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七集 歡愉修鍊
第二章 腐敗之清除
「你是否有所發現？」大長老問道。
此刻在那座聖殿之中，在波索魯大魔法師的實驗室裏面，三位睿智而又超脫的大人物，正圍成一圈坐在一起。
對於王太子殿下的要求，系密特自然無法拒絕。
而那位國王的情婦，同樣一言不發。
這座並不寬敞的實驗室裏面，回蕩著三聲沉重的嘆息。
「我當然不可能像侯爵大人那樣充滿智慧，事實上，出謀劃策對於我來說，原本就有些力有未逮。」格琳絲侯爵夫人謙遜地說道。
顯然，那位王后已不打算用那和系密特有關的有趣方法來娛樂，那輛馬車以及以往從玲娣和沙拉那裡聽到的有關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傳聞，早已讓她認定，這個獨特的小孩認為有趣的事情，未必會令她同樣感到有趣。
宮廷總管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推託的理由，於是輕輕地敲了敲門。
「噢——她很好，只是最近有些繁忙，她打算過一段時間回英芙瑞去一次，不過她非常擔心無法找到合適的假期。」系密特連忙回答道。
「同樣地，他們只要看到有人失勢，便立刻猛拋媚眼，千方百計結成盟友，而根本不顧那些人是否曾經是他們的仇敵，是否做過令世人唾罵的勾當。」
沒有人知道她打什麼樣的主意，不過系密特仍舊順從地停下了馬車，將韁繩交到了倫涅絲小姐的手裡。
在那個寬敞而又簡潔的會議室裏面，至尊的陛下板著臉，坐在長長的會議桌一端，長桌的兩邊，此刻坐滿了他最為親信的人。
「或許你該變給我看看，就變成一隻兔子，我會將你抱在懷裡，並且拿給王后和你的那位格琳絲侯爵夫人欣賞。」倫涅絲小姐興緻勃勃地說道。
道格侯爵非常清楚，這些絕對能夠引起國王陛下的興趣。
當然，他十分清楚，最好的安慰，是一個能夠解決眼前難題的辦法：「陛下，您設立『國務諮詢會』，不正是為了更有效地清除丹摩爾的腐敗和墮落？而『國務諮詢會』同樣也有可能出現腐敗和墮落，自然也得有人加以清除。
「我就不必參与其間了。」王后陛下立刻說道。
「對了，小系密特告訴我，他曾經和你透過互相交換秘密的方法，來獲得彼此的友誼。」倫涅絲小姐終於拿出了她事先準備好的「猛葯」。
看著漸漸變出斑點和花紋，越來越像是一隻絲絨座墊的系密特，格琳絲侯爵夫人微微有些吃驚，不過她立刻猜到，這是怎麼一件事情。
王后陛下自然永遠站在自己盟友這一邊。
「那倒是一種既愉快又有效的修鍊方法，我猜想，這將很快在聖殿之中流行起來，或許還將有助於增加聖堂武士的數量。」波索魯大魔法師微笑著說道。
「為這樣的事情發怒，顯然毫無理由，沒有人比你我更加清楚，我們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一種辦法，令男人無法拒絕我們的要求。」倫涅絲小姐微笑著，說道：「為了我們共同認知，我們之間是否能夠擁有一些友誼？」
正因為如此，他挑選了他認為最忠誠和能夠信賴的七個人，組成這個範圍極為窄小的會議。
事實上，系密特一直感到這非常糟糕。
「你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到那裡去看看。」那位至尊的陛下說道。
「我的殿下，你還記得我對於你的承諾嗎？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危險，我就用這輛馬車帶著你逃跑，我相信沒有人能夠追得上這輛馬車。」系密特故意說道。
根本不容系密特有所疑義，這位小姐將系密特放在了她的座位上。
「道格侯爵，你的眼光一直令我信服，能夠偵破那件案子，完全依賴於你的情報。我非常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番話總算令格琳絲侯爵夫人稍稍感到釋然，至少她還用不著擔心自己的真相和過去的一切徹底暴露。
事實上，他對於這種武器並不感興趣，聖堂武士的武技，更適合使用彎刀，不過他同樣也非常清楚，想要不露出破綻的話，最合適的武器，仍舊是這種沒有多少威力的武器。
這位至尊陛下的馬車，在王家騎士的護衛之下，浩浩蕩蕩地出發了。而系密特則和另外一位騎士，等候著宮廷總管阿貝侯爵發布出發的號令。
「這恐怕未必是解決的辦法。道格侯爵，您是否能夠保證建造起來的第二道圍牆，就是堅固和穩定的？
「給我一些具體的建議，道格。歲月的無情流逝，令我的腦子已然漸漸僵硬和變得無用。這段日子以來，年邁和衰老，令我越來越感到痛苦和無奈。
站在奧墨海宮前面的草地之上，系密特的身旁，就停著他那輛心愛的馬車，這是倫涅絲小姐的吩咐，她早就對這輛馬車有所耳聞。
道格侯爵的話，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之中，立刻綻放出無限的神采。
「說實在的，我倒是非常相信，那個小傢伙對於這種修鍊，將顯示出異常勤奮的勁頭。」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在我看來，『國務諮詢會』之中，除了安格魯侯爵之外的其他人，大多沒有什麼私心，這絕對不是我在自我標榜。」道格侯爵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過，如果拒絕道格侯爵的要求，同樣也是一件相當糟糕的事情。
「好吧，現在看來，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我會嘗試著讓王后陛下接受你的好意，不過我不敢保證，那將會轉化成為友誼。」格琳絲侯爵夫人最終選擇了放棄。
事實上，她開始有些嫉妒起來，顯然這位倫涅絲小姐，已經比她更加了解系密特的情況。
「這或許不可能，因為那樣的修鍊方法，和聖堂武士數千年來的傳統不相符合，聖堂武士的力量來自自我約束，對於我們來說，力量並非是關鍵，真正的關鍵是對於力量的認知和控制。」
「我現在開始有點痛恨那些不懂事的小東西了。」格琳絲侯爵夫人有些慍怒地說道。
