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十二章 危險前奏
神父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依舊平靜道：「當然不。也許你們還可以為我們的主做點事情。」說完，他做出一個「這邊請」的手勢，當先走在前面為兩人領路。
娜麗希雅一點也不在乎大哥的苦心，嗤之以鼻道：「不就是吸血鬼嗎？剛才我還和一個吸血鬼聊天呢！」
「裏面……」東方劍思量著合適的措辭：「有非常危險的東西！」
如果是在平時，娜麗希雅一定會裝作不認識這個丟人現眼毫無風度的大哥，現在卻把他當作福音書上的天使，急忙招呼道：「這裏！」
拉坤和傑克在聖保羅大教堂沒有碰到任何麻煩，門外身穿灰袍的神父只是象徵性地看了一下拉坤的證件就讓兩人進去，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
傑克好像是隨口問道：「聽說這裡在檢修，怎麼都沒有人？」
拉坤問道：「艾麗斯是誰？」保護城市的安全是警察的責任，就算需要面對吸血鬼或者妖魔也是一樣。
不用多說，娜麗希雅好像一隻輕快的小鹿，向地下室的入口跑去。
他走到兩人身前，先輕輕點頭，然後道：「迷途的羔羊，願主的光輝照耀你們。我可以幫你們什麼？」
拉坤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壓低聲音道：「別喊！」
「艾麗斯，她果然是吸血鬼！」傑克的言語中透出莫名的恨意。正如艾麗斯說的，吸血鬼獵人對他們的獵物都有一種近乎偏執的仇恨。這種仇恨的根源是什麼？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傑克神色黯然：「也因此失去了生命……」
神父平靜地解釋道：「正在檢修的是地下室。」
拉坤沒放過他的變化，問道：「你知道什麼？」
「你們等在這裏，」娜麗希雅伸手就去推門：「我自己進去就行。」
「啊……嗯……差不多了。」傑克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同時在注意娜麗希雅的表情。
拉坤顯然對艾麗斯沒多少印象，想了想才記起來：「是她？」他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你說那個孩子是吸血鬼？！」
傑克露出為難的表情，猶豫著是不是
娜麗希雅接下去道：「然而他卻找到了。」
拉坤和傑克異口同聲道：「地下室！」剛才他們竟然沒想到！
本應是燈火通明的聖保羅大教堂此時一片黑暗，彷佛沉睡中的野獸。「停電了嗎？」娜麗希雅嘟囔著，小心地注意著腳下：「恐怕就是這個緣故才需要檢修吧？」
「那裡！」娜麗希雅向窗外一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約可以看到聖保羅大教堂的圓形穹頂。
雖然馬鈴薯色拉和洋蔥熏牛腰讓東方劍沒什麼胃口，他還是風捲殘雲般將眼前所有能塞進嘴裏的東西清理乾淨。柳月對他的吃相早已習以為常，娜麗希雅卻是第一次見到，驚嘆之餘，她開始擔心賬單上的數字了。
「不行！」東方劍閃身攔在她面前，神色堅定地搖頭道：「妳也不能進去！」
在付出了一個月工資之後，拉坤總算苦著臉走出了店門，這還是在傑克把身上的錢都貢獻出來的前提下。
拉坤示意她不要太激動，然後神色凝重地緊盯著傑克問道：「你從來沒提起過這件事情！」
來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鑲著金邊的白色聖袍，配合他溫和的表情，顯得神聖而肅穆。
「當然！」娜麗希雅自信滿滿地說道：「她自己都承認了！我還看到了她的獠牙！」
「就這樣定了。」拉坤鬆開壓著妹妹的手，正要和傑克走出門去，就聽到娜麗希雅叫道：「等等！」
大廳的四面擺放著幾隻蠟燭，跳動的火焰好像一個個苟延殘喘的生命，隨時可能熄滅在搖曳的風中。
娜麗希亞回想著艾麗斯的樣子：「從外表看來，她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金色頭髮，皮膚很白，藍色眼睛……嗯，好像是個血統純正的雅利安人。」
