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八集 新的魔族
第二章 投機
「想必霍德那個傢伙，不會是出於友情而警告你吧，和夏姆一樣，他同樣也是一個小人，甚至連朋友都可以隨意出賣。
這番話，令國王陛下和塞根特元帥都皺緊了眉頭，他們在這些方面並不擅長，不過擠兌會引發怎樣的危機他們倒是非常清楚，因為剛剛便經歷過這樣一場動蕩。
「祝你心想事成，我會在勃爾日為你祝福。」沙拉冷冰冰地說道。
「陛下，是否能夠沒收那些罪犯的財產，來彌補眼前的損失？」塞根特元帥小心翼翼地說道，他非常清楚這樣的提議意味著什麼。
「作為一個出生和成長在蒙森特郡的人，我個人願意捐獻一百萬金幣作為軍費，我同樣也相信，在蒙森特，在北方諸郡的那些貴族們，非常願意拿出自己的財產。
年邁的元帥彈了彈手中那寫滿計算公式的紙片問道。
「那麼，你是否有更好的主意？」
「又是和當初那些巨弩一樣的情況？」剛剛令怒火稍稍平息下來的國王陛下，再一次提高了嗓門。
「我相信，這位先生還有另外的打算。
「只可惜，當初我沒有看到這個事實，反而和這些傢伙結成了同盟，或許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誤。
「事實上，我早已經和玲娣商量好了，現在只是來告訴你而已，我們很快便會出發。」沙拉不以為然地說道。
「陛下，葛勒特將軍向統帥部再一次呈文，他希望陛下能夠再撥給一些軍費。
「我們謊稱第二支調查團，帶著數量巨大的軍費而來，原本是打算讓那個傭兵替我們解除危機，但是此刻，他卻已然成為了我們最大的威脅，一旦那個傢伙落在法恩納利伯爵的手裡，後果將不堪想象。」特立威連忙提醒道。
「陛下，法恩納利伯爵並沒有具體提到，如何處置北方諸郡那些貪婪腐敗的官員。不過我相信，這根本就用不著太過擔憂，法律條文之中，有非常詳盡的條款和細則，我相信法恩納利伯爵，足以在上面找到合適的方式。」老邁的內閣總理大臣畢恭畢敬地說道。
這是每一天必然需要完成的工作，大多數官員往往會在這種等候之中，消磨掉整個上午，只有那些最忙碌的官員，會暫時回到自己的部門進行工作，等到宮廷派出使者來傳喚他的時候，再回到這裏等候召見。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霍德想要用這種辦法表明他的心意，既然他打算用同謀者的身分和我們結成聯盟，我對此只能夠表示同意，事實上，我們確實需要高明的指點。」
「不，這並非是我的建議，而是霍德給予我的警告。」特立威連忙說道。
「親愛的，如果你回到蒙森特郡探望你的父母，我可沒有把握，能夠令你平安地返回到我的身邊，陛下禁止任何未經過允許，從那條安全路徑返回拜爾克的行為，要不然，我早就將你的父母接到拜爾克來了。」
「同樣也幸虧，你我始終在特賴維恩堡。
這座巨大而又堅固的要塞，便是特賴維恩堡，人類抵抗魔族入侵的最前沿陣地。
「在這件事情上，我無法遷就你，我相信文思頓也不會讓玲娣如此胡鬧。」塔特尼斯伯爵不以為然地說道。
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放置重要文件的盒子，裏面迭放著十個很扁的盒子，看上去就彷彿是矮櫥和裏面的抽屜。
「所有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安定人心的戲而已，從來沒有商人前往北方，再豐厚的利潤，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來得寶貴，勃爾日河上的那些商船，雖然確實不假，不過堆在商船之上的箱子，裏面放著的全都是石頭而已。
「陛下，如果您能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絕對沒有問題，如果要我立刻拿出來，同樣也能夠辦到，但是，我擔心這會影響國庫正常的周轉和運行。」塔特尼斯伯爵小心翼翼地說道。
「但是，如果我們不除掉夏姆，我們仍舊很有可能陷入滅頂之災。霍德非常聰明，他看準了這一點。」特立威說道。
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噴火的眼光，掃視著所有人：「該死！這些人比老亨利更加該死。」
系密特的哥哥聽到這裏，他朝著四下張望了幾眼，小心翼翼地將窗帘拉上，這才湊到妻子的身邊低聲說道：「親愛的，千萬別去相信那些道聽途說，如果商路已然開通，為什麼沒有看到大量來自北方的難民湧進拜爾克？
「噢——這個高明無比的偽君子，我幾乎已能看到他的成功。」那位參謀總長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哈哈——」
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布置著最為美妙的藝術大師的作品，而那些建築物本身，也已然是最高的藝術傑作。
老元帥說到這裏閉上了嘴巴。