腦子裡面想著花園中那些冬青樹的模樣，系密特讓那件奇怪的衣服，慢慢地覆蓋自己全身。
「但是此刻，圍牆的外面卻偏偏聚集著無數貪婪而又兇悍的惡狼，這簡直令我們束手無策。」道格侯爵無奈地抓了抓頭，說道。
系密特之所以願意放棄那對兵刃，是因為大長老告訴過他，對於即將開始的新的戰鬥，那對沉重的兵刃顯得並不合適。
「不過，小系密特始終不肯向我泄漏，你告訴他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倫涅絲小姐微笑著說道，她用力掐了一下系密特的臉頰。
「小系密特，駕駛馬車好像非常有趣，讓我也來試試。」這位美艷迷人的小姐微笑著，說道。
「或許……或許現在應該仍舊讓系密特來駕駛馬車。」格琳絲侯爵夫人紅著臉，小聲說道。
「我的看法，或許無法令陛下感到滿意。
「我從來不喜歡打探別人的秘密，我同樣也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格琳絲侯爵夫人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難道您不能夠等到更晚一些的時候，再向陛下稟報？」
事實上，他有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
「更何況，前線的那些情況，我們原本已然有所知曉。如果此刻我們不採取斷然的措施，我非常擔心，再這樣下去，局勢將變得不可收拾。
系密特實在無從猜測，那位至尊的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
「而魔族的飛舟，更是令它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前線，它們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突襲拜爾克，或者攻擊南方的港口。」
「它的極限是五米，不過，我從來沒有嘗試過伸到那樣長的距離。」系密特說道。
那種獨特的修鍊方法，令他感到樂此不疲。
他用不著詢問，已然猜到這是誰的傑作，塔特尼斯家族的才華和智慧，以及他們的古怪，早已經為世人所深知。
當然，倫涅絲小
這顯然令系密特微微有些遺憾，因為他原本期待的隱形力量，並不是此刻所得到的那用偽裝來遮蔽視線的技巧。
「我之所以知道這座製造廠的存在，是因為當初我的眼線告訴我，那個製造廠耗資巨大，甚至調用了您的御用工廠之中最為優秀的工匠和最精緻的設備，但是卻沒有製造出任何東西。
「我實在不太明白，既然你製作出這件東西，為什麼不將它交給系密特，而給他那個不完美的作品？」大長老問道。
大長老自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顯然教宗陛下並不希望，聖堂成為那些掌握著世俗權勢者眼裡的可怕威脅。
他確實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因為在他看來，絕對不會有人願意，和他一起乘坐這輛飛奔起來如閃電般的馬車。
倫涅絲小姐的這番嘲弄，令系密特啞口無言。他總不能夠說，大長老給予他的特殊指點，正是如倫涅絲小姐所說的那樣。
他的話，令所有人都默默點頭，就連道格侯爵自己也沒有反駁的餘地，因為這同樣也是他曾經想到過的問題。
系密特坐在這兩個女人的膝蓋上，他仍舊充當車夫的角色。
「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大長老對於你的指點，或許會令你精疲力竭，但是你卻連生命的源泉都徹底乾涸枯竭，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事實上，就連繫密特自己，都感到有些曖昧的感覺。
又是一陣連連點頭。格琳絲侯爵夫人的話，同樣沒有反駁的餘地。
「那是一件能夠讓別人忽略我存在的衣服，它讓我成為了傳說裏面生活在森林之中的仙靈。」系密特無奈地說道。
「這確實是一件新鮮有趣的事情，不過，並不僅僅只有這些，還有更為有趣的東西，令我打算和你們分享。
這無疑是一種拒絕，不過，倫涅絲小姐絲毫沒有顯得氣餒。
「你在幹什麼？這根觸鬚非常有趣。」倫涅絲小姐微笑著問道。
「我知道這並不完美，不過它或許真得能夠令我躲過魔族的搜索。」系密特說道。
「這就是你的馬車？看起來沒辦法載太多的乘客。」那位國王的情婦微笑著說道。
「但是，財務部一旦離開了他和他的那些專家，立刻會陷入混亂之中，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維持那千瘡百孔的國庫，是多麼困難和勞神。
至少她可以毫無疑問地保證，她如果看到山貓，會害怕地遠遠躲開，而不像這個小孩那樣興奮地操起弩弓、扣上箭矢。
「在這件事情上，有一個很好的例證。就在一個多月以前，無論是內閣還是長老院，都被看作是一個整體，這個整體共同排斥和阻止法恩納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得到陛下的信任和賞賜。
「那麼系密特算是什麼？」格琳絲侯爵夫人故意岔開了話題。
「以往，我還能夠克制自己的怒火，對他們加以寬容，但是這一次，他們和亨利侯爵做得太過火了，如果我仍舊對此保持沉默，丹摩爾王朝或許不至於滅亡在魔族手裡，卻很有可能被他們所摧毀。」說到這裏，顯得越來越憤怒的陛下，猛力擊打長桌。
格琳絲侯爵夫人看了這位國王的情婦一眼，她笑了笑，也伸出手來在系密特的另一邊臉頰上掐了一下，當然那要輕得多。
萬一將來陛下認為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阻止陛下儘早得知這件事情的自己，毫無疑問會立刻被看作是瀆職者，甚至是背叛者。
「事實證明，國庫雖然確實擁有巨大的漏洞，不過那些漏洞之中，同樣也囤積了無數財富。這些漏洞很多正是亨利侯爵自己製造的，他的私心和貪婪，令他成為丹摩爾有史以來最大的瀆職者和盜竊者。
