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集 魔族的智慧
第三章 作曲家
「但願你所說的那些傭兵，真的是有點本事的，或許他們自己，都已成為了魔族的獵她。」
「前面並不存在一支魔族兵團，充其量也就只有兩三隻魔族，我們請來的傭兵，足以將她們徹底解決。」
原本顯得極為寬敞的大廳，此刻變得擁擠了起來，已沒有人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面，所有人都圍攏著表演台，靜靜地站在那裡。
正因為如此，每一個傭兵都試圖擁有屬於自己的絕活。
「我在哪裡能夠打聽到和魔族有關的事情？」系密特問道。
「信不信由你，不過我並不是為了錢而來的，我只需要加入你們的行列，其他的我概不在乎。」系密特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隨時可以放棄，並且乘船離開，但是有那幾個魔族存在，就意味著這條逃亡路線將被徹底毀掉，這是我們的財富，我們絕對不會甘心。」
「既然已經有人進去了，那為什麼你們還留在這裏？據我所知，山口那邊的人給予的報酬非常豐厚，不過，他們想必不會給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的人以任何報酬。」系密特冷冷地說道。
飛行惡鬼用來令人致命的蟲豸，在系密特的記憶中，是力武士最為害怕的夢魘，但是對於人數眾多的兵團，卻最為軟弱。
「無論是這些外來人還是魔族，都不會令我們喜歡，他們打擾了我們的生活，我們喜歡自己原本的生活。」
「這些是你為自己一個人點的？」那個酒保歪著頭問道。
「為什麼，只是為了好奇？」旁邊的一個中年人問道。
「噢——或許是這樣，不過和以往比起來，現在已經可以說得上糟糕透頂，城裡到處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外來人。
「聽說，最近這附近出現了魔族的蹤影。」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這種近乎于偷襲的戰術，在魔族之中是那些飛行惡鬼的拿手好戲。
「我相信，這裏的領主法令，肯定相當吸引人，這裏的稅收想必非常輕。」系密特點了點頭說道。
「這座城市是史維特家族建造起來的，三個世紀以前，這裏仍舊是一個小城堡。」酒保說道。
「有沒有報酬？」系密特不以為然地問道。
像他這樣見多識子的傭兵，同樣也意味著見識過許多千奇百怪、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絕活。
隨意找了一條靠近的街道，此刻仍舊燈火輝煌的大多是酒吧，系密特看了一眼兩邊的招牌。
「聽說裏面已經死人了。」
「我無法證明自己是不是你所擔心的那種人，我只能夠告訴你，我將會對你有著極大的幫助。」系密特說道。
系密特顯然有些意外，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座城市居然是私人領地。
而這一次的意識脫離肉體，顯然和上次並不一樣，不過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脫離了肉體的意識，彷彿還能夠思考。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逝在空氣之中，整座大廳突然間變得無比寂靜，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發出一絲聲息。
那輕鬆和諧，像是多村樂曲，又充滿著一種說不出的高雅的風格，從來就只可能出自一個人之手。
看那櫛比麟次的樓宇和那些精銳異樣的屋頂，系密特相信，城牆後面的城區，肯定是貴族聚居區和市政廳、教會之類的地方。
但是，飛行惡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起來？
「我的家人被困在了山口的那邊，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系密特說道。
系密特背轉身體，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將水晶球掏了出來。
難道那同樣也是巧合？抑或是同一隊魔族，被不同地方的人看到？
系密特猜想，就算是一群狂怒的公牛，也足以將這裏踏成平地。
不過，系密特多多少少也有些自知之明，他非常清楚，自己雖然擁有絕佳的音樂天賦，不過始終未曾接受過這方面訓練的他，畢竟無法和真正的作曲家相提並論。
這顯然並不是實話，剛才的成功演出，令這個小傢伙有些躍躍欲試。
「沒準，第一批人恐怕要在明天晚上才能夠翻過山脈，沒有人敢在白天過去，我的人會把他們拖住一整天，這樣算來，三天之後我們或許才會進山。」那個人說道。
身為一個經驗老到的傭兵的他，自然非常清楚，擁有這樣一手絕活的人物，有多麼強悍和可怕。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座城市的居民，和奧爾麥森林別墅裏面的那些獵手們，是同一種人，他們全都擁有著自己喜歡的生活。
「據我所知，很快就會發布這樣的法令了。」旁邊的一個看上去像是在市政廳工作的公務員插嘴說道。