「事實上，令葛勒特將軍最為擔憂的是，已然發放到士兵手裡的武器，或許大部分都需要重新製造。這又是一筆巨大的浪費，而這筆浪費的金額，還難以估計。」塞根特元帥皺緊了眉頭說道。
「除此之外，兩年期的夏季國債即將到期，雖然我寄希望於民眾會再一次購買國債，甚至比以往買得更多，但是此刻的局勢卻令我擔憂，我甚至有些憂心會發生擠兌。」
「好吧！或許我得和文思頓談談，不知道他著了什麼魔。」塔特尼斯伯爵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非常清楚，沒有你所說的那樣危險，聽傳聞說，通往北方的商路已然重新開通，除此之外，國王陛下不是連續派出了兩支調查團嗎？我沒有聽說調查團在半路之上，遇到了什麼危險。」沙拉固執地說道。
儘管慷他人之慨，不過塔特尼斯伯爵仍舊感到渾身無力，正因為如此，他要看著會計們清點這些金幣，這無疑將是他最後一次看著它們。
突然間房門被打了開來，這原本令系密特的哥哥感到有些不快，不過當他看到走進房門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他立刻變得眉開眼笑起來。
「如果將來魔族最終戰勝人類，那沒有任何話好說，我們所有人都將在另外一個世界重新相聚，到了那個時候，我仍舊希望能夠和你在一起。
「不過，那個傢伙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物，特別是這一次的失敗，以及蒙森特郡所發生的事情，那個傢伙肯定同樣也在猜測，我們有可能採取的行動。以他的為人，想必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我們對他動手，或許結局將是同歸於盡。
「在我看來，他選擇和我們結
「大塔特尼斯在臨走之前，玩了一手極為高妙的把戲，令我們的計畫全部泡湯，不過，卻令我幸運地沒有掉落到這個泥潭裡面。
「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我想，這一次恐怕有些麻煩。
「不錯，一點也不錯，得封住夏姆的嘴巴，但是，此刻夏姆在法恩納利伯爵的手裡，就連葛勒特將軍也沒有辦法和他單獨相處。」克曼狄伯爵充滿憂愁的說道。
「至少四百萬，而且必須儘快。
「那東西，比魔法師的咒文還令人難以理解，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國庫裏面拿不出錢來。」
「葛勒特將軍在報告之中提到，他和法恩納利伯爵極力想要挽回那巨額的軍費損失，但是為時已晚，追討回來的，僅僅只是很小一部分，那些填補虧空的部分已無法追回，蒙森特歷年的積欠，簡直駭人聽聞，那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
「法恩納利伯爵幹得非常不錯，我就說這件事情並不困難，難的是沒有人將心思放在工作之中。」那位至尊的陛下訓斥道，不過他的語調倒是非常和善。
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來，這座城堡原本並不巨大，它的主體，和其他普通城堡沒有什麼兩樣。
「噢——是的。」
「難道這僅僅只是我們的過錯？我們拼死拼活在前線作戰，我們用生命和鮮血維護丹摩爾的平安！」特立威忿忿不平地說道。
「我相信，這一次的事情如果能夠得到妥善的處置，那位至尊的陛下會感到異常高興，陛下的心情和他的慷慨程度成正比，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錯過了，豈非可惜？」塔特尼斯伯爵越說越興奮。
「你認為這是真的嗎？」老元帥再一次問道。
能夠站在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傻瓜，他們顯然能夠猜想，用什麼樣的辦法，能夠讓別人全都自願捐獻，並且儘可能多的捐獻金錢。
「但是此刻，國庫裏面沒有多少錢的時候，這一百萬金幣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國王陛下的慷慨大方名聞遐邇，他肯定會設法進行補償，而最方便的補償方法，無疑是暫時記住這份貢獻和功勞。
「腐敗者的作為，古往今來都是一模一樣。」塞根特元帥嘆息道。
「為了以防萬一，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他永遠閉上嘴巴。
「毫無疑問，對於那些被認定有罪的官員來說，自願同樣也意味著身不由己、不得不那樣做，用這種方法洗劫財富，不僅更加徹底乾淨，而且還能夠擁有絕佳的名聲，我相信大塔特尼斯幹這種事情，恐怕已經不只一次了。
「無論如何，我總不可能希望魔族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一百萬金幣不但能夠用來修造不少防禦工事、用來打造很多武器，真正重要的是，能夠用來平息那些與我不和睦的軍官的敵視。
這一次，他不再像上次那樣慷慨。
「辦法總是會有的，只不過我們無法得知，現在這樣做是否還來得及。