「那座奇特的宅邸，那無數精緻的鐵管，已證明這個家族極為擅長創造，或許他們自己已對此習以為常了。」道格侯爵說道，不過這倒並非是他的恭維之辭，事實上京城裡面的很多人都這樣認為。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我非常懷疑，那或許是我們從來未曾探索過的新領域，有關力量和生命奧秘的全新課題。
格琳絲侯爵夫人猶豫好一會兒之後，接過了那條網巾。
無所事事的系密特，輕輕地摘下腰間的那兩柄細刺劍揮舞著，他的雙手各握著一柄細刺劍。原來那對沉重厚實的雙月刃，早已成了國王陛下的諸多收藏之一。
「國務諮詢會」的例行會議，最終在毫無收穫之下慘淡結束，那位至尊的陛下有些微慍地離開了他的座位。
兩個人就像是兩道閃電，轉眼間消失在大道的盡頭。
「就由您來充當裁判，而王后陛下、我和格琳絲侯爵夫人進行監督，保證比賽的結果足夠公正。
這令格琳絲侯爵夫人的心裏，有一種被人奪走所愛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並不是非常濃重。
「如果將北方兵團的將士看作是一個整體，這個整體的貪婪、嫉妒和仇恨，確實令各位感到憤怒和恐慌，但是北方兵團並非真的就是一個整體，每一個士兵，每一個將領的思想，都並不相同。
「法恩納利伯爵的報告上面，實在有太多的猜測。我非常擔憂，這些猜測是否能夠被用來作出裁決的理由。」
不過這一次，卻有一個人準備進行一場冒險。
不過不可否認，他在提心弔膽的同時，也有些沉溺於那種遊戲的美妙，畢竟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對此充滿了各種幻想和好奇。
「事實上，我們所面臨的，就彷彿是一堵即將倒塌的圍牆，它千瘡百孔，而且根基已然鬆動，我們想要重新修造一堵圍牆，但是又害怕在修造另一堵圍牆的時候，因為施工所引起的震動，令那堵腐朽的圍牆提前倒塌，那或許會砸死很多人。」
「這個消息令我感到懷疑，因為塔特尼斯伯爵並不是那種愚蠢而又貪婪的人物。我親自重新調查了這件事情，調查的結果令我興奮。
「這樣並不是非常方便，系密特，你坐到我的位置，讓我坐在你的身上。」倫涅絲小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那位至尊的陛下說道：「你說得不錯，或許我確實過於悲觀。此刻，我至少能夠保證『國務諮詢會』還沒有徹底失敗，畢竟能夠得到我全部信賴的人，至少超過半數。
「侯爵大人，我不知道您對於人性擁有多少了解，我只知道，我的前夫里奧貝拉侯爵對於人性充滿了悲觀，但是他從來不認為，這會令事情變得棘手和難辦。
「前線的那些將領之中，有些傢伙已然墮落成為瘋狗，只要看到有人得勢，便狂吼猛咬，而根本不管那個人是否正直和對國家忠誠。
「此刻，北方全部牢牢地控制在那些腐化墮落的傢伙手裡，他們可不是亨利侯爵，他們之中有貪婪的官員，不過更多的卻是更為貪婪的軍官。
只不過，她的對手是倫涅絲小姐。
除了這兩位女士之外，那三位旁聽這一切的臣子之中，兩位微微地點了點頭，只有道格侯爵皺緊了眉頭。
「難道新鮮有趣的事情，所指的便是這輛馬車？」那位王太子殿下好奇地問道。
此刻，每一個人都看到了一個事實，正是因為魔族的進攻被局限在北方郡省，混亂才沒有蔓延到丹摩爾全境。
「陛下，我想，塔特尼斯家族的特徵，便是做的比說的多。
坐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他們的所有權勢和影響，全都來自國王陛下的信任，一旦失去了這種信任，他們將什麼都不剩。
「而我，又不能夠將依維從長老院抽調出來，我需要他替我控制住長老院裏面的那些老傢伙，那裡是貪婪和慾望的源泉之一，是丹摩爾最墮落和腐敗的爛泥沼。
「你不是從你的前夫那裡，獲得了有關政治最為正確的了解？」倫涅絲小姐試探著問道。
「如今，與其推倒那堵圍牆，還不如設法加以補救加固，讓那道圍牆支撐儘可能長的時間，不過，我們同樣也應該在那道圍牆外側較遠的距離，修築第二道圍牆。」道格侯爵說道。
事實上，他贏得非常輕鬆，不過他對於勝利的獎品並不滿意，那位至尊的陛下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作為獎勵。
「如果是在以往，我們或許可以乾脆推倒那堵岌岌可危的圍牆，只要小心謹慎就不至於惹上麻煩。
幾乎所有空閑著的人，全都走到草坪前面，觀看這場比賽，就連那位王太子殿下，都有些躍躍欲試，不過，他只要一想到剛才那可怕的景象，便立刻打消了再一次登上那輛馬車的念頭。
對於勝利，系密特充滿了喜悅。
這是他第一次公然地表示出對於軍隊的不滿。
「這些眼睛能夠伸延多長？」倫涅絲小姐興緻勃勃地問道。
「那個時候，內閣和長老院幾乎可以被看作是亨利侯爵的共謀，但是我相信，此刻如果還有哪個人敢聲稱，那個時候他和亨利侯爵擁有同樣的觀點，他肯定會被看作精神方面發生了異常。
「如果我打算邀請英芙瑞的所有居民，你說，侯爵夫人是否能夠同意？」倫涅絲小姐說道。
「而你更是令我感到放心，畢竟無論是王后，還是蘭妮和格琳絲侯爵夫人，她們雖然忠誠，卻仍舊是女人，在很多事情上，她們無法給予我更多的幫助。
「非常有趣的設計，小系密特，你想用它來做些什麼？」國王興緻勃勃地問道，此刻他的心情顯然好極了。
「或……或許是這樣，不過你是不是能夠慢一些……」那位年幼的王太子，用懇求的語調說道。
「陛下，您用不著因此而感到失望，那些會被地位和慾望所腐蝕的人，原本就並非對您真正忠誠，他們永遠只會忠於他們自己，對陛下您的忠誠，純粹是為了利益。」
正如倫涅絲小姐所說的那樣，這令她感到好受了許多，雖然系密特並沒有徹底背叛她，不過這仍舊令她感到有一絲輕微的惱怒。
這輛馬車原本只有一個人的座位，不過勉強能夠擠得下兩個人——兩個身材並不魁梧高大的人，幸好那位國王的情婦和格琳絲侯爵夫人，全都不是五大三粗的壯漢。
「我希望得到你的友誼，為什麼不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倫涅絲小姐直截了當地說道。
