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九章 血族長老
柳月被他說得沒辦法，只好道：「那好，我就試試。」接著問東方劍：「你知道咒語是什麼嗎？」原來她連咒語都不清楚。
柳月瞇起眼睛，努力想看清傑克和佩弗羅的動作，卻毫無用處，泄氣道：「我還是看不到！」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聲冷笑，「竟然想讓它消失，你以為自己是誰？」磁性的聲音中透出陣陣寒意。
周圍三人都在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幕，東方劍輕聲問道：「成功了？」
柳月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東方劍和姆斯比妮全神貫注于傑克和佩弗羅的戰鬥，甚至沒有注意到艾麗斯的出現。
「這不是命令，而是請求。我也不想用武力威脅妳們。」艾麗斯一點也不著急，微笑道：「不過我想這就是他請妳們來的目的吧？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艾麗斯帶著失望的表情看著他：「難道卡格梅羅從來沒教過他的手下，對長輩應該用什麼禮儀嗎？」
總算東方劍記性不錯，將召喚精靈的咒語告訴了她。柳月低聲複述一遍，點頭道：「好了！」話音未落，火精靈小巧的身體已經出現在半空中，還大聲抱怨著：「我的大小姐，不是說一到地方就叫我出來嗎？怎麼現在才叫？妳知道我等了多久……」忽然停下來看著柳月，懷疑道：「妳……不是月炎？」
佩弗羅如同被電擊似地全身一震，結結巴巴的道：「艾麗斯……長老？」艾麗斯·巴克斯特，卡格梅羅主人曾經特別提到過她的名字，說她是評議會中最年長、最有力量的長老，也是他的計劃中最難纏的障礙之一，不過佩羅斯根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她見面。
黑珍珠已經碎成一堆灰白色的粉末，裏面一個金黃色的圓環分外醒目。
見柳月和東方劍都點頭表示明白，艾麗斯滿意道：「我喜歡你們！」然後對姆斯比妮說道：「我們開始凈化『永恆的悲傷』吧！」
「永恆的悲傷」又被封印回厚重的鐵箱里，因為它散發的魔力不但會讓人感到很不舒服，更能讓周圍的電子儀器變成一堆廢物，這也是為什麼傑克沒有將它隨身帶到中國去的
柳月搖頭道：「我們沒有必要聽從妳的命令。」
話音未落，突然火焰散開，在一旁重新聚成人形，火精靈驚奇道：「這是什麼？」
「艾麗斯·巴克斯特，」小女孩一臉天使般的微笑：「在你來這裏之前，卡格梅羅有沒有對你提起過這個名字？」
「我命令你立刻離開！」艾麗斯威嚴的語氣和她的外貌很不相稱，「當然你可以不聽從我的命令，不過這就會被視為對長老權威的挑戰。雖然你是個叛逆者，但是還有向我挑戰的權力。」當一個吸血鬼認為自己比某位長老更強大的時候，可以向這位長老提出挑戰，如果勝利的話就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長老；不過失敗之後就會由被挑戰的長老隨意處置，付出的代價可能會相當慘重——殘廢、被毀滅甚至永遠受最殘酷的折磨，直到世界的盡頭。
東方劍將關於「永恆的悲傷」的事情向她介紹了一下。當他說完的時候，那顆黑珍珠已經又被放在桌子上，流轉著妖異光芒。
傑克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一字一頓道：「你是吸血鬼！」
佩弗羅不再理傑克，幾步走到艾麗斯面前，伸手獰笑道：「小女孩，快把珍珠給我！」
柳月只聽到呼呼風聲，感到一陣陣勁風在狹小的地下室內縱橫交錯，卻看不到交戰雙方的影子，急得跺腳道：「這是怎麼回事？」
艾麗斯還沒回答，柳月接著問道：「妳是吸血鬼中的長老？」她的英語比東方劍好一些，能聽懂剛才艾麗斯和佩弗羅的對話，特別是佩弗羅對艾麗斯「Elder」的稱呼。
「奇怪……」艾麗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柳月身邊，面帶疑惑上下打量了她好幾遍，柳月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試探著問道：「妳幹什麼？」
東方劍輕聲道：「她是什麼人？」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個自稱活了五百年的「小女孩」渾身透出無盡的詭異和神秘，就像是變幻莫測的暗流般讓人無法捉摸。
艾麗斯搶先一步走過去，從桌上拿起那個圓環輕輕吹去上
