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十一章 教堂之謎
「我也不知道，只是某種直覺讓我把它們聯繫在一起。」娜麗希雅露出困惑的表情：「不過妳也來到這裏，難道是巧合嗎？」
艾麗斯道：「這與妳無關。」
娜麗希雅立刻問她：「在忙什麼？」也許是記者的職業習慣早就讓她忘記了眼前這個可愛小女孩的真實身份。或者對她來說，艾麗斯只是採訪的對象，和喜馬拉雅山上的喇嘛、黑森林里的巫婆、印度神廟中修行的濕婆教徒沒有任何不同。
艾麗斯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問道：「妳是記者？」
艾麗斯無言以對，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對這位曾經縱橫歐洲的法蘭西皇帝一無所知的人！真不知道他是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里……
艾麗斯笑道：「以後還有機會的。」
娜麗希雅找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我的錯覺？」她走到地下室中心，站在納爾遜勛爵氣勢非凡的石棺旁，抬起頭獃獃地看著天花板，「應該就是在這裏啊……」
聽到說話，娜麗希雅停下漫無目的的尋找，走過來問道：「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是誰？你們的朋友？」
柳月答道：「她叫艾麗斯，是……」正猶豫著該不該說出艾麗斯的身份，艾麗斯已經接下去道：「我是吸血鬼。」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天使般甜美的笑容。
柳月失望道：「我才剛來啊！」
「也許是妳說的這樣，不過我認為這是一種暗示，」娜麗希雅指著頭頂的金色光環：「他想說的就是這裏。」
聖保羅大教堂的主體建築是兩座長一百五十公尺、寬三十九公尺的兩層十字形大樓。十字樓的中間，拱托著一座高達一百一十一點四的穹窿圓頂建築。屋頂上端有一個鍍金的大十字架。大圓頂底下高出十字樓的部分，是一個兩層圓樓。四周建有一圈挺拔的圓形石柱。教堂正門朝西，門前有一條由六對高大的圓形石柱組成的走廊。正門上部的人字牆上雕刻著聖保羅到大馬士革（今敘利
「難道有人規定吸血鬼不能信基督嗎？」說著艾麗斯走近娜麗希雅，用身體擋住其它人的視線，將尖長的獠牙露出唇外，微笑道：「妳也可以叫我艾麗斯長老。」這個笑容卻只讓人感到猙獰和詭異。
柳月問道：「追上了嗎？」她指的是搶走戒指的那團黑影。
艾麗斯好像看怪物般看了娜麗希雅好久，終於搖頭道：「不行，我沒時間。」
如果是月炎的話，一定不會忘記娜麗希雅說過會付錢的話，不過柳月和東方劍對金錢都沒多少概念，早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倒是從早晨開始一直沒吃飯，餓肚子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受，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娜麗希雅的邀請。
「我也不知道，」娜麗希雅似乎有些迷惑，「不過，我知道肯定就是這裏！」
東方劍問道：「這是誰的墓志銘？」
柳月愕然道：「誰？」
柳月好奇道：「這裡有什麼？」
艾麗斯還給她一個邪惡的笑容：「妳的意思是，準備把妳的脖子借給我用一會兒？這我倒並不介意。」隨著笑容，她嘴裏雪白的牙齒在下午的陽光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沒時間？」娜麗希雅的臉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一個近乎永存的生物會沒有時間？只有白痴才會相信這種話！
昏暗的光線中，娜麗希雅還在尋找著不知為何物的目標。柳月和東方劍在看周圍牆壁上雕刻的文字——雖然看不懂。一塊黑色的石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走近看去，上面雕刻著這樣的文字：「Sir Christopher Wren」「Lector，siminumentumrequires，circumspice」。
