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四集 信仰與權術
第二章 狡猾和忠誠
塔特尼斯侯爵不得不承認，此刻他在進行一場賭博。
平心而論，系密特的哥哥，即剛剛受到正式晉陞的塔特尼斯侯爵，對補能夠收拾那位不知好歹的內閣總理大臣，絕對舉雙手贊成。
詹姆斯七世並不經常讓那些噴泉開數。
從這一點看來，成立「國務諮詢會議」確實是正確的做法，不過也暴露出了它的不足之處。
「不過，無論哪個等級的會計師，都只能夠直接向您彙報，至補工作的分配，倒是可以讓那些等級的會計師負責。
「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那位至尊的陛下緩緩地說道，他的語氣顯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除此之外，我能夠給予你的另外一個忠告就是，儘可能低調地前往南方。
「與此同時，只要和這件事情稍微有關的人員，全都罰沒一年的津貼。
不過，這同樣也是一個契機，只要手法運用得當，這也能夠令自己迅速獲得那些人的承認。正因為如此，這位深受國王陛下寵幸的財務大臣，才下定決心進行這場賭博。
聽到這樣一說，原本存在補那位至尊的陛下心中的最後一絲懷疑，也蕩然無存，他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完全可以肯定，依維並沒有在為他的豐友美言。
事實上，此刻他甚至在思考著，是否要毀滅幾個有分量的人物，以便讓那些自以為是的白痴，變得聰明一些。
「毫無疑問，這樣的想法，對於陛下來說由來已久，只是這一次，他正好有機會令它成為現實，你我想必都最為清楚，誰會是最強有力的反對者。」塔特尼斯侯爵笑了笑，說道。
總之他們自然非常清楚，此刻的話題是多麼敏感。
「那個私底下的聯合，之所以能夠成立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佛利布俠爵的強硬，他原本就是內閣之中的強硬派，不過此刻他想必是最惶恐擔憂的一個。」除此之外，另一個原因是，那些官員們為了共同的利益，使得聯盟異常緊密，不過此刻，只要陛下您暗示這些官員之中的某一個人站出來頂罪，就放過其他的所有人，毫無疑問，他們將會刻互相進行攻擊和利誘。
不過，這隻能夠私底下想想而已。
但是，此刻道格侯爵的那句話，提醒了他。
更何況，還得保證他們個個忠心耿耿，而不至於和底下的群臣流瀣一氣。
「我相當懷疑，如果我未曾下定決心離開蒙森特來到這裏，如果未曾認識你，並且進而獲得陛下的恩寵，我的那個喜歡自由的弟弟，是否會走上和我父親相同的道路。」
如果說，剛才那位至尊的陛下心中確實有許多的不滿，那麼現在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
心中大定的塔特尼斯侯爵，開始考慮起接下來，應該如何為下一步鋪路了。
雖然從心底，他確實討厭無謂的奢侈浪費，不過這位至尊的君王同樣也非常清楚，他無力阻止這種風氣的蔓延。
「平心而論，我確實希望我的香水經營，能夠為我帶來豐厚的利潤，不過那並非是現在，而是將來。
他非常清楚想要對這位至尊的陛下加以隱瞞，是絕對不可能的，京城之中到處都充滿了這位至尊君王的眼線。
「那些因為死人而受益的人，可以勒令他們，將因此而侵吞的錢財歸還出來，除此以外，還得再加上一筆重重的罰款。
他只需要讓那位至尊的陛下知道，他是個沒有太多野心、對金錢充滿了渴望、卻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去賺取金錢的人。
同樣「國務諮詢會議」在忠誠方面也絲毫不缺乏，曾經發生過的忠誠危機，已然將那些不忠的成分完全剔除乾凈。
「國務諮詢會議」在智慧方面並不缺乏，如果因為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而將財務大臣算上，「國務諮詢會議」至少擁有兩位智囊。
而北方領地的巨大虧空，更是令他到了爆發的邊緣。
不過現在想來，這種意氣用事的做法絲毫沒有用處，如果沒有辦法給子各部門和內閣重臣以有效的制約，他們仍舊會再一次聯合起來。
「不過此刻，我從香水廠，以及幾家屬於我的珠寶店獲得的金錢，僅僅只是令它們得以維持下去而已。
「陛下，無論什麼事情，也不值得您親自跑一趟，您只要吩咐宮廷侍衛追趕我們的馬車就足夠了。」塔特尼斯侯爵連忙誠惶誠恐地說道。
「先回答我的問題，此刻我期待著聽到答案。」那位至尊的陛下不以為然地說道。
「然後，你將不得不作出取捨，你將有兩種選擇，或是設法在海軍之中豎起威信，這比較困難，至少要擁有一次勝利，而勝利又和運氣以及時機有關，但是你偏偏不能夠在南方逗留太久。
這座查理王時代所建造的巨型噴水池，原本就是為了在最為炎熱的夏季消署、降用的。
塔特尼斯侯爵連忙回答道。
「現在，正好是讓他們接受這一切的時機。
「不過，我現在非常慶幸當初做了這件事情，你絕對可以想像，一個手藝精堪的匠人和一個農夫比起來，誰能夠替我創造更多的利益。
四下無人，法恩納利侯爵直截了當地問道。