此刻，波索魯大魔法師或許正期待著他揭開絲底，自己反倒本末倒置，想要詢問他這個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人。
「有意思，小傢伙，你有沒有興趣讓我們欣賞一下你的表演，或許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願意聆聽你創作的樂曲。」
「這真是太美妙了，我為我能夠成為第一批聽到如此美妙的樂曲的人，而感到無比的榮幸。
「有好吃的嗎？」
當初在那座祭壇之上，他不得不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倫涅絲小姐進行那場儀式的時候，就曾經發生過精神飛離肉體的現象。
「你知道我創作一首曲子能夠拿到多少錢嗎？」系密待微笑著問道。
「那好吧，就按照你所說的，那兩種魚我都想嘗嘗，我並不是很喜歡雞肉，不過牛排倒是不錯。」
「謝謝，那麼在等待的時候，我就再演奏一首曲子，作為回報。」
系密特絲毫沒有意思去叩開那緊閉的城門，他既不想去拜訪這裏的市政官員，同樣也無意打擾駐守在這裏的衛隊。
「雖然不敢說對於任何一首樂曲都有所了解，不過那些美妙的受人歡迎的樂曲，肯定會為這裏的某位先生所知。」
「他們如果能夠順利到達這裏，多多少少能夠證明他們真的有些本事，更何況我們邀請的，並不是特定的某一支傭兵團，我們發出了懸賞，高額的懸賞，引來了不少非常有自信的傭兵團。」
突然間，系密特注意到，一群人正聚攏在一起，彷彿在商議著什麼。
「我是否可以和你一起行動？」系密特問道。
突然間「啊」的一聲輕嘆，將眾人從迷幻之中驚醒。
「用不著擔心，我們花費不少代價請來的傭兵現在就在半路上，明天他們就會來到這裏。」
「靠演唱，我是個相當受歡迎的作曲家。」
輕輕地將帽子摘了下來，帽子的邊沿，緊貼著他的頭皮的地方，扎著一排纖細的鋼針，這些鋼針半尺來長，牙籤一般粗細，尖端鋒利，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是的，
刀尖一挑，一塊岩石被挖了下來，系密特將那些金屬塊迅速塞了進去。
「領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可以放心，在這座城裡有六、七支隊伍，全都是衝著這件事情而來，有一批人已經進去，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後天，你的家人將和你團聚。」那個人輕輕捻了捻鬍鬚說道。
正如他所知的那樣，看到這一切，那個酒保微微一愣，緊接著臉色就變得正常起來。
沒有人比系密特更加清楚，能夠飛行在空中的東西，對於用雙腳奔跑的獵物來說，擁有著何等的優勢。
說實在的，有些厭倦了宮廷之中的鉤心鬥角的系密特，真的希望能夠像他的父親那樣自由自在地到處旅行。
這是他畢生難忘的教訓，就是在昨天，一場同樣突如其來的暴雨，令他意識到令這些獸皮濕透，將會是多麼可怕的災難的開始。
「不，事實上我之所以來到這裏，部分原因是為了那些魔族，我的親戚在那群逃亡者之中，他們告訴我，我的家人還沒有逃出來，此刻被那些魔族，堵在了半路上。」系密特說道。
那道皺褶，那蜿軀曲折的河流，這兩件東西組合在一起，令北方領地擁有了一條隱秘的通道。
「沒有任何人承諾過什麼，我們只是告訴別人，我們有辦法讓人逃出去，這原本就是一場冒險，用性命賭性命。
「噢——非常不幸，對於你的不幸，我表示遺憾。」那個中年人說道。
在四周轉了一圈，仍舊一無所獲的系密特，甚至有些懷疑，或許所有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巧合，或許那幾個魔族，確實足戰役之中潰敗的逃兵，她們恰好和那些可憐的逃亡者相遇。
系密特故作姿態地說道。
系密特轉過頭，看了一眼其他人，他能夠理解這番話，因為他從周圍這群人的身上，隱隱約約看到了當初在奧爾麥森林裏面的那些鄰居們的身影。
那個人帶著一頂擊劍師禮帽，翻卷的船形軟帽檐上，鑲嵌著蓬鬆的鴕鳥羽毛，兩撇精緻的鬍鬚，同樣也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個貴族子弟。
習慣性地撥了撥琴弦，系密特的腦子裡面，搜索著他所知道的樂曲。
無論魔族是否在附近顯露蹤跡，夜晚的城門，永遠緊緊關閉。
雖然不敢肯定，那出沒其間的魔族，是潰敗的魔族的逃兵，還是那些新出現的基地之中的成員。
「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你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那個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個夥計飛快地朝著樓上跑去，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又跑了回來說道：「米蒂說他們或許住在弄臣旅店。」
但是，他畢竟不是那些什麼東西都能夠吃得下去的普通平民。
「以後別射我的帽子，我就不會割破你的衣服。」那個人微笑著，轉過身去，將細刺劍重新插回了腰際的劍鞘。