兩位宮廷侍從，正替國王陛下穿上那金絲織繡的華麗外套，另外兩位侍從，捧著大盾一般的玻璃鏡子，走來走去。
「要知道，如果是在往日，這種地痞流氓殺掉多少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我們身上，只要有稍微的破綻和差錯，就足以令我們粉身碎骨。」克曼狄伯爵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但是看看夏姆和他那一夥，不但絲毫不考慮聯盟的利益，甚至還千方百計挖聯盟的牆角，將軍費用來填補蒙森特歷年虧空，這樣的蠢事，他們也做得出來，絲毫就沒有想到過，這是否會將我們徹底逼到絕境。
「報告之中是否提到，他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詹姆斯七世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完全可以理解這一切，現在想來，當初我實在太過輕信那個混蛋，低估了他的貪婪和愚蠢，以至於讓我們陷入如此糟糕的境地。
在這些堅固而又厚實的石牆頂上，此刻布滿了尖銳無比的、用削尖的鐵條焊接而成的利刺，除此之外，這些石牆的前端，還豎立著無數如同豪豬的針刺一般的細長刺槍，這些無疑是阻止魔族的最好武器。
「未卜先知的塔特尼斯，真是形容得一點都沒錯。」
「不過這件事情很難說，夏姆就像是一條瘋狗，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盟友，我們此刻的平安和自由，或許已令他感到不滿，臨死也要咬別人一口，正是這種傢伙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特立威說道。
這樣做顯然擁有著無數好處。
正中央一張巨大的會議桌上，鋪著一層綠色的氈墊，上面摞著一堆堆金幣，每十個金幣被整齊地迭放在一起，一排排緊緊挨在一起的金幣，就彷彿是一座方陣一般，一座用金幣堆成的戰陣。
「噢——親愛的沙拉，我知道這非常困難，不過我仍舊希望能夠勸服你。」塔特尼斯伯爵顯露出少有的溫情說道。
他將雙手搭在箭垛之上眺望著遠方，那閃爍游移的眼神，證明他的腦子裡面正在想著很多事情。
「捐獻？我知道你所付出的每一筆錢，對於你來說都是一種投資，一百萬金幣如此巨大的投資，我相信已不僅僅只是獲得陛下的信任和寵愛了，在我看來，只有獲得晉陞，才會讓你如此捨得下本錢。」沙拉小姐毫不留情地說道。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國王陛下剛剛變好起來的心情，將因為這個報告而變得蕩然無存。
「在波爾玫的時候，我甚至感到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葛勒特將軍明顯對我有些疏遠，同樣其他軍團的軍官也是如此。
「前線將士心中的怨憤，如果能夠找到地方發泄總是好的，不過這樣一來，駐紮在北方的軍團和當地民眾之間，肯定會產生隔閡。
「我非常擔憂，他們或許已將我們和夏姆一夥劃歸于同類。」特立威說道，他的語調顯得異常凝重。
在會議桌的另一頭，放置著一個盒子。
「我不想騙你，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我不想欺瞞的人，我承認之所以捐獻這一百萬金幣，是為了替將來進行投資。
「同樣的事情，也在其他地方發生，唯一真正在河上運輸的，恐怕就只有勃爾日的礦石，還有供應前方的軍用物資。
聽到這些，克曼狄伯
「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刻，虛假的繁榮，對於安定人心極為有利，除此之外，搬運石頭也是一個不錯的工作，能夠讓那些心懷不滿的人一方面精疲力竭，另一方面也能夠令他們填飽肚皮。
「不，哥哥，你曾經也這樣說過大塔特尼斯，而且不止一次。在這件事情上，我並不同意你的看法，聰明人或許會活得更為長久，難道你認為霍德比那個令你投鼠忌器的傭兵，更缺乏謹慎？
「陛下，我感到非常慚愧，我的部下未曾完成賦予他們的職責和使命。」老元帥皺緊眉頭想了一會兒，這件事情確實令他感到棘手。
「為什麼第一支調查團未曾解決這件事情，而法恩納利伯爵所率領的調查團，一到了那裡，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
寬敞的寢宮之中，只有國王陛下回蕩的怒意，沒有人打算在此時此刻發言，顯然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蘇普利姆宮最恢宏和莊重的儀式，莫過於國王陛下起床的時刻，內閣重臣都恭候在一旁，侍奉這位至尊的陛下起床。
「我相信以我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魔族入侵之中保護好任何一個人，我的力量實在薄弱，甚至連我的弟弟，劍技都遠比我高明，我所能夠做的，就只有拿出自己微薄的財產，請塞根特元帥、請前線的將士，代替我盡我的職責。」
