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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妖精罪犯
海格爾也笑了，道：「十八歲，按照妖精的年齡。」換算成人類年齡的話，大概是七十歲左右。
海格爾搖頭道：「不，只是路過。」
海格爾把它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著。
「好，塞萊克。」海格爾問道：「你是這些傢伙們的『大哥』？」
這天中午，海格爾帶著蒂娜來到被廢棄的黑妖精營地。海格爾心裏希望能在這裏找到塞萊克，好讓他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不過令他失望的是，眼前的這座妖精營地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兩個黑妖精懷抱長弓，相對躬身行禮。魔法球猛地熄滅，周圍變成一片黑暗。
黑妖精抬起手輕輕揮了揮，「叫我塞萊克。」
也沒見他怎麼動作，就已經來到了照明魔法的光輝下。他的皮膚和海格爾一樣是夜空般的黑色，身材高瘦，尖長的耳朵被銀子般的長發遮住，只露出尖尖的末端。在他英俊的臉上，有一道恐怖的十字傷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鼻樑，讓這張臉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野性魅力。他手中提著一把黑色的巨型長弓，想來剛才那些奪命的利箭就是用它射出來的。
血，猩紅的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猙獰巨獸低沉的咆哮聲中，少女嬌嫩的身軀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沒有猶豫，海格爾也射出一箭，目標卻不是塞萊克，而是正面飛來的魔法箭。與此同時，海格爾在自己的身前和身後設下了兩層防禦結界。
海格爾回頭向蒂娜看去，見到她正在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不安和擔憂。他笑了笑，輕輕搖搖頭，然後轉向塞萊克，堅定地說道：「不需要，因為我一定會贏！」
「所以……所以……我要殺了她！」塞萊克緩緩舉起手中的巨弓，反手從背後箭桶里抽出一枝黑色的羽箭搭在弦上，箭尖指著蒂娜。
這把弓的設計很樸素，幾乎沒有什麼花紋，
笑聲止歇，塞萊克恢復了原本的鎮定自若：「他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麼是個殺人狂？」
「這是你的女人？」一個高瘦的身影從黑影里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類？」他的聲音優雅而富有磁性，如果配上丁冬的豎琴聲，定將是一曲優美的吟遊詩。
「他有什麼罪？」
「放棄了？」因為高速移動，塞萊克的聲音有些變調，「只要你一點頭，我就可以放過你。然後我們把這個女人作為給黑暗神的祭品，相信神會很高興的。」
「我能。」塞萊克冷冷地答道，「不過，我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年輕的黑妖精。」箭尖轉向海格爾，「殺死我。如果你能成功的話，就可以保護這個人類不受傷害。如果你輸了，你們也可以死在一起。」他挑釁地抬抬下頜，「怎麼樣，敢不敢接受這個挑戰？」
塞萊克這才轉身，修長的身影沒入無盡的夜色里。
然後，塞萊克說道：「我認輸。」
蒂娜就在他身邊，完好無缺，這讓海格爾鬆了口氣。不過少女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他尷尬不已。
「是真的。」海格爾也笑了。
蒂娜寫道：「你還好嗎？」
海格爾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的威脅，冷然道：「你果然是個殺人狂，就像父親說的那樣。」
海格爾擋在蒂娜身前，大聲喝道：「出來，塞萊克！我知道你在這裏！」說著向空中釋放了一個照明魔法，然後低聲對蒂娜道：「別擔心，我會保護你！」蒂娜點點頭
黑暗並不會影響黑妖精的視線，但是海格爾卻發現他根本沒法確定塞萊克的位置。他好像已經沒有了真實的身體，而是變成了空氣的一部分——無處不在。這應該是加速魔法，也就是利用魔法控制空氣流動的力量，用來增加自己移動的速度。不過能將速度提升到這麼驚人的程度，絕對不是一般魔法師能夠做到的。
海格爾道：「他是一個罪犯，是被我的族人驅逐出來的。」
塞萊克冷笑：「我當然知道。他現在還是戰士首領？」
「那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蒂娜猶豫了一下，伸手把黑色巨弓接過來。這把弓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制的，拿在手中感覺很舒服。
當山石的塵埃落下之後，塞萊克驚訝地發現海格爾竟然還站在原地——在這樣劇烈的爆炸中，他竟然沒有移開一步！他身前的結界已經被爆炸衝擊得蕩然無存，身上臉上都是划傷的痕迹，如果不是賽門做的衣服有一定的抗魔能力，他的情況恐怕還要糟糕。不過在他後面的結界幾乎是完好無損，再向後，塞萊克看到的是連灰塵都沒沾上一點的蒂娜。
蒂娜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忽然調皮地笑了，在地上寫下：「你幾歲？」
海格爾也想這麼做，不過他發現自己連抬手都很困難——塞萊克的力量比他想像的強得多。
海格爾站在原地，任憑狂暴的風將他的銀色頭髮吹拂到空中。
「這是他留給你的。」蒂娜這樣寫著。那把黑色巨弓這時正靜靜地靠在一旁的石壁上。
「我只是讓他睡著了，現在他需要休息。」
他大概是被某個人類女性拋棄過，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這個念頭在海格爾心中一閃而過。