突然間，一陣鬨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系密特搜尋了片刻，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幾個看上去應該是嚮導的人物。
不過，波索魯大魔法師傳遞給自己的消息是，魔族的蹤影，同時出現在好幾個不同的地方。
不過，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感覺完全兩樣。
一連串嘈雜的、蹬踩樓梯板的聲音響起，這些雜音，立刻引起了正在欣賞那美妙樂曲的人們的不滿。
一曲結束，酒吧的門再一次打開，在那個夥計的身後，跟隨著一個打扮得如同花花公子一般的人物。
他不會在藍紋鰈是否在離開水面三個小時之內，被加工完成，並端上餐桌這樣的事情上斤斤計較，也不會因為盤子裏面的牛排，並非來自三歲以下的小牛而感到不滿。
此刻，幾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系密特差不多已將所有的食物都掃光了。
從這座山峰飛掠到另外一座山峰，系密特將幾十里的山路，反反覆覆地搜尋了好幾遍。
系密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未曾向波索魯大魔法師打聽清楚。
那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事實上，這原本就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因為其他人顯然有意迴避這個地方。
「噢——這種地方對於你這個年齡的小傢伙可不太合適，晚上或許會睡不著的。」說著那個人站了起來，重新將帽子帶在自己的頭上。
「稅倒未必比別的地方少，國王陛下的稅那是免不了的，侯爵收的是產業稅和還產稅，沒有什麼產業的人，倒是比較走運。」酒保說道。
「聽說從你這裏可以打聽到有關魔族的事情。」系密特說道。
這樣做的最大好處，除了將所有的秘密全都籠罩在了厚厚的樹蔭底下，便是再也用不著擔心風吹雨打。
「這或許是我今天所聽到最有趣的話題。」那個酒保笑著說道：「你靠什麼樣的本事賺錢？」
上一次，他的意識彷彿不受控制的，被某個意志牽引著，現在想來，那個意志毫無疑問，是來自於魔族之中那神秘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創造者。
那個人只感到頭頂之上有些涼颼颼的，而且領口、袖管和腋窩之上，有一種緊繃的感覺。
不過從周圍人對於他的態度，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這位紳士或許是這裏最有影響、地位也最高的一個人。
「那些死去的人，你們又如何交代？是你們說這條路非常安全，我們才會給你們這樣巨大的報酬。
「系密特，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或許不得不改變一下你的行程。
「此刻，真正令人感到擔憂的，反倒是那些傭兵，或許應該請領主發布公告，限制這些傭兵在城裡隨意行動。」那個酒保說道。
久而久之，他也就練成一套本事，那便是看一眼對手的絕活，立刻能夠分辨出對手在傭兵之中應該擁有的位置和價值。
「奇斯拉特山脈外圍的幾個郡省，突然間幾乎在同時發現了魔族的蹤跡，這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好吧，讓我們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你有什麼要求，想要在這筆報酬之中分一杯羹？」那個人輕輕捻轉著鬍鬚問道。
雖然從她的規模看起來，這裏也算是頗為繁華，這裏或許比不上勃爾日，不過在北方領地，能夠和這座城市的一較長短的地方，並不是很多。
一下子令十幾個人死於非命，這至少需要有五、六隻飛行惡鬼。
「這裡有旅店嗎？我只需要一個乾淨一些的單人房間，旅店裡面最好有浴室，如果房間裏面有浴室，那就更加好了。」系密特說道。
「你又會些什麼？」那個人反問道。
轉過頭來，朝著遠處看了一眼，系密特繼續說道：「那個魔腸看上去相當不錯，除此之外，再來一鍋厚厚的濃湯，湯的主料可以是蛤蝌，也可以是小牛腰子，至於蔬菜，我喜歡高苣和生菜，甜品你看著辦。」
系密特一口氣點了一大堆東西，這下子，不單隻是那個酒保，連旁邊的人也呆愣愣地看著他。
「你去把斯帕克叫到這裏來，那裡可不是交談的好地方。」酒保說道。
「三千，至少三千。」系密特說道。
朝著櫃檯走去，系密特向那位酒保問道：「城裡是否有劇院，我想進行一場私人演出。」
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淋得差一點成了落湯雞的系密特，看著那些得以在巨大的綠色屋頂下藏身的人們，他實在是羡慕極了。
這道天然的褶皺，令高聳難以逾越的山脈，顯露出一條蜿軀狹長可以通行的缺口，唯一的障礙，或許就只有前方那座並不算太高的山嶺而已。
「到今天為止，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能夠在我發射完鋼針之前，還存活著的對手。」系密特故作高深地說道。