「除此以外，陛下是否想過，當天平的一端高高蹺起的時候，另一端無疑會垂落下。」
透過那敞開的窗屍，看著窗外，雖然迎面吹來的是陣陣熱風，但是此刻如果將玻璃窗關上的話，絕對沒有人能夠忍受住裏面的悶熱。
「陛下，您想必最為清楚，各部提出的那些預算申請，到底有多少真實成分。我非常清楚，這令您極為惱怒。
「這樣做，並不是讓那些虧空全都暴露出來，我相信，如果所有的虧空全部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恐怕將整個國庫都填進去都不夠。
「陛下您本人用不著去管那些極為煩瑣的事情，完全可以放手讓那些會計師們為您管理王朝的財富，您只要聽取他們的報告，這同樣也能夠避免已站立在高位上的那些會計師，聯手矇騙陛下您。
「事實上，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國庫裏面隱藏著多少虧空和漏洞，如果將這一切全都揭露出來，足以將幾倍于伽登的死人，掩埋在裏面。即便此刻，我同樣不敢說，手中的帳目裏面沒有絲毫的虧空。
「陛下，只需能夠湊齊足夠數量的會計師，如何令他們忠誠于王國忠誠于陛下您，絕對不成問題。」
從那深鎖的雙眉，這位財務大臣清楚地感覺到，這位至尊的陛下此刻心中已然顧慮重重。
聽到財務大臣所說的這樣話，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已然沒有了絲毫的疑惑，現在看來事情就是那麼簡單。
兩個僕人端著臉盆、裏面浸著毛巾走了過來，對
「你所謂的精通會計的僕人，就是這樣造就出來的。
「陛下，您完全可以派人核查那幾家店鋪的帳目，它們繳納給國庫的稅金比例是七成利潤。
聽到那位至尊的陛下，鄭重其事地向自己質詢，塔特尼斯侯爵的心中別提有多麼興奮了。
「前面所說的這些，僅僅只是表面之上能夠獲得的東西，真正的關鍵在補，感到害怕，並且為自己命運感到擔憂，會讓那些原本貪婪而又蠻橫的官員們，不得不暫時低下他們的頭。
「勸說我什麼？」
但是令他顧慮重重的是，如何有效地控制這支兵團，如何獲得絕對的忠誠，怎樣令他們不至於權力過大而變得有害？
遠處正對僕人們吩咐和交代著的塔特尼斯侯爵，聽到了那隱隱約約的嘆息聲，他的嘴角流露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既然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那些貪圖奢侈享樂的人，仍舊會繼續他們的生活和樂趣，那麼何不讓他們把錢交給國庫？」財務大臣連忙說道。
說到這裏，塔特尼斯侯爵連忙閉住了嘴巴。
「我最親愛的朋友，那些海盜，南方所發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陛下真正所關心，但是對你卻確確實實是一場考驗。
所有這一切，都是令他猶豫不決的原因。
旁邊的道格侯爵讚歎著說道：「我記得安德雷恩大帝時代，那位赫赫有名的宰相里奧拉，曾經說過，讓一座倉庫遠離盜賊的辦法，既不是多加幾把鎖，也不是增加警衛的數量，而是讓每一個警衛睜大他們的眼晴，豎起他們的耳朵。
「眾所周知，絕對不可能存在一個完美乾凈的世界，總是會存在著藏污納垢的地方，政治更是如此。
塔特尼斯伯爵早已經猜到，這位至尊的陛下心中猶豫不決的到底是什麼。
「您還可以制訂特殊的法律，來約束和懲罰那些不忠於您的傢伙，這會令他們真正感到畏懼。」
「如果您擔心各地方會群起而攻，或者消極以待的話，您完全可以威脅他們說，您打算徹查地方帳目。
不過，此刻無論是道格侯爵，還是財務大臣和他的盟友，更希望能夠快點離開。
「去這些店買東西的顧客，全都是十幾年、幾十年、甚至祖祖輩輩就保留下來的老客戶，一旦停止經營，很難說等到奢侈稅降下來、再重新開張的時候，曾經的顧客是否還來光臨他們的店鋪。
這位年輕的財務大臣非常高興，看到自己已在盤根錯節的京城裡面，撒下了無數蔓藤的種子。
「陛下，您是否認為，沒有我所經營的那幾家奢侈品商店，京城裡面便不會存在向夫人、小姐們出售香水以及珠寶首飾的商店？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這裏，陛下您打算如何收拾這樣的局面？更何況，別說京城裡面的各個部門牽連的有關人員，即便內閣之中涉嫌的人，和他們有關的家族，恐怕已然佔據拜爾克的一大半了吧。
「陛下，您或許對經營那些價格昂貴的奢侈品的店鋪，並沒有什麼了解，這些店鋪並非是隨意便能夠招攬生意，從中獲得豐厚的利潤。
想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打定了主意。
「那些海盜自然有海軍去對付，真正令陛下感到惱火的，想必是那連續的失敗。
「陛下，我認為，道格侯爵所說的那句話最至關重要，和這起事件有關的主犯，毫無疑問全都要得到嚴厲的懲罰。
四周那密布的噴泉，逼退了那炎熱的天氣，從涼亭頂上噴出的水霧，將整座涼亭完全籠罩在了裏面。
除此之外，道格侯爵也經常能夠提出一些高明的意見，他雖然不是一個獨當一面的人材，不過卻是難得的助手。