「如果是和這次調查團有關的事情，你就在這裏進行陳述好了，我希望能夠聽取所有人的意見。」
「而真正的情況是，所有通往北方的道路，只有一條是安全的，那便是繞過括拿角行走在沙漠之中。
「那個該死的傢伙，老亨利也是他引來的，但是他卻自始至終沒有親自露面。原本我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一開始如此起勁，等到我和老亨利搭上了鉤之後，卻始終置身事外，看起來，這個傢伙早就知道和老亨利走得太近，不會有什麼好處。」克曼狄伯爵嘆息道。
「霍德？」
他的哥哥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顯然此刻，克曼狄伯爵對於那位當年的盟友，也絲毫沒有把握。
其他人則無所事事的聚攏在宮廷大廳之中，靜靜等候著，沒有人敢於離開和交頭接耳，甚至連到小客廳裏面休息一下的那些真正位高權重的大臣們，也同樣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差錯，畢竟這是在宮廷之中，一切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傳遞到國王陛下的耳朵裏面。
「親愛的，別這樣任性，這對誰都不好。你做出那樣的決定會令你受到傷害，甚至因此而送命。
現在想來，當初他如此慷慨大方地拿出那巨額的軍費開支，並非毫無道理，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對於丈夫的理由，沙拉一向嗤之以鼻，不過這會她倒也無話可說。
這番話就像是一陣冷風，鑽進了在場所有人的領口之中。
那位至尊的陛下憤怒地說道。
此刻，在千里迢迢之外，在奇斯拉特山脈的另一邊，在那廣袤無垠的森林和山嶺之中，孤零零地建造著一座堅固而又巨大的城堡。
「更何況，北方還有魔族的威脅，至今仍舊未曾肅清，你難道忘記了嗎？我們來的一路之上經歷了多少艱險；你難道忘記了，那一顆顆被小系密特砍下來的魔族的頭顱？」塔特尼斯伯爵有些驚惶失措地說道。
「世襲土地和封爵，是用任何金錢都無法買到的，如果是在平時，我即便花再多錢都沒有用。
那位參謀總長苦笑著說道。
此刻在這座哨塔頂上，正站立著一位軍人，他上身只穿著襯衫，領口敞開著，下面穿著一條馬褲，腰際佩帶著一柄裝飾精緻的長劍。
「可惡！」
「親愛的，你說得不錯，我可以非常高興的告訴你，你的父母平安無事，而且身體非常健康。
這位年邁的元帥感到深深的無奈，他感到在和這樣一個對手較量的時候，已然有些力不從心。
「唉——僅僅只是一百萬金幣，便能夠輕而易舉地達到這個目的。一百萬金幣對於塔特尼斯家族來說，恐怕根本就是一個小數字。
而此刻，在塔特尼斯家那座奇特而又優雅的宅邸之中，塔特尼斯伯爵正吩咐手下清點著金幣。
「就像當初的法恩納利伯爵那樣，請求陛下保有北方諸郡的，並非只有他一個人，只不過他給陛下留下了最為深刻的印象。他所付出的就是努力，努力說服所有的人、努力運用自己所有的關係和影響力。
「特立威，親愛的弟弟，這裏沒有什麼長官，只有我們兄弟兩個。」克曼狄伯爵嘆息道。
「這條唯一安全的通道，被嚴密地控制在軍隊手裡，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不過除非擁有陛下的特別命令，或者是軍人執行任務，沒有人可以通過那裡出來。
「一百萬金幣並不是一個小數字，但是對陛下來說，卻沒有多了不起，不過一旦被他當作是一份巨大的貢獻，那麼因此而產生的所有利益，都將算在我的頭上。
國王陛下的這番話，讓底下的所有人面面相覷。
對此，他們確實有些詫異，在如此高興的時刻，國王陛下仍舊不肯放過軍方派出的那第一支調查團，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被挪用的軍費之中，只有極少數用於勃爾日城的防務之中，但是有將近三十余萬金幣，是被當地官員巧立名目而揮霍殆盡，其他大部分軍費，被挪用來填補蒙森特郡歷年欠下的巨額虧空。
「在國王陛下看來，法恩納利伯爵早就應該得到晉陞，我相信，這一次他從北方回來，毫無疑問將能夠得到晉陞。
看著眼前這一切，塔特尼斯伯爵確實有些心痛，捐獻出去一百萬金幣，說起來確實輕鬆，實際上卻令他感到心疼不已，他絕對不是一個慷慨大方的人物。
「特立威，幸虧你的提醒，要不然我們恐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克曼狄伯爵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
「調查團因為已然獲得了確鑿的證據，因此根本沒有動用刑訊，夏姆或許還沒有將我們和老亨利的事情供出來。
「當然，另外幾條通道是完全敞開的，不過據我所知，那裡和地獄深淵的距離，要遠比拜爾克近得多，如果我們不是幸運得擁有奇迹般的力量幫助的話，我們或許同樣已喪生在那片茫茫無