「我自認對『自由的風』的所有作品都非常熟悉，卻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一首，而且這首樂曲之美妙和高雅，即便在『自由的風』的所有創作作品之中，也絕對能夠佔據相當的地位。
「用不著什麼報酬，正是剛才的音樂吸引我進入這裏，我對於『自由的風』始終推崇備至，一直以來，都在模仿著他的風格創作樂曲。
「小傢伙，我原本以為你知道這裏，才故意說自己是作曲家，現在看來，你對於這座城市簡直一無所知。
將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面，雖然從那個垂死魔族那裡獲得的能力之中，耳朵遠遠比不上眼睛那樣敏銳，不過也足以讓他聽到幾百米之外的聲音。
遠處是兩道蜿軀相交的大山，如果說眼前這道山脈是大地的一道顯眼的褶皺的話，那麼前面那兩座山峰在系密特看來，無疑便是褶皺上面的褶皺。
「一隻手一次發射六根鋼針，是我的極限，我隨時帶著一千多支這樣的鋼針，我可以不問斷地在片刻之間，將所有這些鋼針全部發射完畢。
那枚金幣仍舊在滴溜溜地不停轉著，這一手系密特曾經練習了很久，但是直到他成為力武士之後，才能夠做到。
輕輕地捧著那些小心翼翼地拔下來的鋒利武器，那個人不由自主地緩緩點著頭。
他的父親留下了不少未曾公開過的樂章，其中的一些，是在父親看來並不滿意的作品，還有一些則是未曾完成的作品。
而那些急匆匆趕來的人們，顯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反應，他們同樣是被這美妙的樂曲吸引來的。
那個人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自己的襯衫上，同樣扎滿了一模一樣的鋼針。
不過還有一部分，卻是父親為母親專門精心創作而成，那是父親嘔心瀝血之作。
和注重紀律、重視集體作戰能力的軍隊不同，傭兵更為注重的是個人的技巧，能夠令自己最有效地存活下來的本領，就是最好的本事。
瞪大了眼睛看著系密特，過了好一會兒，那個酒保才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問題，你絕對是我所見到過最奇怪的一個小孩，就看著這的份上，這一頓我請客。
「熱愛財富、希望擁有更加美好發展的人，絕對不會在這裏找到他們渴望的東西。正因為如此，留在這裏的人，都願意接受這種悠閑的生活。」酒保說道。
沒有人會想到，在這樣一座隱蔽不為人知的山坳之中，竟然有一座城鎮。
說這番話的，是一位身材瘦長、臉色欠佳的中年紳士，從他那布滿倦容的臉，可以看得出來，對於歡樂的追求，幾乎榨乾了他的健康。
「噢——你真是一位挑剔的少爺，看樣子你家很有錢，但是像你這樣的少爺，不應該自己一個人出來啊。」那個酒保訕笑著說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把水晶球放在地上，這樣我就能夠確切地知道你的位置。」
「雖然我們向外面宣布，那些魔族是戰敗潰逃的魔族逃兵，不過我本人非常擔心，或許這是某種不祥之兆。
系密特再一次問道，想必有存活者逃了出來。
那個酒保說道，他的語調之中，帶著一絲自豪。
轉過頭來眺望了一眼遠處那兩座山峰，系密特靜靜地等待著暴雨的停歇。
「我似乎能夠猜到你們的打算。」系密特點了點頭說道。
還是因為那個地方原本就是神聖的祭壇，是那個獲得獻祭的可怕神靈，引領自己前往那裡？
「不錯，這座城市完全屬於史維特侯爵所擁有。」那個公務員說道。
那星星點點鋪散的燈光足以證明，這座城市的財富，比其他任何地方都顯得均勻。
「噢——非常有趣，看來我用不著替自己撒謊而感到遺憾，你現在顯然就在其中的一個地方附近，我已經等不及看到你帶來的答案了。
「沒有，或許是因為驚嚇過度，那三個人全都說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他們甚至沒有看到同伴是怎麼喪命的，只聽到旁邊的人發出一陣慘叫，緊接著便一頭栽倒在地。」那個人淡然地說道。
看了一眼那個人平靜的樣子，系密特突然間想起，剛才看到在前面那群翻越者的身後很遠的地方，還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
遠處的一點燈光令系密特想到，和波索魯大魔法師比起來，他離發現魔族蹤跡的所在要近得多。
突然間，一陣閃爍跳躍而出的寒光，令那個人猛然一驚，他飛快的將手搭在自己腰際的劍柄之上，不過與此同時，他也已然知道，眼前這個小孩並沒有多少惡意。
「如果你想要知道有關魔族的事情，有一個人或許能夠幫得上你的忙，他是個傭兵，不過在那些粗魯傭兵裏面，算是一個不錯的傢伙。」
「總數是三萬，如果保護裏面的人平安地出來，這筆錢就讓參与的傭兵團平分，不過，有另外一個辦法可以拿多一些，如果能夠殺掉魔族，就有資格拿四分之三，如果幾支傭兵團全都殺死了魔族，那四分之三在他們之間平分，剩下的四分之一再平分。」
「我剛才聽說了，你非常擅長音樂是吧？只可惜，我們的隊伍裏面，已經有了一個會唱歌讓大家感到歡樂和輕鬆的傢伙，我並不認為有誰能夠取代他的位置。」那個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在我看來，
「這樣正好，我原本就打算在這兩天進行一場公開表演，我的路費已經花得差不多了。」系密特說道。
「誰保證得了那些傭兵能夠將我們安全地帶出去？當初好幾支兵團都全軍覆沒在奇斯拉特山脈之中，那些軍團還擁有聖堂武士的保護。」
