居然一點都不經驗。
陳坤看到我很熱情，連忙站起來對我說，來，來，王總，這是我的好兄弟。
但是現在，我從公司出來，公司反倒給我漲了工資，而且一漲就是三倍有餘，明顯這就是中層的待遇。
王凱說，問題是，事情你沒搞定啊。對吧，我這個人可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你做事兒這麼不靠譜，公司在用人上還是很謹慎的。這麼點小事你都搞不定，公司怎麼敢對你委以重任呢？
一會兒的功夫冷盤就上了桌，王凱說，下午有會，中午我不能喝酒。小陳啊，給你的兄弟喝兩杯。
我說，其實沒什麼可以談的了，我等著法院通知吧。
畢竟在大城市裡才有希望，否則我一輩子都是路人甲乙丙丁，沒有人會知道我的名字。
但我真的不想離開，我好像是每一個從小地方來的人一樣，在這裏掙扎，就算這個城市不歡迎我，這個城市的原住民鄙夷我，都無法阻擋我拚命地拉著這座城市的衣衫，死命地不肯撒手。
我也站了起來，跟陳坤碰了一下，然後說，這事兒不是人家麗薩做的，我怎麼誣賴麗薩？
我說，王總，沒有，
例如我就是沒好好學習，否則我肯定清華北大。
例如給我多大多大的權力，我能統一全宇宙。
我笑了笑，然後坐了下去，對陳坤說，對於你錢很重要，對於我來說錢也很重要。問題就在於，我覺得人格更重要。
怎麼能搞掉王凱？
我沒看陳坤，繞過了他，對王凱說，王總，咱們有話直接說吧。
我一看這情況，還真不能多喝，我喝了一小口，陳坤說，怎麼了？今天這麼矜持呢？在領導面前好好表現表現啊。這可是咱們公司以後的董事長了。難得董事長親自請咱倆吃飯。
但工作對於每一個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我說，二狗，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真的覺得你變了不少。
我沒吭聲，王凱看了看我，對門口等著的服務員說，上菜。
我說，我有手機導航。
裏面的年薪數字是我之前工資的三倍有餘，看到這個數字我心裏一跳。
王凱那面沉默了半天，他說，還是見一面吧。你還年輕，很多事情後果想不清楚。中午吧，大富豪包間230，我請客。地址你知道么？有什麼事兒不能商量呢？
那面兩個人同時都看著我，我把聘書遞了回去，喝了口酒，對王凱說，謝謝王總的信任。但是我還真的不能要這個聘書。
說什麼也不能出賣麗薩，我絕對是正義大哥，大義凜然地拒絕一切誘惑。
陳坤說，好說，好說。丁凡，王總說讓你回公司了，我們又能
對於我這種小兵，麗薩算了算，大概十萬塊錢的賠償金。
一個公司里，到處都充滿了權力，充滿了利益。王凱既然敢這麼弄，那麼肯定在高層是有人支持的，他現在不過是剔除殘留勢力，而這些殘留勢力沒有了領頭人，在董事會甚至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
見了麗薩一面，那也算是斷了心頭的一絲妄想。
這話一說出來，誰想要漲工資都沒戲，因為道理很簡單，這年頭沒有一個人是不可替代的。
陳坤看到我的聘書也一愣，他轉頭看了看王凱，王凱對陳坤說，你是自己人，就不用聘書啦。放心，中層都給你挑好了，辦公室都準備了，就等著小丁一點頭，你們兩個一起上任了。
既然這面希望斷了，那麼擺在我面前的選擇更明顯了，我在下午的時候接到了麗薩的電話，確定了公司的確有反競爭條款，這條款主要是約束離職的中高層的，屬於乾坤大挪移，也就是對公司造成的損失越大，處罰越大。
陳坤有點著急，他對王凱說，王總，之前也沒說要我等啊。
我的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這麼多年積攢下來，如果沒有了這些存款，那麼我這麼多年的青春哪裡去了？喂狗了？
走進了包房，王凱坐在裏面，旁邊坐的就是陳坤。
但是在每個人的腦海中，似乎主觀能動性就可以解決一切，許多人尤其是在網上這不需要負責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似乎只要人想做，都能做成。
要是人想什麼就能做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老天爺逼迫著我離開這裏一樣。