艾麗斯不為所動，又看看那張紙，問道：「是和『永恆的悲傷』同時發現的東西。妳怎麼能確定它們之間會有聯繫？也許，這隻不過是那人臨死前掙扎時留下的罷了
「對！」娜麗希雅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一定是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才讓我在他聖潔的光輝中遇到了妳——一個真正的吸血鬼！」她竟然向上帝發出這種祈禱？恐怕只能用偏執和狂熱來解釋了。而如果真的是上帝滿足了她的願望，這個……
「妳到底在找什麼？」艾麗斯也很好奇，可能這就是她也跟下來的原因。
娜麗希雅看著手中紙片上的「塗鴉」，自言自語道：「這裏沒有，難道是我猜錯了，不是在穹頂光環的正下方……正下方？」她輕輕跺了跺地面，恍然道：「對了，地下室！」
「史蒂芬先生屍體旁留下的血跡。我想，這可能和妳們所說的吸血鬼復活有關。」
艾麗斯接過那張紙，看完上面凌亂的線條之後訝異道：「這是什麼？」
東方劍問柳月：「柳月姐，咱們回去吧？」在這大街上聽到的都是絲毫不懂的語言，看到的大都是藍眼睛白皮膚的人，這讓東方劍感到很彆扭，他巴不得早點交差好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上。
東方劍的興趣很快被其它的事情吸引：「這裡有好多棺材！」
「在滑鐵盧打敗拿破崙的人！」柳月在歷史課上曾經學到過這位傑出的將領，沒想到今天有幸來到他的墓前。
娜麗希雅當然不是來參觀古迹的，她走到聖保羅大教堂那舉世聞名的穹頂下面抬起頭。正午的陽光透過穹頂照射下來，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金色光圈，彷佛上帝降下的神光。她自言自語著：「應該是這裏了……」然後開始在四周尋找著什麼。
娜麗希雅急忙走過來，問道：「復活的吸血鬼？」這可是個好題材！
「如果你要找紀念碑的話，看周圍。」艾麗斯發出一聲輕笑：「有趣的墓志銘。」
「艾麗斯！」東方劍頷首向一旁示意：「她在那邊！」
娜麗希雅猜到他的心思，搶著說道：「你們都餓了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餐廳很不錯，要不要一起來？」對她來說，這兩個「中國法師」也是
「應該……不是吧？」柳月也不確定，除了艾麗斯，她只見過兩個吸血鬼，其中一個被傑克殺了，另一個差點把傑克殺了，他們的形象作為都和傳說中吸血鬼差不多。也許只有艾麗斯比較特別吧。
艾麗斯露出懊惱的表情，搖頭道：「沒有！我一路追到這裏，然後就失去它的蹤跡了。」能從她手中逃脫的獵物……這還是第一個。
柳月和東方劍跟著娜麗希雅來到地下室，艾麗斯略一猶豫也跟了下來。
東方劍茫然搖頭道：「不知道。」
這時一個身穿神甫父服的人走過來說了幾句，艾麗斯禮貌地點頭答應，然後對柳月和東方劍解釋道：「他說因為檢修，教堂將會提前關閉，請我們儘快離開。」
聖保羅大教堂的地下室實際上是一座墓室，裏面陳列著包括納爾遜勛爵和威靈頓公爵在內的英國歷史上聲名赫赫人物的墓葬，這座教堂的設計者——克理斯托弗·雷恩爵士也安葬在這裏，與他為鄰的還有許多著名的藝術家。因此這座燭光閃爍的地下室也是遊覽聖保羅大教堂的必到之地。
「巧合？」艾麗斯不再冷笑，思索道：「我追蹤『永恆的悲傷』，也是在這附近失去了蹤影……如果說是偶然的話，未免太牽強了。難道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座教堂里？或者卡格梅羅也會來這裏？」她警戒地向四周看，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氣氛。就算是卡格梅羅，也不可能躲過自己的眼睛吧？艾麗斯有這個自信。
東方劍好奇道：「妳好像很喜歡吸血鬼？」
「我隱瞞？」娜麗希雅沒有斷然否認，反而好像有些失神的樣子，「我不知道……也許我知道……」她似乎是在對艾麗斯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艾麗斯收起獠牙，快樂地笑道：「不要輕易邀請吸血鬼啊！」說完對娜麗希雅頑皮地眨眨眼睛，轉身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這時東方劍忽然輕輕碰了柳月一下，低聲道：「她在這裏！」
