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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聖域軍威
妮可訝然道：「當兵？你？」要知道這位老闆至少也有五十多歲了，竟然還會被征去當兵？而且根據特蘭蒂雅王國的傳統，除非發生大規模的戰爭，根本不會徵召平民進軍隊服役，特蘭蒂斯騎士團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小規模的摩擦甚至中等規模的戰爭。
在這道光柱的照耀下，瘋狂的馬匹立刻恢復了平靜，變回溫順的坐騎。軍隊的秩序也漸漸恢復，在神光的照耀下重新開始緩緩前進。
閱兵儀式在東西橫貫聖域城的純潔大道舉行。純潔大道從王宮門前經過，它的寬度足夠二十匹馬并行，是聖域城最寬闊的道路，也是整座城市的中軸線。不過很奇怪的是，閱兵的主觀禮台並沒有依照慣例設在王宮門前，而是設在了聖光騎士團的總部（也就是原來特蘭蒂雅騎士團的總部）。這是埃卡斯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要盡量淡化王室的影響。
坐在他旁邊的科蘇隆一直在注意著下面的情況，皺著眉頭說道：「這應該是恐懼魔法……」
「出征？」妮可很難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們要進攻哪裡？」
觀禮台上，埃卡斯繼續說道：「為了救回我們的公主，我決定：立刻出征！攻佔巴布朗帝國！」
不滿的表情在科蘇隆臉上一閃而過，轉身對其他幾位大祭司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他們一起從座位里站起來，走到觀禮台前沿，開始低聲吟唱咒語：「慈祥仁愛的光明之神，用你的光輝照耀大地，賜給信仰者無限的力量——神之光！」
鮮花、聖水不住地向他們拋來，彷彿他們不是出征，而是已經凱旋而歸一樣。在這樣氣氛的感染下，部隊的士氣提升到了極點，恨不得現在就上陣殺敵，建立不朽功業。
妮可一愣，想了想才回答：「不一定，也許還會住一段時間吧。」
主觀禮台上，埃卡斯的怒火正在迅速地積累，「這是怎麼回事？！」
非龍問道：「閱兵式？很有趣的事情嗎？」
埃卡斯滿意地看著他所營造出來的氣氛，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即使在魔法機器的支援下，征服巴布朗帝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
旅店老闆臉上好像從不消退的職業笑容現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苦著臉對非龍道：「客人，我有個消息必須告訴你們。」
「難道需要加錢？」雖然「嗜錢如命」，妮可卻知道什麼時候是不能有絲毫吝嗇，就像現在。她在敲門的時候已經用幻惑戒指遮掩了自己的容貌。
圍觀的人群這才反應過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這次光明神的神跡打消了所有的疑惑和不滿。
妮可點點頭表示理解，問道：「你這次參軍出征會去哪裡？」
「我？恐怕不會離開聖域城吧？其實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就能留在城裡，站站崗什麼的，上陣殺敵？嘿嘿……」他自嘲地笑了兩聲，沒有說下去。
「當然是那些異教徒，最好是黑暗聖地的那些怪物。」說到這裏，老闆向地上啐了口吐沫來表示他對黑暗聖地的輕蔑。這個動作讓博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過老闆並未察覺，繼續說道：「如果我能年輕三十年，也會披上鎧甲拿起劍，去給那些怪物點厲害瞧瞧！」
回應他們的祈禱，一道柔和的光柱從天而降，彷彿一條通往神界的通路。整個聖域城都在這道光柱的籠罩之下，所有光明神的信徒都感到力量從身體里不住地湧出來，身上的傷病全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蹤，連躺在地下的重鎧騎士竟然也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
妮可皺眉道：「那是什麼事？」希望不是什麼壞消息。
