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左右為難
第44章 欺騙無知少女
但是對於我，或者說對於世界上很多三十歲的年輕人來說，也真的不少。
吃過餃子，拜別了老宋兩口，走出去的時候長出了一口氣，人生最開心的事兒，莫過於你出了事兒，真的有那麼幾個人肯幫你。
在我心裏，我不知道自己喜歡雪筠多一些，還是喜歡夏瑤多一些。你看我把項鏈給了雪筠，還悄悄地拉了雪筠的手。可是主要原因是那項鏈本來就是給雪筠準備的，另外男性這種動物，基本上誰的手都想要拉一拉。
夏瑤說，叫你起床，不行么？你看你，就在沙發上睡著了，也不怕著涼。
一會兒夏瑤坐了過來，靠近了我，準確點說是半邊身體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她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勾引我，而是因為她的個子矮，坐在沙發上想要看我的額頭，那是需要把脖子伸得很長的。
我看了看老宋，這個光頭男人似乎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願意跟我做朋友的人。但我真的很清楚，老宋是社會人，是中年男人。在他的字典里，應該已經沒有新朋友這幾個字了。
我看到船上一個白衣女子落入水裡，幾乎連想都沒有想就跳了下去。
男人最重要的東西有很多，但友情肯定是不能缺少的，我本來以為陳坤是我這輩子的兄弟，但是他卻真的給了我結結實實一個悶棍。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真的是成了我人生最大的失敗。
我不吭聲了，老宋一拍桌子說，搶了就搶了，男人本色，年輕的時候不風騷點，等到老了就騷不動了。你這事兒讓我怎麼幫你？
我說，是你弄我鼻子的，是不是？你還敢否認？我讓警察叔叔收拾你。
但你要是真的讓我只能選一個，而失去另一個的話，我還真的無法馬上做出二選一的選擇。
每天待在家裡當然會很累很無聊，可有的時候出去，在這個城市的大街上一站，猛然之間會不知道自己站在那裡，感覺像迷路，其實是迷失。
夏瑤說，你一個男人，怎麼那麼脆弱？
我不爭氣，這麼多年只存下了這點錢，別人覺得不過是一口蚊子肉，對於我來說卻算是連骨頭渣都沒有剩下。
我說，我一個男人，保養什麼手啊。你沒事兒了吧。
我不應該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一個如此不熟的人的身上，更何況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亦不會肯為了我這種所謂的忘年交以身涉險的人。
可是那該死的水草卻突然鑽入了我的鼻孔。
老宋聽完，一拍桌子，然後說，這個龜孫子，格老子的。你別管了，老子找
回到卧室一睡覺，一天又過去了，我內心的渴望就好像是春天裡面瘋長的野兔一樣，滿世界地撲騰著。
湖水很清，我看到了白衣女子的臉，那張臉很熟悉，這是屬於雪筠或者夏瑤的臉龐。
夏瑤的手指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我覺得一股劇痛襲來，她這麼輕輕一點，就好像是一根針扎在我的太陽穴一樣。
你看啊，前半段那是媳婦追殺，後半段又闔家團圓，就在公司的酒水間裏面老婆包了餃子，弄了電鍋煮好，大搖大擺地端進了經理辦公室，都沒有讓外面的人稍稍吃上一口。
老宋說，借錢？
老宋一拍腦袋，然後說，你想到這些的？
老宋還真的是什麼都看得出來，在陳坤那裡，我這個人真的是搶了他老婆的那個王八蛋。
我在湖邊遊盪，遠處飄來一艘小船，再然後湖上面就有了一陣妖風，黑乎乎的大風刮過去，我這面心裏剛剛冒出這麼大的風浪，船別翻了，那面船就來了一個底朝天。
老宋一愣，然後站起來說，到底什麼事兒？怎麼不說了？
因為昨天夏瑤喝多了，人喝多了酒，第二天是非常不喜歡動的，所以肯定是夏瑤留在了家裡。
我知道老宋是一個人精，此時此刻也能幫我，當下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把所有的事兒原原本本地都說了。當然沒有提熙熙，只說陳坤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沒有提我們之前的關係多好。
我快速地回到了家，我這個人就是戀家，我不知道男人之中我這樣的人有多少。但我真的是很喜歡待在家裡的哪一種人。
夏瑤啊地一聲蹦了起來，她說，你都撞出這麼大個包了，我都要毀容啦！
我大喜過望，對老宋說，您真的肯幫我？
我偏偏就喜歡這樣，連停下來的心都沒有，就是捂著額頭不停地喊著。
這是渴望，不是慾望。
老宋說完這話，似乎額頭更加的光亮了，我看著他閃光的頭，就好像看著一枚正在爆發的新星。
我說，我從小缺鈣的，骨質疏鬆。你聽說過這個病么？
我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看地上的鞋子知道有一個人留在了家裡，雖然不知道是雪筠還是夏瑤，不過我也能猜出來。
夏瑤說，你就是個無賴。人家好心好意叫你，還讓你給賴上了，你……你……你說你想幹什麼吧。
