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商周魅影
第三章 嗅覺追蹤
「嗯……」龍飛有些為難，「我也不知道，是很久之前一個朋友給的。」從他困惑的神情來看，似乎說的是實話。
龍飛神秘一笑，道：「來吧。」說著拉起寧汝馨的手就向裏面走去。
「哦，」龍飛點點頭，正色道：「那我們得趕快，不然讓那隻『小貓』搶先找到那些鍋就不好了！」
順著路上的氣味追蹤下去，行使好一陣子之後出了市區。路上有好幾輛警車呼嘯著和他們擦肩而過。在弄清對方的底細之前，寧汝馨不希望讓警方知道他們正在追蹤的方向，因為如果搶走銅鼎的是強大的妖怪（雖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警察的武器根本不會有任何作用，只是白白浪費生命而已。
龍飛莫名其妙道：「怎麼？」
聽完之後，莘藜焦急道：「壞了，壞了！那些鼎真的讓人偷走了！」
龍飛道：「好了，我們去哪裡找那些大鍋？」
龍飛問道：「我們要做什麼？」
寧汝馨輕輕搖頭，扶著他向後走了幾步，然後深吸了幾口氣，感覺好了一些，這才問龍飛道：「你沒有覺得頭暈？」
寧汝馨解釋道：「看看火焰燃燒的顏色就能了解個大概，原理大概和化學上的色譜實驗差不多。」見龍飛一頭霧水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算是白說了。抬手向遠處的火牆一揮，「散！」隨著她的聲音，那火牆轉眼間熄滅不見。
寧汝馨問道：「可以讓我看看嗎？」不管怎麼看，這個小東西都是一件強大的魔法道具，怎麼會有人把它隨便送人？
寧汝馨心想這傢伙不是生命力非常堅韌就是感覺神經過於遲鈍，居然一點也不受毒氣的影響。心念一動，伸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圈，「狐炎！」地上騰起一道兩米多高的半弧形青白色火牆，飛快地向院子裏面撲去。龍飛躲閃不及，被火牆一掃而過，衣角被火焰點著了。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扑打著，一邊怪叫
莘藜毫不猶豫道：「當然是把那些鼎找回來！」接著可憐巴巴地問道：「你們能幫我嗎？」她竟然會尋求幫助，這可很讓人感到意外。
「他們大腦的思維中樞已經被徹底破壞，我沒有辦法了。」寧汝馨又搖搖頭，「好霸道的毒藥！」
寧汝馨擺出警惕地神態：「你怎麼會在這裏？舍榮呢？」
龍飛奇問：「你怎麼知道？」
「你有一個靈敏的鼻子，」龍飛作了個鬼臉，「好像警犬一樣！」
「謝謝。」雖然這麼說，寧汝馨心裏隱隱覺得自己並不是這樣。
龍飛一愣，道：「小貓？」
隨著院門打開，寧汝馨聞到一種淡淡的甜香氣息，接著眼前一黑險些跌倒。龍飛從後面攬住她的纖腰把她扶住，問道：「怎麼了？」
寧汝馨懷疑道：「這是什麼？」
大廳里的銅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手舉三頭叉，背生雙翅的漆黑雕像，大概和普通人差不多多高，凸目獠牙，面目猙獰可怖。在雕像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從衣著上看來都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
寧汝馨的體力逐漸恢復過來，這才驚魂稍定，心中都是疑問，問龍飛道：「你沒事？」
龍飛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小心？」剛把錐體接到手中，寧汝馨就知道龍飛讓她小心什麼了。在接觸的一瞬間，她就感到自己的妖力、體力、甚至生命都在飛快地被這個小東西吸進去，彷彿那是一個吞噬一切的無底黑洞！與此同時，錐體發出的光變成白色，在他們周圍的光輝也隨之變成同樣的顏色。她想向龍飛尋求幫助，卻發現自己連張嘴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時那面火牆已經停在院子里，顏色也由原來的青白色變成一種幽幽的熒綠色。隨著火焰的燃燒，一種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寧汝馨皺眉道：「不對勁。」