這座異常鬆弛的城市，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他朝著城裡走去。
外面這一圈城區原本顯然並不設防，但是此刻，系密特看到了一圈圍籬，很難想像，這些一人多高、用木板搭建起來的東西，能夠阻擋住魔族的進攻。
如果有五、六隻飛行惡鬼的話，那麼沒有理由讓倖存者成功逃脫。
「多少？一百？兩百？」那個人問道。
「呵呵，你騙鬼啊！」那個人絲毫不信訕笑了起來。
和勃爾日不同的是，這座城市的建造者，顯然並不希望將所有的繁榮和喧鬧堆壘，以至於擁擠在一起。
「這樣說來，我賺大了。」那個人笑著說道。
這是一座建造在樹木和岩壁之間的小鎮。
幸好這隻是一座並不是非常有名的小城。
「那麼閣下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已經說過了，任何人只要願意，就可以坐著船回去，我們不會另行收取任何費用，甚至還可以免費提供乾糧。」
勃爾日城裡雖然也擁有著同樣的建築物，不過那並不表示勃爾日的歷史悠久，而只不過是建造者個人喜好的表現。
難道是因為這些金屬塊存儲的閃電能量，原本就只有這麼多？還是因為雨水將大部分能量全都引入了地下？
對於傭兵來說，玩暗器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很多人，包括他本人，在這方面部有兩手，但是將暗器玩到了這種程度的人，卻非常罕見。
系密特根本無從得知，到底是什麼造成了這一切，是因為那個當作祭品被獻祭的魔族眼睛，臨死前釋放自己的能量所造成？
「我想知道我們還要被困在這裏多久？」
轉過頭，看了兩眼旁邊的角落裡面，那扭動的身體和那許多粗重的有些紊亂的呼吸聲，系密特發現他進來之後，這些聲音突然間小了許多。
對於這次能夠活下來，系密特確實有些意外，他始終弄不清楚，那塊金屬裏面儲存的閃電的能量，為什麼會這樣迅速地消耗乾淨？
這種以提供特殊服務為主的酒吧，雖然價格往往稍稍昂貴一些，不過在這裏，十有八九能夠享用到一頓令人滿意的美餐。
「你根本想像不到，我已經餓了多久。」系密特看了酒保一眼，問道：「你不會以為我付不起錢吧。」
「如果說這首曲子曾經流傳過，那麼我只能夠承認自己孤陋寡聞，我相信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品味得出，這首曲子的風格，和『自由的風』所創作的那些作品的風格，非常相似。
酒吧裏面的人，一開始確實因為那微微有些生澀的演奏，而流露出淡淡的訕笑，但是緊接著，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呆愣的神情。
水晶球之中的白色光芒，漸漸黯淡下去，最終又恢復到原本清澈透明的模樣，將水晶球重新揣回兜里，系密特看了一眼腳下的那個隱秘的小鎮。
「我相信，此刻你應該已在山脈外圍的附近，你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你的馬車，想必是打算翻越山脈，走最近的那條路。
「誰能夠保證，你們請來的傭兵確實有本事？又有誰能夠保證，他們能夠獵殺隱藏在山裡的魔族？」
「好吧，或許我會來為你捧場。」那個人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說道。
「對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已經兩天沒有在這裏散心過了，或許和你做一晚上的鄰居也很不錯。」那個花花公子笑著說道。
「如果魔族真的進攻，我們會躲到城裡去，這裏的領主是個不錯的人，而我們的城牆圍攏的範圍很小，因此容易防守。
這樣的感覺，對於他來說並非是第一次。
「小傢伙，你確實知道許多事情，多得甚至讓我感到驚訝。」那個人微微有些意外地說道。
難道是在等待嚮導的到來？
「僥倖逃脫的那三個人，是否有告訴你們，是哪種魔族，令他們的那支小隊幾乎全軍覆沒？」系密特問道。
「你能夠分辨我所演奏的，是否是新的作品嗎？」系密特問道。
「如果這首樂曲能夠被各位所演奏，這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雖然一聽到有魔族出現，便歇斯底里地驚叫著準備逃亡，並不是他所想像的真正應該有的反應，不過如此安靜、顯得一點都不慌亂、僅僅只是豎立起一道籬笆，同樣也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輕輕地推開房門，正對著門口站立著的那個酒保臉上微微有些訝異的神情，顯然證明了他剛才的猜測，這裏不是一個小孩子應該來的地方。
匆匆一眼，系密特甚至以為那個人擁有著貴族身分，那時髦的襯衫上面，別著紅色絲綢做成的玫瑰花，襯衫袖口的花邊高高地堆壘著。
系密特甚至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幸運地存活下來的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他的靈魂曾經從肉體之中飛出去。
小心翼翼地將那幾塊用獸皮包裹的金屬塊取出來，系密特猛地從背後抽出了他的彎刀，閃電般地反手朝著山岩劈出兩刀。