王凱在一旁說，對，小陳的認識很深刻。這年頭有錢什麼都有，沒有錢，你狗屁都不是。你們兩個在上海打工，說真的，外地人過來那都是浮萍，你要是自己有能耐，能夠在這裏紮根，但也就是活著。想要在這裏出人頭地？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才回來么？所以說，千里馬上海有得是，關鍵還是要有伯樂，需要有識貨的人提拔你們。今天我就是伯樂，這是你們這些年最好的機會。這個年薪我相信在你們同齡人之中，也算是極好的了。為什麼放棄呢？有什麼跟錢過不去的呢？
問題就在於，這是現實，不是什麼故事情節。人要做事兒成功，那是需要能力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三分天註定，還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
但誘惑沒問題，大不了我不要那些拿了虧心的好處，可等到讓自己掏錢的時候，真的覺得肝疼。
我嗯了一聲，對陳坤笑了笑，王凱說，我知道你們兩個關係好。幾天叫你們過來，就是大家好好聊一聊。
這事兒想著就肝兒疼，我乾脆回家睡了一天覺，好像是大病一場般。
我說，什麼東西對自己好？
真的是太誘人了。
我考慮了半天，想著或許王凱叫我過去，說不上會鬆口，會給一個折中的意見，到時候我也可以退一步，沒有必要跟
想一想，世事還真的是難料，這麼多年在公司，小日本剝削人最有一套，想要漲工資求爺爺告奶奶不說，基本上都沒戲。
這個錢數目不大，但是我聽到這個數目的時候覺得心驚肉跳。
我的妄想是什麼？
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就這麼還回去了？我還真的有點不甘心。
我覺得麗薩他們束手就擒有點可惜，為什麼不來個絕地反擊呢？畢竟電影電視小說裏面都是這麼寫的，反派一頓裝逼之後，讓主角啪啪啪地打臉。
例如我要是從小到大一直都踢足球，我能讓中國足球走向全世界。
王凱哈哈一笑，然後說，見個面吧，最後談談。
我本來是挺著急的，但王凱是人精，我不能讓他抓住我的破綻，否則他真能把我拆了吃肉。
這絕對不是誰安排好的數目，畢竟是許多年前的合同，問題就在於這個數字有點太巧了，因為我恰好有這麼多存款，但是也只有這麼多存款。
例如給我多少多少錢，我公司能全世界第一。
陳坤說，錢，權，都是男人的補品。要是沒有這些，男人算個屁啊。對不對，女人會看上男人，都是因為這些。
王凱說，那就好，等你啊。
錢不一定可以衡量一個人的價值，但沒有錢這個人還真的是沒有一點價值。
陳坤聽了這話，乾脆站起來，給我倒了一杯，然後恭敬地對我說，兄弟啊，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推辭了呢？
第二天，我還打算睡過去，睡覺似乎能夠讓我逃避現實的無
我看到陳坤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又呵呵地笑了，再然後兩個人同時看著我，我則看著那個聘書。
陳坤說，哈哈，大家都成熟了而已。人要是成熟了，當然是明白什麼東西對自己最好。
我這面還真的不想去，不是不給王凱面子，而是真的害怕自己頂不住。你要知道，在沒有觸碰到自身利益，或者說沒有觸碰到錢的時候，我還是很堅定的。
陳坤連連點頭，本來就坐在我的身旁，給我倒上了酒，跟我碰杯，自己二話不說幹了下去。
王凱說，哈哈，其實沒什麼，這不是公司重組么，需要年輕力量。你看，聘書我都給你拿來了。
我也在犯這種錯誤，因為我懷有妄想覺得麗薩他們可以來一個絕地反擊，把王凱弄下去，就好像是電視里一樣。
但是麗薩他們不能。
我一愣，王凱遞過來一個本子，我打開一看，還真的是聘書。
陳坤說，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又沒有責任，對不對？將來你我兄弟飛黃騰達，也不用受那個……人的氣了。當年我們說過多少次這話，對不對。每一次讓麗薩痛罵的時候，我們都希望她有倒霉的那一天。現在怎麼了？這不是她倒霉了么。
我提前去了酒店，不過沒有進去，而是在四周亂逛，一直到約定的時間，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如果我賠了公司，剩下的錢也就夠我在上海活幾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