也就是一迷糊之間，我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一座湖旁，這麼美的地方，肯定是西湖。別問我怎麼知道
夏瑤沒躲，而是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任由我在她的額頭上來回揉。再然後她說，你真狠啊，差點撞死我。
譬如我現在，那是跌進了人生的低谷，冰封萬里，我還真的需要夏瑤在我的生命中胡鬧一番，讓我的冰雪可以在她的熱度下融化。
例如老宋，例如雪筠。
但其實稍稍想一想都清楚，一個大公司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裏面坐著的所有董事跟股東。這些人是有錢人，有錢人必定有勢，錢與勢是現在社會的雙胞胎，就好像是雪筠姐妹花一樣，總是在一起出現，穿著一樣的衣服，讓你永遠也無法分辨到底是先有了錢，還是先有了勢。
夏瑤在那裡站著，似乎想要走，可是又似乎不敢走，臉上真的浮現出那種完蛋了，惹禍了的神色。
一想起這個笑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回家了。
哎呦！
夏瑤說，那是你的病，你不能怪我吧。
我此時此刻也沒有退路了，就好像是站在了懸崖邊，前面是老宋，後面是老公司布下的萬丈深淵。
當然，這世界上的奇葩公司有很多，我們這樣混口飯吃的人是不能挑食的，老闆有沒有性格不要緊，關鍵是得有錢，發得起工資，這才關鍵。
一想到這裏，我就不想說了，這不是什麼正面的情緒，確切點說，我退縮了。
說完竄進了衛生間，一路狂喊，不知道的肯定以為我做了什麼壞事兒。
我想了想，自己要是走出去，也真的沒有第二家可以找了。李榕不會幫我這個忙，肯定不會，麗薩現在自身難保。幾家或許都能在錢財上支援我一些，但那也都是我借的，借錢就要換，這是基本的做人道理。問題是我現在還賠得起，借錢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
夏瑤氣得狠狠地擰了我胳膊一下，我哎呦一聲，然後說，完了，完了。骨質疏鬆，胳膊算是廢了。
夏瑤就是那個神情。
我當然知道家裡的是夏瑤，可就算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也肯定知道了。兩姐妹的風格截然不同，這從關心人的方式上表現得很明顯。
心裏知道我不屬於這個城市，這個城市正在抗拒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屬於我。
我說，對不起，對不起。你怎麼……離我這麼近？
於是我坐在了沙發上，也沒開電視，腦袋裡面亂得狠，翻來覆去都是自己那點破事兒。
我這大包跟剛剛兩個人碰撞的小火花沒有關係，這是跟阿雅碰撞出來的大包，畢竟還是老女人結實
那我怎麼辦？
夏瑤哼了一聲，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啊了一聲，然後慢慢地把她的手伸了過來，我看到夏瑤的手白嫩的好像是世間最美麗的瓷器，手指又細又長，又白又膩，光這根手指我都看傻了，當然不會躲了。
我說，幫我個忙，你跟老公司說可以指認我，他們或許會跟您提一點條件，或者會暗示跟您交換什麼利益。您能把這段錄下來給我么？這樣的話，我或許能讓整個證據鏈都無效。
我當然不好意思去敲人家女孩兒的閨房。
老宋說，那就沒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了。你說吧，能不能幫你，我聽聽。
老宋說，又不是借錢，這點小事兒有什麼不能幫的？我幫你，你回去等消息吧。
就連夏瑤這幾天知道我有事兒，也不胡鬧了，天天看我的眼神都有點小心翼翼的，我能夠感覺到她在一旁悄悄地觀察我，等到我回望過去之後，她會給我一個充滿了陽光的笑臉。
嘿嘿嘿，既然問我想要幹什麼，那麼就簡單了。我一個男人，看到你這麼水靈靈的妹子，我還能想要幹什麼？
我差點沒有痛死，勉強地睜開眼睛，看到夏瑤蹲在地上，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腦門，再然後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我猶豫了半天，老宋這次沒有催我，只是坐在那裡看著我。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或許我不說出口，他更舒服一些？
嘿嘿嘿。
我說，這事兒有點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想說得太清楚。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就行了。
夏瑤氣鼓鼓地拍開了我的手，對我說，笨手笨腳的，手跟砂紙一樣，也不知道保養一下。
我知道這根陳坤的背叛有關。
我說，不是。
此時此刻我的世界，似乎什麼都有，偏偏沒有了那種能夠讓我高興一點的事兒，如同所有的東西都在漫長的黑夜裡浸泡在雨水中，冰冷孤獨與黑暗，成了此時此刻我心裏的所有色調。
老宋說，不是恐怕會，是一定會。這事兒要是讓我做，我也找人指認你。既然想要做了，那麼就做絕。留一條生路給你，將來你也不會感恩戴德，只不過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對手而已。沒有必要。