系密特漸漸地融入了此刻這個新的身分，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這樣的生活確實蠻有趣味的。
自從北方領地出現魔族以來，普通人想要在沒有聖堂武士的保護下，穿過魔族出沒的地方，總是會選擇夜晚。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系密特問道。
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得到別人的賞識甚至崇拜，這種感覺，要遠比混跡于交際圈裡面，在閑聊和吹捧之中度過有趣得多。
取過一張樂譜書寫紙，系密特將那首樂曲抄錄在紙上。
微微愣了一下之後，系密特終於意識到，那是波索魯大師交給他的那枚水晶球，所放射出來約光芒。
「拉高爾先生——」那個酒保提高了嗓門喊道：「現在這裡有一個發財的機會，正等著你呢！」
站在那精緻的金絲鑲邊的玻璃門前，系密特便聽到裏面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令他微微感到有些驚訝的是，那又是他所熟悉的樂曲。
剛才那個公子哥，突然間提高嗓門，說道：「我認輸了，這確實是我所從來不曾聽到過的樂曲，而且真的相當美妙！」
此刻，唯一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便是底下那座小鎮裏面，顯然聚集著許多人，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帶著沉重的行李，在系密特想來，這些人
「你們是否打算有所行動，據我所知，那筆報酬數量相當驚人，難道你們願意坐視這筆報酬落到別人手裡？」系密特問道。
這裏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個魔族的蹤影，只有一支防守嚴密的傭兵小隊，正乘著夜色翻越山口。
酒保說著，轉過頭去對旁邊的夥計說道：「問問米蒂，斯帕克是否告訴過她，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你還有什麼樣的需要嗎？」酒保繼續問道。
山谷裏面的天氣有些變化無常，剛剛還陽光明媚，突然間天空中下起暴雨來，豆大的雨點擊打得河面啪啪直響，猛漲的河水，將兩旁的河灘全部淹沒。
「如果你的演奏令人滿意，你所點的那些東西由我付帳，不過，有一件事情必須事先聲明，我希望聽到的是你創作的樂曲。」那個公子哥笑著說道。
「我現在開始，有些懷疑起你的身分來，你該不會是個探子吧？」那個人疑惑不解地問道。
系密特非常想看看，憑藉他的音樂才華，他可以得到多少喝辨。
旁邊座位上，一個打扮時髦的公子哥突然間說道。
「好好的去做吧，我正在設法解決閃電能量的難題，我有一個想法，等到你成功歸夾的時候，或許已經成功。」
「噢——整整一座城市。」系密特悚然動容地說道。
「我現在發現，你的胃口真是非常驚人。」
「沒有人能夠保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對於山裡的那幾個魔族，我們要遠比你更加關切得多。
此刻，系密特的模樣，實在和他的貴族血統相去甚遠，這同樣也令系密特相當滿意，他並個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特別是注意他的身分。
「但是我們已經交給你們的那筆錢呢？」
「你的那位國王陛下已詢問過你的行蹤，我告訴他，你我都已聽說了這件事情，你正在前往南方的路上。
幾天來忍飢挨餓，再加上長途跋涉，此刻他只感到，自己可以吞下一整頭牛。
裝作精疲力竭的模樣，他走到那個酒保面前，手指一彈，一枚金幣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了酒保面前的櫃檯上。
「但是現在，已經有不少輕信你們的人死了，我相信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看著眾人那略帶嘲弄的神情，系密特微微有些賭氣，他原本只是替自己找個臨時的身分，但是此刻他卻希望給予別人證明，證明他所擁有的音樂天賦。
「有人曾經聽過這首曲子嗎？拉高爾先生您聽過嗎？夏布特先生您呢？」首先回過味來的那個酒保，連忙問道。
「我覺得這些菜的味道相當不錯，是否能夠再給我同樣來上一份，這一次我自己付錢。」系密特說道。
只是有一個老兵打了個哈欠，說道：「快點回家，小傢伙，外邊不安全，你會成為魔族的點心的。」
陽光從遠處的山峰間投射進來，為這道山坳帶來了一絲光明。
儘管如此，系密特仍舊選擇了這家酒吧，因為和街頭的另外兩座酒吧比起來，這裏顯得高雅和安靜許多。
整座城市建造在一道低緩的山坡之上，被高聳的城牆圍攏起來的，只是方圓數十畝的一塊小地方。
在如此擁擠的地方，建造這麼多漂亮的建築物，自然會多費一番心思，正因為如此，在系密特看來，這座城市或許比不上勃爾日，更比不上京城拜爾克，但是說到精緻秀麗，即便那兩座名城，也未必能夠比得上這裏。
「當然，像你這樣有才華的音樂演奏者，我們絕對歡迎，只可惜，大部分來到這裏的人，和你完全兩樣，大部分人是傭兵，還有一部分，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難民。
