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三十二章 花開石

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三十二章 花開石

從裂紋往裡走,腳下的路徑有窄窄一條是平坦的,看得出這是專門休整過的,而且石質似乎和圓石的質地不一樣。柳兒往裡走了五六步,這位置基本已經到了狹形石洞的中間了,不過這位置也是可以讓外面人在合適地方看清每個舉動的位置。
柳兒伸手撫過那些花枝,感覺到花的枝葉間散出一股濕暖的霧氣。柳兒再低頭看了看下面繼續在延伸擴展的石縫,許多的花枝不斷地從石縫中伸展彈出、彎曲而出、緩緩擠出。
她的反應是正確的,就在她剛蹲下拂過花枝時,身後的巨石裂口處閃過一個青灰影子。
雖然柳兒心裏也好奇這熟悉的背影是誰,可腳下步伐未停,反更加速快了奔出的速度。
水面上雖然沒了石膏面,卻多了其他東西,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小水潭上支架起兩根細長的淡竹,這竹子和最後困住魯承宗他們的以淡竹林為「百節糾錯陣」中的竹子一樣,顏色粉青靈靈地,就好像剛抽出的筍芽。
這種細微的柔軟和嬌嫩一般只有剛冒土的新嫩芽尖尖才會有,也只有新嫩的芽尖尖才會讓柳兒輕易地感覺到並且為之欣喜和興奮。奇怪的只是,一個新嫩的芽尖又怎麼會從一個石頭上冒出頭來的,大自然的神奇造化是要喻示生命的神奇還是要顯示天命寶力的不可逆?!
霧氣是暖哄哄的,一傻子都可以看出野花間縈繞的濕暖霧氣就是這裏冒出的。站在洞口,柳兒定住心神,腦子裡的絲絲縷縷逐漸串聯起來,絞合在一道……
不過這裏的窟屋卻更像是個狹形的山洞。也就是說,兩壁相夾的圓石其實是個圓滾的長棍石,從水潭那邊看到的只是長棍的圓頭。
從石頭裡看,這石頭真不是外面看到的圓形,不過也不像房屋。不過這要看什麼人看,在柳兒看來這裏依舊是個房屋,只是它是最古老屋型中的一種:窟屋。這種窟屋可能是窯洞的雛形,它徑深相對較深,頂為弧、地為平,有鑿石而建,也有用石砌壘的,在《居架本紀》中有過記載。
對於這種破吉刻紋的知識,專攻「辟塵」技法的柳兒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在與朱家打了那麼多的對仗交道后,她還獲知,在他們的布局中,除非是實際需要,這種紋路一般都只用在死道,這也是他們家便於自己識別的一個統一規定。那這裡是對家設的死道?不像,或許真的是派什麼用處的,比如說防止快速滑落,或者保持什麼重物移動中的穩定。
不知不覺中,柳兒站了起來,站在了脆弱的石膏面上,估摸這個站立的過程柳兒自己也沒意識到,不然依著她的性子是不會這樣大胆站在石膏面上的。看得出,此時的她已然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身邊許多的東西,也忘記了可能的危險。
柳兒急切地往外走,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橋下的水面無聲地旋起四五個漩渦,那漩渦不大,但從水旋的速度和深陷的渦眼可以看出,導致漩渦產生的力量是強大的,而且應該是從水底深處發出的。