老闆說道：「我想問，你們還要在這裏住多長時間？」
終於，萬眾矚目之下，埃卡斯登上觀禮台，周圍的人群立刻沸騰起來，「埃卡斯！埃卡斯！」的呼聲此起彼伏。看來埃卡斯最後一場的失利並沒
接下來是重裝步兵，他們身披重鎧手持長矛巨盾，行動時鎧甲介面處傳來清脆的碰撞聲。緊隨其後的是輕裝騎兵，然後是全部由聖光騎士團成員組成的重裝騎兵隊伍。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點！」博德點點頭，「沒錯，這些騎士都經過訓練，大範圍的精神魔法在他們身上的效果很不理想。但是馬就不同了，即使是最優秀的戰馬，能夠不怕刀劍火石，對魔法的免疫力還是微乎其微。」也有例外，比如特蘭蒂雅開國國王法斯滕·迪盧所騎的「狂嘯」，據說就可以不受任何魔法的影響——當然這隻是傳說，近千年前的事情已經很難具體考證了。
博德繼續說道：「只要調整魔法波動的範圍，就能控制影響的對象，再將恐懼法印的觸發條件設定成馬匹經過，就能造成現在的效果了。」
埃卡斯揮揮手，示意人群安靜。然後說道：「首先，我必須向各位道歉。」他的聲音經過魔法增幅，在整個聖域城範圍內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就算是在他身邊，也不會覺得他的聲音太大。整座城的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埃卡斯說下去。
天還沒亮，就有熱情的民眾走出家門，守候在純潔大道兩旁，等待著激動人心的時刻。等到中午時分，純潔大道兩邊已經布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妮可乾脆將路旁的一座二層小樓買了下來，這樣不但看得清楚，而且不會引人注目。突出的頂棚還擋住了陽光的直射，讓博德能舒服一點。
聽了她的話，老闆好像鬆了口氣，說道：「是這樣的，你們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這間店？」
妮可一愣，露出失望的神色道：「我忘記了。」本來她想利用吸血鬼去大肆搗亂一番，現在顯然行不通了。
妮可也不示弱，反唇相譏道：「我看你喊『公主屠龍』更合適。」
「據說他們馬上就要出征，而且年輕人也都要和他們一起出發，這才找我們這些老骨頭來頂替他們的位置。」
妮可點頭道：「我們會去的。」老闆這才離開。
非龍嬉笑著說道：「那我
妮可一指博德：「如果這傢伙去的話，再無聊的事情也會變得很有趣的。」後者正有滿腔的鬱悶無處發泄。
妮可怒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被獸人綁架了？」
埃卡斯粗暴地打斷他的話：「我不管是什麼魔法，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在做什麼？！」他口中的「你們」當然是在座的各位大祭司。情急之下，埃卡斯對他們也失去了平日的尊敬。
眼看博德就要發飆，妮可急忙將老闆送出門去。臨出門的時候，老闆好像忽然想起來些事情，又回頭說道：「對了，明天有出征前的閱兵儀式，有空的話絕對應該去看一看！」
非龍笑道：「他說得沒錯啊！美麗的公主，」他指向琪莉爾，「被邪惡的獸人，」這次指向妮可，「綁架了。」
「那麼……」老闆看起來有些為難，「能不能……」
博德搶著解釋道：「簡單地說，法印就是一種在一定條件下才會觸發的魔法。而根據觸發后產生的魔法效果不同，法印可以分成很多種類型。像我現在使用的這個，觸發后產生的就是恐懼魔法的效果。」
「戰無不勝！」「戰無不勝！！」狂熱的喊聲越來越響亮，在神光籠罩的聖域城中來回飄蕩。
那些祭司可就沒這麼幸運了，站在馬匹前施法的他們首當其衝，被狂亂的馬匹沖得東倒西歪。他們可沒有騎士身上那樣的重鎧保護，被馬蹄踹上一下不死也得重傷！驚惶失措之下，所有的祭司不約而同地開始施展護身魔法，純潔大道上充斥著綠色（石膚術）、黃色（祝福術）、紅色（讚美術）、白色（大概……是加速術？）的魔法光輝煞是好看，不過間或傳來的慘叫聲就有些煞風景了。
琪莉爾看著手忙腳亂的騎士們，奇怪道：「既然是恐懼魔法，他們為什麼沒有害怕的樣子？」
「當然可以，」根據協定，在非龍他們住在這裏期間，這間旅店不能再接待其他的客人，所以對妮可來說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她很奇怪：「你要去哪裡？」