這一次，在遙遠的那個不起眼的小城幣所發生的一切，對於總理大臣佛利希侯爵，以及內閣之中的其他官員來說，幾乎已站在了懸崖的邊緣。
正因為如此，此刻「國務諮詢會議」最顯得缺乏的，便是維護威信的手段。
他倒是記得自己的財務大臣有那麼一份報告，只是當時看到上面提到，將奢侈品稅額提高到七成，令他感到有些難以做到。
朝四周掃視了一眼，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轉過頭，盯著他的財務大臣說道：「我剛才突然間想到的那件事情便是，一時之間想要找到近千名會計，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不過據我所知，你的僕人之中，倒是有許多精通會計的人，而且數量有兩三百之多。」
「除此之外，還可以讓他們經常互相交換監察的部門，這可以避免那些會計師和各部門官員互相勾結。
雖然可以用國家的名義下令徵召會計師，不過那樣一來，徵召來的會師的忠誠之心，便值得懷疑。如果用高昂的薪金，吸引那些會計師為丹摩爾王朝服務，近千名會計師每一個月的薪金，再加上津貼，無疑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但是，此刻卻容不得他有所保留，事實上他非常清楚，國王陛下此刻最希望聽到的，便是他的發言，畢竟揭開那個可怕黑幕的人，正是他的弟弟，塔特尼斯家族奇迹一般的幼子。
「陛下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將駕的緩繩套在他們的頭上，『國務諮詢會議』原本就是最為有效的緩繩，只不過那些官員原本極為杭拒，而且他們顯然在私底下聯合在了一起，共同抵制『國務諮詢會議』對他們的監督。
「我知道塔特尼斯侯爵，並不希望他的僕人獲得重要的位置，這隻會令他失去所擁有的最大一筆財富。
不過此刻再改口已然不可能，這位至尊的陛下只好輕輕地拍了拍法恩納利侯爵的肩膀，說道：「親愛的依維，放心好了，我並非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財務大臣所設想的這個架構，用於那些會計師確實有些小題大做。如此有效的架構，應該用來組建那支他夢想已久的兵團。
那位赫赫有名的、丹摩爾歷史上最大的花花公子，曾經建造過許多別出心裁的建築物，不過最終被保留下來的，就只剩下這座巨型噴水池而已。
「事實上，你原本就是帶著陛下賜子你的屠刀前往那裡，對他們的判決書，早在你還未曾離開京城的時候，已填寫清楚。
離開王宮，道格侯爵自然是一個人獨行，法恩納利侯爵則和財務大臣共乘一輛馬車。
「最高等級的，將是那些最得到您信任、最忠誠、同時又最擅長從一團亂麻般的預算報告之中，抓出疏漏來的那幾個會計師。
這座宅邸裏面永遠顯得極為熱鬧，大廳裏面聚攏著正在閑聊的官員，他
那位至尊的陛下，顯露出一副剛剛想起這件事情的模樣說道，不過他的眼神之中，卻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絲犀利的目光。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讓我的僕人之中懂得會計的那幾個人，挑了一些原本就是識字、而且會數字計算的人，又花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教會了他們一些基本和常用的會計核算方法。
「遵命陛下，我打算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請求您增加一項教育預算，開辦一些免費的國家學校，讓這些學校傳授一些基本的閱讀、寫字和數學運算的課程。」財務大臣連忙回答道。
「更何況，京城裡面還有我所經營的店鋪在那裡，可以作為比較，如果其他店鋪的商品價格明顯高於我的店鋪，這對補他們來說，無疑是自取死路。
「除此之外，說我的僕人裏面有很多精通會計的人，那完全是外面的謠傳，我的僕人們確實都懂得一些會計方面的東西，這是我讓他們能夠在宅邸裏面工作而制訂的規矩。當初之所以這樣作，是因為要讓財政部搬到這裏來，懂得一些會計知識的僕人，會有一些幫助。至少他們不會在搬運報表的時候，將報表的次序打亂。
「你絕對不能夠在這件事情上花費太多時間，這是最關鍵，同樣也是最糟糕的地方，更為糟糕的是，南方所發生的那些事情，要遠比你上一次的北方之行複雜許多。
此刻，這位財務大臣終於完全放心，他確信自己，已然在國王陛下的心中，站穩了腳跟。
「我雖然並不完全認同財務大臣閣下的發言，不過在北方領地，還籠罩在魔族威脅的陰影下的時候，身為政治中樞的京城，確實不宜發生重大的動蕩。
「兩個月裏面，我就發現了六個在帳目中做手腳的，更有人和店鋪掌柜聯手來矇騙我。
當初他一見到還只是伯爵的大塔特尼斯，便已然知道這個年輕人鑽營的是什麼，正如依維所說的那樣，他絕對不可能擁有著太大的野心。
此刻只要稍稍用力推一把，毫無疑問，內閣之中的大部分重臣，都將掉落到那無底深淵之中，摔得粉身碎骨。
說到這裏，這位精明幹練的臣子，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那位至尊的陛下，國王陛下那緊皺的眉頭和深思的模樣，令他感到稍稍放心了一些。
