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一 染血之餌
帕米爾大師倒是提出，可以用一群猛男來輪姦這位清秀的少年德魯依，以造成心靈創傷為主，肉體創傷為輔。顯然，這位大魔導師的口味很重。
隊伍中，只有尼瑞斯的表情最為精彩。因為黛玫身上穿的，明顯是一套皇家衛士的軍服。四皇子能夠忍著不發問，已經是耐心大有進步的表現了。
四皇子哀怨的時候，阿伽門農也在一旁，他依然面無表情，沉默不語，只是伸手揉了揉尼瑞斯的頭髮。
遠方城牆上光芒閃耀，一個個強者直接以飛空方式趕往戰場。當舍爾、尼瑞斯、阿伽門農這些人一到，被屠戮的就變成了戰爭樹人。
李察稍晚一步趕到戰場，看到激戰過後的景象，不由得嘆了口氣。
第二天三個伐木部隊和以往一樣出發了。其中一支隊伍的目標是森林邊緣一片稀疏的樹林。這片樹林是昨晚剛剛被德魯依們驅趕出來的，剛剛紮根不久，砍伐起來比較容易。戰士們現在伐木都有了經驗，知道要先把行走的森林砍光，然後再去對付那些原本就生長在此地的樹木。
李察不急於出發，而是細緻地檢查了每個人的裝備和攜帶的給養情況，這才翻身上了獨角獸，說：「大家做好準備，我們這次可能要在森林中度過幾天的時間。」
「是否重要，要看我們怎麼去對待。」李察高深莫測地回了一句。
惟一遺憾的是，少年德魯依死也不肯開口，意志之堅定，連李察都有些自愧弗如。擅長刑訊的奧拉爾以及尼瑞斯手下的兩個侍衛都束手無策，該用的手段全都使用過了。少年德魯依的靈魂則包裹在一團綠色的能量內，這是綠森森林力量的護佑，根本破不開，所以一切影響心智類的神術魔法全部無效。
尼瑞斯驀然回頭，詫異地看著阿伽門農，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緋色安靜地站了片刻，當她再睜開雙眼時，瞳孔深處有一抹濃綠飄過，隨後猛烈燃燒起來，化為濃濃的血紅！她周身都爆發出密密麻麻的噼啪輕響，身體稍稍長高了一點，氣息也隨之增強。
「解決了最後一個。」緋色發出訊息，然後就向李察的方向走去。
黛玫雙眉一豎，說：「喂！你可是要衝在前面的！」
隊伍魚貫出城，踏上未知的征途。
回到城內，李察叫住了阿伽門農，向依然昏迷的少年德魯依一指，說：「這小傢伙嘴很硬，我怕我的人問不出什麼來。要不你也派幾個人過來，一起想辦法讓他開口？」
這次帶隊的依然是精英人形騎士，但是他們猩紅的盔甲上不光繪上了鎦金的紋飾，胸前更是多了一個徽章，那是以火山為背影的一株世界樹。一看這繁複華麗的徽章，光彩照人的鎧甲，傻瓜都能判斷出這些騎士們都是些大人物。
可是黛玫的堅持和倔強，卻讓李察看到了自己當年時候的影子。他嘆了口氣，說：「如果你想去，那就先把這身衣服換了。不要紅色，要方便活動。我不管你從哪裡弄衣服，
入夜，行走的森林依然出現。雖然李察和阿伽門農都在悠然休息，沒有出擊的計劃，但是可以想象，那些德魯依們會是多麼的緊張。因為今晚驅趕過來的樹木還不及平時的一半。
「十一級了，綠森精靈果然很補。再吃五十個，十二級……一百五十個，十三級……四百五十個，十四級……」緋色默默地計算著。
戰爭樹人本身可以視為移動的寶庫，高等級樹人的核心部分更是打造上等魔法長弓的不二之選。如果樹人超過十六級，就會生長出樹人之心，這是一個凝聚了樹人全身生命精華的核心，有著廣泛用途，價值更在樹人本體之上。光是眼前這十幾棵樹人的屍體，拉回諾蘭德的話，每棵價值都在萬金以上。
「不是你是誰？」黛玫笑著說，伸手把領口往下拉了拉，立刻露出一片鼓脹得快要跳出來的山峰！
李察得手容易，只是因為運氣夠好，恰好抓到了手上這個不合格的少年德魯依而已。阿伽門農能夠發現對手，並且留下對方一條手臂和幾乎等同於德魯依第二條生命的自然之杖，足以讓人震驚。而且夜潛伏襲阿伽門農當然沒有拿著那把醒目的大鎚，只帶了一把外表普通的騎士劍。
大魔導師一臉的惋惜，這時旁邊的舍爾踢了踢一具樹人的屍體，說：「就這些已經很值錢了。」
黛玫毫不遲疑，如飛而去。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李察心中一聲嘆息，如果一頭獅子不想被關在籠內享受安全和富足，那還是把它放歸充滿了精彩和危險的大草原吧。
那名戰士立刻口乾舌燥，澀聲說：「是在叫我？」
黛玫立刻開始扒他衣服。