她從巨大的圓石上,從雁翎般飄落的水花間聞到了絲絲花香。
撐地后才站起來的柳兒隨手抓住一枝帶著小花的花枝,這就像一旁的女人一樣,害怕時不自覺地就會抓住點東西。這枝本來漂浮生長在積水上的花枝長滿細小的帶著淡藍色澤的百花,形狀造型和柳兒原先插在頭上的那枝小花幾乎一模一樣。小花上灑滿晶瑩水珠,整個花枝如同玉雕相仿。
過了橋后,柳兒才稍稍定了下神。她沒有想到自己出來得這麼順利,看來進來時卜的順出卦相是靈驗的。
〖天局物寶,水若雁翎舞。
石頭裡並不黑暗,不知從何處發出的瑩瑩光線足夠肉眼把裏面的細小花朵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要想看清有多少花朵是絕對不可能的,從石頭的裂口開始往裡,地上,壁上,頂上,鋪開的齊嶄是那種不知名的植物,密密匝匝,綠色枝葉中鑲嵌著的白色小花朵的數量肯定比天上的星星要多。枝葉間淡淡的煙霧繚繞,像是到了仙府洞天。
感到害怕的柳兒站起身來時已經非常慌張,身體搖晃了下,用手撐了把地面才站起來。
於是恍惚中的房屋開啟了一扇不大的門,真實中的巨石裂開了一條縫。
懊惱歸懊惱,寶貝總是要找的。從裏面石紋可以知道,此處對家已經來尋過不止一趟,也許這百十年中,駐在此處的對家高手每日每夜都在對這裏不斷地思索查找。
那些繁密的花朵有些確實是能移動的,因為它們的根不是扎足在泥土中,而是附著在石面上和漂浮在積水上。漂浮在積水上野花隨著柳兒腳步推破積水水面而確確實實地避移開來了。
她的害怕也是有理由的,因為清明的觸覺告訴她,周圍氣流在怪異地波動,多股無法捉摸力量正朝著她所在的巨石包圍過來,那些力量的可怕應該遠遠超過「八十四風雲旗樁」那裡隱晦刺骨的寒意。清明的聽覺在告訴他,巨石外多個地方有人在運力綳漲、氣行骨動,這些是隨時可以出擊和殺戮的軀體。
至於柳兒摸到的應不應該算是石縫也很難說,那個細的像髮絲的線條只有半寸來長,隨便一個人拿把硬器輕輕敲擊下都能形成。
她聽到水滴的沁滲,聽到了霧氣的升騰,聽到了花朵的開放。
巨石外的目光和各種動靜在一點點靠近,柳兒能體會到這種靠近帶來的危險和恐懼。她知道即將到來的力量是自己無法抵禦和承受的。自己現在能做的只有離開,把這個隱秘的石中世界讓給別人,稍微的耽擱和遲疑也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不管這裏藏沒藏寶貝,只有留著性命,才能有機會把尋寶定穴的事情做得完整。
「渾圓點合之,觸為點,心為點,非渾圓者皆有線面,其形為何以玄覺之。」這段出自《玄覺》中「形篇」的文字在柳兒腦海撲閃幾下后漸漸浮現清楚,這段文字讓她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這裏的形看清,或者把點找准。於是雙手攀扶住圓形巨石光滑的表面,勉強抬頭朝上望去。這種姿勢很艱難,如果不是她曾跟余小刺學過「鱉挺身」的后脊柔功,這動作還真做不出來。
有房屋的形狀,就肯定有門的位置,問題是柳兒在恍惚中並沒有從似是而非的房屋上看到門,現在只能是憑著自己的靈性和超常三覺從現實中去尋找了。
柳兒雖然也有很好的輕身功夫,但突然的襲擊在加上極快的速度,她沒能躲過去。青色的身影在柳兒背上拍了一把,柳兒連眼珠都沒來得及轉動一下,便如同被砍斷的樹枝直直飛出,跌扑在地,一聲不出,一動不動……