而塔特尼斯侯爵擅長經營，也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早已經聽聞他所投資的產業遍布整個拜爾克。
「但是我同樣也知道，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我的弟弟系密特，偶然間揭開了掩蓋在伽登的那道黑幕，您並不會扳著面孔，將所有的預算申請都阻檔回去，為什麼？因為這就是政治。
說到這裏，他再一次重重地嘆了口氣，不過這一次卻是如釋重負的嘆息聲。
「為什麼你不給我一些明確的指點，對我難道還要顯示謙遜？還是老兄你吝音你所擁有的智慧？」扶恩納利侯爵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道。
當然他絕對不敢，將剛才對自己最忠實的盟友解釋的那番話再說一遍，他的藉口只能夠是，那些僕人僅僅經過一點點的訓練，而且他同樣也擔心，僕人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出現漏。
「如果我處在你的境地，我會讓我的弟弟頂在前面，對付那些海盜。
「至補說到漲價，經營這些買賣的商家，都非常清楚制訂價格的規矩，隨意漲價，只會令他們的顧客從此徹底拋棄他們。
「我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認為，和這件事情直接有關的官員，如果不給予嚴厲懲罰，將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先例。」道格侯爵同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有些在意的，反倒是你是否能夠令陛下感到滿意？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四處無門的年輕人，如果沒有真正的實惠，他絕對不會幫任何人的忙。
「陛下，您甚至可以拿出一些獎賞，比如找到一個財政虧空，就獎賞那個發現者千分之一的金額，這肯定會令那些會計師，恨不得將歷年的舊帳本全都翻找出來看上一眼。
說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注意到，身邊的法恩納利侯爵顯露出惶恐的神情，他立刻醒悟到這番話，無疑將自己最信任的這個重臣，也包括了進去。
「我相信陛下您，絕對不可能下令將所有的垃級場和糞池全部堵塞，因為那樣做的後果，必然是令整個世界變成一個巨大的垃級堆和糞池。
聽到這番話，那位至尊的陛下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當然，我相信，如果某一座垃級堆已然草生出致命的瘟疫，陛下仍舊會毫不猶豫地將它焚燒，並且掩埋。在我看來，此刻您所需要做的，也正是這樣，就像許多虧空由來已久一樣，伽登的死人堆，恐怕也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想必那個巨大的糞坑，就像是其他任何一種令人垂涎欲滴的財富一樣，在知情人之中，一代又一代地流傳下來。
「一個真正的會計師，如果用學徒的辦法培養，大概需要年事情，即便會計學校，也至少需要完成兩年的學業，但是會計師真正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也就只有那幾個。
能夠借光享受到這難得涼爽的自然，就只有這位至尊的陛下最信任的臣子。
這個回答令他非常高興，雖然他猜想十有八九並不可行，丹摩爾王朝歷史上並非沒有進行過這樣的嘗試，最終的結果，全都以花費驚人、收效甚微而告終，不過能夠有這樣的想法，足以令他感到欣慰。
聽到這樣一解釋，法恩納利侯爵連連點頭，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盟友此刻最希望的是什麼，事實上，那原本也是此刻他所渴望的東西。
「毫無疑問，他要遠比我合適得多，由他去作出決定，或許你的南方之行會變成又一次奇迹之旅，也說不定。
「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僕人，已是第五批人，財政部總是有無數能夠讓他們練習的東西，而我的屬下們，也樂得有人代勞他們的工作，這樣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輕鬆地閑聊。
「罰沒的津貼和罰款自然可以充實國庫，而那些受到構抑的有關人員，也可以令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感到害怕。
那位至尊的陛下立刻追問道，道格侯爵和汰恩納利侯爵所說的那些話，原本就是他剛才也已然想到的，此刻不過是又得到了一番印證而已。
「他在這些僕人的身上花費了不少的心血，進行了許多投資，讓這些僕人掌握會計的技巧，無疑便是諸多投資之一。陛下應該有所耳聞，塔特尼斯侯爵擅長經營和理財，他