「沒問題，頭兒！我喜歡奔跑！」食人魔大聲說。
三人速度都非常迅速，很快就退出了森林。只要離開森林範圍，就算安全了。李察沒有急於回城，而是等了一會，就看見阿伽門農從森林中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生長著鮮嫩綠葉的法杖。這明顯是德魯依們使用的自然之杖。
李察淡淡地說：「但你的實力不足，沒有人會來照顧你，這可不是春遊。」
「謝謝！」黛玫也笑得很得意。
黛玫臉上媚笑不變，突然手中多了一柄匕首，重重用手柄敲在那名戰士的腦袋上！戰士晃了晃，眼睛一翻，滿臉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黛玫的實力很出色，她在法羅位面征戰的時候進步十分迅速，咒術師的特殊能力也使她具有強大的自保能力。但其實李察內心深處是有著小小的私心，在歌頓消失在異位面之後，他不希望歌頓的兒女們再出事。哪怕最終把他們養成一群馴服了的獅子，也好過戰死在異位面的沙場。
森林邊緣，十幾棵戰爭樹人依然在瘋狂追殺屠戮著伐木的戰士們。在這些相當於十四級實力，單體力量卻遠在同等級人類戰士之上的戰爭樹人面前，混亂的人類普通戰士只有被屠殺的命運。
「我已經參加過多次戰爭了，不需要任何人照顧。阿克蒙德也不是時刻需要母雞保護的小雞！」
阿伽門農深深地看了黛玫一眼，忽然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說：「很精彩！」
阿伽門農深深看了李察一眼，點頭道：「好。」
戰士們依舊有說有笑，士氣高昂地去伐木了。李察和阿伽門農深夜出擊，活捉一個、重傷一個德魯依的戰績，讓城市中所有戰士都信心大振。事實證明，這些土著也沒什麼可怕的。就像李察所說的，讓我們砍光這些見鬼的樹，一直砍到他們的老巢去！
李察擁有多種特殊能力，特別是精靈的自然血脈和身上森林領域的構裝，讓他在綠森的環境下非常受益，甚至比綠森精靈還要更加適應。即使如此，德魯依們變身夜豹，又能夠隱形，想要看破他們的行跡也需要不錯的運氣。原本李察是預計阿伽門農一無所獲的。
這時忽然一個火紅的窈窕身影飛奔而來，叫道：「等等！帶上我！」
阿伽門農又笑了笑，說：「如果有戰鬥，別離我太遠。」
反正李察另有辦法，於是吩咐了每天定時定點的拷問這個小德魯依，另外每天只給他半小時的睡眠時間，就離開了刑訊室。審訊，很多時候是個需要耐心的活。
黛玫小臉一揚，野性十足地說：「阿克蒙德什麼時候懼怕過危險！」
另外兩個戰士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們不覺得黛玫的攻擊是有敵意的表現，潛意識裡還以為黛玫喜歡重口味的，於是頗為期待。
她隨手握住插在胸口的短刀，緩緩拔刀，看都不看就扔到了地上。胸前的傷口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即刻收攏，片刻后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疤痕。
奮鬥了一天後，其他人也都開始出主意。
緋色舉起自己的右手，在眼前看了看。隨著她的心念轉動，指尖上泛起一縷淡紅色的火焰。
雖然誰也沒有明確說起，不過李察早注意到阿伽門農那兩百血腥護衛鎧甲上徽章也有些許異常。飾有三朵金黃香根鳶尾花的銀白色盾形徽章，是鐵血大公爵的家族紋章，每個支系的則各有細微不同，比如說鐵血大公爵的個人徽記上增加了一把橫放的劍，以及取代花萼的血滴。但是跟著阿伽門農過來的這些血腥護衛卻是三朵香根鳶尾花背襯天藍色翅膀盾，這是一個從未在鐵血大公爵家族譜系中出現過的圖案。
看到黛玫闖進，他們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全部站立行禮。這些戰士都認識黛玫，知道這個性格火爆的少女是李察的親妹妹。
提拉米蘇覺得可以煮了他的左腿，緋色附議。舍爾和其他一些人也都七嘴八舌，大多是些切手切腳沒創意的提案，還不如食人魔的有威懾性。
長久征戰在異位面的強者，最終生還率還不到一半。而更多的人還不到成
黛玫視線在三個人身上掃了一遍，忽然對其中一個一指，嫣然笑道：「你，過來！離我近點！」