傑克點點頭：「根據他們的調查，過去兩天里最少有三隻吸血鬼來到倫敦。」傑克
「娜麗希雅！」
「不管怎麼說，聖保羅大教堂肯定是謎題的關鍵。」拉坤長身而起：「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你好。」有些尷尬地打著招呼，傑克幾乎是被拉坤硬拽著走過來，然後被他按在椅子上。
東方劍在一旁小聲道：「柳月姐，我有點擔心。」說不出理由，只是常年修練獲得的敏銳直覺讓他感到這座建築正在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
娜麗希雅有些不高興：「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自己。」
略一猶豫，東方劍也走進去。一邊走著，他打開手臂上的機括，沉寂已久的噬魔劍在一聲低沉的龍吟中騰空而起，在黑暗的夜空中發出若有若無的光輝。走在前面的娜麗希雅沒看到這一幕，不然大概會馬上開始採訪這位東方的「法師」吧？
柳月四下望去：「好像沒有人啊？」難道傑克和拉坤已經離開了？即使那樣，教堂里也該有值班的神職人員吧？
傑克忽然站直身子，警覺道：「有人來了！」
「太危險了，妳還是不要去了。」傑克也勸說娜麗希雅：「妳帶這兩位小朋友回去吧！」
「我猜妳就在這兒！」不愧是大哥，拉坤對這個妹妹的習慣了如指掌，「反正咱們也沒吃飯，進來一起坐吧！」拉坤向外面招呼著。
拉坤對妹妹說道：「這小子很擔心妳，打電話問我是否知道妳在哪裡，正好我也沒事，就帶他出來找找。」更重要的是，現在他手裡牢牢地攥著失而復得的車鑰匙呢！
娜麗希雅很不滿意自己的話被別人打斷，微怒道：「是我在說還是你在講？」
「危險？」娜麗希雅記者的靈魂興奮起來：「妖魔還是吸血鬼？」聲調不自覺地高了起來。
「嗯，不過她很可愛啊！」露出獠牙的時候除外。娜麗希雅心想。
「聖保羅大教堂？」傑克的臉色一變，
時光飛逝，終於最後一抹陽光沉淪在地平線的盡頭，彎彎的弦月和她的星辰子民統治了整個夜空。現在的倫敦已經沒有可以做為機械工業時代特徵的暗紅色大霧，有的只是一個清朗而寧靜的夜晚。在黑暗的掩飾下，幾條黑影悄悄地來到聖保羅大教堂庭院側面的小門前。
娜麗希雅小聲道：「很嚴重？」
拉坤接著說道：「現在還沒有關於失蹤人口的報告，不過恐怕很快就來了。」三年前，當時的拉坤還不是警察局長，連續的人口失蹤讓整個倫敦警察局焦頭爛額，最後拉坤才在傑克的幫助下抓住了罪魁禍首——一個剛接受「血洗禮」變成吸血鬼的傢伙。回想面對那個能躲避子彈的傢伙時的情景，拉坤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也是靠那件案子中立下的功勞，拉坤才能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升到現在的位置。
「我也不相信。」傑克將自己的感官提升到極限，現在的他不會放過周圍任何一點動靜，「但是我們的吸血鬼並不懼怕上帝的威儀。」
他認真的表情把娜麗希雅逗笑了，然後將他伸開的手按下去，笑道：「我正想看看那個危險的東西呢！」說完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徑自向裏面走去。
「最好是『永恆的悲傷』被發現的地方……」傑克仔細檢查了大廳的每個角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這樣也許就可以知道這裏和吸血鬼有什麼聯繫。」
娜麗希雅本來是想開車送柳月和東方劍去傑克家，然後自己再回來想辦法進入大教堂，不過東方劍忽然想起來，他們與傑克的契約應該算是已經完成了，就急不可待地要回國。但是他也很清楚，就算少收一毛錢，被月炎知道後會是怎樣恐怖的後果，所以兩人又和娜麗希雅一起來到聖保羅大教堂，希望能找到傑克，催促他儘快將尾款付清。
「所以，娜麗希雅，這兩天妳最好是待在家裡。」拉坤建議道。
傑克解釋道：「史蒂芬先生也只是猜測，因為
走廊的牆壁上映出一個被拉長數倍的人影，隨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向這邊移動，好像飄忽的幽靈。不過當那人出現在拉坤和傑克面前時，這種神秘詭異的氣氛就完全不見了。
