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血的誘惑
第十章 尋找真相
萊提斯忽然示意她不要說話，輕聲道：「有人來了。」拉著娜麗希雅躲到一旁的拐角里。
「密碼確認，聲紋資料核對無誤，視網膜審查通過。您好，米哈爾博士，您所擁有的許可權是A級，上次訪問的時間是三天以前。請下達指令。」
「聽著！第一，我的靈魂屬於我自己，現在不屬於，也永遠不會屬於任何人；第二，如果你現在不走的話，很快就會變成其他人一樣的行屍走肉！」
愛麗絲問萊提斯：「您知道被抓來的血族在哪裡嗎？」作為血族實際上的最高首領，她必須對自己的族人負責。
「行屍走肉？」陰影里傳出的嘶啞笑聲里充滿了自嘲的意味，「難道我現在的樣子比他們好多少？」
地下深處，電腦終端前。
弗德里克打斷他的話：「這個不用你擔心，我有辦法解決。」
「沒什麼好說的！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惡魔！」
米哈爾的聲音響起：「費爾康、費爾康！你能聽到我么？」
「快點，快點！」弗德里克大聲催促著那些帶著黑色面罩的手下，他們正在把還在沉睡的吸血鬼從車上搬下來，抬進外表是穀倉的地下實驗室里。
衝出鐵門之後，費爾康沒有向倒在地上的米哈爾看上一眼，而是急速向出口跑去，現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保護自己的兒子不受傷害！轉眼之間，他沉重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遠處。他現在的這付身體雖然猙獰可怖，不過在這時爆發出的力量和速度卻讓人不得不佩服弗德里克邪惡的天賦。
卡格梅羅在一旁問道：「需要我幫忙么？」弗德里克本來是想讓他把已經半魔化的費爾康變成吸血鬼，然後進行下一步實驗，不過現在實驗材料跑掉了，自然省下了這一步。
沙爾達撓撓頭，自嘲地笑了，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這麼沒人緣？」然後問柳月和東方劍：「我們繼續參觀？」敢情他們是把這裏當成旅遊勝地了。
時間略微調前一點，在地下實驗室深處，一扇門被打開了。裏面的生物似乎無法忍受從門口射進來的光線，向旁邊的陰影里縮了縮。
米哈爾的臉色平靜地可怕，從唇間吐出一
有人聲響起：「這裡是實驗室的中心地帶，向下的通道可以通往實驗區，左邊那條通道可以到生活區，右邊的則可以到達物品儲藏倉庫。」
「這些孩子，這次恐怕真的給我召來個大麻煩了……」低聲抱怨著，沙爾達也追了下去。
燈光下，能看到費爾康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身高增加了足有半米，皮膚裂成寸許大小的碎塊，零零落落地掛在身上；虯結凸起的肌肉彷彿一條條緩緩蠕動巨大紅色蚯蚓，在他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活著的紅色鎧甲，包括臉在內；眼睛因為極度充血而變得通紅，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兩眼之間一個暗紫色的肉瘤，隨著脈搏緩緩跳動——現在的他，比弗德里克更像來自地獄的魔鬼！
卡格梅羅想了一會，這才沉聲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愛麗絲和茜莉相信只有這位先祖才能幫助血族度過眼前的危機，為了親眼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也跟著萊提斯走下去。
萊提斯為難道：「可是裏面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
「你讓我相信一個將靈魂出賣給惡魔的人？」
「不！」費爾康急道，「相信我，我真的是來救你的！」
「等等，等等。」弗德里克一點也不緊張，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叫，「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出乎意料地，弗德里克並沒有因為米哈爾的行為而暴跳如雷，而是很平靜地說道：「我可以原諒你這次魯莽的行為，甚至可以原諒你把我重要的實驗材料放走。現在跟我來，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說完轉身要走。
「請輸入密碼。」