也正是這樣一個忘我的狀態,將柳兒清明的三覺提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境界。
柳兒他們走得並不快,但這條白石路很快就到頭了。這也難怪,告誡之路,只是要起到警示的作用,它不是真正用來給你前行的,而是要你及時回頭。
柳兒也沒有奇怪那些不知名的花草是否具有靈性,滿滿匝匝的枝葉花朵,她一步踏入竟然未踩碰到一點葉片花瓣,似乎就在她落腳之時,枝葉都瞬間躲開。
柳兒在這裏停住了腳步,是因為腳前的一蓬花枝長的特別的茂盛,花枝間蒸騰的霧氣也特別的濃郁。柳兒蹲下身來,小心的撥開那叢花枝,看到下面有個直徑兩尺左右的洞口,裏面散發出淡淡的霧氣。
這花兒和柳兒頭上戴的那枝野花是一樣的。
不管派到什麼用處,絕不會是用來取寶的,就算對家是開採的取寶之路,往那空隙里去也絕不會有寶。
飄飛的水花不停息地落下,落在圓石上,也落在柳兒的臉上。這種狀況下,光線會被扭曲,物體會被變形,更何況水花模糊了柳兒渾圓的瞳孔,讓她的視覺也發生了變化。
柳兒想到這裏,抬腿便往外跑,她害怕老爹他們真要是脫出「百節糾錯陣」,進入小鎮再被什麼坎面困住了,她也害怕自己被對家中哪個回過味或騰出手來進行攔阻,那就再難見到老爹。
但柳兒卻無法知道,從她越過外面大水潭開始,就一直有兩雙眼睛始終注視著她,這眼睛不是那空洞渾濁的黃白,而是真正透著睿智、雋鋒的高手眼神。
不管別人怎麼看,這樣一塊光滑的圓形巨石都不會被看成房子的形狀。可是在飄飛的水花下,勉強抬起頭的柳兒卻偏偏看出個極為簡單的、似是而非的房屋形狀,雖然那也只是水花作用下並不穩定的搜取,可柳兒竟打心底認定了這個房屋形狀,根本不考慮光線的扭曲和視覺的誤差。
弱枝盈亦神,齊力開石門。
這一條恐怕只有柳兒清明的觸覺才能摸出的紋路卻讓她心裏無比興奮和欣喜,彷彿是已經抓住了寶構的門環。不同的是門環一把都是銅的、鋼的硬質物件,而讓柳兒興奮的是那細絲紋路中有擠出的一點點柔軟、嬌嫩的感覺。
事實和祝篾匠說的一樣,在這條白石階道上的行進過程始終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也和祝篾匠說的一樣,這條道兒的兩旁的確有許多奇異草木,有些樹上還掛著累累果實。真的奇怪,這才是剛剛開春時分,萬物復甦之時,這裏的樹上就已經結上了果實。遠遠看那些山果飽滿鮮滑,很誘食慾。但有了前面的那些教訓,沒有一個人有絲毫離開白石階路去採摘山果的想法。
巨石終歸是巨石,就算巨石上裂開了縫,那也只是石縫,不應該是門。
尋找的動作才一開始便停住了。柳兒有些慌亂地回過頭來。
出峽口便是「三斷旋板橋」,那橋還是過來時的老樣子,柳兒和原來一樣輕車熟路地過去了。
果然是血色刃光的是非之地,柳兒心裏著實慶幸自己判斷的正確。
愛惜草木花朵的柳兒是不會隨手將這樣美麗的一枝花朵丟棄的,連花草都愛惜的人更加會珍惜自己的生命。於是她快步往裂口走,邊走邊將剛撿來的花枝插上髮髻。而原來插在頭上的那枚花枝已經讓雁翎般飛落的水花擊刷得葉落瓣碎,柳兒便隨手將它摘下,在鑽出石縫時輕輕插入裂縫一旁的花叢之中。
對家花費如此巨大的人力精力都沒破解的秘密,柳兒能找出來嗎?