龍飛嘆了口氣，「看來這東西不適合你。」
莘藜在外面叫道：「你們出來！」
「當然是保護這些鼎啊！」莘藜的俏臉上都是焦急，「可是現在卻丟了！主人非罵死——不，非打死我不可！」
寧汝馨急道：「你幹什麼？」忽然發現周圍出現一團若有若無的淡藍色光輝，把兩人罩在裏面。這光輝彷彿一種有若實質的保護罩，將那些危險的毒霧遠遠推開。
寧汝馨還沒搭話，又有好幾個「傻子」蹣跚著向他們走過來，嘴裏嘟囔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懂的話。
繞著博物館轉了一圈，他們發現博物館的大門和側門都被粗重的鐵鏈鎖起來。
莘藜很明顯不太相信，懷疑道：「不是你們運走的？」
寧汝馨解釋道：「味道，那些人留下一種很奇怪的味道，我想大概就是那種毒氣的解毒劑的味道。只要順著這種氣味追下去，應該就能找到他們。」
龍飛苦笑搖頭，然後才問道：「我們該去哪裡？」他這麼說，就是要與寧汝馨在一起了。
「那個姓秦的纏得他脫不了身，所以才傳命令讓我過來保護這些銅鼎……」看來這些銅鼎對莫名仙真的很重要。
寧汝馨點頭道：「好的。」
這時越來越多的人從地下爬起來，有的站著有的蹲著，還有的乾脆坐在地下。他們都是一幅笑嘻嘻的樣子，不過這笑容里根本沒有快樂的成分，有的只是迷茫。
看來秦澈真的有能力對付莫名仙，這讓寧汝馨放心不少。
龍飛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鐵棍，插進鐵鏈環里猛地一撬，鐵鏈「啪」的一聲斷成兩半，丁丁當當地落在地下。這才問道：「什麼？」
見到情況不對，龍飛劈手把錐體奪回來，然後把寧汝馨扶住，搖頭道：「所以我說，這東西太危險了。
龍飛看看寧汝馨，後者點點頭，於是兩人一起走出去。
莘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忽然大叫起來：「不、不要！」猛地從大門口竄出去。
一邊走過來，莘藜撇嘴道：「那和尚還在滿城裡找我呢，他——呀！」一個「傻子」忽然伸手向她抓來，莘藜尖叫著跳開，隨即飛起一腳把那人踢飛出去。驚慌之下，她這一腳踢得十分重，不過那人落地之後馬上就爬起來，和旁邊的一個「同類」摟成一團，高聲唱著不知名的古怪調子，好像一點也沒受傷似的。
龍飛氣呼呼地道：「下次先打聲招呼！」
寧汝馨自言自語道：「得想辦法進去……」那些香氣撲鼻的毒霧雖然被火焰燒掉一些，不過還是充斥了整個院子，阻止外面的人踏進這片寂靜的領地。
龍飛笑道：「我們要那些大鍋幹嘛用？」然後把他們來到這裏看到的奇怪經過對莘藜說了一遍。他說這些的時候，寧汝馨冷冷地一言不發。
「這裏什麼時候改成瘋人院了？」
「嘿嘿……」傻笑聲中，有人從地上爬起來，寧汝馨急忙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麼？」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一個勁的傻笑著，亮晶晶的饞涎從他的嘴角里淌下來。
寧汝馨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事實上，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心下對龍飛有些歉疚，道：「因為那個莘藜是莫名仙的人……」
她的話讓寧汝馨心念一動，想起上次莫名仙出現的時候也是阻止那些強盜把銅鼎搶走，問道：「莫名仙讓你來這裏做什麼？」
烏雲遮月。黑暗中，風聲嗚咽。
寧汝馨斷然拒絕道：「不！」
「那個方向，」寧汝馨伸手一指，「他們是往那邊走了。」
龍飛奇怪道：「他在幹什麼？」
寧汝馨不理他的玩笑，道：「那隻小貓應該應該也是發