斷骨處錐心般的痛苦讓倒在地上的米哈爾臉色變成青白。他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微型注射器，將針頭插進胸腔，把裏面的液體全都打進去，然後渾身猛地一松，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口呼吸都伴隨著碎骨摩擦的聲音，不過這似乎並沒有給米哈爾帶來進一步的痛苦。
米哈爾忽然換了一種口氣：「好吧，這個實驗就算了。」隨手正要關上門，好像又想起來什
看到萊提斯，茜莉急忙走上來躬身行禮道：「藍恩提瑟爾姆大人，吸血鬼茜莉向您問好。」
「這個方向。」萊提斯伸手一指。
卡格梅羅愣了一下，猶疑道：「你想說什麼？」
「那裡是實驗室，」沙爾達一付幸災樂禍的神色，「希望他們還沒被當作實驗的白老鼠。」
「你也去找他！」弗德里克氣急敗壞道，「那個該上天堂的人類身上有我留下的詛咒，一旦離開這座實驗室馬上就會死，而且屍體會變成殭屍回到這裏。所以，他肯定還在這裏，我要找到他，活的！」說完，他也加入了尋找米哈爾的行列。
萊提斯和娜麗希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後面這個說話的聲音竟然是愛麗絲！
幾句莫名其妙的對話之後是沙爾達的聲音：「他說不知道。」
費爾康卻一點也不興奮，悶聲道：「這是你的主人要進行的測試？」
看著卡格梅羅離開的背影，弗德里克笑了。在他眼裡，這些自以為高貴的吸血鬼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都可以被他輕易地玩弄在股掌之間，成為一顆顆供他任意驅使的棋子。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撒旦大人！
萊提斯點點頭表示明白。身為撒旦的左手，沙爾達即使要讓這個惡魔自己去死，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和這個惡魔在一起？」娜麗希雅順便白了沙爾達一眼，「免了，我還是和你在一起比較安全。」
娜麗希雅感到很失望：「這裏就是魔鬼的實驗室？」在她想象中的魔鬼實驗室，道路兩旁應該有人骨燈台上點著的蠟燭，空氣中瀰漫著硫磺味道，幾具骷髏正在賣力地攪拌著幾口大鍋，裏面深綠色的粘稠液體「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而這裏只有潔凈的牆壁和地板，明亮的節能型日光燈，先進的電子監視系統和身穿全封閉式隔離衣匆匆走過的工作人員。「沒
「命令輸入成功，等級A，屬於極度危險指令，執行之前需要將本區域內所有相關人員撤離。現在請再次……」系統的聲音突然沉寂，屏幕也變成一片漆黑。
卡格梅羅問道：「什麼辦法？」
陰影里傳出聲音：「米哈爾？」似乎是費爾康在說話，不過聲音已經變得模糊而嘶啞，而且帶著很重的鼻音，「你來幹什麼？」
米哈爾站在原地不動，堅定道：「不！」
「唉，」沙爾達嘆了口氣，對站在他身邊木獃獃的里里克拉克斯特道：「你回地獄去吧。順便告訴達亞德，沙爾達老哥很想念他。」
「11223344bh3s。」勉強說完，米哈爾皺了皺眉頭，又掏出兩枚膠囊吞下去。
卡格梅羅終於咬牙道：「好吧，我同意！」隨即惡狠狠道：「不過你別想耍花樣！」雖然聲色俱厲，不過很有些外強中乾。
「這個很難解釋，也不用你來擔心。總之，只要你給我一個吸血鬼，我就能把他的力量增強十倍！而這，還是研究初期的數據。想象一下，你能擁有一支多麼強大的軍隊！所有的人類都將顫抖著跪倒在你的力量之下！」
「是，我的主人。」
萊提斯苦笑搖頭，跟了上去。
「請你問問他，抓來的那些吸血鬼在哪裡？」
卡格梅羅無言以對，只能保持沉默。
弗德里克不理他，徑自問道：「告訴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難道是這些軟弱無力的同族嗎？」
看到弗德里克，卡格梅羅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后竄幾步怒吼道：「你！」
弗德里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等卡格梅羅再說什麼，接著道：「現在就有個卑微的人類在下面等著你的恩惠，去吧。」
「我不怕！」娜麗希雅走進前方斜向下的通道，回身想萊提斯招呼道：「快來啊！」
米哈爾還是緊繃著臉，一言不發。雖然這個命令是最高機密，不過顯然弗德里克有辦法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陰影里發出一聲暴吼：「不！你不能這樣！」吼聲中，費爾康從陰影里衝到門口，猛地把正要關閉的鐵
「我來放你出去！」米哈爾迫不及待地說道，「快點！」