三道街往外,必定要經過鬆了弦的「迭步巷」。柳兒不知道「迭步巷」是不是還很來時一樣,因為她根本沒能走到「迭步巷」的位置。就在距離巷口還有兩個店面的時候,旁邊一家壽衣鋪門面中的一扇門頁一晃,蹦彈出一個青色的身影。
這一次柳兒抬頭往水潭對面的石林瞄了兩眼,她的心中還在恐懼那裡刺骨的寒意和隱晦。遲疑的片刻和臉上的表情像是暗暗給自己鼓了下勁,當堅定的目光閃爍時,柳兒已經提虛升氣踩凌燕步快速從風熏藤上走過。
她的手掌在瀑水流淌的圓石上撫摸,撫摸的位置是一般房屋應該開設房門的位置。恍惚中沒有看到的房門,她要用手摸出來。
過去后,腳步未做絲毫停滯,而是將步伐放大,改繩上的小溜步為大縱步直接闖入「八十四風雲旗樁」。
「也許不是花草自身具備的能力,也許是天寶的靈光寶氣賦予了這種不知名植物令人嘆服的神奇。」想到這裏,柳兒心情亢奮起來,她有些急切地再次蹲下,撥開繁密的枝葉花朵尋找起來。
大水潭上風熏藤做成的繩子現在綳得更緊了,拉扯到這種程度所需的力道絕不是柳兒能辦到的。肯定是在柳兒過潭之後,又有後來的高手將它再次拉緊繞住。
——霜天曉角〗
石膏面上的存積的瀑布落水越來越多了,雖然大部分都順著潭沿流到另一邊的大水潭和四周的小溪溝里,但隨著積水的漸漸增多,隨著積水重量的增加,石膏面很快就會被壓裂壓碎。
草寶吉凶休問,慌急奔、寶命存。
這洞口肯定是與外面小水潭相通的。石灰柱倒下,使水發熱沸騰,而隨之石膏面封閉了水潭面,使得水蒸氣只能通過相連的通道從這裏的洞口進入圓形巨石中。圓形巨石中蒸汽無法飄散,濕暖蒸汽捂悶得巨石中的植物種子迅速發芽生長,從而用發芽的神奇力道迸漲開了預留的石縫。
也就是說,柳兒就算有找到寶貝的靈性,她也必須抓緊時間了。但正是因為時間的緊迫,反倒使得柳兒的心境沉靜下來,心神凝聚起來。
正如《玄覺》「形篇」中所言,渾圓的物體是以點合集而成的,它的中心是點,它的表面也是點,只要是平直的物體與之相接觸必定是點接觸。不是渾圓的物體則肯定會出現線和面,但線和面組成的形狀到底是什麼,卻是各自心中領悟的不同。
這裏的一切是認為設置的一個妙到毫巔的斷弦括(一次性的機栝),布置的人當初應該就是從石頭下方與水潭相連的通道進入到圓石中。而且石頭下方原先可能還不止是一個石洞與水潭相連,這些不同石質的路面石也許就是他們故意用來堵住其他更明顯的水下通道,最好只留下一個最為隱蔽又能起到作用的洞口。
那身影不高大,是那種粗短厚實的樣子的,那身影也不十分矯健瀟洒,但他的速度卻是快得驚人的。整個人就像大力彈起的一個青色的皮球,而力道卻遠比皮球兇猛得多,就像空中飛行的一塊青色方石。
撤身從巨石裂紋中鑽出后,眼前的情形讓柳兒微微一愣。不知道什麼時候,雁翎瀑已經不再往下落水了,無數飄飛的雁翎狀水花已經變成偶然才滴落的幾顆水珠。水潭上的石膏面也已經被積水壓碎,中間的大部分都沉入水中不見了,只有四周還有些許掛結在潭沿上。
種種跡象看來,應該是巨石內部產生了什麼濕暖的氣體,導致這種開小白花的植物種子在短時間內發芽生長。而植物種子生長時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它們在巨石上找到個縫隙,就像破坎找到了缺兒,然後憑著它們的神奇作用力,將壁層其實並不厚的巨石綻破開了個口子。
兩三紋痕驚動,凝三覺、辨居屋。
柳兒之所以會在心中如此肯定,是因為其中道理也正是她真正感到懊惱的原由。