「另一個例子便是法恩納利伯爵，他對於您的忠誠也毫無疑問。
「陛下，或許父神正打算給予您一個在歷史上永遠被人牢牢記住、並且傳頌的機會。」道格侯爵立刻安慰道。
道格侯爵非常清楚，那將是無比危險和可怕的。
「或許，我們還應該考慮一下，第一道圍牆在地理方面的價值。」格琳絲侯爵夫人緩緩說道：「我對於軍事根本一竅不通，不過我至今仍舊記得，當初那些主張保有北方諸郡的理由。
這是他以往始終沒有注意的小秘密。
「噢？塔特尼斯伯爵並沒有對我提起過這件事情。」
「不……不，你不是說過，我無法理解女孩子為什麼喜歡洋娃娃嗎？同樣的道理，我也無法懂得速度的樂趣。」小傢伙連連搖頭，說道。
右側最末尾那位有些上了年紀的大臣說道，他帶著華貴的銀色假髮套，身上卻穿得頗為樸實。
他顯得異常興奮，對於他來說，這確實是一件有趣的玩具，至少迄今為止，他還從來未曾見識過這樣的馬車。
「我……我恐怕並不合適，我的衣服並不適合駕馭馬車。」格琳絲侯爵夫人說道，她的臉已然漲得通紅。
「我記得當年裡奧貝拉侯爵大人最令人信服的一件事情，便是一切都永遠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便偶爾有一些看似是疏漏和破綻的地方，也無一不是他精心設置的圈套和陷阱。」和安格魯侯爵不同，道格侯爵神情凝重地問道。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迎面刮來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勁急狂風，讓年幼的王太子殿下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我們之間同樣也可以存在友誼，私下的友誼並不為別人所知。」倫涅絲小姐再一次試探道。
他唯一不知道的，只是自己應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無比糟糕的狀況。
除此之外，他也完全弄不明白，那位大長老陛下打算幹些什麼，不過他同樣也非常願意，接受那種奇特而又美妙的修鍊方式。
馬車重新緩緩地駛動起來，倫涅絲小姐調轉馬頭，讓馬車沿著一條岔道，緩緩前進。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格琳絲侯爵夫人立刻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她那充滿女性成熟的美艷容貌中，露出了一絲微慍的神情。
他真正害怕的，是從此失去格琳絲侯爵夫人的信任，那也意味著他將徹底失去侯爵夫人的歡心。
會議廳之中仍舊是一片沉默。
「在他看來，人性的貪婪、嫉妒和仇恨，無疑能夠令一切毀滅，不過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繁榮和富裕，也不得不說是它們的功勞。
她們的憂愁和煩悶，原本就來自陛下的不快，而此刻那位至尊的陛下既然已經恢復了好心情，她們自然同樣輕鬆了起來。
這幾天，他總是晚上和格琳絲侯爵夫人一起修鍊，而白天則去找米琳小姐，有時候也許是漢娜小姐，或者兩個人一起。
「雖然力量增強不了多少，不過有所增強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而且精神鍛造相對來說，也要簡單和迅速得多。」大長老緩緩說道。
「為什麼，你不像我一樣，或許這會令你感到好受一些。」倫涅絲小姐說道。
沒有人表示疑義，那位美艷迷人的國王情婦和格琳絲侯爵夫人，登上了國王陛下的馬車。
「這太令我感到高興了，實在應該為此而慶祝一番。」倫涅絲小姐興奮地說道。
「但是，利用變生蟲的特性，聖堂武士或許同樣也能夠用它隱藏身形，至少對於大師們來說不會有太大問題。」波索魯大魔法師緩緩說道。
系密特清楚地感覺到格琳絲侯爵夫人的慍怒，這令他感到有些恐慌。
「我確實沒考慮過載其他人。」系密特撓了撓頭，說道。
「在我看來，那種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新魔族，並非像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那樣珍稀和寶貴，它們更接近於普通的魔族士兵。」波索魯大魔法師緩緩說道。
「我只是在觀察自己是否露出破綻，這件衣服擁有五個能夠自由移動的眼睛，在我看來，這是唯一的優點。」系密特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格琳絲侯爵夫人，你有什麼樣的建議？我一直視你為能夠代替里奧貝拉侯爵、成為我顧問的人選。」至尊的陛下說道。
他並不愚蠢，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令系密特感到驚詫的是，他愕然看到了倫涅絲小姐長裙後面，那條縫隙此刻是敞開的，他絕對可以肯定，剛才倫涅絲小姐從陛下的馬車上下來時，扣子還是緊緊扣上的。
王后疼愛地替兒子輕輕梳理著那散亂的頭髮，她自己顯然已經失卻了乘坐那輛馬車的興緻。
「我的『眼睛』無法穿透那座山，雖然已經知道了洞穴的位置，但是那裡守衛太過森嚴。」
正當他感到閑得無聊的時候，背後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馬車漸漸慢了下來，那位王太子這才從系密特的身後探出頭來：「我必須說，你又製作了一件有趣的東西，不過這輛馬車顯然不太適合我，它甚至比騎馬更加可怕。」
「現在想來，確實是這樣一回事情。一旦奇斯拉特山脈被魔族佔據，它們將能夠以那座山脈為基礎，向丹摩爾的大部分領地發起攻擊。
「正因為如此，在我看來，格琳絲侯爵夫人的建議確實完美無缺，不過卻未必
那位國王情婦調笑著說道，不過她顯然因此而想起些什麼：「小系密特，你應該好好找尋一下，或許你能夠用這件東西做很多事情，那甚至是連創造了它的波索魯大魔法師，自己都未曾想到過的。