艾麗斯道：「這牽扯到我們血族內部的事務，妳們最好不要知道太多。」轉頭看了看躺在地下的傑克：「還有，妳們不要讓那傢伙知道我的身份。吸血鬼獵人都是些對吸血鬼有偏執狂般仇恨的傢伙，我可不想被迫殺掉這個有趣的傢伙。」
柳月搖頭道：「我根本對魔法之類的東西一竅不通，更別說召喚精靈了。」
傑克的眼睛開始充血，眼神變得焦躁而狂亂，嘴裏喃喃地不知道嘟囔著什麼。
佩弗羅更加摸不清這個小女孩的來路，試探著問道：「妳到底是誰？」
柳月解釋道：「和她定契約的是月炎，不是我。」
「妳好。」姆斯比妮有些迷茫，自言自語道：「奇怪的事情……」
柳月猜測道：「四月十三日？」
傑克也從東方劍那裡大概知道她們「兩人」的事情，不過依舊不死心：「妳試著召喚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功！」
佩弗羅有些吃驚地看著他，訝然道：「用自我催眠來提高能力？怪不得你能殺掉普朗特。」說到這裏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道：「不過，我和你見過的吸血鬼有些不同。」
「就算是吧！」艾麗斯並沒有否認，「不過妳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妳們。」
回答他的是艾麗斯：「才剛開始，就看這個精靈的魔力能支持多久了。」
佩弗羅一愣：「妳說什麼？」
東方劍急忙叫道：「小心！」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佩弗羅眼看就要抓到黑珍珠，然後頸一緊，被追過來的傑克抓住。情急之下，佩弗羅回肘向後搗去，正中傑克胸口。傑克悶哼一聲，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出去，撞在地下室的牆壁上彈到地下，再也無法動彈。
火精靈愕然道：「什麼邪惡的圓球？」
傑克點頭道：「我也這麼想。不過這個日子又有什麼意義？」
傑克一言不發，忽然甩手，一道寒光從他手中飛出，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射出去。因為要對付的是超越常識的怪物，吸血鬼獵人也必須將自己鍛煉到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程度，比如現在
不過傑克不是魔法師，他毫不猶豫地斬釘截鐵道：「沒錯！這種不祥的妖物，我要它趁早從世界上消失！」
柳月問道：「妳到底想做什麼？剛才那個吸血鬼又是誰？」
艾麗斯依言將黑珍珠放在桌上，然後向後退開。白熾火球緩緩向珍珠飄過去，同時發出的光芒越來越亮。彷佛響應火球的光芒，黑珍珠上流轉的黑色光華也逐漸增強，從珍珠中發出的魔力形成一個若有若無的屏障，阻止火球靠近。兩股力量在空中碰撞，短暫的僵持之後，還是火球的力量佔了上風，一點點地緩慢卻堅定的向黑珍珠靠近，最終將它完全吞沒在火焰中。
佩弗羅的手停在半空，驚疑不定地看著艾麗斯，道：「妳怎麼會知道主人的名字？」
「你猜得沒錯，不過我們更喜歡稱自己為『血族』。」吸血鬼動作優雅地鞠了個躬，「佩弗羅·伊卡洛斯向各位問好！」他故意將尖長的獠牙露出唇外，顯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傑克神色凝重，好像在思考很重要的問題，良久才下定決心般說道：「不管她是誰，都不能阻止我！」神色堅決，兩手緊攥成拳，手指的骨節都突了出來。
傑克道：「這也只是傳說而已。經過這麼多年的歲月，很多事情都已經無法考證了。史蒂芬先生是根據殘存很少的資料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事實。不過，這種邪惡的東西根本沒有必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看來他是下定決心要將「永恆的悲傷」毀滅。
姆斯比妮奇怪道：「這不是吸血鬼的聖物嗎？怎麼妳好像很想毀滅它似的。」
柳月有些窘迫，難道真的這麼輕鬆就能將精靈召喚出來？看著精靈疑惑的目光，她只好硬著頭皮點頭道：「我是柳月，初次見面，妳好。」
艾麗斯滿意地點點頭：「也許妳真的能夠毀滅『永恆的悲傷』。」她拿起桌上的黑珍珠遞向姆斯比妮：「現在就開始吧！」
「我對這傢伙的想法很感興趣，這個理由應該夠了吧？」艾麗斯神情狡