「親愛的弟弟，不要再抱怨了，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看看夏姆和他的那些親信，他們沒有得到陛下的嘉獎，但是撈到的好處比誰都多。
「誰知道？或許是真的，或許正好相反。不過即便是假的，只要塔特尼斯伯爵說這是真的，又有誰能夠反駁？拜爾克城裡，又有幾個人能夠看懂我們手裡的這張東西？」參謀總長無奈地說道。
「你認為這是某種刁難嗎？」老元帥問道。
離開的，除了此刻最為紅火、同樣也是最為忙碌的財務大臣之外，還有便是統帥部和參謀部的軍官們。
「陛下，沒收財產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而對於底下的群臣來說，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同樣也令他們啞口無言，他們甚至完全相信，塔特尼斯伯爵會履行他的諾言，拿出那一百萬金幣，這個家族的慷慨和精明，早已經為眾人所共知。
「法恩納利伯爵在報告之中，沒有來得及說明詳細情況，他只是較為簡單地說，蒙森特郡的官員的腐敗與墮落令人震驚。
「正因為如此，他一面極力鑽營葛勒特將軍的門路，一方面又希望我們能夠推薦他。」特立威說道。
「不過我非常確信，讓那些身犯重罪的家族自願掏出金錢，絕對不會由那位先生親自動手，甚至連他的同盟法恩納利伯爵，也十有八九不會插手這件事情，那些不名譽的勾當，肯定會踢給克曼狄那個愚蠢的傢伙來干。而我又看不出，葛勒特將軍有什麼理由來阻止這一切？
從前方傳遞迴來的消息之中，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幾乎所有的內幕。
一個會計正小心翼翼地將摞好的金幣，放進那些扁盒子裏面，扁盒子的高度，正好能夠放得下十枚迭在一起的金幣。
「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你千萬不要四處傳揚。
「或許我們和老亨利之間的秘密，早已經為別人所知。我實在難以想象，老亨利能夠在嚴刑拷打之下堅持得下來。
「一個月的時間，恐怕有些來不及吧。」塞根特元帥在一旁喃喃自語地說道。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沒有人會看那樣的報告，國王陛下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而已。
「我相信，到了那個時候，只要給予一些根本沒有實惠的許諾，或者一些小恩小惠，塔特尼斯家族將會成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我非常擔心，這個蠢貨還會做出損人不利己的愚蠢勾當，或許他在酷刑底下痛苦掙扎的時候會想到，我們能夠平安無事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他的愚蠢，十有八九會令他那樣想，正因為如此，我非常懷疑他會出賣我們所有人。」特立威繼續說道。
「同樣，他的短視和淺薄，也顯露在和我們的聯盟之上，我們千方百計維護他，以至於不惜令自己成為陛下、甚至是統帥部討厭的對象，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聯盟雙方的利益。
「你看得懂這些東西嗎？」
沒收財產顯得過於難聽，毫無疑問，執行起來將受到無比巨大的壓力，但是自願捐獻就完全不一樣了，至於出於什麼樣的自願，其中大有講究。
一陣空洞的、彷彿被放大而顯得極為清晰的蹬踏樓梯的聲音，令那位軍人從思索之中驚醒。
「前線吃緊，有總比沒有強，那些腐敗墮落的傢伙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噢——我曾經對別人寬宏大量，現在看來錯的是我自己，對於某些人絕對不能夠仁慈，要不然，父神不會創造了地獄。
對於丈夫所說的這番話，沙拉小姐並非完全相信，至少她不會相信自己的丈夫，會如此好心地替她的父母著想。
沒有人敢於站出來反對，因為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國王陛下肯定會非常讚賞和喜歡這個建議。
「這——我實在難以想象。我相信文思頓不可能如此愚蠢，他應該非常清楚，此刻的蒙森特是多麼的危險，魔族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瘋狂的攻擊。」塔特尼斯伯爵滿臉驚詫地說道。
事實上，系密特的哥哥有些措手不及。他雖然非常清楚自己的妻子有些任性，但是他絕對未曾想到，妻子會拋棄他一個人前往北方。
「唯一令我感到慶幸的是，那個傢伙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將塔特尼斯家族的土地，劃歸我的名下。
這一次，那位參謀總長沒有辦法加以回答。
「陛下，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
特立威再也沒有說什麼，他點了點頭，然後爬下了那座哨塔。
