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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故人相見
「這完全不一樣，」說話間，傑魯臉上帶著滿足的表情，「只要我知道她還活著，有一個幸福的生活，這已經足夠了。」
非龍覺得他的擔心有點過分：「跟她在一起的是兩個神，還有一個很接近於神的怪物。就算髮生第二次眾神之戰，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能夠威脅到她安全的吧？」
傑魯解釋道：「這個魔法能否成功的關鍵，施法者魔法力的強弱並不是惟一的因素，還有與黑暗神的協調，施法者的精神狀態都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被複活的人強烈的思念，只有這樣，才能使離去的靈魂重新回到被藥物活化的身體。所以，由我來使用這個魔法才是最合適的。」
赫莫斯盯著他的眼睛：「你怎麼看？」
赫莫斯的微笑僵在臉上，失聲問道：「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你是赫莫斯？」非龍脫口而出。
非龍大惑不解道：「既然同樣是失去她，你為什麼要復活她？」至少現在傑魯還能整天陪在他的未婚妻身邊——雖然是她的屍體。
此時，庫斯達正在迎接從飛船上下來的佛朗西斯。他的飛船從天而降的時候引起了整個黑暗聖地的騷動，被那些魔法機器弄得草木皆兵的戰士們還以為這是敵人的新武器，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總算在庫斯達和特蘭蒂斯騎士團的努力解釋之下，才沒有發生「慘劇」。
赫莫斯愛憐地看著他，這個孩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與他的感情非同一般，現在卻要變成巫妖……真是命運的捉弄。他又嘆了口氣：「你的父親應該比我更清楚會發生什麼，從你啟程來黑暗聖地的那一刻他就該知道。」
「本來是的。」非龍聳聳肩，「可是她一定要自己留在永眠之地，我們就分開了。」然後奇怪地問：「你怎麼這麼關心她？」
非龍點點頭表示明白，「什麼時候開始？」他問道。
非龍道：「嗯，所謂巫妖，外表和骷髏兵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沒錯吧？」傑魯點點頭。
赫莫斯長嘆一
聽完非龍的故事，赫莫斯擔心地問道：「阿牛在永眠之地安全嗎？」
庫斯達回答：「他說自己受到了驚嚇，而且用力過度全身酸痛，需要休息一下。」剛才非龍這麼對庫斯達說完，就一溜煙地跑掉，說是自己去旅館找房間，不過看他的樣子說什麼也不像他所說得那樣半死不活。
庫斯達的態度讓佛朗西斯有點飄飄然，二話沒說就向屋裡走去，正要跨進門檻，忽然回頭問道：「非龍呢？」
「沒錯，」傑魯奇怪地看著他，「就是這個問題？」
「不會吧？」非龍表示了自己的懷疑，「他要找鳳凰羽毛，火蜥蜴之牙和龍鱗不是都找到了嗎？用那些不就能配成復活葯嗎？」
赫莫斯微笑著點頭道：「好，這個名字我聽起來也順耳得多。整天被人稱作陛下的滋味並不太舒服。」
非龍驚訝道：「再次？我以前見過他嗎？」他不記得自己曾經認識過什麼國王。
「我的問題是，如果你成了巫妖，然後用得到的魔力將你的未婚妻復活，你認為她能夠接受身為骷髏的你嗎？」
赫莫斯搖頭道：「有人會告訴你，但不是我。我沒有這個資格。」傑魯雖然懷著滿腹的疑問，也只好不再問下去。
走到外面僻靜的角落裡，傑魯問非龍：「有什麼事情？」
庫斯達回答了第二個問題：「卡路里老師前幾天啟程去聖域城了。」
非龍點頭道：「祝你成功。」
非龍點點頭。
非龍答道：「簡單地說，就是光明神奧丁和黑暗神迪阿波羅誕生的空間，也是後來他們把自己封印起來的地方。」
佛朗西斯對他沒有什麼印象，但還是相信了他，轉而問道：「你們不是在魔界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們的將軍呢？」
赫莫斯想想也是，於是自嘲地笑起來，歉然道：「是我太緊張了。」
佛朗西斯不滿道：「別提這個詞，
這位特蘭蒂雅的最高統治者並沒有非龍想象中的那麼衰老，只是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人，華麗考究的宮廷服裝襯托著他矍鑠威儀的外表，自然流露出一種威嚴。不過非龍卻發現在這種威嚴的掩蓋下，是一種精明幹練甚至可以說是狡詐的氣質。
赫莫斯換了個話題：「你知道傑魯的事情了吧？」
這時庫斯達背後的隊伍中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您是……『矮人魔匠』？」
傑魯勉強笑道：「謝謝。」非龍看到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這很正常，反倒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說一點都不緊張，那人肯定不是瘋子就是白痴。
這種黑暗對瓊蘭和傑魯都沒有影響，他們一前一後向黑暗的最深處走去。兩人都沒有說話，通道中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迴響。
赫莫斯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繼續問道：「永眠之地是什麼地方？」
「原來是這個問題，」傑魯笑了，「她不需要接受一個骷髏，因為我永遠不會再見到她。」這個回答毫不猶豫，看來他早就想到了。
「還算好吧。」非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拉起傑魯就向外走：「過來，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非龍撓撓頭：「還是叫你赫莫斯好了，這樣比較習慣。」
「是的。」庫斯達肯定地點點頭。
赫莫斯對他的「大不敬」不以為忤，他的目光一直在注意著非龍身後，好像在搜索著什麼，但是沒有找到，於是他收回目光，對非龍微笑道：「妮……哦，阿牛呢？她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想要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是不是？」
非
庫斯達訝然道：「你認識卡路里老師？」
他的問話把傑魯搞糊塗了，只好回答道：「你也見過的，瓊蘭老師就是巫妖。」