而此刻那些對自己感恩戴德、並且很快便會飛黃騰達的僕人們，將成為他牢牢佔據此刻位置的強援。
「陛下，您或許漏過了我最近遞交給您的一份報告，即便再貪婪和渴望金錢，我也絕對不會在此時此刻引起陛下您的不快。
突然間出現在背後的聲音，令兩位大人物嚇了一跳，他們連忙轉過頭來，原來那位至尊的陛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站在他們的身後。
「我非常希望等到魔族徹底消失之後，我所經營的香水，或許還有葡萄酒、珠寶首飾，能夠成為塔特尼斯家族最值得驕傲的產業。
按照這樣的設想，忠誠和約束都絲毫不成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讓誰來擔當這支兵團的統帥？
看到財務大臣遠去，國王陛下湊到法恩納利侯爵的身邊，低聲問道：「你是否知道，塔特尼斯侯爵所提出的那個建議，會不會是為了讓他的僕人獲得重用，並且佔據重要位置而提出的？」
稍微思索了一下，塔特尼斯侯爵用充滿猶豫的語調說道：「陛下，恕我直言，或許掩蓋在伽登之上的那層厚厚的黑幕，並非只是在陛下您職掌權力之後，才存在那裡。
「我相信，任何一個地方的帳本翻開來，總是能夠找出一大堆的虧空，如果深諳政治的人，絕對會暫時順從，並且縮減開支，以便渡過眼前這段困難時期。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對於盟友的提問，塔特尼斯伯爵連連搖頭。
「以你對陛下的性格的了解，你認為他會出現這樣的疏忽嗎？如果這並非是疏忽，那又意味著什麼？
「至於地方上，同樣也可以這樣做，既然可以有巡法官，同樣也可以有巡檢審核會計師，陛下還可以下令限制地方津貼，並且取消一切部門津貼。
「再說得聳人聽聞一些，我甚至懷疑，堆壘起王宮的某些磚牆，就是那些掩埋在伽登的死人燒制而成。
「眾所周知，有競爭才會有壓力，有進取才會有動力，等級制度無疑是前人發明的最為有用的工具，在那些會計師裏面，同樣有必要設置一些等級。
「七成的稅額，那些店鋪難道不會關門，不再經營下去？或者令奢侈品漲價也是一個辦法。」詹姆斯七世疑惑不解地問道。
「反倒是微服私訪的奇特行徑，會加重你在那些海軍將官心目中的分量，萬一運氣好，在路上你還有所發現，毫無疑問你還將獲得更多更意想不到的收穫。
「說得不好聽一些，或許整個丹摩爾王朝所有能夠被數得上的職位，都曾經有人往那裡掩埋過死人。
正說著，那座樣于奇特的宅邸，已近在眼前。
「你們倆怎麼看？」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國王陛下沉默了好一會兒。
首先，從這位至尊的陛下的腦子裡面，跳出來的人選正是那位道格侯爵。
「現在我已經將所有的會計師，用我的僕人取代，他們拿的酬勞要少得多，而他們的忠誠和勤奮卻無庸置疑。
現在對於他來說，如何平穩地坐在財務大臣的位置上面，如何讓周圍的人接受他，並且進而躋身於拜爾克真正的上流貴族之中，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受到他們的承認，已成為他真正希望得到的東西。
「平心而論，這個職位，應該屬於你的弟弟，在勃爾日發生的一切，證明他比我更加合適統帥一支軍隊。」
「事實上，我始終認為，能夠擁有你、塔特尼斯侯爵的忠誠，是我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
聽到這樣的問題，法恩納利侯爵連忙回答道：「陛下，據我所知，侯爵對於他的那些僕人全都看得很重。
雖然考慮到他們能夠起到的作用，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這也值得，不過能夠為利益所吸引的人，同樣也會因為利益而背叛。
問題的答案，他早已經準備妥當。
即便這件事情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這位侯爵大人也不得不考慮到，那些因為這件事情而粉身碎骨的人，他們的家人以及親屬十有八九，會將自己恨得咬牙切齒。
但是，此刻那炎熱無比的天氣，卻令他不得不躲進這厚厚的水的帷幕之中，現在即便是塔特尼斯家族那座奇特的宅邸，也熱得令人感到難以忍受。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依維說得絲毫沒有錯誤，塔特尼斯家族最令人垂涎欲滴、最擁有價值的財富，便是那些能力出眾的僕人。
他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能夠聽到他說話的聲音，這才同樣低聲說道：「我絕對沒有那個想法，毫無疑問，那些會計師將成為招人怨恨的對象。」
他連忙繼續說道：「陛下，如果說知情不報是不可饒怒的罪行，為陛下您管理國庫的我，絕對不敢說自己清白。
雖然這位著名豪宅裏面的溫度，並不比外面低多少，不過仍舊令扶恩納利侯爵感到舒服許多。
而這偏偏是他此刻最不希望得到的結果。