我急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找您不是這事兒。這也不是什麼私人恩怨。
我看夏瑤生氣的神色之中還帶著幾分闖禍之後的焦慮，我媽呀一聲，然後靠在沙發上，捂著額頭說，完了，完了，腦震蕩，腦震蕩了。
要知道，幫了我也就意味著得罪了R星公司。一個大公司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掌心裏是很大的一個包。
我說，那你看我好好地，你一定要撞過來。現在你還居然不想負責了。你不想負責了。
我說，這事兒希望您幫個忙。老公司不是找您調查我了么？因為您在那個名單上。我當時就是靠著這個名單找到您的，而他們也靠著這個名單找到了您。現在，名單上面的人對我是關鍵證人，但既然知道對方不會跟我實事求是，那麼那些個我沒有見到人的，或者說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人，也可能出來指認我。
我說，我發現公司用之前那個名單調查我，我本來想著，你們都給回絕說不認識我，也就算了。但是我猛然發現，公司恐怕會……找人指認我，也就是算是假證吧。
剛剛我還想裝成年少無知，讓老宋幫我出個主意。腦海中有著年輕人都有的幼稚想法，那就是你幫我出的主意，我這面唯唯諾諾，再然後你也不好不幫我。
我站起來，拍了拍手說，沒事兒了。您忙吧。
我點了點頭，連說了幾聲謝謝，但也沒著急回去，而是跟老宋閑扯了一會兒，討教了一些人生哲理。老宋這個人也喜歡講這些，一講起來就滔滔不絕。
再然後，一個細長的水草好像利刃一般豎了起來，我心想這下子死定了。
那臉上的蒼白讓我胸口一痛，我拚命地游過去，卻根本沒有向前走。我回頭一看，水草纏住了我的腿，好像是一隻魔爪緊緊地抓著我。我看到水草不停地往我身上纏，而遠處的她不斷地下沉。我很無奈，非常無奈，我拚命掙扎，最終水草還是把我包裹住了。
到了家，開了門，客廳裏面沒有人。
我把這件事兒說成了離開公司，然後前同事報復，因為這樣我覺得還能夠讓人理解起來沒有那麼複雜。
除了小小的家。
鼻子很癢，我一個噴嚏給自己打得差點坐起來，就好像是撞到了鐵板一樣。
夏瑤就不同，從我剛剛的夢跟我倆撞在一起來看，她肯定是用頭髮搔癢我的鼻孔了，這種叫人的方式也只屬於夏瑤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雖然調皮，也沒有什麼不妥。
十萬塊錢對於很多人來說，不多，真的不多。
老宋哦了一聲，然後打量了我一遍，突然嘿嘿笑了，用手指著我說，你小子搶人家老婆了，是不是？
夏瑤氣急敗壞地說，你別喊啊，你別喊啊。那
當然伸得很長也不夠，因為我這面也裝死呢，我覺得我這個演技放在大街上，怎麼也能訛別人五十塊錢。
我說，還是算了吧，這事兒……不好開口。
最終等到了阿雅的餃子，三個人吃了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我不知道外面那些被老宋忽悠過來的大學生是怎麼看待老宋這一天天各種表演的。反正要是換做我，我肯定是受不了。
老宋說，別說那麼多廢話了，直接說，讓我做什麼？
可老宋沒有接話，直接把事情挑明了，他的意思很明確，你既然來了就已經有了想法，那麼說出來，我聽聽。
我真的感覺到了世界在排斥我，我真的很需要安慰。
老宋說，你既然已經來了，還說讓我幫忙。你也別賣關子了，讓我做什麼？直接說吧。
夏瑤聽我不停地哎呦，在一旁低聲說，你看你，都不如人家女孩子。我都沒事兒，你怎麼那麼大個包。
老宋說，那你背後有高人啊。我就想不到。行啊，這也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我幫你。
我斜著一隻眼看了看夏瑤，夏瑤是真的擔心了，她在家裡穿著那件領口很大的加菲貓睡衣，我看著上面的加菲貓似乎都有點擔心了，至少眼神沒有那麼兇狠了。
這個神色真的是很奇妙，也真的很可愛。
我半天才從驚醒跟疼痛中緩過來，急忙坐起來，伸手去揉夏瑤的額頭。
老宋說，這還不叫私人恩怨？
雪筠怕我著涼，那都是靜悄悄地給我蓋一個毛毯，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留給我的只有安眠與溫暖。
老宋不算是成功男人，但他也不算失敗，最重要的他是一個人精，我都能分清楚的事兒，他能不懂？
我此時此刻就好像是沙漠里迷途的旅人一樣，很渴，也很孤獨。
我說，是，我這不是還年輕么？想不到這些，一聽說有這種可能，我就晃了手腳。哥哥，您看我怎麼辦呢？
而我期望，夏瑤會給我帶來一些快樂，畢竟這是她最擅長的事兒。
我說，不是。
雪筠溫柔體貼，但有點鬱郁，夏瑤刁蠻任性，卻很陽光。你說不出來哪個人更好來，畢竟人的心境不同，需要的也不同。
一會兒夏瑤回來了，依然氣鼓鼓的。我說的不是什麼對夏瑤神色的描述，而是真的，夏瑤就是鼓著腮幫子，眉頭皺著，好像是一條在水中吐泡泡的金魚一般。如果你想象不到，那麼去看看鄧紫棋剛剛出道時候模仿金魚的視頻。
難怪說小女生都好騙呢，沒有想到夏瑤還真的是這樣的女孩兒，完全就是在那裡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