「我已經說過，我會贏。」海格爾平靜的語氣里透出無比
「走了？」海格爾有些意外。塞萊克為什麼要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認輸？這點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海格爾搖頭道：「沒有。」
……
「什麼？」海格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間不容髮，海格爾的箭與塞萊克射出的第二枝箭碰在一起，碰撞產生的魔法光線一閃即逝，接著才是轟然巨響。受到爆炸的衝擊，速度較慢的第一枝箭偏離了方向，斜斜地劃了一個弧線落在海格爾面前的地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蒂娜做了個鬼臉，寫道：「吹牛！」
蒂娜急忙走到海格爾身邊，略微檢查一下之後，她抬起頭看著塞萊克，眼中都是警惕的目光。
「他很像我，不過比我那時更年輕。」塞萊斯看著蒂娜，目光里透出複雜的情感，喃喃道：「希望他不會走上和我一樣的路……」
塞萊克又舉起手中的短弓。
蒂娜疑惑地看著他，好像有很多問題要問，但只是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海格爾，我的名字。我的父親是科斯塔，我想你應該知道他。」
「哦？」海格爾的話引起了塞萊克的興趣，「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你父親的——不需要全名。」
「因為一個人類……一個女人，」塞萊克的聲音越來越高，忽然抬手指著蒂娜，「像她一樣的女人！」
塞萊克輕描淡寫地答道：「我高興。」頓了頓，繼續道：「我比他們強，所以這些軟弱無力的人類才會服從我。如果我高興，隨時可以殺了他們——你也一樣，還有那個女人也是。」
海格爾大聲道：「你不能傷害她！」
黑妖精看著海格爾，皺起眉頭好像在回想著什麼，忽然搖搖頭，這才道：「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裏？」目光在蒂娜臉上掃過，「私奔？」
「算是吧。」
毫不猶豫地，海格爾沉聲道：「我接受。」
「他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咔嚓」一聲輕響，塞萊克手中的短弓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蒂娜繼續寫著：「那個黑妖精是誰？」
這時空中照明魔法球的光線開始暗下來，然後又突然亮起來，忽明忽暗地跳了幾跳。
「很好。」塞萊克點點頭，似乎很滿意。他鬆開弓弦，把羽箭放回背後的箭桶里，然後把他的黑色巨弓靠在旁邊的岩石上。接著他從地上拿起兩把長弓，拋給海格爾一把。這些長弓是那些強盜扔下的，雖然做工有些粗糙，不過相當結實而且威力強勁。
既然已經沒有繼續尋找的必要，於是兩人很快出發，繼續他們前往無礦城的旅程。
一陣搜索之後，海格爾只找到一些金幣，卻沒看到一個人影。海格爾猜測，大概是塞萊克覺得已經呆不下去了，於是在用魔法把這裏完全毀滅之後，離開了。
這個黑妖精到底在說什麼？蒂娜更加迷惑了。
他的聲音似乎充滿了魔力，海格爾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然後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有再多解釋，塞萊克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黑色巨弓交給蒂娜，道：「等他醒過來，把這個交給他。就說……嗯，就說是一個長輩給他的遲到的慶生禮。」
「屠殺，」海格爾道，「他好像曾經毀滅過一座城市，不過我不太清楚為什麼，因為那時我還沒出生。」
「哦……」黑妖精緊盯著海格爾，「你知道我是誰？」
海格爾拉了一下手中的長弓，搖了搖頭。
「很好，」塞萊克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不和那個小妞道個別？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塞萊克的身形停在海格爾對面，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道：
「年輕人的自信……」嘴裏嘟囔著，塞萊克將地上的羽箭拔起來拿在手裡，海格爾也照做不誤。
「你贏了。」塞萊克一臉的平靜，「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蒂娜搖搖頭，她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道：「他走了。」
「不，他已經進入長老院了。」
海格爾問道：「塞萊克呢？」
「蒂娜！」海格爾猛地驚醒，這才發現只是一個噩夢。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里，山洞很淺，陽光從洞口照進來，懶洋洋地灑在地上。
「不用擔心，他沒事。」塞萊克笑了笑。現在的他根本不像個「殺人狂」，更像一個慈祥的長者——雖然他的面容還很年輕。
這裏似乎發生過激烈的戰鬥，到處都是毀滅魔法留下的痕迹，不過奇怪的是，沒有一具屍體，甚至沒有一點兒血跡，好像戰鬥的雙方都是空氣構成的。
「我知道，你是塞萊克·萬答·達米卡·馬康姆西斯……奧格馬斯·卡里夫納，」海格爾飛快地說完這一大串複雜的音節，喘了口氣，「因為被放逐的黑妖精並不多。」
「好得很。」海格爾抬起胳膊晃了兩圈，見蒂娜有些不信，笑道：「我對魔法的抵抗能力比野蠻人還強。」
「我們用同樣的武器。」塞萊克從箭桶里抽出三枝箭，隨手一揮，三枝箭脫手飛出，釘在海格爾面前的地面上排成一列。塞萊克又抽出三枝箭插在自己面前，然後把箭桶解下來放在一旁，對海格爾道：「每人三枝箭，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