「強大的魔力……」身為精靈，姆斯比妮對魔力波動的感應更加細緻，「而且這魔力中透出的悲傷就像永遠不會停止一樣，果然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永恆不變……」感慨一番之後，她才問傑克：「你真的要用凈化之火燒它？」擁有如此強大魔力的物品絕對是所有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寶物，就算知道它會給自己帶來不幸也是一樣。
佩弗羅猶豫一下，還是躬身道：「聽從您的命令，長老大人。」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傑克的身體突然在原地消失，「轟隆」巨響中，佩弗羅原來站立的地面上破開一個大坑，碎石灰塵四下飛散。
艾麗斯沒有回答，又仔細打量了柳月幾遍，臉上的疑惑更重了，自言自語道：「這都是偶然吧？不可能有連我都看不到的防禦結界啊……」
「但是她與妳訂過契約啊！」傑克還是不肯放棄希望。
艾麗斯輕輕點頭道：「果然沒錯，這才是真正的『永恆的悲傷』。」
姆斯比妮詫異道：「你能看清他們的動作？」
「嗯，」東方劍正在看得入神，隨口答道：「爺爺的動作比他們還要快得多呢！」
說出自己的名字后，艾麗斯就在三人眼前消失了蹤影，好像她出現時一樣突然。
艾麗斯的注意力轉向飄浮在空中的火精靈，道：「北歐諸神的遺族？真是少見。」說著將手伸向姆斯比妮。她的身高加上臂長遠遠構不到火精靈飄浮的高度，姆斯比妮身上的火焰卻像是被她的手所吸引，開始向艾麗斯身邊飄動。姆斯比妮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惱怒道：「妳幹什麼？」火焰猛地一漲，脫離了艾麗斯的控制。
旁邊的傑克卻不管這麼多，喜出望外道：「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凈化這個邪惡的圓球吧！」
東方劍插嘴道：「也可能是惡魔復活的日子，不是說這顆珍珠是某個吸血鬼復活的關鍵嗎？」
「毀滅？」佩弗羅的聲音好像很吃驚，東方劍看到他躲開傑克揮來的拳頭，突然伸手向艾麗斯手中的珍珠抓去：「給我！」
柳月對這個黑珍珠的來歷很感興趣，問道：「你是從哪裡得到
「主人？這是卡格梅羅給自己的稱呼嗎？」艾麗斯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也太自信了吧？」
傑克的神色變得很悲傷，眼中燃燒著的卻是無盡的怒火，緩緩道：「就在半個月之前的一天，史蒂芬先生——他是訓練我成為吸血鬼獵人的老師，忽然打電話要我去他在巴黎的住處一趟。可是當我趕到那裡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他，卻在屋裡找到我們之間才明白的暗號。當我順著這些暗號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傑克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激蕩的心情，這才繼續道：「當時他的左手中握著的就是這顆珍珠，右手裡則是一張從包裝袋上撕下來的紙片。紙片上面只有幾個數字：『4.13』。」
柳月和東方劍湊過去，看清楚那個圓環是一隻戒指，上面沒有什麼精緻的花紋，做工也很粗糙。
「好，妳把珍珠放在桌子上。」姆斯比妮也很好奇，憑自己的力量到底能不能毀滅這顆古怪的珍珠。她的身體縮小成一團火球，原本的桔紅色被耀眼的白熾光芒所代替。
傑克問柳月：「妳現在還不能叫出精靈？」他恨不得早點將這顆不祥的珍珠毀滅，免得夜長夢多。如果「4.13」指的真是惡魔復活的時間，那就是明天了！
東方劍答道：「他們的速度都很快，不過那個吸血鬼似乎還沒盡全力。」
「小女孩？」艾麗斯緩緩抬起頭，直到與佩弗羅的視線相對，輕輕搖頭道：「果然叛逆者就是叛逆者……」
一隻慘白修長的手舉起到空中，也不見怎麼快的動作，就將傑克迅若雷霆的一刀接在手中，輕輕地拋動著。三人這才看清，這隻手的主人是一位面容俊秀的年輕人，在他異樣蒼白的臉上正掛著漫不經心的微笑，道：「只你剛才揮刀的那一瞬間，我就可以殺死你三次，『獵人』！」他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言語中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柳月眨眼道：「某人的生日吧？」
艾麗斯回頭，正好迎上東方劍錯愕的目光：「妳也是吸血鬼？」雖然艾麗斯表現出來的力量不是人類應該有的，但她的外表實在無法讓人和吸血鬼聯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