傑克隨即恢復平靜，問神父道：「您介意我們去看看嗎？」
「你們誰帶的錢多？」娜麗希雅指著桌上的遺迹苦笑道：「幫忙把帳結了。」
東方劍猶豫道：「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只是站在這裏，教堂裏面散發出莫名其妙的壓抑感就讓他很不舒服。
拉坤得意道：「我可是倫敦警察啊！」在執行公務時進入公共建築，好像不違反什麼規定吧？
「我的預感是正確的！」娜麗希雅興奮地尖叫起來：「果然是那裡！」
大教堂的正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綽約昏暗的燭光，娜麗希雅輕輕拉開門，盡量沒發出聲音。
傑克肯定道：「沒錯！」
「我們在……呃，尋找一些線索。」拉坤拿出證件晃了一下：「我是警察。」如果說是在尋找關於吸血鬼的東西，這位上帝虔誠的僕人會怎麼想？
拉坤的大嗓門在門口響起，餐廳里的顧客和侍者都向他投以驚訝的目光。
娜麗希雅恍然而笑，也要站起來的時候卻被拉坤按住：「妳不能去！」
「哦，」神父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這裡是上帝的領域，一切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侍者一邊收拾殘局、一邊投過來奇怪的目光，並沒有讓娜麗希雅感到尷尬，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我可以自己去啊！」聲音很小，誰也沒有聽到。
教堂里靜悄悄地，看不到一個人影，兩人來到那著名的穹頂下面，抬頭看著下午陽光映照的光暈，拉坤感慨道：「在如此神聖的地方會有那些吸血的怪物？我不相信。」
「你的傷好了？」柳月問道。
娜麗希雅抗議道：「為什麼？」她掙扎著想站起來，無奈卻無法掙脫拉坤壓在她肩上熊掌般的巨手。
「希望沒有。」小聲嘟囔著，拉坤也開始檢查周圍的擺設。
在他
娜麗希雅一愣：「為什麼？」
「門開著！」娜麗希雅低聲興奮道：「好運氣！」
這次是娜麗希雅示意他們小聲點，拉坤和傑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周圍射來的愕然目光報以歉意的微笑，這才坐回位子上。拉坤神色凝重地問道：「妳確定見到的是吸血鬼？」做為曾經在吸血鬼手中吃過不少苦頭的人，他知道關於吸血鬼的傳說有很多謬誤，真正的吸血鬼就算坐在你對面也很難被發現。
東方劍求助地看向柳月，後者道：「我們也進去吧！」毫無緊張感的語氣。說完，柳月就跟著娜麗希雅走了進去。
娜麗希雅搖頭道：「大教堂已經關門了，說是因為檢修。」
隨後走進來的人讓娜麗希雅有些意外：「傑克？」正是受傷的吸血鬼獵人，現在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動作已經沒有大礙了。
傑克插嘴道：「你也見過她，就是和我一起被你們帶到警察局裡的那個。」
回答她的是娜麗希雅：「你們自己要跟我來的，不是嗎？」
「你們可以稱我為神的侍者。」神父腳下不停，頭也不回地答道：「如果你指的是名字，我的名字是卡格梅羅。」
注意到娜麗希雅用的是「她」，拉坤問道：「妳說的吸血鬼是女人？」
傑克道：「但是這裏很危險！」
拉坤最了解這個妹妹的脾氣，急忙道：「妳是在哪裡見到她的？」
拉坤在後面問道：「請問我們該怎麼稱呼您？」
拉坤回頭重申道：「我不會帶妳去的。」嚴肅的表情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
「什麼！」拉坤和傑克一齊從椅子上蹦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娜麗希雅。
輕微的震動從腳下傳來，然後是隱約的人聲。
傑克和拉坤對望一眼，然後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娜麗希雅答道：「確切地說是個小女孩，她說自己叫艾麗斯。」
拉坤問傑克道：「我們在這裡能找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