李察微微一笑，把少年德魯依交給了奧拉爾，然後又對他吩咐幾句，就回去休息了。在潮濕之極的森林內枯坐了一夜，這種滋味可不好受。這點時間，還真讓他身上長了苔蘚出來。
李察回首向幽深如海的森林看了一眼，揚了揚手裡提著的少年德魯依，說：「回去吧！或許明天精靈們就該有大動作了。」
作為母巢的造物，緋色和李察之間的靈魂鏈接比其他契約者要牢固得多，和靈魂守衛水花相似。當李察的靈魂力量進一步增強后，就可以共享感知了。
「當然，但不用等到談判，馬上就會有行動了！」李察的話讓尼瑞斯精神一振，充滿期待地看著李察。李察微笑著說：「去召集你的人手吧，我們過一會就要出發。不過這次帶的人不能超過三十個，必須要保證機動力。」
一瞬間，傷亡就達幾十名。
李察已經很意外了，阿伽門農的實力恐怕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強。
李察一看，原來是黛玫，於是臉色一沉，說：「這次我要直搗精靈老巢，很艱苦也很危險，不是在開玩笑！」
大魔導師帕米爾正蹲在一棵戰爭樹人的屍體旁，分辨著切口處的痕迹。片刻后他站了起來，說：「都是十四級的戰爭樹人，就是在諾蘭德的精靈部落中也算是中堅力量了。可惜，要是再強大兩級的話，體內就會有樹人之心了。」
會合了緋色和水花后，李察提著被打暈的少年德魯依向森林外走去。所有趕來救援的精靈武士都被水花和緋色伏殺。現在還不知道其他的精靈武士趕來需要多少時間，但既然抓到了一個活的德魯依，李察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這一天的伐木效率額外的高。
黛玫眉毛一挑，說：「我找到一個倒霉的傢伙，他只顧著看我的胸脯，結果被我打昏了。然後他的衣服就到了我的身上。」
第二天上午，城市依舊大開城門，三隊戰士魚貫而出，開始例行伐木。
他那匹是特製的魔騎，光是馬背高度就超過兩米，四腿粗壯如象腿。這傢伙不止是坐騎，需要的時候還能夠成為戰力驚人的魔獸。讓黛玫騎它，也有保護的作用。魔騎實在太高大了，黛玫爬上去都花了不少力氣。坐在馬背上，她更顯得纖小柔弱。而實際上，黛玫卻是一個身材火爆，接近一米八的惹火少女。
在隊伍中，阿伽門農稍稍落後，與黛玫並肩而行，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這身衣服怎麼來的？」
那名戰士眼中立刻只剩下大片白花花的胸脯，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心跳得快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一時大意，讓他跑了，只留下一條手臂和這根東西。」阿伽門農苦笑著說。
當年諾蘭德人類瘋狂進攻精靈國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獲取高品級的樹人之心。如果是傳奇級別的樹
阿伽門農哈哈一笑，說：「沒事！」
「沒問題！」尼瑞斯答道。身為參加積分角逐的皇子，他麾下人才濟濟，何況還有阿伽門農。
提議千奇百怪，卻沒有一個真正管用。或許把這傢伙拉回諾蘭德去，在永恆龍殿中用神恩沖刷一下，就能洗去他靈魂上的那層屏障。但是這樣做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根本就不值得。
四皇子沒說出來的意思是，假如那位騎士不是有特殊的身份，那麼不妨在交換人質的時候做點什麼。當然這樣一來，被抓去的騎士就會相應有危險。不過在四皇子眼中，這種犧牲是值得的。一個十一級的騎士，其實要多少就有多少。
黛玫飛快衝入軍營，這時戰士大多在城外巡邏警戒，營房中顯得十分空曠。黛玫隨意找了間營房沖了進去，看到裏面有三名戰士正懶洋洋地圍坐著，聊著家鄉的話題。
十幾棵古樹忽然活了過來，一張張猙獰的面容在樹身上浮現，它們揮動著粗大的枝幹，狠狠向周圍的戰士們抽擊下去！猝不及防的戰士們立刻舉盾抵抗，但是戰爭樹人力大無窮，樹枝抽擊在巨盾上，往往連盾帶人一起甩飛。沒有巨盾防護的砍伐戰士則直接被抽到筋斷骨折！
這時尼瑞斯來到李察身邊，看著眼前一具戰爭樹人的屍體，若有所思，說：「居然犧牲了這麼多的戰爭樹人來抓捕一名人質，精靈們還真是不惜代價。看來你上次抓到的那個小德魯依身份不簡單。」