「噢——不——這不會是真的吧！親愛的，你在開玩笑，這裏到蒙森特千里迢迢，我怎麼放心讓你獨自而行？
正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那位至尊的陛下的面孔，變得越來越嚴肅和凶厲起來。
塞根特元帥皺了皺眉頭，最終點了點頭。
「特立威，是你嗎？」克曼狄伯爵緩緩說道。
克曼狄伯爵沉思了片刻，他皺緊了眉頭，弟弟的無禮並沒有令他感到憤怒。
「我要去探望我的父母和親人。」沙拉固執地說道。
「同樣，其後的一連串事件，也是針對塔特尼斯家族的，我同樣相信，他選擇老亨利，並不是因為對那個傢伙有多少了解，或者老亨利還擁有多少價值，只不過是因為，老亨利同樣將塔特尼斯家族恨之入骨。只要是塔特尼斯家族的仇敵，他都願意接受。
這件事情不能夠不說是一場巧合，如果真的要說，誰才是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的話，那無疑得歸功於新任財務大臣塔特尼斯伯爵。
國王陛下微微有些不悅地問道。他雖然對塞根特元帥要求沒收財產的提議，感到有些為難，不過平心而論，他確實非常贊成這樣做，現在新任財務大臣突然間站出來反對，這怎麼能夠令他高興得起來？
「我非常懷疑，他是否會替我們加以隱瞞，想必在他眼裡，我們並不比魔族可愛多少，我甚至相信，陛下更加願意看到，我們和魔族同歸於盡，而不是我們勝利凱旋。
這顯然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如果這樣做的話，無疑便開了一個極為惡劣的先例，沒收所有財產，會令人感到王權不受限制，這絕對會引發激烈的衝突，無論是內閣還是長老院、無論是拜爾克還是各地，無數人會因此而感到岌岌可危。
「他唯一比夏姆好的地方，或許便是他更加聰明，而且目光也沒有那麼短淺。」克曼狄伯爵冷冷說道。
這位至尊的
他可不打算冒險，用自己家族的命運，去賭那位郡守大人的操守，那樣做的風險實在太大，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將以失敗告終。
「塞根特元帥，你有什麼看法？
「陛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希望能夠向您單獨彙報。」塞根特元帥說道。
對於他來說，計畫的第一部分已然成功，事實上，最終的結果比他原本設想的更加完美。
「不，你正好說錯了，事實上，正是文思頓替我們安排好了一切，雖然在擔心我們的安全方面，他和你擁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沙拉冷冷地說道。
「現在想來，如果當初沒有聽信那個傢伙所說的一切，沒有將塔特尼斯家族當作是最大的仇敵，或許不會有其後的那一連串事情。
「需要增加多少軍費？」
在馬車之上，塞根特元帥和他的參謀總長，手裡各拿著一份報告，那是財務大臣事先早已經準備好了的。
門裡面是他的辦公室，不過，他特意將這裏布置得就像是一座書房，這或許有些附庸風雅的意思，但是真正的原因，在於赫赫有名的查理三世的辦公室也是這個樣子，而當今的國王對於那位傳奇般的陛下，推崇備至。
「丹摩爾王朝賜予我們所有人領地和財富，原本就是希望我們在最關鍵的時刻，拿出我們的勇氣和一切，來維護國家的平安和穩定。
這裏的面積，或許遠沒有奧墨海宮那樣開闊，不過氣勢磅礡，卻沒有任何一幢建築能夠與它媲美。
這座哨塔看上去，就彷彿是一根細長的煙囪，長長的樓梯，筆直豎立在正中央的位置，四周都被厚厚的牆壁所阻擋，顯然這能夠令哨兵得以在最為激烈的戰鬥之中爬上塔頂，而不至於受到敵方箭矢的壓制。
「葛勒特將軍遞交給我的報告之中，詳細描述了情況嚴重的程度。
「哥哥，那個傭兵怎麼辦？
「告訴法恩納利伯爵，所有罪犯一概不能判處死刑。
「是的，那個傭兵，他實在知道了太多秘密，不僅僅只有這一次，還有那些運往拜爾克的魔族，全都是通過他的手進行的，他非常清楚我們和老亨利之間的交易。
「令人感到悲哀的是，當我們徹查那位製造監督和有關負責人的帳目時，發現他們如此費盡心機地偷工減料，只是為了給他們自己撈取一萬金幣都不到的好處。」塞根特元帥神情凝重地說道。
克曼狄伯爵微微有些訝異地提高了嗓門，不過他立刻又點了點頭，顯然他已經猜到為什麼會這樣。
至尊的陛下同樣也有些猶豫起來。
「事實上，霍德已明確地告訴我，你或許會想到這樣的念頭，他非常高明，而你卻並非是大塔特尼斯。
「陛下，我馬上有兩筆支出。
「這不僅僅能夠令他們獲得平安，而且在魔族侵襲即將再次來臨的時刻免於死亡，同樣也是一種為國分憂的證明。
進一步建立起慷慨的名聲，得到眾人的支持還在其次，經過這件事情，塔特尼斯家族徹底獲得陛下的信任，顯然是毫無疑問的一件事情，不過對於陛下來說，真正重要的是，這確實能夠為他解決眼前的所有難題。
「三天後，各地製造的巨弩即將驗收，雖然我可以只給他們三成作為預付款，不過，這仍舊是一筆相當巨大的數字。
就像當初丈夫收留那些難民一樣，這個卑鄙虛偽的傢伙，雖然一心一意只為他自己打算，不過確實令許多人受益。