龍飛點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
「是這個東西。」說著，龍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四稜錐體，大概兩厘米高，不知是用什麼材料構成的，正在散發著淡淡的藍光，「一個朋友給我。」
「材料很奇怪。」龍飛隨手把那個三稜錐體放回口袋，那種淡藍色的保護光線也隨之消失。伸手摸了摸那座雕像，「又軟又黏……」
不過已經遲了。只聽「啵」地一聲輕響，那座雕像變成一團粘稠的液體，軟軟地淌在地下，接著蒸騰到空中，變成黑褐色的蒸汽沿著地面飛快地向四周擴散，轉眼間就把地上那些人「淹沒」了。不過這些黑褐色蒸汽來地快去得也快，不到十秒鐘就已經飄散殆盡，好像從來沒存在過。
龍飛放開寧汝馨的腰，搖頭道：「沒有。」走上前幾步使勁吸了吸氣，「有種奇怪的味道，你不喜歡這個？」
當龍飛和寧汝馨回到博物館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他們看到博物館周圍搭著不少施工常用的簡易鐵板牆，擋住了來來往往行人的視線。鐵板牆那一邊靜悄悄的，似乎維修工作已經停止了。
「什麼？！」寧汝馨一震，失聲道：「小心！」
躲開那些「傻子」，莘藜幾步跳到寧汝馨身前，瞪著她問道：「你把這些人怎麼了？」看來她認為是寧汝馨乾的。
龍飛好像有些猶豫，想了想之後才把那個四稜錐遞向寧汝馨，道：「小心點。」
寧汝馨發現不對勁，急忙對那人施了幾個法術，不過沒有什麼幫助。最後黯然搖頭道：「晚了。」
寧汝馨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訝然問道：「是你乾的？」這種防禦法術她從來沒見過，不過毫無疑問非常強大。
「和我猜想的一樣，」寧汝馨道，「好像是某種植物的汁液混合上動物油脂煉成的。」
寧汝馨現在也沒有時間深究，道：「咱們趕
回頭望去，寧汝馨看見莘藜從門外走進來，皺著眉頭。周圍的人都對她嘿嘿傻笑著，這讓她很不舒服。
「啊……」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莘藜又看了龍飛一眼，這才轉身匆匆走了。看她的神色，似乎是在追尋著什麼。
龍飛和寧汝馨對視一眼，都感到很奇怪。他們都知道這個猞猁精武藝高強心狠手辣，她為什麼會害怕這樣的弱智人？
正如寧汝馨預料的一樣，這種味道一直順著道路延伸下去。出來之後，寧汝馨先在不遠處的公用電話上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幫助搜索和救助現場這些喪失智力的人。當她打完電話的時候，發現龍飛已經「借」好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桑塔納，正在等她。
寧汝馨道：「猞猁屬於貓科動物。」
「當然是去找那些搶走銅鼎的人！」寧汝馨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得把那些銅鼎拿回來，而且，」她頓了頓，接著道：「他們手裡可能會有讓這些人恢復的方法。」雖然可能性並不大。
寧汝馨走過去彎腰略一察看，發現這些人都還活著，只不過是暈了過去。略略放心之後，正想招呼龍飛把這些人弄出去，發現他正在饒有興緻地研究那座雕像，道：「這是中部歐洲神話里魔鬼基里亞克的形象，據說他掌管著遺忘和混亂。」說話之間，周圍的綠色霧氣漸漸消失了——不是散開，而是憑空消失！
莘藜站在外面，好像已經平靜下來，大聲問道：「那些銅鼎呢？」
龍飛很奇怪：「為什麼不和那個小姑娘一起？」
龍飛奇道：「你怎麼知道？」
寧汝馨冷冷道：「我們也想知道。」對這個莫名仙的手下，她沒有任何好感。
寧汝馨急忙上去幫他滅火，歉然道：「對不起，我以為你能躲開。」現在她真搞不明白龍飛到底是天才還是白痴了。
寧汝馨哭笑不得，搖頭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