想了好一會兒之後，宮廷總管阿貝侯爵有些猶豫地低聲問道：「道格侯爵，您真的打算在此刻打擾陛下的安寧？
這一次，格琳絲侯爵夫人緋紅著臉，猶豫了好一會兒，她非常清楚，這位美麗的小姐，無疑將她和自己逼迫上了最後的絕境，一旦拒絕，毫無疑問，結局將只有一個人能夠存活下來。
「請替我向陛下通稟一聲，我有一些想法，希望讓陛下得知。」道格侯爵壓低了聲音說道。
在他們正中央的藤質茶几之上，放置著一件晶瑩剔透如同玻璃、輕柔綿軟彷彿絹綢的衣服。
「速度。至高無上的陛下，我僅僅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想用最快的速度飛奔，看看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系密特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這個……倫涅絲小姐，當初那只是一個遊戲，更何況現在情況已有所變化，難道你不覺得非常尷尬？事實上，這令我擁有很重的罪惡感。」系密特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卿以為有什麼辦法，能夠令危害變得最小？」詹姆斯七世憂心忡忡地問道，顯然他同樣知道，情況糟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雖然她和這位奪走了國王陛下所有寵愛的情婦，表面上顯得越來越親熱，不過她仍舊不打算真正將友誼給予這位情敵。
道格侯爵繼續說道：「陛下，還有一件事情，或許能夠令您感到寬慰。在您看來，軍隊和內閣之間或許只有對立，但是據我所知，軍隊之中，還是有一些人願意和內閣合作，雖然他們僅僅只信賴塔特尼斯家族，和與這個家族有關的一些人而已。
顯然他們也非常同意，在此時此刻，人類實在太需要擁有新的力量——能夠制衡魔族那從來沒有見過的全新兵種的力量。
雖然他被私下授予做為倫涅絲小姐的貼身騎士，不過這種貼身，也實在是太過貼近了一些。
「北方諸郡的將領之中，那些腐化墮落的傢伙，他們腦子裡面想的東西，早已經昭然若揭。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不過，在我看來，你最需要的還是一條網巾，我雖然能夠保證你的衣著不至於露出破綻，不過你臉上的紅暈，無疑會出賣你。」
「我必須說，對於未來我並不感到樂觀，但願我的猜測是完全錯誤的。
化身為一片綠色的他，伸出一根特殊的枝條，這根枝條的末端始終對準他自己，此刻正上下左右掃視著他的全身。
那位宮廷總管顯然有些猶豫不決。
一根根扭曲的枝條，從他的袖管、領口、褲腳，反正衣服的所有縫隙之中鑽出來，這些枝條迅速展開一片片葉片。
沙漏終於流盡了最後一粒沙礫，隨著銅號被吹響，無論是那位騎士還是系密特，立刻催促著駿馬，朝前疾馳飛奔而去。
而倫涅絲小姐，無疑比最為美妙的幻想更加美妙，她的美貌無與倫比，更精通所有的技巧。
「對了，你從波索魯大魔法師那裡，得到了什麼東西嗎？」倫涅絲小姐問道。
「那麼以後，我無論是洗澡，還是更換衣服，都必須格外小心，角落之中隨時有可能存在偷窺的眼睛。」
「非常有趣的想法，我或許可以讓你和我最好的騎手比賽一下。」這位至尊的陛下微笑著說道。
「我原本以為『國務諮詢會』將是一片乾淨的土壤，這裏不會有私心和雜念，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深得我的信任，對我無比忠心耿耿。
「有趣嗎？看這輛馬車的速度有多麼驚人？」系密特故意說道：「我甚至能夠一把將風抓在手裡。」
顯然這令年幼的王儲異常感動，不過對於那連呼吸都感到困難的速度，他仍舊有些恐懼和害怕。
「有件事情說起來非常慚愧，我和幾位長老，事實上是將系密特當作實驗用的白老鼠。系密特此刻的情況令我們感到，或許聖堂武士的力量在完全成形之後，仍舊能夠有所改變，受到鍛造的精神力，能夠直接轉化為肉體的力量。
「這件事情非常緊急和重要。」道格侯爵固執地說道，顯然他絲毫不為所動。
「陛下，我必須承認，這件事情非常棘手。
令系密特感到驚奇的是，在倫涅絲小姐的身旁，居然還站立著王后陛下和格琳絲侯爵夫人。
「噢——你又破壞了約定，這一次我不能夠加以原諒。從現在起，你每一分鐘要叫我一聲，直到這成為了你永遠無法忘記的習慣。」
等到所有人全都退出會議廳之後，這位侯爵大人，立刻朝著站在會議廳門口的那位宮廷總管阿貝侯爵走去。
倫涅絲小姐的所有長裙上，全都有這樣的小機關，那些被釘在裙子內側的鈕扣，顯然是邀請的象徵。
「這並非完全是政治，畢竟我們這些女人原本就遠離政治。你應該非常清楚，女人更加在意的是對立和友誼，我必須對友誼表現出忠誠。我所擁有的是朋友，而並非盟友。」格琳絲侯爵夫人異常巧妙地，再一次轉開了話題。
這一次，格琳絲侯爵夫人沉默不語。
「格琳絲侯爵夫人，我是否能夠用同樣的方法，來換取你的友誼？」倫涅絲小姐小心翼翼地問道。
新奇的武器，原本就是國王陛下眾所周知的喜好之一，而塔特尼斯家族無疑在這方面全都有著奇特的天賦，更何況，軍方和內閣的合作，此刻是最能夠取悅這位至尊的陛下的事情。
「難道你的練習場是在床上，而你的對手是個美麗的女孩？」
「這……這不太妥當吧，那裡到處都是兵器，對於陛下來說，實在太過危險。」道格侯爵有些慌亂地說道，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番話的效果會如此好。
他同樣非常清楚，當陛下怒氣沖沖的時候，打擾他的安寧將會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而國王陛下的憤怒，或許同樣也會蔓延到他的頭上。
那位至尊的陛下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決定採取稍微施加一點壓力的辦法，讓眾人吐露腦子裡面的想法。
如果這位至尊的陛下甚至不想和自己的情婦待在一起，那麼便證明此刻國王確實需要真正的平靜。
「格琳絲侯爵夫人最近怎麼樣？」屏風裡面的倫涅絲小姐問道。