那份精心烹調的晚餐已端了上來，此刻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旁邊人的態度已和剛才截然不同。
那個酒保連忙說道，顯然他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小孩是個貴族。
「你喜歡魚還是肉？這裏的鱈魚排和豆豉鮭魚都非常有名，至於肉食，不少人很喜歡這裏的雞柳，用奶油炸的，除此之外，這裏的牛排也不錯。」
「不過，另外一些人，包括我們，並不這樣認為，因為有消息說，數百里之外的另一個地方，同樣發現了魔族的蹤跡。
或許，此刻那些逃兵已然隱人群山的深處，對於魔族已然有所了解的他，知道不曾擁有自我意識的魔族，確實絲毫不在意死亡，但是魔族一旦擁有了自我的意識，她們同樣會感到恐懼和害怕。
聽到這個名字，酒吧裏面的所有人，都顯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怪不得，這裏的店鋪，看上去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沒什麼花俏的招牌，更看不到招攬生意的海報。」系密特點頭說道。
「尊敬的小創作家，我無從得知您是如何演奏出如此美妙的樂章，我唯一的請求是，請你將樂譜抄錄一份，您可以提出您所希望的報酬。」
在樹冠底下，還有用枝條編成的巨大屋頂，幾乎將整座山谷都完全籠罩了起來。
一塊夜玫瑰的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雖然系密特同樣也想到，這樣的酒吧裏面，或許隱藏著一些，對於他這樣年齡的小孩來說，並不適合的東西。
想到這裏，系密特朝著遠處那點燈光飛掠而去。
系密特無意于打擾那些先生們的好事，同樣他也知道應該如何對付這樣的場面，更非常清楚此刻的他最需要的是什麼。
不過，系密特絲毫沒有意願再一次進行嘗試，那一次的經歷，已令他終身難忘。
居住在這樣一座城市裡面的人，自然而然養成了精緻和細巧的習慣，這從街道的規劃，和城牆外的那些建築物的排列，便完全看得出來。
從空中絕對不會看到小鎮之中的景象，這不僅僅是因為，這裏茂密的樹冠，幾乎全部連接在一起。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否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整天以一個吟遊詩人的面貌，到處流浪。
突然間，他握住劍柄的手閃電般的一抖，幾道電芒般伸縮吞吐的劍光，在系密特的眼前疾閃而過。
如果這是一首粗疏、絲毫沒有水準的樂曲，或許還能夠說得過去，但是此刻，從眾人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讚賞的目光，顯然他們已然被那優美的旋律，以及隱藏在旋律之中的那種激情所感染。
至少系密特還記得自己的意識，曾經試圖令沾濕的金屬塊掉落出來，不過沒有肉體的幫助，這顯然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聽到這樣一說，系密特微微一愣。
「從北方領地逃出來的那些外來人，多多少少給我們帶來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聽說在北方領地，很
「這位先生所想的問題，我們同樣考慮過，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讓那些傭兵通過山口進來。
突然間，他看到自己胸口顯露出一陣白光。
那個酒保悠然地說道。
那個酒保稍微思索了一下，轉過頭去，對身邊的一個夥計吩咐了兩句。
系密特知道，如果想要知道其中的答案，最好的辦法，無疑是請教波索魯大魔法師，但是這件事情，偏偏不能夠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系密特在腦子裡面回想著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那幾首樂曲，他的手指不經意地輕輕在豎琴的琴弦之上彈奏起來。
無論是他所點到名字的人，還是旁邊站立著的眾人，全都紛紛搖著頭。
系密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朝著一旁的表演台走去，表演台僅僅只是三個台階高的一個小平台，五六個樂師演奏著不同的樂器。
酒保呆愣愣地看著系密特的桌子說道。
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越是顯得安全，這早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那個酒保點了點頭，他轉過頭來，對著系密特說道：「我現在確信，你真的可以依靠表演來謀生，我相信你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能成為第二個『自由的風』，甚至還有可能超越他。」
不過按照地理位置來看，系密特更願意相信是前者。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正如系密特想像的那樣，波索魯大魔法師那瘦削的臉龐，出現在水晶球之中。