「我們沒有任何選擇，因為一切都在霍德的掌握之中，他甚至提出了能夠令所有人接受的建議，由我們動手剷除夏姆這個禍害，不過由他來計畫所有的行動。」特立威緩緩說道。
「那倒未必。在我看來，大塔特尼斯之所以這樣做，是希望給予自己更大的展現空間，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他的那個提議嗎？想必此刻，塔特尼斯家族在國王陛下的心目之中，已然成為了最可以信賴的對象。
而那位至尊陛下的臉上則喜氣洋洋，如此輕鬆喜悅的心情，對於這段日子的他來說，並不平常。
四周的樹木早已經被砍伐一空，地面之上，同樣插著一根根尖細的利刺，這些利刺被整整齊齊地排列成一圈圈環形條紋，而那空出來的小徑，顯然是為了令士兵們能夠自由通行。
「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只能夠說夏姆是個十足的蠢貨，真是沒有想到，我們將因為這個蠢貨而陷入絕境。」特立威搖了搖頭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遺憾。
這是一座由前後三片連綿起伏的建築組合而成的宮殿群，中間用一座座廣場和花園隔開。
「當然在這件事情上，你必須和我口徑一致，幸好我始終只相信你一個人，一切都交給你代表我去處理。只要不讓這件事情沾染到我們身上，葛勒特將軍和其他軍官們的懷疑，對我們來說就不至於致命。」
他用兇悍無比的目光，瞪視著塞根特元帥，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又轉到了內閣總理大臣的身上。
這番話，令那位身為丈夫的伯爵大人微微一楞，他非常清楚妻子雖然敏感，卻並不是一個很精明的人，而且對於政治一竅不通，現在她卻一眼看透了他的目的，顯然這完全是因為對於他的熟悉和了解。
「您雖然已然慷慨大方地撥出了一筆巨款，但是這筆巨款到了前線將士手裡，已然所剩無幾。
塔特尼斯伯爵立刻站出來說道，他會在此時此刻站出來反對國王陛下的意願，顯然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更何況，沒收財產萬一牽連到其他人，執行起來將會變得更加麻煩，一個稍稍有腦子的人，想要藏匿自己的財富，實在是相當容易。」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在來的路上洗劫了那個小鎮，從中獲得的利益，差不多能夠令他承受得住這樣巨大的損失。
「但是，萬一，我們幸運地消滅了魔族，我相信這一百萬金幣，將替我換取巨大的利益。
「同樣我也相信，他肯定預料到，葛勒特將軍會再一次提出調撥軍費的要求，因此用慷慨的捐獻來獲得陛下的歡心，同時，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前線軍官們的讚賞。
旁邊的人也同樣低頭不語。
「塔特尼斯伯爵，從國庫之中再調撥四百萬金幣，是否能夠辦到？」令怒氣稍稍發泄了一些之後，那位至尊的陛下終於想起了最為重要的事情。
系密特的哥
「親愛的弟弟，我並非是無法取代的人物，即便葛勒特將軍也是如此，我甚至懷疑，陛下早已經有心撤換掉所有高級將領，他對於軍方的不滿由來已久。
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替那些人求情。
「蒙森特郡最高行政長官夏姆伯爵個人，從軍費之中貪污五十萬金幣，蒙森特郡負責軍費發放的大小官員，共同貪污了七十一萬三千金幣，挪用了五百三十五萬三千六百五十三金幣。
「親愛的夫人，你該為我的善行而感到高興，我已然承諾將捐獻一百萬金幣，用於鞏固前線的防禦。」塔特尼斯伯爵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我聽說，他在來到京城的半路上，就曾經用差不多的方法，洗劫過一座小鎮，那不但沒有令他背上魔鬼的名聲，反而還給予了他聖賢的頭銜。
「我聽說，系密特傳來了我父母的消息。」沙拉小姐有些焦急地問道。
「難道就沒有人監督那些武器的質量？葛勒特將軍又是怎麼會接受那些武器的呢？」國王陛下的怒火越來越旺盛，他顯然已經到了暴跳如雷的程度。
「是的，勃爾日此刻已然空出來許多位置，不過即便如此，想要坐在那裡的位置上，仍舊得有人推薦，霍德沒有辦法走通法恩納利伯爵那條門路，而此刻蒙森特郡的那些貴族們，自己都岌岌可危，唯一能夠說得上話來的，仍舊只有軍方。
國王陛下怒極反笑，不過他的臉上的神情卻比哭還難看：「一萬金幣，噢——只有一萬金幣，卻令國家造成無窮的損失！
「哥哥，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說，夏姆根本就是一個白痴，正如霍德所說的那樣，他的眼光短淺至極。
「是啊，他警告我們，夏姆是個巨大的威脅，如果我們按照他所說的那樣，除掉了夏姆，就立刻有一個把柄握在他的手裡。」克曼狄伯爵忿忿地說道。
「不過平心而論，這一百萬金幣也不完全是私心。