短暫的驚惶之後
「我喜歡一切神秘的事情，所以我才會選擇這份工作。」娜麗希雅說得很認真，「妳同意讓我做專訪嗎？」
艾麗斯不相信她的話，懷疑地看著她道：「我總覺得妳在隱瞞什麼。」漫長的生命和吸血鬼天賦的敏銳知覺給了她遠遠超出常人的洞察力，讓她能從對方不經意的神情動作中得到所需要的情報。
娜麗希雅所說的餐廳離聖保羅大教堂不過一個街區，是一棟古色古香的三層建築，尖頂和向上的線條表現出鮮明的哥德式風格。店裡從桌椅擺設到侍者的服裝都是仿照十六世紀英國，讓人彷佛穿過時光隧道回到了那個時代。
「吸血鬼都是這樣的嗎？」娜麗希雅這才知道剛剛這位擁有天使般可愛面容的吸血鬼長老只是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娜麗希雅愣了一下，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小妹妹真會開玩笑！吸血鬼怎麼會在白天出現，還是在神聖的聖保羅大教堂里？」
艾麗斯卻很確定：「如果是其它時候，我陪妳一年都沒有關係。但是現在……」她欲言又止，道：「我很忙。」
見到艾麗斯態度堅決，娜麗希雅也只好暫時放棄她的計劃，對柳月和東方劍道：「妳們去附近玩吧，我還要在這裏找點東西。」忽然好像有所明悟的樣子，掏出從警察局拿到的那張紙遞給艾麗斯：「也許妳會對這個感興趣。」
東方劍為難得撓撓頭，問道：「這個……拿破崙又是誰？」看來他真的需要好好學一下歷史知識才行。
「克理斯托弗·雷恩爵士，建造這座教堂的人。記得我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不得志的科學家呢！」回想往事，艾麗斯悠然神往，「不過這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
艾麗斯冷笑道：「妳憑什麼這樣確定？」
柳月可不想變成一
娜麗希雅苦笑：「不知道，也許等我找到之後才會知道吧！」
艾麗斯讚賞道：「對！」然後問東方劍：「現在知道了嗎？」
「啊，」艾麗斯似乎很有興緻，主動介紹道：「中間這具黑色大理石石棺屬於英格蘭最受愛戴的海軍上將——納爾遜勛爵，在它東邊被四隻石獅子『抬著』的是威靈頓公爵，應該知道他是誰吧？」
三人在靠窗的桌子邊坐下，侍者走過來問道：「三位要點什麼？」
「難道說……是為了那個將要復活的吸血鬼？」東方劍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周圍幾個看樣子是日本來的遊客驚訝地向他看過來。
娜麗希雅放棄了繼續找下去的努力，走過來道：「我們走吧！」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不……」娜麗希雅有些慌亂，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不過想想也對——除了鮮血之外，妳還能請一個吸血鬼吃什麼？
「這些事情妳們知道得越少越好。」艾麗斯的聲音冷若寒冰：「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可是也不會介意把妳們身上的血吸干。」
隨著離開的遊客，一行人走出了聖保羅大教堂。在外面回頭看了這座充滿神聖氣息的宏偉建築一眼，娜麗希雅輕輕嘆了口氣，暫時放下那份複雜難明的心情，然後她的記者熱情再次佔了上風，問艾麗斯道：「我可以請妳吃頓飯嗎？」這樣一個好機會，白白放棄實在太可惜了，所以她想試著多了解一些艾麗斯的情況。
艾麗斯對那些遊客友善地笑笑，拉著東方劍走到一旁，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亂說話。」
艾麗斯已經看到他們，走過來微笑道：「我們又見面了啊！」不知為什麼，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艾麗斯不願意繼續和娜麗希雅浪費時間。必須儘快找到失蹤的「永恆的悲傷」，否則如果被卡格梅羅拿到手裡，恐怕真的會引起血族中的巨大混亂！如果做最壞的打算，是不是該召集評議會的全體成員來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