幾乎每一個人都能夠猜到，國王陛下準備外出。
「安格魯侯爵，在我看來，雖然法恩納利伯爵在報告中聲明，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猜測，不過這些猜測，毫無疑問都有著足夠的依據。」那位道格侯爵猛地站了起來，說道。
看到系密特支支吾吾的樣子，那位美麗絕倫的情婦笑著，扭了扭他的耳朵，說道：「好了，我的小傢伙，為了對得起你叫我的那聲稱呼，我擁有許多的責任。
不過，他同樣也留了一些心眼，絕對不能夠讓王太子喜歡上這輛馬車，這倒不是因為他擔心這輛馬車，會被任性而又自私的小傢伙佔為己有，而是擔憂萬一小傢伙對這輛馬車上了癮，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他毫無疑問必須擔負所有的責任。
「事實上，我非常清楚，格琳絲侯爵夫人的提議，最佳的執行者，無疑便是熟知北方內情的塔特尼斯伯爵。
這位美貌和理智並存的小姐，不僅僅擁有政治家的理智和手段，更擁有女人才會採用的手段和武器。
「而且，隨著天氣一天比一天更加炎熱起來，北部森林裏面的那些魔族，發起又一波攻擊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大，唉——」
他極擔憂事情敗露，後果將難以預料。
「或許我得向你道歉，我必須去聖殿接受大長老的指點。」系密特連忙說道。
「王后和蘭妮自然毫無疑問，而格琳絲侯爵夫人應該同樣
「你的要求將不會得到允許，等到會議結束之後，我將和陛下一起對你進行指點，或許王后和格琳絲侯爵夫人也一起參加。」
「那個補救工作可不簡單，或許最終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比重新建造一堵圍牆更為巨大。」安格魯侯爵不以為然地說道。
「央恩伯爵的話確實值得考慮，在我看來，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那位至尊的陛下，語氣凝重地說道。
「我的老朋友，這是我向波索魯提出的請求。」旁邊的教宗陛下嘆了口氣，說道。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熟知那位至尊陛下的脾氣。
「我很想試著乘坐這輛馬車。」說著，那位王太子殿下立刻爬上了那輛馬車。
國王陛下組織這個會議，正是由於已厭煩了長老院和內閣因為私心而互相排斥、傾軋的這個惡習。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就非常麻煩。」安格魯侯爵再一次反駁道。
「那些軍官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煽動部下拿起武器。各位應該非常清楚，就連精明如塔特尼斯伯爵這樣的人物，都無法在那裡待下去，要知道那裡畢竟是他的故鄉，他被北方的貪婪和腐化，徹底地驅趕和排斥出了那片土地。
「噢——別誤會，我並不是為了接近格琳絲侯爵夫人。」倫涅絲小姐笑著說道。
「小系密特，你是否能夠變成座墊底的樣子，我相信這對於你來說，沒有太多問題。」倫涅絲小姐轉過頭來，說道。
如果在這七個人之中，還出現權力的爭奪和利益的紛爭，那不僅僅會令陛下徹底失去耐性，同樣也會令這裏的大多數人受到懷疑。
「但是，那堵圍牆或許仍舊能夠得到拯救，剔除那些徹底腐朽了的地方，用堅固的材料填充和補救，或許是更為有效的選擇。」格琳絲侯爵夫人說道。
和王后陛下不同，那位至尊的國王一眼看到系密特那輛奇特的馬車，立刻興緻勃勃地走了過來。
「就像輪子最初發明的時候，只是為了讓製作陶器變得更為容易，但是最終卻被用在了許多地方，讓我來幫你找找，是否能夠派上其他用處，我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的專家，你應該非常清楚這件事情。」那位美艷絕倫的情婦笑著說道。
「格琳絲侯爵夫人，我再一次衷心地提議，用秘密來換取友誼。」倫涅絲小姐說道。
「不管怎麼說，只要是有助於對付魔族的方法，我們全都應該嘗試。我非常擔憂，魔族或許在不久之後，就將發起再一次大規模進攻。」一直沉默不語的教宗陛下，滿懷憂愁地說道。
因為倫涅絲小姐和格琳絲侯爵夫人並不打算和國王陛下同行，因此兩個人從陛下的馬車上下來，坐上了系密特的馬車。
「同樣地，我也無法抽調塔特尼斯伯爵。
面對著那雷霆萬鈞一般的憤怒，沒有人發出絲毫聲息，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害怕，那致命的雷霆會落到自己頭上。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去我的公寓，或者我幫你裁剪一下，這並不困難，而且保證天衣無縫。」倫涅絲小姐笑著，說道。
不一會兒，系密特的全身上下，都被這些枝條和葉片所覆蓋，幾乎沒有留下一絲縫隙。原來的衣服，甚至包括那雙靴子，已完全被一層墨綠色的、如同樹木表皮一般的東西所掩蓋，遠遠看去，確實像是一株冬青樹，只不過主幹稍微粗了一些。
「正因為如此，在我看來，此刻最需要的，並非是一個用於推倒圍牆進行重建的設計師，而是一個擅長補救的高明工匠。」格琳絲侯爵夫人淡然說道。
「是嗎？前天你也曾經這樣說過。
系密特自然不能夠太過違拗這位高貴情婦的要求，不過變成一隻兔子他也做不到，如果不怕衣服被撐破的話，他倒是可以試著變成大象。
一迭腌制得非常可口的牛肉，兩塊上等乾酪，宮廷之中的午餐，雖然美味卻談不上豐盛，正因為如此，午餐並沒有花費系密特太多的時間。
「用不著擔心，有兩位聖堂武士大師守護我的安全，沒有人能夠傷害我分毫。」那位至尊的陛下，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一直在用眼角注視著國王陛下的神情，從那微微耷拉下來的嘴角之上，她已然看到了一絲啟示。
「而最合適的人選，無疑便是您本人。還有誰能夠比您自己更加忠誠于您？又有誰比您更不可能背叛丹摩爾王朝？」