出石柱林便是拐彎的狹道。快步轉入了峽道后,柳兒便再也看不到圓石那裡的情形,只有清明的聽覺還能聽到有些聲響,那是搏擊格鬥發力悶哼的動靜。
柳兒已經不敢再多想,更沒有四處尋找架起竹子的人,玄妙的感覺讓她意識到危險已經離得很近,急切中只管一個縱身上了竹子,晃悠悠間三兩步便回到兩水潭的交合處。
柳兒在繼續興奮著,已然提升到極高境界的三覺不停地在告訴她知道,芽尖尖在生長,花香在濃郁,石上的紋路在延伸、在擴展。
一個山壁相夾的巨石,不管瀑水如何地沖刷,它無法成為一個渾圓之體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既然成不了渾圓之體,那這巨石上的線與面到底構成的是怎樣一個形狀。
沒有人回頭,不回頭就要走更為艱難的路程。在這裏余小刺捨棄了他的銅船,因為前面的道路真的無法再帶著銅船走了。雖然在失去兩個幫手后,五候一直都幫著余小刺拉船,可繼續往前的路連人走都困難,更別說帶著這條船了。
可其中還是有許多不明白,小鎮中各種坎面自己能順利地通過已經是很難想象的事情,現在怎麼又會輕易放自己離開的。雖然她知道巨石外藏著的人不止一個,雖然她也知道那些人也許不是來自一方,正相互牽制著,騰不出手來阻止她。可是從進來時自己的發現和感覺來說,對家遠遠不止這麼些力量,就是「八十四風雲旗樁」那裡的活扣也應該出手攔阻,怎麼反連個影子都不見了,是否還有其他什麼外來力量牽制了它們?比如說脫出淡竹林的老爹他們。
整個過程中柳兒都緊張得繃緊頸椎兩旁肌肉,頭頸都不敢稍有斜盼。只是在從「八十四風雲旗樁」中出來時,稍稍扭頭往後瞟了一眼。這一眼只是轉瞬間,但依舊能透過石柱間的空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石壁上落下,直撲圓石而去。
隨著石縫的擴大,從中擠出一叢不知名的花草,青翠可人,柔嫩嬌弱。每根枝上都墜著許多精緻的小花,花色清白中略帶些淡藍,晶瑩剔透如同美玉。
隱秘、巧妙、卻無殺傷力的機栝。柳兒有理由相信這是魯家祖先的作為。但嘆服機栝巧妙的同時,她沒有疏忽更為神奇的一件事情,就是這些花草。如果真是魯家祖先的作為,那到底是什麼植物的種子能在巨石中存留數千年後依舊可以發芽,到底是一種什麼植物能夠不被濕熱蒸汽捂悶而死,反而快速生長,不需泥土,只要溫度和水分,表現出無比強悍的生命力?
玄武局,且是「玄武溢液」的局相,也不知道是先尋到此風水局相才在此處藏的寶,還是先藏天寶,在寶氣的作用下,數千中才形成此局。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在此種靈聖天局中所藏應該是水寶。那麼水寶的藏處絕不會是瀑水都淋不到的干薄之處,包括入道也不應該這樣。而當柳兒鑽到空隙中時,首先發現的就是身體所觸位置都為干薄之處,竟然沒多作考慮就繼續往裡,這樣的疏忽大意是坎子家絕不允許犯的錯誤。
跨步走入巨石的縫隙,柳兒的意識中完全沒有一絲危險的概念,這一步走得是那樣的自然愜意,就像投入母親懷抱那樣理所當然。
草花對巨石來說,有出乎意料的強大和強悍,可是對於柳兒來說,卻顯得如此的柔順嬌嫩,就像個需要呵護的小妹妹一樣。在柳兒雙手輕輕撥扶下,都怯怯地退縮到一旁,讓那裂開的石縫真正顯得像個房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