在城堡的最高處聳立著一座哨塔，只有數米平方的塔頂四面堆滿了箭垛，一個錐形的木質屋頂僅僅是用來遮擋風雨，屋頂之上覆蓋著鉛皮打造成的瓦片，原本是用來防範點燃的箭矢襲擊。
「葛勒特將軍那裡是否有什麼消息？追加軍費的事情怎麼樣了？」克曼狄伯爵接著問道。
「這或許可以讓他們在抵禦魔族的時候，變得更加賣力一些，至少能夠少些擔憂，不至於認為他們在前線拚命，而我們在後方享受平安，甚至還吞掉他們的利益。」
「這用不著你太過費心，最多我們回來的時候，讓小系密特保護我們從原來那條路回來，和你比起來，顯然他要可靠許多。
此刻，同樣也是處理朝政的時刻，聽取內閣報告和各地彙報摘要，是每天清晨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不過，此刻這座城堡的外圍，全都布滿了臨時建造起來的防禦工事，那巨大得亂七八糟、交錯堆砌在一起的花崗岩石條，顯然是從旁邊的山上開鑿下來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文思頓本人，我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沙拉說道：「對了，外面在幹什麼？你在清點自己所擁有的財富嗎？」
「噢——絕對不能夠判處那些罪犯死刑，不能，絕對不能，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蘇普利姆宮的早晨，永遠是那樣的喧嘩吵鬧，結束了夏日祭的國王和王后，終於搬回了這座位於拜爾克中心的宮廷。
「太聰明的人活不長久。」克曼狄伯爵冷冷地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某種肅殺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至尊的陛下壓下了心頭的怒氣。
塔特尼斯伯爵的話，顯然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極為喜悅，此刻他總算感到自己畢竟沒有看錯人。
「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拿到過那二十萬金幣，現在無論夏姆作出什麼樣的口供，所有貪污的錢全攥在他的手裡，分文不少，就算他聲稱其中的一部分原本屬於我所有，我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推卸出去。
「是的，非常精明的傢伙，在這件事情裏面，他是最大的贏家，用給予北方的軍費，讓克曼狄和那個郡守徹底翻臉，他恐怕早已經預料到軍費會被挪用。
哨塔之上，只留下克曼狄伯爵一個人，他仍舊眺望著遠方，眉宇之間的憂愁顯得更加濃重和深沉。
「只要看看老亨利的下場，你就應該明白，陛下在這件事情上的寬容畢竟有限，如果他已從老亨利的口中得知我們的消息，恐怕此刻，我已是一具烤焦了的屍體。」克曼狄伯爵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或許此刻，陛下只是有意替我們進行掩飾，畢竟他仍舊需要我們替他守衛前線。」特立威小心翼翼地說道。
和僅僅只是獵宮的奧墨海宮不同，丹摩爾人只承認蘇普利姆宮是真正的宮廷。
「機關算盡——唉——到了這個時候，還費盡心機替自己謀划利益，誰都不知道當魔族再一次發起進攻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是否還能夠活在世上。」年邁的元帥嘆息道。
「那實在是太好了，我正打算回去一次，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故鄉，更沒有離開過父母身邊太過遙遠。」沙拉立刻說道。
「任務已經完成。」上到塔頂的少年，立刻敬了個禮說道。
不過這番話，顯然無法令她的丈夫感到高興。
「親愛的，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塔特尼斯伯爵微笑著迎了上去。
「還有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那便是你的二姐已然懷孕，這好像是在我們剛剛離開之後不久就發現的事情。」塔特尼斯伯爵笑著說道。
最繁忙、熱鬧的國王陛下起床儀式過後，眾位大臣們並沒有分散離開，大多數人仍舊逗留在宮廷之中，他們等待著被陛下單獨召見、聽取具體回報。
「要把他們養得白白胖胖，要最好的牧師精心照管他們，要讓他們身體健康強壯，這樣才能夠在嚴刑拷問之下支撐得更久，讓刑訊官們仔細詢問，那些犯人從六歲開始，每天三餐的內容，一天一天的問，連零食也不要錯過。」
「而此刻，對於那些當地民眾來說，唯一有可能拯救他們出水火之中的，就只有高高在上、並且深獲陛下信任的財務大臣閣下。
在會議桌的旁邊，放置著一個個紅色天鵝絨的錢袋，總共五個，其中的兩個已然被解開，那乾癟的形狀，證明它們已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