這位侯爵大人用眼光的餘角，掃視著長桌上的每一個人，而腦子裡面卻已然開始策劃著，應該如何向陛下證明他的忠誠。
那位安格魯侯爵原本還想反駁，不過他偷眼看到國王陛下連連點頭、深以為然的情景，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系密特放慢了速度，讓馬車繞著湖邊轉了一圈。然後，欣然地看著那位王太子殿下逃一般地跳下馬車。
輕輕地揮舞著那對細刺劍，系密特熟悉著這種感覺。
當然，那位喜歡將所有的一切都佔為己有、變成自己收藏的王太子殿下，也被圍擁在女人們的中間，此刻他正兩眼放光地看著那輛馬車。
「為什麼不這樣試試？」倫涅絲小姐微笑著說道。
此刻，她顯得那樣高貴典雅，不過系密特只要一想到那條長裙底下的那些東西，他怎麼也無法對這位小姐產生以往的尊崇和敬畏。
「格琳絲侯爵夫人，你想必已猜到，我刻意製造眼前這個機會，以便和你能夠單獨相處？」倫涅絲小姐說道。
道格侯爵不禁在他的記憶之中，搜索起有關安格魯侯爵的簡歷來，他希望能夠找到，安格魯侯爵反對格琳絲侯爵夫人的原因。
除此之外，她同樣也不打算批駁格琳絲侯爵夫人的建議，因為系密特的原因，她和這位侯爵夫人之間的關係，顯得相當微妙和奇特。
「沒有問題，真可惜，你無法體會速度的樂趣。」系密特說道，他暗自好笑。
如果能夠找到原因，那將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最令他感到恐怖的，反而是無法找到明顯的理由。那無疑便意味著，安格魯侯爵打算和格琳絲侯爵夫人爭奪「國務諮詢會」的主導和控制的權力。
這位美艷絕倫的情婦，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
「侯爵夫人，以你從里奧貝拉侯爵那裡獲得的智慧，想必已想到了這一點。
「我聽說，在拜爾克南郊，塔特尼斯伯爵專門撥款，由塞根特公爵親自督造了一個製造廠。
道格侯爵並沒有和眾人一起退出會議廳，他半路上裝作遺失了某份重要文件，在會議廳外面的休息室裏面翻找起來。
「尊敬的侯爵夫人，你是否知道，腐朽的或許不只是某一個人，而是那貪婪而又絲毫不知滿足的人性？」安格魯侯爵連連搖頭說道，他的神情顯得頗不以為然。
「從這裏到拜爾克，無疑是最好的比賽跑道，回來的時候，我甚至打算乘坐一下那輛馬車，或許我也會喜歡上那風馳電掣的速度感。」
說著，這位美艷迷人的小姐，從長裙旁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條黑色的網巾。
「那仍舊是盟友，而並非朋友，事實上，我非常願意成為你的盟友，我們此刻已然是這種關係，王后陛下同樣如此，她非常清楚同你結盟，這對她非常有利。」格琳絲侯爵夫人微笑著說道，此刻的她，無疑真正像是一個政治家。
在那幽暗的辦公室裏面，那位至尊的陛下，盯著站在他身旁的道格侯爵，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很高興你來見我，事實上，剛才我同樣擁有你此刻所說的那種感覺。
正因為如此，系密特毫無保留地，讓四匹純種血統的駿馬放開腳步。
「但是，事實令我感到失望，太過靠近至高的權力，總是會令一些人漸漸被
而對於倫涅絲小姐來說，她所取悅的對象，便是那位至尊的陛下，偶爾還有自己，當然那必須極為小心謹慎。
「但是，陛下，您無法否認一個事實，您的身邊始終不缺乏真正對您忠心耿耿的人。就那裡奧貝拉侯爵來說，當年您一度疏遠他，而事實證明他對您的忠誠始終沒變。
「當然我非常清楚，在此時此刻徹查那些腐敗墮落到了極點的傢伙，將會引起多麼巨大的動亂。
他剛才的建議受到央恩伯爵的批駁，這或許還說得過去，畢竟連他自己都對此毫無把握。而此刻安格魯侯爵，卻顯然有些針對格琳絲侯爵夫人，每一次都是他站出來，反對格琳絲侯爵夫人的建議。
他自然非常清楚，這位小姐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打算邀請英芙瑞的居民，因為他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同樣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
一切都在無聲無息和不知不覺之中進行著，倫涅絲小姐顯然是這方面的專家，她對此熟練至極，正因為如此，她能夠絲毫不露破綻地完成一切工作。
「反倒是我感到有些難以置信。親愛的大長老，你教給系密特的那種修鍊方式，是否真的能夠提升他的力量？
「原本我想讓系密特用他這輛新奇的馬車，載著我們到附近的那座山坡上，但是此刻顯然已經毫無希望。」倫涅絲小姐笑著說道，此刻她越來越顯得和王后陛下親密起來。
聖殿正在替他打造屬於他的兵刃，不過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步驟，仍舊得由他自己來完成，不過那得在一個星期之後。
「里奧貝拉侯爵也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貪婪者的想法或許千奇百怪，但是作法卻大致相同，因為只有那麼幾種搜刮錢財的方法，幾千年來，那些費盡心機想要填滿自己貪婪慾望的人，早已經變盡了所有花招。
「在我看來，在這片土地上，已然沒有能夠修築穩固圍牆的泥土，所有泥土都充滿了沙礫，岩石的質地更是散碎得近乎一碰就碎。」旁邊一位年紀較輕的七人組成員，說道。
此刻，他已換上了一身擊劍手的裝束，單薄的襯衫領口高高地敞開著，富有彈性的緊身褲，腳下是一雙軟底護腿靴。
正在這個時候，幾個宮廷侍從飛也似地跑了出來，他們是國王陛下的御用車夫。
這令格琳絲侯爵夫人感到愕然。
想到這裏，他選擇了沉默。
不過系密特自然不會當真，雖然這位美艷動人的國王情婦，此刻已和他親密得幾乎沒有「間隙」。
站在屏風後面，將手裡捧著的那套優美、華麗的衣服，一件件遞到倫涅絲小姐的手裡，系密特總算髮現，倫涅絲小姐所穿著的這些衣服，原來全都與眾不同。
