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生之殤
第四章 面具人
高明點點頭，裝出剛想起來的樣子，「對了，我那個朋友曾經提起過，他有個客戶想買一種營養液，好像是叫『福匹斯』吧？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不知道貴公司有沒有？」
「這位高隊長想找一種叫做『福匹斯』的生物營養液，咱們有沒有這種東西？」
「至少要畫幾張符吧？上次遇到那個面具人的時候，如果我身邊有張召鬼符的話，說不定他就跑不了！」說到這裏，東方劍沮喪地搖搖頭。
高明又問道：「這個『王博』是幹什麼的？」
「你的朋友想要哪種產品？我可以給他最優惠的價格！」
見到時機差不多了，於是高明起身告辭。
張笮竹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高明奇怪道：「你不知道？」
「前兩天在月炎姐家裡的書上看到的，還沒來得及實驗，不過應該差不多吧！」
龍飛懶洋洋地道：「哦，何以見得？」
警車剛駛出停車場，張笮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什麼狗屁警察，想來找我的茬，門兒都沒有！」接著對鄭雅道：「你去準備幾萬塊錢，把那幾個給我寫論文的槍手打發掉得了，省得我整天提心弔膽的。」
「絕對有問題！」東方劍很有自信，「既然他們想把這兩層樓藏起來，說明裡面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
東方劍想了想，道：「今天晚上。潛入還是要在晚上最好，而且我還得做些準備。」
高明想了想，道：「大概就是心臟瓣膜，人造血管之類的東西，這些專業名詞我也不太懂。」
「沒錯，公司里曾經從德國進口過一些，不過大部分都在實驗中用掉了，現在剩下的不到一加侖，而且下一步的實驗恐怕還要用到，所以恐怕不能轉讓給你們了。如果是真的需要，我建議你們直接向德國那邊訂購，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的電話。」
「就是『王博士』，王楷稷。我們這裏都習慣稱博士為『某博』。」
高明哈哈一笑，「只是好奇罷了，我這人就是好
龍飛笑道：「拿去，這是我給你的護身靈符！」
張笮竹點頭道：「啊，這些正是我們公司的拳頭產品！」他大概是以為來了大生意，看起來很是興奮。
畫符是件相當費神的工作，特別東方劍還是第一次干這個活。費了好大勁，畫出的隱身符總算能用了。這種符咒能讓使用者變得透明，從而達到隱藏身形的目的，當符咒效力消失得時候就會顯露身形。除此之外，氣味、足跡等等的蛛絲馬跡還是會暴露被隱身術藏起來的人的位置。隱身時間的長短和符咒法力的強弱呈正比，而符咒的強弱又與畫符時使用的材料息息相關，以東方劍現在用的材料來說，能夠隱身三分鐘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對，就是這樣。」說到這裏兩人都笑了。
「沒錯，就該這樣！」龍飛在一旁大唱讚歌，給東方劍推波助瀾，「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高明，他肯定不會讓你自己去的！」
高明接著道：「所以我想讓他來這裏見識一下，真正的高科技是什麼樣的，也好讓他更有學習的動力。」
「很多，比如離體器官的脫敏實驗，或者應激反射實驗等等。」王楷稷冷冷地看著高明，「什麼時候警察開始對生物學感興趣了？」
「不用了，我也不會說德語！」高明擺擺手，「你們都用這種營養液作什麼實驗？」
「『福匹斯』？哦，就是『複合生物活性保持液』吧？」王楷稷做出回想的樣子，不過高明覺得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張笮竹也笑道：「好奇心是人類追求真理的動力，要是人類沒有好奇心，說不定到現在還在樹上摘果子吃呢！」
「我沒告訴他！」東方劍很有點得意，他早就想到這一點，所以連這兩層樓的事情都沒告訴高明。這件事由我自己來解決！他心裏只有這個念頭。
高明揮手沒讓他說下去，「你也知道我來這裏不是查案的，所
這個從老闆台後面走出來的矮子就是留美博士張笮竹，也是威恩公司的總經理。他大概不到四十歲，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大概是因為缺乏運動的關係，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好的，總經理。」
「嗯，看來是。」
高明裝出很有興趣的樣子應付著，張笮竹的話裏面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不過他還是得和對方說話來為東方劍爭取時間。同時心中不停地向如來佛祖、基督耶穌、真主安拉挨個祈禱，讓他們一起保佑東方劍別出什麼差錯——這種臨時抱佛腳的態度恐怕很難得到某位大神的眷顧，所以他乾脆來個多管齊下，心想總有一個能管用吧？
高明心想當然是你們的產品，我就是照著你們公司簡介上說的！要不然我會知道什麼「人造三尖瓣」？
東方劍回到「總統級病房」的時候，龍飛正戴著墨鏡在陽台上曬日光浴，除了身上還包著繃帶，這傢伙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像個受傷的人。聽到東方劍的腳步聲，龍飛頭也沒抬地問道：「查到什麼東西沒有？」
高明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龍飛道：「有兩層樓憑空消失了？確實好像有問題……」
「我的專業是仿生器官，對營養液這方面不太熟悉。對了，請稍等一下。」張笮竹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喂，是我。王博在嗎？嗯，讓他來辦公室見我！」
龍飛點點頭：「好吧，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張笮竹勉強笑道：「他是個好人，就是有些難相處……你知道，大多數科學家都是這樣的。」
一直弄到晚上，東方劍還是沒弄出一張能召出鬼來的符咒。眼看已經快到出發的時間，他只好放棄了畫召鬼符的打算，又畫了幾張火焰符、電光符、封魔符之類比較簡單的符咒。
不過東方劍最想要的並不是隱身符，而是像面
「啊，高隊長，久仰久仰！」
「沒有，不過我想這個公司肯定有問題！」
「哪有什麼不方便？」接著他對鄭雅道：「小鄭，你帶這孩子到處看看，別忘了好好講解一下！」