「我也不想啊！」老闆苦惱地使
這時博德自言自語道：「我要讓這些狂妄自大的傢伙知道一下黑暗聖地的厲害！」
「那聖域城原來的守軍呢？」
「因為我的失職，我們美麗的妮可公主被巴布朗帝國的邪惡獸人綁架了！」
妮可問道：「只是這樣就完了？」她很看不慣埃卡斯和他手下耀武揚威的樣子，巴不得他們多吃點苦頭。
妮可威脅道：「信不信我揍你？」
人群紛紛響應道：「進攻！進攻！」「讓那些滿身是毛的野獸受到光明神的懲罰！」「為了公主！為了光明神！」
非龍說道：「這大概是因為，他布下的恐懼法印的對象是馬吧？」
很快，非龍和妮可就發現這位博德男爵除了對妮可得異常地恭敬之外，其他「惡劣品行」幾乎絲毫沒有改觀。這不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對琪莉爾大獻殷勤，看來是把解決終身大事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順便說一句，琪莉爾現在的樣子雖不說是傾國傾城，但也比清麗可人超出不少。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至少非龍覺得挺順眼的（雖然他的審美觀可能有些問題）。不過琪莉爾對這個吸血鬼似乎沒什麼好感，雖然她自己也是靠吸取小動物的血液來維持生命。在聖域城生活了十幾年，耳濡目染之下早就將對不死生物的成見深深地紮根在心裏，想在短時間內改變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句話一出口，人群立刻像炸了鍋一樣，「什麼？不可能！」「那些醜八怪獸人得付出代價！」「我們要救公主回來！」……
「不、不！」老闆連忙擺手，「你們付的錢已經足夠了。」
非龍道：「但是吸血鬼不能在白天活動吧？」雖然不會像傳說中所說的一樣，吸血鬼在陽光下會化為灰燼，但是他們的力量、速度以及魔力都會大打折扣，削弱到和一個普通人類差不多的水平。
沒走幾步，本來平靜的馬匹忽然同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鳴，同時前腿騰空人立起來。馬背上的騎士猝不及防，十有八九都被摔了下來。戰馬好像發瘋了一樣亂沖亂撞
埃卡斯乘機站起來對台下大聲說道：「在光明神的眷顧下，我們戰無不勝！」
博德得意道：「還能有誰？你以為昨天晚上我是出來玩的？」昨夜他獨自離開，直到清早才回到旅店。本來非龍以為他是去物色美女了，誰知道卻是來這裏布下這個恐懼法印。琪莉爾問道：「什麼恐懼法印？」
「唉……」還沒說話，老闆先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我被徵召去當兵，明天早上就要去徵兵處報到。」
突然，本來秩序井然的隊列忽然起了騷動，騎兵們胯下的戰馬開始違反主人的命令，有些任憑主人如何喝斥抽打就是不肯挪動腳步，還有一些甚至開始向後倒退。馬上的騎士努力想控制失控的戰馬，卻徒勞無功。旁觀的人群停止了歡呼，紛紛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非龍驚訝道：「好大的恐懼法印，你乾的？」這句話問的是博德，使用恐懼、迷惑、混亂、狂暴之類的精神魔法本來就是吸血鬼的拿手好戲。
博德恭敬道：「我的魔法當然沒這麼簡單。您看，下一個觸發條件馬上就要達到了。」一群祭司匆匆趕到騎兵隊伍周圍，大聲念誦著驅除魔法的咒文。這些驅魔咒文很有效，馬匹漸漸服從駕馭者的命令開始前進了。
博德的嘴角泛起一個冷冷的笑容：「總算來了。」
忽然有敲門聲響起，非龍開門一看，發現是旅店老闆那張略顯肥胖的圓臉。非龍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當然他也不知道非龍和妮可的名字，不過五百枚金幣足夠讓任何人忽略這些問題。在非龍他們住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就當這些人不存在一樣，對他們做的事情不管不問，甚至還幫他們應付來檢查的士兵。非龍和妮可都很奇怪，現在他會來做什麼？
妮可誠懇道：「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儘管開口，我們會盡量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