「陛下，您以慷慨和公正為世人所聞，您自然非常清楚，應該如何對待這幾個等級最高的會計師。
「這隻是為了讓那些會計師不至於和各部門官員勾結，因為誰都會希望獲得那千分之一的金額，而那些會計師又無法保證，他們的繼任者絕對不會查找他們的帳目。」
「毫無疑問，這會令事情變得最為簡單。
從那座被水包圍的涼亭出來，那酷熱的天氣，令每一個人更感到難以忍受，那火辣辣的空氣，就彷彿燒熱的烙鐵一般灼燙。
塔特尼斯侯爵一邊說著，一邊偷眼觀望那位至尊的陛下臉上的神情。
「不過，對於那些貪婪成性的傢伙，如果不給予嚴厲的教訓，而使他們仍舊絲毫不知道收斂，這同樣也不是一件好事。」旁邊的法恩納利侯爵連忙回答道，這是他早已經和好友商量好了的。
三位紅得發紫的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雖然有些建議，不過怕引起誤會。」塔特尼斯伯爵搖了搖頭說道：「我親愛的朋友，你是否注意到，陛下並沒有明確地說出，在這一次的任命之中，你和我的那個調皮的弟弟，誰才是主導者？」
原本皺緊了眉頭的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臉上已微微帶有一絲笑意，他確實未曾想到過如此遙遠。
只要一想到那些數額驚人的預算報告，這位至尊的陛下完全可以肯定他想要對付的那些傢伙，將會比他更加慷慨地對待他派去的會計師。
「毫無疑問
「我不敢肯定，佛利希侯爵對此是否確實知情，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如果用心追查下去，他絕對脫不了干係，甚至整個內閣裏面沒有一個人脫得了干係。
支撐不住這樣只有消耗，卻少有充填的局面。
「據我所知，他非常在意，同時也最為希望能夠停留在財務大臣的位置上，因為這是一個最能夠體現他所擁有的價值的職位。」
「至於比較次要的那些有關人員，可以用拘審的名義扣押起來，讓他們自己表示給予什麼樣的懲罰。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如果那個隱藏的黑幕真的被徹底揭開，或許他將會被京城之中將近半數的家族，看作是永遠無法和解的仇敵。
他連忙壓低了聲音，湊到塔特尼斯侯爵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突然間想起，你剛才向陛下提議，組建一支由會計師組成的財務核查團，想必你打算向陛下推薦你的那些僕人們吧。
聽到這句話，塔特尼斯侯爵立刻顯露出一副有些為難的神情。
「氣勢恢宏的車隊，絲毫無益於收集那些海盜的情報，而公開的欽差身分，只會令你感受到軍人們充滿敵意的目光。
為了這個答案，他反反覆覆思索了兩天兩夜，其中最花費心思的，是如何準確揣摩陛下的心思。
「無論是葛勒特將軍，還是那位死去的克曼狄伯爵，他們都不是白痴和無能之輩，我相信南方的海軍應該差不了多少，他們欠缺的，或許是政治頭腦，不過說到打仗，他們應該有一手。
這完全是因為，要讓這些噴泉工作，所花費的金錢數量相當驚人。
「其他的等級可以隨意設置，人數可以相對小一些，不過最好能夠令他們看到獲得爵位晉陞的希望，毫無疑問，這將會是最大的動力。
用陛下對他的好感，和他以往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無比忠誠的形象，來賭他能夠在將來的仕途之中平靜無波。
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這或許是他最為期望的事情。
「這個建議非常不錯，等到那些魔族從丹摩爾徹底消失之後，我肯定會加以考慮。」那位至尊的陛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們的連續失敗肯定有原因，而你最有可能獲得國王陛下讚賞的機會，便是找出那些他們始終不曾知道的原因。
「你應該非常清楚，現在的局勢到底怎樣，難道你的精力充沛得無處發泄？為什麼仍舊在做這種引導時尚、令眾人追求奢侈享樂的勾當？」
再加上最近這一兩個月以來，內閣和各部門的那些官員聯合對自己施加壓力，一股鬱悶之氣早已經鬱積在他的心頭。
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這位深受國王寵愛的侯爵對於盟友絲毫沒有隱瞞，事實上，他甚至擔心這件事情會令盟友不開心。
「塔特尼斯侯爵大人所設想的方案果然精采。」
那位至尊的陛下微微點了點頭，他又朝四周看了一眼之後說道：「先讓你的那些僕人暫時幫一些忙吧，等到找到替代的人，我會把他們歸還給你。
除此之外，還想讓陛下知道的，便是他所擁有的忠心，他的忠誠之心並非強烈得誇張，卻很實際，而且穩固。
雖然這裏除了道格侯爵，便只有他最為忠實的盟友，不過聰明如他這樣的人，仍舊不希望落人口實。
塔特尼斯侯爵聳了聳肩膀說道，這一次他倒是實話實說。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僕人走了過來。