張笮竹指著高明道：「這位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高明高隊長。」
龍飛揮手送東方劍出門：「一路順風！」東方劍走後，他看著滿桌子上被東方劍畫壞了的黃紙，自言自語道：「好令人懷念啊，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忽然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真糊塗，這裏的時間體系和那裡又沒有聯繫，我在這裏又怎麼能知道他們的『現在』？」
高明嘆了口氣：「這麼說咱們不是白跑一趟了？」
「當然是去搞清楚那兩層樓里到底有什麼！」東方劍毫不猶豫道，「如果這裏就是那些人巢穴的話，那個戴面具的人說不定就在那裡！」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哪裡哪裡，浪得虛名而已。」雖然這麼說，張笮竹卻掩不住臉上的得意，「高隊長這次來又何貴幹？」
東方劍苦笑不得，點頭道：「畫得不錯，不過我不認識。」
鄭雅點點頭，道：「好，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他是生物化學專家，如果是生物用營養液的話，肯定沒有他不知道的！」
龍飛在一旁看得饒有興趣，也拿了一張黃紙，用右手食指蘸著硃砂，學著東方劍的樣子在紙上畫出一些曲里拐彎的圖案。畫完之後，他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炫耀似地放在東方劍面前，「怎麼樣？我畫得也不錯吧！」
東方劍把今天在威恩公司的所見所聞向龍飛大概說了一遍，然後道：「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在其中一座實驗樓參觀的時候，我注意到那座樓明明有十二層，而電梯卻只能到十層，而且樓下縮略圖上這座大樓
王楷稷對高明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你不就是『張博』了？」
「他倒是沒說要什麼，只是讓我來看看……嘿，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摸一下你們公司的底細，然後再考慮能不能長期進行合作。」
「要好好學習，別闖禍啊！」高明拍拍東方劍的肩膀，示意讓他自己小心，東方劍會意地點點頭：「我知道了！」然後跟著鄭雅走了。
高明笑了笑，「剛才我和鄭助理說話的時候，張經理一直在聽吧？既然知道鄙人姓高，那就一定知道我來幹什麼了。」
因為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高明把東方劍送回穆和醫院之後就離開了。
高明應付道：「張經理才是市裡的名人，聽說就要當選市人大代表了吧？」
兩人走了之後，張笮竹道：「現在該談正事了，我想問的是，你那個朋友主要經營哪個類型的醫療器械？」剛才高明和鄭雅說話的時候，他的確通過鄭雅藏在身上的麥克風聽得一清二楚。
等他放下電話，高明問道：「王博？」
「什麼樣的準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哪位神真的被他騙了，反正過了兩個小時之後，東方劍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鄭雅不住稱讚東方劍聰明，無論說什麼都是一點就透。
在東方劍看來，龍飛畫的這張符上只有一些彎彎曲曲的線條而已，根本不是漢字，更別提湊成文章了。
「應該的，應該的。合作之前當然要調查清楚。」張笮竹不住點頭，「不過你大可以讓他放心跟我們合作，因為我們公司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在國際市場上，威恩公司的產品也是叫得響的，美國、日本還有歐洲的不少公司都和我們有業務往來。」
張笮竹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道：「這個嘛……高隊長不要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符的？」龍飛記得東方劍好像並不會畫這種屬於比較高深法術的東西。
說干就干，東方劍先到附近商店裡買了毛筆和黃紙，又到中
警車上，高明問東方劍：「發現什麼線索沒有？」
張笮竹一愣：「那是什麼？」
東方劍已經習慣了龍飛這樣開玩笑，也就沒有拒絕，笑著接過來，和自己畫好的那些「實戰符咒」放成一疊。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把符咒收進口袋裡，「我去了！」
張笮竹把他們送到停車場，一再向高明表示願意以優惠的價格和他的朋友合作，微笑著向高明揮手告別。
很快，這位「王博」王楷稷推開門進來，「張博，有什麼事？」他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穿著一件被各種化學液體染成五顏六色的隔離衣。注意到屋裡有個警察，他立刻皺起眉頭，眼中不經意間透出一點焦慮的神色。
見時機差不多了，高明道：「能不能讓他去貴公司各處參觀一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接著張笮竹又開始介紹公司的情況，大到業務範圍、上市計劃，小到員工食堂的伙食情況，也不管高明是不是感興趣，一股腦地抖了出來。
張笮竹贊道：「志向高遠，好啊！」
雖然在外行人看起來符紙上只有一些彎彎曲曲的符號，但是學過法術的人都知道，那些符號都是經過變形的漢字，整張符咒就是一紙祈文，用來藉助天上諸神兵天將的力量。比如最簡單的雷光符，開頭就是「敕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真君大德始終……」
王凱稷沒有笑，低聲道：「不過有些時候也會把潘多拉的盒子打開……」說完之後轉身走出門去，連個招呼也不打。
東方劍搖搖頭，露出失望的神情，「那個姐姐帶我參觀了幾座樓，只看到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就是高效液相分析儀之類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我去的這些地方都沒有特別的，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