她一直衝到李察的獨角獸之前，才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做到了！五分鐘！」
精英人形騎士噴出一口鮮血，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一顆種子忽然從森林中射出，落在他的身上。於是無數藤蔓瘋狂生長，幾秒鐘內就把他纏繞得結結實實。這些藤蔓比鋼索還要堅韌，人形騎士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
看著絕不肯讓步的黛玫，李察也不覺有些頭疼。
前方不遠處的尼瑞斯咬牙切齒，手用力撕扯著戰馬的韁繩，發誓回去后一定把那個只知道看女人胸脯的倒霉傢伙狠狠收拾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李察曾輕描淡寫地對尼瑞斯解釋過這個新圖案，由於近來比較悠閑，所以他為自己設計了個人徽章。於是悶得快長蘑菇的尼瑞斯被引得越發心浮氣躁，氣憤不已。擁有個人徽章是獨立創建家族支系的開端，而李察現在的實力也的確擁有這一資格，所差的只是人脈和積累了。
這隊戰士已經分散進入樹林，幾十名負責伐木的力士周圍都各有兩名戰士保護。而騎在馬上的精英人形騎士則四處巡視，以防萬一。然而就在此時，驟變突生！
「確實如此！」李察點頭，說：「一會得叫奧拉爾小心看著他，還得專門配個牧師始終在旁邊盯著，免得一不小心把他給弄死了。」
不過李
四皇子皺眉，沒有搞懂李察是什麼意思，於是直接了一些問：「那我們是不是在精靈們來談判或者交換人質時，採取點行動？」
四分半過去了。李察在心中默數著，他對時間的把握無比精準。然而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身影如飛而來，正是黛玫。
李察點了點頭，對提拉米蘇說：「把你的馬給她，我們出發！」
李察騎在獨角獸上，心中默估著時間。他知道黛玫喜歡紅色，更知道她其實沒有準備任何不是法師袍的衣服。而在森林中行動迅速，肯定要穿褲裝的，除非到了龍法師的級別，普通地形對她已經不構成障礙，連李察自己都換掉了法師袍。五分鐘，根本讓她連借衣服的機會都沒有，光是解釋幾句，就要消耗不止五分鐘。
緋色的胸腔中全是密集的骨骼和肌肉，肌肉本身也有儲藏能量的功能。任何利刃刺入，在肌肉的收縮下，特殊物質的骨骼就會死死鎖住刺入的武器。所以心口不是她的要害，而是陷阱。
片刻之後，三十個人的小隊伍就在城內集合完畢。李察帶上了麗娜和全部的追隨者，以及五位構裝騎士。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一方也帶上了舍爾和帕米爾，另外挑出來的護衛和戰士都有十四級以上的水準。這樣一支強悍的隊伍，就是被大軍包圍，也能輕鬆地殺出來。
黛玫很快就將戰士的衣服扒光，只給他留了條內褲。然後直接把匕首往自己長裙上一插一劃，頓時切開一條大口子。她一抬頭，看到另兩名戰士還在目瞪口呆地看著，於是抬手就是兩個瞬發的恐懼術。兩名戰士立刻陷入極度驚慌之中，號叫著東奔西藏，拚命想要離黛玫遠一點。
那名昏迷在地上的戰士還不知道，黛玫挑中他，只是因為兩人身高相仿而已。
說到底，李察知道此戰多半要死人，所以還是不希望黛玫跟來。
黛玫不再理會他們，而是一把撕爛了自己的裙子，飛速換上戰士的衣服，衝出了營房，一路遠去。
尼瑞斯斟酌了一下，婉轉地問：「過些時候，精靈就該來談判換人了吧？你那位騎士，嗯，……很重要嗎？」
精英人型騎士則遭到四棵古樹的圍攻，他沉默地出劍橫揮，將正面的一棵戰爭古樹攔腰砍成兩截。可是每棵戰樹古樹都有七八根樹枝在揮舞著，人形騎士躲過了後面的攻擊，卻被側面撞個正著，剎那間胯下坐騎已被數根樹枝洞穿，他肩背上也斜斜地挨了一根粗大枝幹的沉重一擊，直接從馬上飛了出去，一頭栽在地上。
四名精靈武士如幽靈般從樹上躍下，一人抓住一根藤蔓，四人合力將人形騎士提起，立刻退向森林，轉眼間就消失在茫茫林海深處。一名德魯依則一揮自然之杖，變身成叢林夜豹，身形徐徐在空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