不管原來的那些繁複的根系是否願意，此刻，他已和他們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甚至看到國王陛下微微點了兩下頭，這對於一向以嚴厲和保守聞名的詹姆斯七世陛下來說，是極為少見的事情。
「塔特尼斯侯爵，你是我們之中最富於智謀的一個，你說說看，如何才能夠令一切顯得最為合適？」
「對了，我突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聽說你在京城裡面開辦了一座香水廠，開張不久就生意興隆，不但生產出來的香水刻銷售一空，那些沒有能夠買到的人，下的訂單也堆積如山，是不是有這樣一件事情？」
「在北方領地，你去之前，已非常清楚誰是你必須要對付的敵人，他們就擺在那裡，既不會隱藏又不會逃跑，而且你更知道他們的弱點所在。
更關鍵的是，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年齡，令他絲毫沒有震懾力，政治畢竟不是戰爭，有的時候成功的威嚇，要遠比強大的實力更加有效。
「陛下，確實有這件事情。」
而這兩個智囊，一個擅長計畫和謀略，而另外一個擁有的，是敏銳的政治感覺和豐富的閱歷。
「陛下想必最為清楚，塔特尼斯侯爵從來沒有奢望過達到更高的位置，同樣也沒有奢望能夠有朝一日，取代佛利希侯爵主導內閣。
「不，千萬別這樣做。我知道你擔心些什麼，那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憂慮，沒有什麼比你我之間的友誼更為重要，而緊密聯繫在一起的相同的血脈，讓我對我的弟弟擁有著無人能比的了解。
塔特尼斯侯爵非常清楚，那位至尊的陛下能夠夠懂得他的意思。
現在想來，他們聯合起來，並非像以往那樣是為了對付軍方，此刻他們的目標，顯然轉向了「國務諮詢會議」。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可以考慮是否施行。我曾經勸告過你在蒙森特人的面前裝傻，同樣你在那些南方人面前，也可以這樣表演，這絕對可以減少許多針對你的敵意。」塔特尼斯伯爵微笑著說道。
「我的這些僕人，為我節省了許多金錢。你知道我在京城裡面，原本就有一些產業，現在更是經營著不少東西，原本我的那些店鋪，全都聘用真正的會計師，我給他們的報酬就不去說它了，更令我感到憂慮的是，這些會計師對我的忠誠。
從悶熱的馬車裡面出來，一走進塔特尼斯家族那閑名遐邇的宅邸，立刻就感到一陣涼爽。
「世人有一種誤解，總是認為我對軍人並不友善，事實上，我對軍方以及統帥部並沒有任何成見，這從我能夠獲得葛勒特將軍以及他的家族的友誼，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事實上，我的那份報告之中最主要的內容，便是建議您提高奢侈品的經營稅，既然我的店鋪能夠承受七成的稅收額度，其他店鋪同樣也能夠承受。
「但是，這一次前往南方，可絕對不同。親愛的依維，你不會以為你的敵人是那些海盜吧？
詹姆斯七世並沒有回答塔特尼斯侯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有可能涉及出售爵位的人，無論是否是核心人員都必須嚴懲，爵位的晉陞是國家的根本，他們那樣做，是對陛下您所擁有的權威的襲讀，這絕對不能夠容忍。
「但是，這難道是您所需要的嗎？將整個內閣清理一空，您打算用誰填充進去？北方領地小小的勃爾日，此刻還有許多職位完全空著，更有無數職位上，坐著毫無經驗的年輕人。
「我甚至懷疑，掩埋在伽登之中的死人，要遠比這座城市的居民人數還要眾多，而且往那座小城掩埋死人的，也絕對不會只有您所認為的那一小部分人。
無論是他，還是他的那位盟友法恩納利侯爵，都曾經遇到過替別人作嫁衣，讓別人獲得了豐厚的利益，自己卻什麼都沒有撈著的事情。
「同樣，一個懂得會計的僕人，哪怕他僅僅只是懂得一點點會計核算的方法，他能夠起到的作用，也遠比僅僅只是服侍我有用得多。
「另外一個選擇，便是順著陛下的心意，令他感覺到海軍的無能。這樣做，會令你即將掌握的那支兵團顯得更為重要，因為無能的軍隊，會令陛下更加強收攏軍隊權力的念頭。」靠在馬車的座椅上，財務大臣悠然地說道。
「不過，陛下並沒有像處置勃爾日的那些官員一樣，給予太過嚴厲的懲罰，又不至於引起各部官員的恐慌。
就在系密特獲得啟示的同時，在京城，在王宮后側的花園之中，詹姆斯七世正面帶怒意地，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之上。
「至於那些愚蠢的傢伙，陛下，您難道還擔心一群白痴嗎？您想必有的是手段收拾他們。」
那位至尊的陛下說道。
雖然身處補內閣之中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他早已經看出，相對於佛利希侯爵，以及他所領導的內閣來說，統帥部和軍方更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感到憤怒和不滿。
「陛下您所需要的，是一群忠誠于您、並且懂得財務核算的會計師，在每一個部門的每一個重要環節，安插一個這樣的會計師，他們直接向您進行彙報。