幾乎每一個人都確信，自己絕對沒有聽到過這首樂曲，他們甚至用那交錯的眼神互相詢問著。
「你好像知道許多事情，好吧，實話實說，在這裏的人分成兩種意見，那些已經進去的人相信，那些魔族並不難以對付，頂多是兩三個聚攏在一起的魔族士兵。
雖然系密特並不太過在意食物的美味，不過他的不太在意，只是相對於那些挑剔已極的貴族而已。
籬笆口雖然有一隊士兵駐紮在那裡，不過當系密特走過的時候，他發現那些士兵顯然根本就不太注意他。
「我們這座城市雖然未必有名，不過卻有著小繆茲克之稱，雖然無法和真正的音樂之城『繆茲克』相比，這裏也從來沒有出現過真正的音樂家，不過居住在這裏的居民，對於音樂的喜好和鑒賞能力，絕對不次於繆茲克城。
但是在這裏，每一個時代的建築物都連成一片，那些老的建築物，被小心翼翼地包裹在中間，這些不同時代的建築物，組成了一座座天然的廣場，而這些廣場和廣場之間，則是布滿商鋪的繁華街道。
「他會些什麼？」系密特問道。
系密特儘可能地令自己表現得粗魯一些，他知道到這裏來的人，絕對不會文縐縐地說把菜單拿來。
「而我們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我們花費了巨額代價，邀請了許多最為優秀的傭兵前來。」
波索魯大魔法師再一次拋出了香甜的誘餌。
系密特突然間感到，這座城市的居民，好像太過安然和悠閑了一些。
「是你找我？」
系密特相信，這座城市肯定擁有著超過勃爾日城的漫長歷史，因為靠近河邊的那些建築物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各種年代曾經盛行過的風格。
「或許這是一支魔族的小隊，或許更加糟糕，恐怕魔族即將會發起全面性的進攻，正因為如此，我們打算看看風頭，畢竟和那筆報酬比起來，我們的性命更加重要。」那個人說道。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遭到了魔族的攻擊，魔族好像從天而降，事先根本就沒有任何徵兆，便出現在他們中間。」那個人說道。
有些生澀，自從被玲娣姑姑帶離了家之後，系密特很少有機會再一次接觸琴弦，技藝上的生疏在所難免。
此刻，他只能夠躲在山崖旁邊，一塊突兀的岩石底下，一個極為狹小的凹洞裡面。
「難道你們不擔心會受到魔族的攻擊？」系密特問道。
「如果你們想要回去的話，是你們自願放棄這場交易，我們好像沒有義務退還訂金，我們的保證，是將你們送出去，而此刻我們仍舊在努力完成這筆交易。」
「兩三隻魔族？我們已經知道有兩支隊伍全都死在了山裡，我們或許將是下一批犧牲品！」
「小傢伙，你知道實在太多了一些，確實有人死了，整整兩支隊伍，總共十五個人，逃出來三個人，其中的一個是嚮導。
系密特自豪地說道，他並沒有撒謊，在奧爾麥森林，他確實因為這樣，而成為那裡最受歡迎的寵兒。
「相當不錯的劍技，至少不在那些宮廷劍術師們之下。」
「如果你想要找我的話，就來這裏。」系密特說道：「系密特，這是我的名字。」
「或許你們並非沒有任何行動，自己不進去，也許會派幾個探子跟進去，這樣萬一前面那批人全軍覆沒，你們也可以知道是什麼東西殺死了他們，如果他們平安無事，你們的采子便可以公然站出來。」系密特笑著說道。
系密特驚訝地看著酒保，他實在看不出，這裡有人感到緊張的樣子。
「只要不對那些魔族發起攻擊，那些魔族同樣也不會展開殺戮，而這對於我們這裏的人來說最為合適。
「我看上去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嗎？我靠自己的本事掙錢。」系密特故意裝成老江湖的腔調說道。
「泰克，這位小兄弟的帳，算在我的頭上。」
「那倒並非因為這個原因，或許是住在這裏的人，都只在意能夠平平安安地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吧！
那個人看了系密特一眼，逕自在旁邊的椅子上面坐了下來。
系密特順從地按照波索魯大魔法師的意思去做，他小心翼翼地將水晶球碰了碰旁邊的山岩，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符合要求，不過腳下那片微微向外傾斜的斜坡，顯然會令水晶球掉落下去。
他可不想進入一家異常擁擠、而且空氣中充滿了汗臭味和嘔吐味的酒吧。
小心翼翼將金屬塊藏好，系密特探出頭去，朝著遠處眺望。
系密特非常清楚，可以這樣做的，都是久闖江湖的老手。
看著那個人走上樓去的背影，系密特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嘲笑，輕輕地將那被削斷的衣領取了下來。
下面那座隱秘的小鎮裏面發生的爭論，令系密特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情況。
對於酒保如此幫忙，系密特只能夠用點頭表示感謝。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不得不由衷感嘆造物的神奇。
幾點游移的燈光，顯然是騎兵正在巡邏，不過系密特仍舊在街道上，看見來來往往行走的人群。
「報酬是多少？」系密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