米哈爾露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容，道：「我再也不會為你做那些殘忍冷酷的『工作』了！」他猛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頂在自己太陽穴上，大吼一聲：「上帝會懲罰你們這些魔鬼的！」
「你好。」萊提斯點頭應道，接著問沙爾達：「他是怎麼回事？」他指的是木獃獃的里里克里克斯特，他正恭敬地的跟在沙爾達身邊等待著命令。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想知道的是，這個命令是什麼意思？」
米哈爾沉默不語。
里里克拉克斯特為難道：「我不會回去的魔法。」
槍沒有響，米哈爾發現自己突然無法動彈。弗德里克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可憐的人類，在知識和道義之間，你選擇的竟然是毫無用處的道義。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幫你重新選擇一次。」米哈爾只覺得後腦一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剛經過血洗禮的吸血鬼力量很弱……」
弗德里克自己說下去：「啟動預先放置在各處的爆炸裝置，將整個實驗室埋葬在地下，主要是為了應對感染擴散，恐怖分子入侵等突發事件。我說的沒錯吧？」
「很簡單，我要吸血鬼。」弗德里克用他細長的手掌拍拍卡格梅羅肩膀，「我希望你能為我『製造』更多的吸血鬼，你們叫這個什麼？『血洗禮』？」
過了一會，米哈爾的臉色好了一點，呼吸也漸漸平復下來。面向費爾康離開的方向，他在心裏默默道：「我真的很抱歉，朋友。不過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而我……」他彎腰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ID卡，「在剩下這不多的時間里，還有很多事必須要去做！」接著，他向實驗室深處走去。
「米哈爾呢？」弗德里克大發雷霆，對那些戴面具的手下大吼道，「去把這個叛徒給我找出來！快去！」
「嗯！」東方劍興奮的贊同道，「那個吸血鬼一定很厲害！」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希望
當兩個手下抬著卡格梅羅走過時，弗德里克忽然叫道：「等等，把他放下！」
弗德里克繼續道：「我可以給你更方便、更強大同時也更聽話的工具。在我的幫助下，你可以更快地達到權力的巔峰！」
「世界末日時，正義與邪惡最終決戰的戰場。」
很快，卡格梅羅發出一聲呻吟醒了過來。
柳月有些擔心道：「我想去看看萊提斯他們。」
與此同時，萊提斯帶著娜麗希雅躲過層層崗哨，進入了地下的實驗室。
「如果你真的這樣在乎他們的話，我無話可說。不過——」弗德里克故意拖長語氣，「我想對你來說，他們不過是工具，是通向更大權力的小小跳板！我說的沒錯吧？」
「走吧，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們。」
萊提斯沒心情和他胡說八道，轉身對娜麗希雅道：「我過去看看，你留在沙爾達這裏。」
卡格梅羅不得不承認弗德里克的話很有說服力，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米哈爾愕然抬頭，看到弗德里克就站在不遠處，手中斷裂的電線上閃著一團團火花，發出「滋滋」聲響。他微笑著向米哈爾道：「Abadon……什麼意思？」
萊提斯走出去，看到沙爾達一行人正在向這邊走來，愕然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弗德里克意外地停下來，回頭道：「什麼？」
「就像我剛才說的，你除了和我合作之外，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你寄託希望的死鬼先祖不知所蹤，除了我之外誰能為你提供你所渴望的力量？靠這些躲在暗處，過著陰溝老鼠一樣生活的『同類』？」
「他？」沙爾達有些得意，「我稍微運用了一點過去的影響力。」
手下服從地將卡格梅羅放在他面前，轉身繼續去做他們的工作。弗德里克掏出一顆彈珠扔在他身邊。煙霧騰起，飛快地滲透到卡格梅羅皮膚里。
「沒關係，我送你回去。」說著，沙爾達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劃了個複雜的符號，接著里里克拉克斯特腳下浮現出一個紫黑色的魔法陣。突然光芒一閃，里里克拉克斯特和魔法陣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