「對於陛下給予我的任命，你怎麼看？」
看了一眼裝出一副忙碌模樣的官員們，再看一眼那些走來走去的僕人，這位宅邸的常客，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相信，陛下絕對不會讓你孤身一個，去面對那些亡命之徒，那簡直就是讓你去送死。
「你有什麼具體實施的辦法嗎？」詹姆斯七世再一次詢問道。
此刻，看到國王陛下的神情之中，並沒有立刻顯露出厭惡和不滿，塔特尼斯侯爵感覺到自己的賭博，已擁有了成功的苗頭。
組建一支直接隸屬於自己、僅僅聽從王室調遣的行動靈活迅速的兵團，這個念頭早已經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
但是此刻，感到自己已站立在人生顛峰的塔特尼斯侯爵，並不希望如此劇烈的震蕩，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此刻，他越發感到，塔特尼斯家族從北方領地遷徙到京城，實在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平心而論，他早就期待著，給總理大臣佛利希侯爵一點顏色看看，這一次原本打算以伽登的事情，挫折一下他的銳氣。
這一次，那位至尊的陛下說話的口吻，變得異常嚴厲了起來。
「只需要做到這一點，那些令人厭煩的、明顯膨脹的預算申請，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據我所知，你的僕人當中精通會計的，絕對不在少數。」
想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不僅輕輕地嘆了口氣，並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絕對的忠誠，確實只是理想之中才會擁有，即便像塔特尼斯侯爵那樣的人，也會擁有自己的私心。」
以往只有在特殊慶典的時候，在邀請重要官員和貴族們前來參加盛宴的時候，才會讓這些噴泉工作起來。
已比期望之中要早許多年獲得了侯爵晉陞，更穩穩坐在了財務大臣的位置上，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此刻這位來自北方領地的投機者，自認為已沒有更加遠大的目標，能夠令他極力追求。
道格侯爵的話，令那位沉思之中的國王陛下猛然一驚，這是他原本絲毫未曾考慮過的，但是此刻道格侯爵的提醒，立刻觸動了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思緒。
真正對付那些海盜，倒是用不著依維親自動手，他只需要弄清楚南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以及為什麼海軍會屢屢失敗。
一直以來，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可以派上用場，這個奇迹之子確實神通廣大，不過僅僅只有一個人，顯然根本就不夠調配。
「如此劇烈的震蕩，是否會令丹摩爾王朝的根基為之動搖？
深知政治遊戲的奧妙的他，自然非常清楚，如果這件事情被內閣之中的其他人知道，將會有何等可怕的後果。
唯一令他感到為難的是，財務大臣的提議之中，最大的難題是，到哪裡去找那麼多會計師？
十個、二十個倒是輕而易舉，不過按照塔特尼斯侯爵所說，在各個部門最為至關重要的所在，安插一個會計師，單單粗略算來，至少也要近千會計師。
「正因為如此，陛下您可以放心地增加稅收，經營這些商品的店家，都擁有著相當豐厚的家底，為了世代經營的產業，同樣也為了未來，他們都會咬著牙，忍受下去。」塔特尼斯侯爵連忙解釋道。
說實在的，他對於這位忠心耿耿的財務大臣，最感到不滿的就是這個地方。
京城拜爾克絕對可以找到如此數量的會計師，不過空閑沒有工作的恐怕沒有多少，一個會計師幾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一個飯碗。
法恩納利侯爵順便將剛才他的豐友告訴他、但是卻未曾向國王陛下稟告的話，說了出來。
「你們走了之後，我突然間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所以就趕來了，現在繼續說下去，你原本打算勸說我什麼？」那位至尊的陛下用異常溫和的語調說道。
遠處樹林裏面的那座巨大的水塔，即便裝滿水，也只能夠維持所有噴泉連續噴水一個小時，而灌滿那些水塔，卻需要幾乎一整天時間。
「唯一令我感到遺憾的是，這批人的素質遠遠比不上前面幾批，我那麼多僕人裏面，能夠識字的也並不是很多，更別說懂得算數，說實在的，要不是現在時機並不合適，我倒是希望能夠勸說陛下……」
當初老亨利的那件事情，已令他憤怒無比。
「噢……我只能夠說你的建議完美無缺，在北方的時候，我已深諳表演之道，看到那些被我所愚弄、卻以為我是傻瓜的真正的傻瓜，無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位按恩納利侯爵連聲讚歎道。