對他的這種執著，非龍無話可說，沉默一會兒之後才問道：「為什麼你的老師，現在的巫妖不使用她的魔法力將你的未婚妻復活？」
佛朗西斯點點頭，沒有問卡路里去聖域城做什麼。現在他已經打消了疑慮，「聽說你們遇到了麻煩？」他問道。據剛才迎接他的那個聖騎士說，是因為把佛朗西斯的飛船誤認為敵人才發起進攻，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黑暗聖地正在被某種勢力攻擊。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迫使這些聖騎士和黑暗聖地的不死生物結成聯盟。
通道盡頭是一間寬廣的石室。在中央的祭壇上，一團火焰正在熊熊燃燒。有點特別的是，那火焰竟然是黑色的！
他的問題讓這位叫希羅瓦的騎士露出為難的神色：「我們是怎麼回來的，我們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們從魔界到人界的過程沒有任何徵兆，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和要塞一起出現在黑暗聖地了。後來卡路里將軍曾經與黑暗聖地的巫師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們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最後只能歸結為是黑暗神的神跡。
非龍心想她要是想嚇你一跳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只要舉起斧頭揮幾下就夠讓你跳一會兒的了。他搖搖頭，對赫莫斯說道：「恐怕你要失望了，現在那個牛頭人應該還在永眠之地。」
很快，在無數鬼魂、骷髏、殭屍、吸血鬼的注視下，傑魯跟在他的老師——巫妖瓊蘭後面，緩緩走下石階。在他身後，沉重的石門緩緩關閉。
傑魯轉向非龍：「好久不見，這一陣子你還好嗎？」
「謝謝。」傑魯回答。
「嗯。」非龍答應著，恨不得現在就找到傑魯問個明白，「他在哪裡？帶我去找他！」
漫長的地下通道里沒有一點亮光，絕對的黑
「那你肯定知道卡路里將軍了？」佛朗西斯的口氣聽起來是在試探，他對這些和亡靈為伍的聖騎士沒有什麼信任感。
「不用，你可以留在這裏。」瓊蘭的話出乎非龍的意料，「只要你不干擾這個魔法儀式的進行就好。」
「地下神殿里的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進行巫妖轉換的儀式。這比我預計的要快一些。現在我就要去見老師，如果可能的話，就在今天晚上。」（這是按照外界的習慣，在黑暗聖地是沒有白天晚上區別的。）
他的話讓赫莫斯陷入了深思，過去的事情在眼前一晃而過，低聲對自己說道：「選擇嗎……誰又能保證自己的選擇都是正確的呢？」說到這裏抬起頭迎著非龍的目光說道：「也許你是對的。」
艙門打開，佛朗西斯矮壯的身子從船艙里走出來。庫斯達迎了上去，右手平舉到胸前行禮道：「佛朗西斯先生？」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你最好去見一下國王陛下，他一定會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我只不過是走錯門了而已。」非龍訕笑著從角落裡走出來——他可不會輕易放棄觀看「巫妖轉化」儀式的機會，所以借口要休息，實則早就偷偷溜到這裏來了。現在被抓個正著，只能悻悻道：「我這就出去。」
赫莫斯和庫斯達還有特蘭蒂斯騎士團的戰士並沒有參加這個「告別儀式」。在很遠的地方，赫莫斯注視著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最後全都化為一聲長嘆。
走在前面的瓊蘭忽然停下，站在通道中央。跟在她身後的傑魯不明就裡，也跟著站住。
「是的。」傑魯堅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走進來，對赫莫斯行禮道，「能得到您的理解我很榮幸，也希望您能這樣告訴我的父親。」停頓一下，又補充道，「讓他不要太難過。」
庫斯達搖搖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
庫斯達焦急道：「但是，這個代價始終是太大了！」
非龍走到傑魯身邊，小聲說道：「我來支持你！」
「眼力不錯！」迪盧國王——赫莫斯對非龍微笑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會用什麼方法，但是你要變成巫妖是肯定的吧？」
「現在不行，他正在地下的祈禱殿里為魔法儀式做準備。得等到半天之後才能出來。」
非龍決定實話實說：「我不認為有必要阻止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干涉。」
傑魯點點頭：「我聽著。」
傑魯愕然道：「為什麼？」
最初的詫異之後，非龍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有點為難：「我該怎麼稱呼你？」
「出來吧。」瓊蘭的聲音響起，在黑暗中回蕩著，「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庫斯達點點頭：「很榮幸能見到您，我正有很多問題需要向您請教。」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神態恭敬。
赫莫斯聽得莫名其妙：「神？封印？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非龍不得不又將對庫斯達說過的「簡略版」故事重複了一遍。
非龍搖頭：「並不是什麼事情，只是一個問題而已。」
「隨你便。」迪盧國王大度道，「你喜歡怎麼稱呼？」
庫斯達恭敬地回答：「是。」
佛朗西斯點點頭作為回應，開口就問庫斯達：「你們是特蘭蒂斯騎士團的？」
「也許吧。」瓊蘭淡淡地說道，抬步繼續向前走去。
「奸商國王？還是國王奸商？」想到這裏，非龍忍不住笑出來。
「當然不是，」非龍繼續問，「巫妖是什麼樣子，你應該比我要清楚吧？」
那個騎士跨上一步，舉手行禮道：「卡路里將軍麾下近衛團二隊隊長，希羅瓦。」說著除下頭盔，露出一張堅毅的臉孔。無情的歲月已經在這張臉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迹。庫斯達知道他是追隨卡路里將軍的戰士之一，剛剛從魔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