「而此刻的北方，已談不上繁華，那些搜颳了大量金錢的人，即便想揮霍都無從談起，他們極力搜刮來的金幣，想必就躺在他們的金庫之中，我相信這些金幣一旦傾瀉出來，足以壓斷很多人的脊樑。」格琳絲侯爵夫人用儘可能平淡的語調，說道。
不過，她的口風立刻一轉：「我同樣也記得當初曾經有人宣稱，亨利侯爵是不能夠被取代的，因為國庫之中的各種獃滯帳目和形形色色的虧空，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無法接手的巨大難題，而且那裡已然漏走了大量的金錢，無論是誰都難以填滿那些漏洞。
「噢——你真是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不過你是否能夠改裝一下這輛馬車，在後面弄個座位，即便只是一個掛斗也可以，我絕對不會在乎的。」那位王太子鄭重其事地說道，顯然他已經對那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充滿了恐懼。
國王陛下身邊，那兩位地位高貴的女人絲毫沒有表態。
此刻，他之所以能夠知道這一切，是因為現在由他服侍倫涅絲小姐更衣。
看著倫涅絲小姐那刻意裝出來的殷勤微笑，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夠猜到她為什麼這樣做，或許這些女人們因為什麼事情而有些心情欠佳，正因為如此，國王的情婦才千方百計，替大家找些有趣的東西娛樂一番。
國王陛下立刻說道，不過，他的臉上顯然絲毫沒有顯露出不愉快的神情，反而興緻勃勃，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打擾這位至尊陛下的寧靜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也幾乎沒有人願意進行這方面的嘗試。
不過系密特相信，格琳絲侯爵夫人肯定已然知道，他們正在幹些什麼，因為她的臉上飛起了一片紅暈。
「如果這是陛下的意志，我相信沒有人會反對，不過英芙瑞的居民大多數喜歡恬淡的生活，他們享受安寧和平靜。」系密特說道。
波索魯大魔法師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這令他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更多。
說到這裏，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發出了輕輕的嗚咽，沒有什麼比一個老人的哭泣，更令人感到凄涼。
「大長老，這同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手裡的這件鎧甲，或許在隱藏身形方面擁有更多的優勢，不過，它的代價，卻是除了魔法師和系密特這樣極為特別的例外，沒有其他人能夠使用。
坐在這裏的這些人，並非真的腦子裡空空如也，只不過在還沒有徹底弄明白國王陛下的想法之前，萬一提出的方案和陛下的想法背道而馳，顯然是眼前最糟糕的一件事情。
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會去判斷密友所說的話是正確還是錯誤，她甚至沒有判斷對錯的能力。
那位至尊的陛下，重重地嘆了口氣，這聲嘆息，令道格侯爵終於鬆了口氣。
「哈哈哈，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我相信這絕對是那些魔法師們最有趣的想象之一。」倫涅絲小姐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顯然她確實感到系密特的樣子非常滑稽。
那位至尊的陛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顯然他非常清楚此刻所面臨的最大難題。
「你們已看過了法恩納利伯爵的報告，對於他的這份報告，你們有什麼樣的看法？」那位至尊的陛下問道。
「難道，還有人比塔特尼斯伯爵更加了解那裡的一切，難道，還有人比塔特尼斯伯爵更加精明、善於解決難題？
到最後，小傢伙甚至緊緊地抱住系密特的腰，以便令自己能夠呼吸。
她並不希望給別人擁有一種狠毒、陰險壞女人的感覺，正因為如此，她說到這裏，連忙閉上了嘴巴。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裙子后側那條能夠自由開闔的縫隙。
「我甚至開始怨恨父神，為什麼讓我晚年得不到安寧，為什麼那些魔族不在我年輕的時候出現？此刻的我，已然力不從心。」
「陛下，我記得我的前夫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某樣東西，是絕對不可動搖和摧毀的。而此刻我們這裏的大多數人，好像始終在設想著，只有推倒那堵腐朽的圍牆，才是真正解決的方法。
無論是教宗陛下，還是大長老，都緩緩地點了點頭。
當陛下出現在奧墨海宮前草坪上的時候，他臉上那欣然的微笑，令原本心情有些煩悶的那些身分高貴的女人們，終於放下了心來。
這些衣服和長裙，有著一些隱密而又晦澀的小機關，而它們的作用，無一不是為了取悅男人。
「呵呵，就是那種能夠變成小兔、小鹿和樹木花草的小東西。親愛的小系密特，那可是最受女人歡迎的生靈。」倫涅絲小姐歡快地說道。
「那座製造廠顯然是一個龐大的實驗室，那裡生產出來的全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東西，這些東西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會對北方的戰局發生巨大的影響。」
倫涅絲小姐調笑著說道，她用力地掐著系密特的臉頰。
「駕駛馬車的感覺確實不錯，你是否也要嘗試一下。」倫涅絲小姐微笑著問道。
「我相信，各位此刻再也用不著擔憂國庫會變得空蕩和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